最开始每周有两天住在别墅里,德叔照顾的很周全,日常用品从洗漱用具到家居服样样周到,甚至还按照他的尺码专门定制了常服,这样姜兆西往返学校要带的东西很少,一般都是自己没有画完的画或者其他的作业或是带给阮阮的一些小玩意,放在背包里或者画箱里很轻松的就能带来。他连衣服都不用带,在学校依然是穿自己的,到了别墅换洗就穿德叔准备的。
德叔安排了专属司机,开始只是接送往返学校,后来说要专门跟姜兆西的行程,专人专车随他专用,姜兆西拒绝了,他除了来别墅,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偶尔出去活动地铁也很方便。
姜兆西很快适应了别墅的生活,别墅的日常是只有姜兆西和阮阮一大一小两个人,德叔还有保姆保镖一大堆人但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
至于别墅的主人,从姜兆西搬进来他还没有回来过。
开始的时候姜兆西觉得这个监护人太不靠谱,后来从阮阮只言片语里了解到一些信息,姜兆西只觉得这种豪门的生活也不容易。
费成曜不管有多忙,每天坚持跟小孩语音或者视频通话,姜兆西偶尔发消息提出一些关于照顾小孩子的建议,他也都安排人执行的很到位。
至少他还有一份爱孩子的心,姜兆西想。
只是感觉他自己越来越像小孩的爸爸,他们一大一小两个一起吃饭、玩耍,一起画画种花,他现在还学会了熟练的给小朋友洗澡然后哄小朋友睡觉。
阮阮最近长胖了一点,抱在怀里的时候有了一点肉肉的手感,这是前世活了半辈子都没有体会到的感觉,一种很平实的养崽的快乐。
姜兆西有时间想,以他的取向来说,他是不会有孩子的,能遇到阮阮,也许也是老天眷顾他。
小朋友也越来越黏自己,后来周末也会经常过来,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别墅里渐渐多了姜兆西的东西,画室里有了厚厚一叠的画稿,废弃的也都有保姆阿姨认真的收拾干净,地下的工作间成了姜兆西的专属直播间,德叔给配了专业的设备,比姜兆西宿舍的那一套高级不少,甚至连整个工作间的灯都换了,光线更利于直播的效果,偶尔在休息室或者客厅也会有一本两本艺术类专业书或者笔记本,是姜兆西在陪小朋友的空闲学习专业课随手放下的。
最明显的是花房,玫瑰花虽然还没到开花的时间但是长势很好,还有长得飞快的大白菜和胡萝卜叶子,小喷泉里养了鱼和小乌龟,还有小水车吱呀吱呀生机勃勃,吊床和摇椅铺着软垫子轻轻晃动,整个花房规划布置的很典雅,花卉和蔬菜却很接地气,整体看起来郁郁葱葱,有一种奇妙的和谐。
姜兆西有时候也会恍惚,自己只是小朋友的画画老师,孩子的家长们未免把自己照顾的太好,但是每当小孩飞扑过来的时候,他就会打消自己的疑虑,这就是爱屋及乌吧,如果自己也有这样漂亮可爱的孩子,一定也会把他周边的一切都打点好。
在姜兆西和阮阮岁月静好的时光里,远在外省出差的费成曜打开监控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甚至在办公也打开画面在一旁播放,家里一大一小看起来稀松平常的生活成了他解压的重要方式。
镜头里他家孩子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开朗可爱,而另一个人,年纪轻轻的,性格却是沉静又温柔,做什么事情都认真又投入。而且他仿佛什么都会,画画自不必说,本身就是专业,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男孩,会种菜、会木工活能做简单的家具、会雕刻,甚至还非常讲卫生,还会做饭,手艺应该非常不错,因为只要他做的,每次阮阮都会多吃一小碗。
是什么样的造物主、什么样的机缘,诞生出这样的妙人。
每当这些时候,费成曜就一心只想回家陪孩子过日子,就让老家伙们折腾吧,无非是多蹦跶几天,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不行,还不是时候,如果他慢下来,他身边的一切都很危险。阮阮曾经差一点被潜伏在别墅里的人带走的事还历历在目。
现在除了阮阮之外,他也不想有人把主意打到姜兆西身上,他有他的世界,不该被卷入这样的纷争。
然后,霸总费成曜就收收心,投入到自己无止境的工作中。
这天晚上很晚了,费成曜去出席一场晚宴才回酒店,西装和领带被解下来随意的丢在套房的沙发上,他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人有些昏沉,现下斜靠在环形沙发上俯视着窗外的夜景。
楼下是灯光的河流,然而绚烂的夜景并不能消除人的疲惫,他揉了揉发紧的头皮,打开随身的平板电脑调出家里的监控,小崽子在床上睡的香甜,别墅里很安静,德叔和保姆们应该都休息了,大厅、餐厅、休息室都没有人。
切换屏幕,画满停留在儿童房旁边的客房门口,房门紧闭着。
费成曜暗自后悔,当初他装什么君子,非要把一层客房的监控拆掉。
费成曜遗憾的继续切了几个镜头,保镖们还算敬业,在别墅外围定时巡查,花房里没有人只有小水车在嘎吱嘎吱转着,工具间、健身房的灯也熄灭了,而酒窖一般也没什么人会去。
只有三楼的画室灯光还大亮着,姜兆西在赶工期末的大作业,大片的画纸零散的铺在地上,有的已经布满颜料,有的还大片的空白。
他最近太累了,手里还握着画笔,人就歪倒在纸堆里睡着。
纤细伶仃的人蜷缩在大片斑斓的色彩里,漏出一截白皙的腰。
像一只乖巧的白猫,成了绚烂画布里留白的那一笔。
而这幅画透过高清的摄像头,又透过视网膜,直冲进费成曜的脑海里。
原本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体本能的**直冲颅顶。
费成曜不是没经过情事的纯情小男生,他很清楚这种反应是什么。
只是自从哥嫂出事,公事、家事一股脑砸到他这个吊儿郎当的纨绔身上,再无暇他顾,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身体的**了。
现在一个看起来温柔乖巧又无害的男孩,直接破开了蛰伏在最深处的渴望。这种渴望冲击的人头皮发麻,胸口发闷,只能大口的喘息。
费成曜的目光像一双无形的手从画面上抚过,从姜兆西精致的眉眼到小巧的下颚、随着呼吸轻微滚动的喉结、削薄的肩背、目光又顺着脊骨往下,是那一截纤瘦白皙的腰,然后是腰下起伏的曲线,再是流畅的小腿,直到蜷起的圆滚脚趾。
费成曜关掉屏幕,平板电脑被直接甩到沙发角落里,盯着外面浓重的夜色,他克制良久还是拿起手机调出通讯录,手指在‘小姜老师’的名片停留片刻,最终还是拨给了保镖。
“三楼的灯还亮着,去看看,如果是小姜老师,提醒他早点休息”。
吩咐完又不放心,角落里的平板又被拎出来。
画面切换,镜头里保镖直接电梯上了三楼。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睡着在画室地板上的人缓缓醒来,简单的对话后,画室的灯关掉了。
穿着跟他同款柔软家居服的人沿着楼梯漫步下来,照例先去儿童房看了孩子再回到自己房间。
一扇门在屏幕前轻轻关上。
平板电脑又被甩去了角落。
身上的衣物也被甩下来。
费成曜走向浴室。
头顶花洒的热水喷洒下来,费成耀心底的**再克制不住。
脑海中,他把人压在那一片画纸堆里,抱紧、亲吻甚至啃咬,一片片的痕迹留在雪白的皮肤上,那一截腰就掌在他的手心里,无限贴近、不能逃离,两人克制不住的甜腻声音在画室中回荡,直到怀中人再也耐受不住,低声喘息着小声的求饶。
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他低头吻住那人双唇,深深的吻,轻轻的咬,在封存的呜咽声里,在花洒浇灌的热水里彻底释放自己。热水冲刷过头顶、线条明显的后颈、结实的腰背,一路往下,带走肖想别人的罪证。
换上睡袍躺回床上,临睡着前费成曜想:我可能忍不了太久了。
而远在几千公里外的姜兆西的梦中,他的期末作业紧赶慢赶终于完工,交上去却不合格被打回来,改了再交上去又被打回来,反反复复,一整晚都在期末作业的折磨中度过。
所谓人世间的悲喜各不相通。
两人早上醒来都有些黑眼圈。
一个是为繁重的作业焦虑。
一个是为一大早斗志昂扬迟迟消不下去的小小费烦躁。
而人类的幼崽才没有这些大人们的烦恼。
阮阮睡的饱饱,精神好好的跑来姜兆西的床上要抱抱。
姜兆西的些许焦虑很快抚平在可爱幼崽甜软的抱抱里。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有机会重生的每一天都是值得被好好对待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