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你是打算在这站成望夫石?”
远远看了半天的体育生们围上来。
黄毛:“怎么样,要不要哥哥教你两招,这种小雏鸡,不用多少手段就能搞到床上去。”
何远东抬腿一脚:“滚蛋。”
黄毛:“哟哟哟哟,都是千年老畜牲装什么纯。”
“你们可别扯了,看到那辆车没?谁是小雏鸡还说不定呢!”另外一位高个子说道。
“我艹,幻影。”
顺着手点的方向,何远东看见一辆豪车远远停在路边。
有司机模样的人打开车门,姜兆西坐了进去。
何远东心里微讶,黄毛又贴上来:“兄弟别灰心,咱这身材比豪门老男人还是有优势吧。”说着还伸手在何远东腹肌摸了一把。
何远东突然暴起揪住对方领口一个推搡把黄毛直接贯在地上。
“你tm的,为了一个小男人跟兄弟动手!”黄毛暴怒从地上跳起就要反击被其他几人拉住,嘴上依然骂骂咧咧:“人家跟大腹便便的老男人也不要你,你tm为了这么个玩意儿跟兄弟动手,你……”。
黄毛侧脸挨了一拳,“我艹,你真跟老子动手。”
骂到一半,被高个子堵住嘴。
何远东也没想继续打架,转头回了学校。
去训练场的路上,越想越烦躁,还是拨通了邱庄的电话。
电话拨通又不知道该怎么讲。
另一边传来邱庄的声音:“有事快说啊,我等下还要去开会。”
何远东:“姜兆西,姜兆西他~”
邱庄不等对方说完:“你干嘛了?我跟你说了你别去招惹小西,你干嘛了你?”
“没惹他,你让我把话说完。”
何远东:“你们美院功课不是很重吗?姜兆西还有那么多时间去打工?”
邱庄:“跟你有什么关系?”
何远东:“他去打工,……,安全吗?”
邱庄敏锐的觉得对方话里有话:“怎么了?你有话直说。”
何远东把电话拿的离嘴边更近一点,又回头看看。
“今天在校门口碰到他说要去打工,,,上了一辆豪车……”
听到这话,邱庄头顶气冒烟了。
“你自己思想龌龊就看什么都是脏的,他的那个工作还是我妈帮忙找的,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垃圾。”
“怎么啦?正经人家里就不能有豪车?就是有豪车,怎么啦?”
“垃圾”。
被邱庄的连环输出骂的狗血淋头,何远东反而松了一口气。
想起那一道单薄的背影,姜兆西也是身高180的男人,可就是觉得他很容易受欺负,让人担心。
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邱庄骂完人还是觉得很不痛快,骂人一时爽但起不到震慑作用,还影响他作为学生会主席强大又理智的形象。
于是又打过去,这次声音都板了起来:“何远东,我虽然比你低一级,但是在学校这几年也不是白干的,体院那些事多少也知道一些,你们那几个经常凑在一起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大四了,如果想好好的顺利毕业,就别作什么妖,我如果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我们美院也不会看着自己的人被欺负,真到那时候,你们就自求多福。”
何远东:“放心吧,不会的。”
“我知道你不会,不代表你身边其他人不会,黄毛那几个你最好让他们离远点。”
何远东心中一梗,黄毛那小子确实恶劣,无事生非招猫逗狗的,道德标准也低。要不是专业过硬被学校踢出去都有可能。
“放心吧,我能搞定,”何远东一再保证。
**
而被人担心是不是被土豪老男人包养的姜兆西正带着小崽崽在花房里挖土。
在大大的花房里咔咔一顿挖!
之前培育的玫瑰花已经发出嫩芽,可以移植了。
姜兆西今天早早过来,就是要跟阮阮一起种花。
除了种花,他还带了些蔬菜的种子,有胡萝卜、大白菜和小青椒等等,小朋友特别不喜欢吃蔬菜,但自己动手种出来的会更香甜一些。
于是两个小花圃,一个栽满了各式的玫瑰,而另一个种上了大白菜、小青椒。
“只要做好花房的保温,再过几个月,阮阮就可以看到盛开的玫瑰花啦,不光玫瑰,阮阮还可以吃到自己种的菜。”姜兆西一边收拾散落的工具,一边跟小孩说话。
知道小朋友不一定会回应,所以不时回头看看。
小朋友拿着一把小铲铲蹲在玫瑰花田边松土,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姜兆西以为小孩在玩,直到听到隐隐吸鼻子的声音。
姜兆西走过去才发现小团子已经哭的满脸眼泪。
白嫩的小脸上糊满泪水,还有两条小手揉出来的土印子。看的让人心疼死。
姜兆西也顾不上其他,把手套摘下来就将小孩揽进怀里。
小团子的眼泪鼻涕全招呼在姜兆西衣服的前襟上,他一手托着小孩的屁股站起来,一手轻轻拍着小孩的背:“阮阮宝贝怎么了?是受伤了吗?可不可以给西西看看?”
小孩脸埋在姜兆西肩上,咕哝一句:“没有廋伤。”之后就不愿意再开口。
姜兆西托着小孩把两条小短腿完全卡在自己腰上,慢慢在花房里走动,空出的手一直轻轻捋着小孩的后背:“如果阮阮宝贝伤心的话,就哭一哭,西西陪着你。”
阮阮的小脸埋在姜兆西肩上,短短的小白胳膊环着脖颈,整个人都卡在姜兆西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小孩的情绪终于平复一些,抬起头来,圆脑门蹭蹭姜兆西的下巴。
姜兆西趁机拿纸巾给小孩轻轻的擦脸,小奶团子脸都哭红了,长长的睫毛凝成一缕一缕。
“阮阮现在可以跟西西说怎么了吗?”
小孩犹犹豫豫又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姜兆西:“西西,花花可以再种出来,可是爸爸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说着又大又圆的眼睛里又溢出眼泪来。
姜兆西听的心中大恸,上一世自己父母相继去世时他已经二十岁,阮阮才三岁多就失去双亲。
他轻轻揉着小孩的头发,在藤椅上坐下来:“如果阮阮还记得爸爸妈妈那他们就没有离开,如果阮阮会一直记着,那他们就一直都不会离开,他们一直陪在你身边,在你心里,只是阮阮暂时看不到而已。”
“尊的吗?”
“真的呀?阮阮想爸爸妈妈的时候会不会看视频或者看他们的照片?会不会梦到他们,会不会想起以前在一起的事,这种时候他们就一直在呀。”
小孩眨眨眼,想了一会儿:“是这样的,窝会记得,窝小爸也会记得,还有德叔和外公外婆他们都记得。”
“以后阮阮再想爸爸妈妈的时候可以告诉西西呀!西西跟阮阮一起想,就多一个人记得阮阮的爸爸妈妈,好不好。”
“好,可是西西里都不认识我的爸爸妈妈。”
“阮阮可以讲给我听呀,阮阮讲过我就认识了。”
“嗯,你说的对。”
姜兆西:“阮阮喜欢玫瑰花是不是也跟爸爸妈妈有关呀?”
“妈妈喜欢花花,最喜欢玫瑰花花,爸爸就送妈妈花花,经常送,送非常多,以前园子里和房子里都有很多花花。”
“那阮阮喜欢花吗?”
“窝也喜欢,但是小爸不喜欢,非常不喜欢,所以现在园子里房子里都秃秃。”
“西西喜欢花花吗?”
“喜欢呀。”
“西西喜欢什么花?”
“我喜欢很多花呀,西西小时候在农村长大,村子的山上和田里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小野花,尤其是春天和秋天,漫山遍野都是绿色和彩色,非常漂亮。”
“阮阮也要去农村。”
“好呀,以后有机会带起去。”
“还要带上小爸。”
“嗯,带上你小爸。”
一大一小两只就这么靠在藤椅上,小的窝在大的怀里,聊着幼稚的天。
小的挖地之后又哭了很久,慢慢的就在大的怀里睡着。
大的每天又要上课又要工作,连轴转的生活每天都紧绷绷,现在怀里搂着软软的一团,也睡着了。
藤椅慢慢的摇着,花房顶棚上漏下斑驳的阳光。
岁月静好的画面都通过高清摄像头传输到了另一端。
办公室的老板椅上,费成曜已经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
他刚跟一帮人开完会,布局了很久,终于从老狐狸们手里啃下一块肉。但是也并没有让他心情愉悦。
还是太慢了,这帮老东西还以为他像大哥一样端方雅正。
大哥宅心仁厚,凡事留一线,反而让这些老家伙们心越来越大。张口闭口的贤侄,背后却全是阴司。
再快一点,忍了那么久,得让他们更快的付出代价。
费成曜的视线又回到手机屏幕上,鬼使神差似得,他最近调家里监控的频次越来越高,时间也越来越久。
他远程操控让镜头拉近。
两只脸上撒着细碎的阳光,大的眉目如画,小的粉雕玉琢。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一帮食古不化的老头子耗着。
“小裴,定机票我们回京市。”
小裴:“费总,海市地产板块的负责人刚刚换人,这位还比较靠得住,原计划您明天要去见一见他的团队,您看要改期吗?”
费成曜:“求到你这来了?”
小裴跟着费成曜快一年了,慢慢也摸索一些小费总的脾性,小费总和费总两兄弟,虽然长得很像,形式风格也有类似,但到底不同。
费总君子端方,而小费总,乍看跟费总非常像,但比费总更敏锐也不按套路出牌,只是目前很多事情还在水面以下,大家不知道而已。
费氏公司业务庞杂,管理层级繁复,隔了几层的下属没有机会见到老板就把主意打到老板助理身上,一部分在公事公办的范畴内,另外一部分就看情分看关系。
原来费总的态度是一概都按照流程公事公办的授权,哪些事助理或下级直接处理,哪些事上报分的很清晰。
小费总不一样,边界感没有那么清晰,他的授权前提是你值不值得我授权。
而且小费总不是需要助理时刻提醒行程的人,日常安排他心里有一本清晰的帐,他要取消的行程,助理想要干预需要充分的理由。
小裴想:幸好原来费总教过他,给老板做助理第一条是坦诚,除非你的老板是个傻子,否则发现下属的猫腻并换掉你抬抬手的事。
小裴:“是的,新人上任,想给您表个忠心。”
“如果是我大哥的话他会怎么办?”
问话的人很平静,目光甚至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没有抬头看一眼。
可压迫感已经传达过来。
“前期鼓励为主,先给一个中型项目考察一下,如果能上再委以重任,不行再调岗或者干脆劝退。”
费成曜轻笑一声:“是我大哥的风格。”
那么好的人,不管对谁都留一份关怀和信任,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大错,永远给人留后路。
费成曜:“浅海湾的项目给他,5个月时间,能盘活就继续干,不能就自己卷铺盖。”
小裴:“浅海湾的项目?”
“有问题?”
小裴深吸一口气:“浅海湾的项目基本已经烂尾了,给新人会不会把新人压垮?”
“跟他说是我的意思,知道难做才给他的,如果能成,不止地产板块,整个海市的业务以后都是他的,到时候我亲自来给他庆功。”
“海市其他事尽快扫尾,今天晚上回京市。”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