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 第1章 第一章

魔药课的教室里弥漫着刺鼻的烟雾，纳威的坩埚正冒着诡异的绿色气泡。斯内普像一只嗅到猎物的蝙蝠般迅速逼近，黑袍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阵冷风。“隆巴顿先生，”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渗出来的，“如果连最基本的月长石研磨都做不到，我建议你明天早餐前把《基础魔药材料处理》抄写三遍——在医疗翼的病床上。”

纳威的脸色比他的药剂还要惨绿，赫敏在一旁偷偷用魔杖帮他凝固住即将喷溅的液体。哈利缩在教室后排的阴影里，将豪猪刺精准地切成0.3英寸薄片——这个动作他重复了二十七年，在前世的厨房里。刀刃与砧板相撞的节奏中，他忽然捕捉到一丝凝滞的目光。抬头时，只看见斯内普的侧脸在烟雾中忽明忽暗，正在训斥把青蛙肝脏扔进沸水的西莫。

“你觉不觉得老蝙蝠今天特别暴躁？”课后，罗恩揉着被羊皮纸边缘割伤的手指嘟囔。三人穿过庭院时，秋·张和塞德里克抱着金飞贼模型从他们身边跑过，袍角翻飞间洒落一串笑声。

哈利还没来得及回答，伍德就像攻城锤般撞进视野。“周日训练！所有人必须到场！”格兰芬多队长挥舞着日程表，胸前的狮子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偏执的光。罗恩哀嚎着摸向自己酸痛的胳膊，赫敏则盯着伍德袍子上的墨水渍欲言又止。

当哈利倚在扫帚棚边看队员们在天际穿梭时，注意到看台最高处有黑袍翻飞。但当他眨眼时，那里只剩下盘旋的猫头鹰。金妮一个俯冲截住游走球，红色长发在风中燃烧如晚霞，让哈利想起某个总在早餐时偷瞄她的黑发斯莱特林。

晚餐时分，拉文克劳长桌突然爆发出惊呼。卢娜·洛夫古德顶着一顶会吐泡泡的帽子经过，正用胡萝卜雕刻某种疑似弯角鼾兽的生物。“它们在焦虑时会发光。”她把作品推到哈利面前时，泡泡在空气中炸开，带着薄荷味的雾气。赫敏的汤勺悬在半空，表情介于学术好奇和世界观崩塌之间。

宵禁前两小时，哈利在图书馆禁区附近撞见麦格教授。她正用魔杖轻敲着一本会咬人的书，眼角余光瞥见哈利时，苏格兰口音比平时更紧绷：“波特先生，我记得二年级学生禁止借阅《中世纪诅咒演变史》。”但当平斯夫人举着鸡毛掸子追来时，老教授却不着痕迹地挪步挡住了监控画像的视线。

回寝室的路上，哈利在旋转楼梯拐角听见压抑的争执声。斯内普低沉的嗓音混着邓布利多袍角的窸窣，在听见脚步声时戛然而止。当老人半月形眼镜的反光掠过楼梯缝隙时，哈利已将自己缩进盔甲投下的阴影里，心跳声震得胸前的复活石项链微微发烫。

黑暗中，有冰冷的视线划过他的后颈。但当他转身，走廊尽头只有月光在窗棂间流淌，像某人黑袍上的银线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