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听雨声 第2章 太过好心会挨揍

溪何派出所。

“庄晏你说说你，这都是第几次了，你也进来好几次了吧，我们俩这都快成老熟人了。每次都这样，你都考进了重点高中，就好好学习，不要随便跟人打架，也不要惹是生非。给我两天平静的生活，不行吗？”

坐在庄晏对面的警察苦口婆心地说道，刚毅的脸上露出一点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着挺乖的，怎么尽干些让人头疼的事情。”

庄晏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唠叨，一边环顾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秦羽一群人正在旁边排着队挨骂。那个警察应该是一个暴脾气，语速快且声音大，说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吵得人头疼。

“赵叔，我过来做笔录。”一个清冽的声音从庄晏身旁传来。

庄晏仰头去看。

对方身上穿着跟自己一样的黑白校服，身高大挺拔，完全挡住了来自侧面的灯光，将庄晏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下颌线条流利，优越的鼻梁显得更加高挺，唇形中厚，颜色红润，从下往上看，庄晏能看见他异常突出的唇珠。

可能是注意到庄晏的目光，他居高临下，微微朝庄晏脸上睨了一眼，很快便移开视线。

“好，来了的话就去找小张给你做笔录。”赵警官起身给男生指了一个方向。

庄晏望着眼前的中年警察自从男生来了之后，脸上瞬间转换一个笑容，语气也是轻快很多。

他顺着赵叔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看上去年纪较轻的警察，让他诧异的是那个警察是刚才跟自己坐一辆警车回来的。

他心里疑虑增加，但是以前自己想不通的事情现在却逐渐明晰起来。

是因为刚才这个人吗？是因为什么？

庄晏细细回想，完全没有关于这人一丝一毫的印象，那是一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他望着刚才的男生跟着警察进了办公室，直到完全看不见人影，才转回头问对面的赵警官：“赵警官，刚才的男生来做什么笔录？”

赵警官正在低头看文件。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事，我看他身上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应该成绩也不差吧，能够这么熟练地进出派出所，还跟你这么熟。”

庄晏故意插科打诨，道：“他不会跟我一样，是这里的常客吧。果然人不可貌相……”

“越说越离谱了你。”赵警官打断他的话，“人家确实是派出所的常客，只不过是因为他舅舅在这个派出所工作，跟我们是同事。而且人家跟你想的可不一样，溪何一中的尖子生，我听说他的学习成绩几乎年年都保持在年纪前十左右吧，正儿八经的好学生。”

庄晏小声哦了一下，继续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他不会就是刚才良雨街帮我报警的人吧，要是没他我指不定要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

“整个溪何，谁打得过刘浠，你天天跟在他后面，你去问问良雨街谁敢说欺负你。刘浠知道了不得分分钟把他撕了。”赵警官笑了下，没否认，正抬头看着他问道，“不过今天怎么问想起来说这个？”

庄晏脸上挤出一个真诚的微笑，道：“我想着如果今天真是他帮我的话，我可得好好感谢他，反正我们也是一个学校的，以后应该会经常见面的。”

赵警官将手上的文件合上，摞在桌上，随口道：“对啊，人家跟你一个学校的，帮过你好几次你，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而且要跟他好好学习学习，别再给我惹是生非了，听到了没？”

庄晏自顾自地说：“那前几次帮我报警的人还真的是他。”

虽然赵警官没回答，但是庄晏已经确信就是刚才那人。

找到你了。

庄晏歪头看着男生所在的方位，漆黑的瞳孔里反射着白炽灯的灯光，水润的眼睛亮得让人诧异。

看着庄晏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赵警官恨不得随手从桌上拿起个东西梆梆敲他两下，没好气道：“少打听这些事情，你好好学习不打架就不会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现在更加不会坐在这里听我说话。”

“好的，我一定好好跟他道谢，并且好好跟他学习学习，”说完，庄晏伸手揉了一把腮帮子。

他这话反常得赵警官不由得扭头仔细瞅了他一眼。

赵警官狐疑地看着他，道：“你今天这么听话，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往常像是耳朵离家出走一样，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庄晏：“我一直都是听你的话的，并且牢牢记在了心里。”

“你今天话这么这么多？平时三棍打不出一句话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赵警官怀疑地打量着他，注意到庄晏频繁地朝窗外看。

他抬头看墙上挂着的时间——晚上八点。随即立马起身，“好了，现在已经没你什么事了，快点回家去吧，大晚上的别随便在外面鬼混。”

庄晏刚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却被赵警官打断了动作，“等一下，你这脸怎么这么红？”

庄晏脸上的在进派出所的时候被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赵警官再次瞥了一眼庄晏脸上的伤，叮嘱，语气带着些许关心，“脸上伤口也不轻，打电话叫你家长来接你，然后回去处理处理伤口。下次你要是再打架，可不会像这几次这么轻松了。天天被请来警察局喝茶，你也是不嫌害臊。”

因为这次算是秦羽的问题，庄晏最多算是正当防卫，所以他们没有过多为难庄晏，就口头教育了几句就行。

事情处理完之后，赵警官开始赶人。

“庄晏我草你大爷，你踏马给劳资等着。”

庄晏双手插兜准备走出办公室的时，秦羽在旁边冲着自己大骂。

“行啊，我等着你。”庄晏挑衅地笑了下，上下扫了一眼秦羽，耸肩道：“不过现在，你先看看自己的处境吧。”

“吵什么吵，一个个踏马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刚才嗓门大的警察端着大茶缸，走到过道上，吼道。

庄晏没理会后面这番热闹的场景，继续迈腿离开警察局。

——

皎洁的月光洒落，橙黄的路灯在香樟树旁静静伫立，它们共同将周围的树木切割成光影斑驳的两半。

树梢上的叶子在月光的洗礼下，呈现出银白色调，而树下的枝干与叶子，则在路灯的柔和的灯光下，泛起了温暖的橙黄色泽，显得静谧而温馨。

一阵清凉的风轻轻掠过，树叶随之微微摇曳，仿佛在向这宁静的夏夜致意。沙沙的声音随风而起，这是夏天独有的乐章。

庄晏出了派出所大门，但是也没有回家。他走到转弯处，闭眼抱着手臂倚在墙上休息。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庄晏睁开眼，盯着地面逐渐清晰的影子。

当脚尖出现的一瞬间，庄晏立马伸出手上前拉住那人的手腕，顺势将他惯在墙上，踮脚揪住对方的衣领。

两人的身形瞬间掩入阴影中，路灯的光照被人行道的树遮挡住，只漏下些稀碎的光斑，照在墙上。

庄晏仰头盯着眼前人的脸，冷声质问道：“今天在良雨街是你报的警？”

男生点头。

“你叫什么？”庄晏歪头打量对方，想要从对面模糊不清的五官上找出他试图说谎的痕迹。

男生垂眸望着庄晏的脸，回答道：“梁予澄。”

他说的很缓慢，咬字清晰。

梁予澄？

没见过，没听过，没印象。

“那前几次也都是都你报的警。”庄晏肯定地说。

“嗯。”梁予澄没有否认，反而干脆利落的点头。

“在城郊烂尾楼，街心公园，溪何一种后面那条小路，以及良雨街巷子两次都是你。”庄晏不死心继续问。

梁予澄继续点头。

一次能当成是意外，五次就只可能是有恩怨，庄晏即将耐心消耗殆尽，“你认识我吗？”

“认识。”说完，梁予澄又补充道：“其实，也不算是认识。”

庄晏：“我跟你之间结过什么梁子？”

梁予澄摇头。

庄晏：？？？

庄晏被气笑出声，然后咬牙切齿道：“我既然不认识你，也没惹到你，你为什么要报警？”

“放学碰巧路过，看见你被一群人围殴，就帮你报了警。”梁予澄表情认真。

我真是要谢谢你了！！！

庄晏在心道。

“怎么这么巧，次次都是你。”庄晏打算给面前的人最后一次机会，“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梁予澄垂眸直勾勾地盯着庄晏的脸，半晌，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庄晏面前，缓缓说道：“其实我是想要给你这个。”

信封被送到眼前，接着灯光，庄晏看清信封的颜色。

是杏色。

难道是情书？

庄晏的脸更加红了，但还是开口问：“这什么?”

梁予澄平静地看着他，“你先打开看看。”

庄晏脑袋迷糊了片刻，看着面前五官精致的人，对方也不像是要表白的表情，他脑袋里缓缓冒出三个字：挑战信。

他怒气冲冲的接过信暴力拆开，他倒是要看着面前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撕拉一声，露出里面白色的纸张。庄晏抽出翻开，硕大的标题映入眼帘。

──《劝学》

庄晏张开纸张，念着上面的文字，“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

一篇纯手工抄阅的文言文，密密麻麻的被堆放在一张纸上。卷面工整，字迹锋利，下笔有力。

换成是任何一种方式都可能会被人称赞的字迹，但此刻庄晏距离爆发只差一步之遥，来不及欣赏。

庄晏：“……”他在心里狠狠爆了一句粗口。

庄晏把纸张对折好，猛地甩在地上。

“你什么意思，我学不学习关你什么事。”庄晏气极反笑，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加大，“赵警官不是说你是好学生，你一个好学生一天天的怎么这么闲？不好好呆在家里做作业，专门出来管别人的闲事。”

许是庄晏勒到他的脖子了，梁予澄用手将庄晏的手扒开，扯回自己的衣领，垂眸看着自己的衣领被人揪得皱巴巴地翘起。

他伸手抚平衣领，正色道：“庄晏同学，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说，不要动手动脚，这样影响不好。”

“我怎样！！！”庄晏打断梁予澄的话，重复道：“你是刚出院就被我碰上了。你是不是真有病。”

梁予澄垂眸看着庄晏脸上青青紫紫的印记，说：“你要是因为打不过别人，想拿我撒气也可以。”

庄晏瞬间炸了。

自己跟这人说话根本就讲不通。

“要你多管闲事，要不是你，我现在能在这儿受这么大的气？！”庄晏一拳揍在梁予澄脸上。

梁予澄被他的动作搞得猝不及防往旁边歪了下，后脑勺猛地撞到墙上。

脑袋的疼痛让梁予澄瞬间清醒。

他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庄晏，但是对方现在正在一脸气愤地瞪着自己。

都是十六七的少年，正是火气冲天的年纪。

梁予澄照着庄晏的脸就打回去，“请你现在理智一点。”

庄晏今天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得极其烦躁，被人堵，还莫名其妙地进了趟派出所，再加上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愈来愈混沌，全身酸疼，状态也越来越差。

“我现在理智的很。”尽管这样，自己也不能吃亏，庄晏抬腿就踹上去，“你是我妈还是我爸。我学不学习，打不打架干你什么事。我看，你才是应该进去进修一下，拿着一篇劝学过来内涵谁。”

试图讲道理是讲不通了，梁予澄换了一种方法，他啪的一声将庄晏踢倒在地。

“让你多事。”庄晏手和嘴一直都没停下。

"你这人有没有点礼貌。”

“要你管。”

庄晏和梁予澄在在派出所门口闹得鸡飞狗，你来我往打得热烈。

——

“喂！你们俩在那儿干吗呢！”

刚办完事的警察准备出来透口气，刚出门就听见这边的动静，远远的瞧到他俩正在远处打架。

此时庄晏的半个身体都压在梁予澄身上，拳头正在往梁予澄脸上招呼。

梁予澄一边躲一边用脚蹬庄晏。

警察看他俩还没停下来，边吼边跑过去：“我说你俩别打了，听到没！这里是派出所，你俩这是在干什么？！”

梁予澄踹了一脚庄晏，把他从自己身上掀开，“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警察跑过来拦在他俩中间，两人的动作终于停下来。

……

几分钟后，派出所办公室，赵警官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来，探头问后面的警察：“他俩不是刚出门，怎么又回来了，还有梁予澄的脸上是怎么回事？”

“当然因为这俩前脚刚出派出所大门，后脚就在打起来了，让我出去透风的时候给逮着了。”刚才的警察解释道。

“可以呀你俩这是，老虎头上打苍蝇，胆子大到不行。”赵警官打量两人，说道。

赵警官观察面前的两人——庄晏倒是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站在旁边，脸上倒是看不出来新的痕迹，就是衣服脏兮兮的，裤子上都是脚印。梁予垂头站着，嘴角隐约有几道乌青，身上的衣服看着倒是比庄晏的干净点。

赵警官估计他俩没动真格。他走上前，率先朝梁予澄询问：“你俩这是咋啦？”

梁予澄抬头，但他此刻正在气上头，但也控制了下语气，没冲赵警官撒气，“发生了什么，那你要问他。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人二话不说，上来就逮着我打一顿。”

赵警官扭头瞪了一眼庄晏。

庄晏此时正在低头看着地上的砖缝没吭声。

赵警官跟刚才的警察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默默叹了口气。

叛逆期的小孩真难管。

“那也不能打架吧。”刚才的警察说：“意见不合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以后可别再打架了，更何况还是在警察局门口打架，这更加说不过去。”

赵警官指着两人，“你看看你们两个怎么搞成这样，一个两个全都灰头土脸的，”

“梁予澄平时我也没见你气性这么大，怎么偏偏跟庄晏在警察局门口打起来了。”赵警官扭头，加大嗓门，“还有你庄晏，你不是刚说的要好好跟人家学习吗？这一转头就把人往火坑里带，你这前脚刚出后脚就犯，你拿我们这里当什么，你自己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见两人都梗着脖子不说话。

现在已经很晚了，况且赵警官也不想耽误他们俩明早上课。

赵警官望着他们俩中间宽得可以再塞五六人的距离，无奈道：“这样吧，你俩跟对方道个歉吧，如果双方都原谅了对方，这事今天就算了了。”

“对不起。”

庄晏已经不想在这里继续听唠叨，赵警官话多得让人头疼。

他非常糊弄地道了歉。

“我不打算原谅你。”

梁予澄平淡的声音像是冷水入锅，霎时间便溅起庄晏的怒气。

“你耍我？！“庄晏扭头盯着梁予澄，怒道。

“没耍你，我本来也没打算道歉。”梁予澄淡然道，“明明都是你的问题，我凭什么要跟你道歉。”

跟神经病计较，吃亏的总是自己。

庄晏转头瞪了梁予澄一眼，没反驳，一口气哽在脖子，不上不下。

赵警官抬头望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照他们两个现在这个气氛，估计也是调节不好的，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道：“既然都觉得自己没错，那就在这写检讨。八百字，谁先写完谁走。”

刚才那警察给两人找了个位置。

庄晏只想赶紧糊弄完就走人，坐下拿起笔，不带一点停顿地在纸上写了一连串，一气呵成。

差不多只用看二十分钟便写完了，打算拿去给赵警官看，站起身时他看到梁予澄规规矩矩地坐在旁边座位上低头写字，黑色的笔迹几乎布满纸张，似乎也要写完了。

庄晏将检讨递给赵警官。

赵警官接过庄晏手上的检讨书，只能勉强分辨出最上面检讨书三个字，正文上的字迹要么就是一坨一坨的，要么就是几个字连成一串，或者缺笔少画。

完全看不出庄晏写了啥。

丑的字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是一张纸上丑的有这么多风格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庄晏，你这个字就不能跟你的长相有点联系？”看着面前站着的庄晏，赵警官忍不住说道：“长得干干净净的一大小伙，写字恁丑。”

“有多丑，让我看看。”旁边警察过来凑热闹。

赵警官将纸递到他面前，那人看了一眼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头一回看字辣眼睛。

赵警官在旁边笑得快要站不住。

“写字不好看，这又不犯法。”庄晏看着赵警官，木着脸说道。

“那你来说说你这段写的是啥？”赵警官怀疑他是在瞎写，随便指了一段让他读。

庄晏接过检讨，垂头看着上面念道，语气平淡地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我深知，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使用暴力解决问题都是极端错误的。这不仅违反了学校的规章制度，也违背了社会的基本道德和法律规范。我的行为给梁予澄同学带来了身体和心理上的伤害……”

“还真能看懂？”赵警官看他自己能辨认后便打断了庄晏的话，“得了，折腾了大半夜。庄晏，你这都今天第二次了，下次记得不要再犯了，别再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庄晏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赵警官，我写好了，您检查一下。”梁予澄走过来把检讨书递给赵警官。

“梁予澄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赵警官扫了一眼，便放在桌上，对着两人说道：“庄晏给你家长打电话来接你。”

“为什么只用我打？”

赵警官扭头瞥了一眼庄晏，说：“你先找找镜子，看看你那脸红成什么样？”

听见赵警官的话，庄晏伸手摸了一把脸，只是手和脸一样烫，他自己什么都摸不出来。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可能是感冒了，但也没当回事。

倏尔，一只手从侧方伸过来，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凉的不可思议。

不知道是不是病毒能减缓人的思维，庄晏没来得及躲开。

他扭头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半晌，他听见梁予澄说道：“是有点烫。”

泠然的声音传入耳朵，庄晏终于反应过来，往后撤了小步，躲开梁予澄的手，道，“不用你说。”

看到庄晏闪躲的动作，梁予澄收回手，灼热的体温仿佛还留在掌心，蜷缩了下手指，站在原地没说话。

庄晏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按了一个号码，电话嘟嘟声之后，被接起，“喂？”

“哥，是我，庄晏。”庄晏有些心虚，“我现在在警察局，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又进去啦？!”刘泽快速道，“行，我马上过来，是在派出所吗？”

“嗯。”

“打完的话，就坐在这里等你家长到了后再出去吧。”看到庄晏挂了电话后，赵警官便转身忙自己的事情。

“没事，他马上就到了，我去门口等吧。”说完，庄晏便抬腿往外走。

随即，梁予澄也离开。

两张检讨书被并列的放在桌上，赵警官低头两张纸上的字，感叹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两张放一起后，我怎么感觉庄晏这字更丑了？”

刚才走开的警察从旁路过，笑着说道：“他那字还有什么可以下降的空间？”

“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