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午后,清风裹着雨水从积漫的漩涡里,等待至关重要的一滴,充盈到叶尖,攒聚着力量,骤然降落。
江碎桉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会走走停停,任由自己的恶趣味,将本就半湿的小白鞋在路面的积水里淌上一遭,等到它占满了泥渍才肯罢休。
低头看着自己的杰作,江碎桉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因为无人在意,这是属于江碎桉自己的自由,无边无际的自由。
潮湿的不止泥土,还有若有若无清新的空气在鼻尖流淌。
“鞋怎么又弄脏了。”没有责怪,也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的叙述事实,那是一个温和轻柔又莫名缱绻的声音。
“可是为什么要说又呢?”疑惑如风雨般袭来,仰头望去,对上了少年炙热的目光。
是他
江碎桉回忆起那个片刻的抬眸,同样是屋檐浸染,小声击打跳跃的珍珠,湖面一圈圈纹路荡漾开来,开出大小不一的花,从此静等着天空喂养着生灵。
江碎桉抿嘴沉思,怎么老在雨天遇到他。
下课的时间段,通往食堂的林荫道人满为患,落叶砸地,远处是望不断的深远,人人都打着伞,行色匆匆。
谁会愿意为这拥挤停留半分,如果不是刻意抬头根本看不见前面的人,可是在某一个瞬间,江碎桉的心莫名跳的很快,或许是想呼吸一下伞外的新鲜空气,她一抬伞就撇到了那个容貌惊艳的少年,穿着她喜欢的白衬衫,偏头和身边的人聊天,时而浅笑,时而低头,很干净,很……美好。
那是不同于第一次见他时的疏离,是让人动容地想靠近,她觉得他也是看见了的,因为他的余光总是不自然的落在自己身上,可这个想法转瞬即逝,怎么可能呢,他或许根本没注意。
事实上,何槐之比江碎桉更早看见彼此,彼时他虽然在和朋友聊天,但是注意力总是忍不住往女孩身上放。“这会是她喜欢的相遇吗?”他不禁自问。
片刻缓神,女孩回答,“我喜欢。”江碎桉声音冷冷清清的,不带着一丝情绪,真是半点儿看不出喜欢。
少年扬唇,点头故作遗憾,喉咙里单发出一个字,“奥~”江碎桉不想和这人有什么牵扯,路过少年身边,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有点苦涩,还有薄荷混着苦橙的冷冽清澈,或许用词不当,但的确……挺好闻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离开的时候,手不自觉地牵动着了少年的衣袖,“你抽烟了。”那是什么语气呢,肯定的语气,甚至带着点质问,江碎桉都不明白那时候为什么会有用这种语气问一个不熟的人,真的很奇妙。
少年倒是习以为常的感觉,从容一笑,慵懒散漫的回答:“昂,以后戒了。”
“哦。”江碎桉松开了手,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少年望向自己,她慌乱地躲开凝视的目光,自顾自的离开。
少年喃喃自语:“好久不见,江碎桉。”
今年的新生晚会举办的格外的晚,开学快一个月了才开始,舍友们有的加入了自律委,有的学生会,有的科创部,反正杂七杂八的部门真的很多,江碎桉也去应征,只不过被无情刷下。
于是自我调侃,只是一个小镇做题家,没有什么特长。不过因为新生晚会会安排加入部门的人参加,舍友们纷纷羡慕江碎桉什么也不用准备只要安安心心做一个观众。
在宿舍帮舍友拍舞蹈的视频,“小朱往左边一点,对对对,小周往中间一点。”舍友吐槽今天排练又被主席骂了,赶紧办完尽早完事。
小朱抱着江碎桉诉苦,“碎碎你知道吗?我们每天都要排练的很晚,晚自习也要上。”
江碎桉点点头,“我知道那时候我都上床休息了,你们才刚刚回来。”
梨子感叹,“命苦啊,我今天还看见他们排练,不得不说真心不好看。”
小周拉着江碎桉的手,委屈巴巴请求道:“碎碎,我听说法学院今年准备的节目很精彩,”小朱点点头,“碎碎,姐妹儿实在没办法去看了,你去吧,顺便拍给我们看看”
梨子看着二人拙劣的演技,“我看你们就是想看何大校草。”
“谁说的!”小朱傲娇的回应,“咱要把格局打开,法学院应该还有颜值毫不逊色于何槐之的帅哥。”
听着梨子刚刚的称呼,她以前夸人也会这样吗,暗暗的努力回想着,却没什么印象。好吧,江碎桉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反正去哪不是去,然后又联系了一下和她一样没有加入部门的同学花花邀请她一起去看。
“好多人啊碎碎。”花花感叹。
江碎桉也这么觉得。
两人从后门走进去,由于大二大三的学生也在,江碎桉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空余的位置,两人站在最后一排,实时拍摄给宿舍群里的室友们观赏,周围女生的尖叫声忽然就在耳边炸开。
灯光聚集在穿着一席黑衣的少年身上,修长白皙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好在有影子的衬托,否则像极了一个不染尘世的仙子,江碎桉觉得何槐之真的很漂亮,这样美好的人总是很遥远的。
听着台上的少年弹凑着庄严而又让人敬畏的曲旋律,脑海里忽然想到一句话,谁会用生命捍卫法律的尊严,大概是离他最近的人 。
少年谢幕的时候眼神眺望着,像是在确认什么人似的,直到江碎桉将镜头拉近,发现少年的眼眸总是在手机聚焦的地方,她好奇的移开手机的遮挡,就对上了何槐之炙热的目光。何槐之对视后笑了一下,黑色的耳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眼里带着一点戏谑,随后离开了舞台。
“碎碎你的脸怎么红了?”
“啊,有吗?”江碎桉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应该是热的。”
“哦这样啊。”
花花继续观看着表演,而江碎桉此时心乱如麻,这感觉真是奇怪,她该不会是,很快她否定刚刚的想法,大概她只是崇拜长得好看,成绩好,又有才艺的人,美好的事物谁会不喜欢呢,她反复告诉自己这是正常反应,不过色令智昏确实有。
何槐之下台后寻找着女孩的身影,远远看见她扎着马尾辫,额前的碎发挂在眼角边,眼睛亮的像星星,不知道是晚会热闹的氛围还是灯光的聚集,脸蛋儿莹白透红,仿佛是被人看穿小心思时的窘迫,像一只撒娇的猫儿。
晚会结束后,与花花分别,江碎桉走在回宿舍的梧桐道,她特别喜欢这条路,雨落时清净,天晴时明媚。
明亮的路灯下,少年的身体挡住了她去时的路,同学等一下,你不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吗?声音清冷低沉,帽子压的很低很低,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
但是见江碎桉没有什么反应,那个男生低头靠近她,喉咙里发出一个字:嗯?
江碎桉抬眸,望着男生的眼睛,还有他闪的耀眼的耳钉,像……像狗狗,有点眼熟,又是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尽管他,尽管自己对他挺好奇的,他的确很神秘,但是江碎桉还是决定赶紧躲开,毕竟这人三番五次和自己偶遇,她不相信是巧合,好奇归好奇,但是她更想当一个小透明,被人关注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嗯什么,你这老掉牙的搭讪方式。”女孩的面容如同一汪静水,说完便头也不回,自顾自的走着。
少年见状立马跟上,踱步到江碎桉身边,默默开口:“如果我说我们前世就认识,我也是你以后的丈夫,我来是改变你的命运的,你信吗?”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江碎桉在内心吐槽的同时还悄悄翻了个白眼,果然美丽的外表下是一个沙雕的灵魂。
“真的,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的未来,想不想听?”还没等江碎桉回应,何槐之继续说道:“你叫江碎桉,C城人,生日是2月8日,水瓶座,喜欢神秘的事情,特别爱吃辣,也喜欢冰粉。”
还没等何槐之说完,江碎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不是,你等等。”女孩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很快镇定下来,“我只想知道我未来财运如何?”
何槐之还以为小姑娘一脸认真的要确认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放心吧,你未来财运滚滚,不愁吃喝,你说说你,一个小孩儿这么喜欢钱,果然这个爱好得是从小培养的。”说着弯下腰,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头,不过这个动作对于江碎桉看来有点过分,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何槐之注意到了女孩的警惕,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一顺手就……”
江碎桉看了一眼男生有些慌乱地动作,换个气氛,长叹一口气:“你懂什么,很多烦心事就是因为没有钱造成的,没有物质就容易创造悲剧,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她不想多和一个不熟的人计较这些,对于他说的话竟然也没有觉得不可思议,大概水瓶座还挺相信玄学的。
江碎桉忽然对另一件事儿很好奇,又有些犹豫,撇了一眼何槐之真诚的目光,抿了抿嘴,“那……”
“嗯?还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槐之如此坦诚。
“那我是怎么死的?”
何槐之显然没有想到江碎桉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没有什么准备,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局促不安,想到那个画面,心里就隐隐作痛。
江碎桉看着何槐之有些苍白的面色,心里大概也有了个底:“所以我是非正常死亡,那……你呢?”
何槐之艰难的挪动嘴唇:“或许……是老死的。”躲过女孩审视的眼神,却无法掩饰寂寞与悲凉。
江碎桉笑着调侃,“那你还挺爱我的。”
看着何槐之不说话,低着头颓废的样子,让她想到了前两天躲在草丛里的小狗,明明是雨天,不躲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屋檐下,偏偏窝在草丛里,可能那里有它妈妈的味道,蠢得很,江碎桉自嘲一笑,算了她也不聪明,何必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心里想着,何槐之就和那个小狗一样,有点可怜,有点丧,好吧还是勉为其难的安慰一下:“其实你还挺聪明的,我觉得陪葬什么的太土了,大清灭亡了多少年,封建习俗跟不得。”
怕何槐之不信,江碎桉一脸认真,拍拍他的肩膀,带着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哄的意味:“少年就一个为国家做贡献,怎么能被小情小爱迷了眼呢,我猜我去世后,你应该会继续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对不对?”
何槐之抬头看着江碎桉眼里闪烁着光芒:“是的,在那之后我……,我继续为民服务,可是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走之后,团团也离开了。”
“团团?是……”
“我们的孩子。”
“啊,我们还有孩子呢?”
何槐之乖巧的点点头,没想到看着高冷的校草,莫名的可爱,于是在荒诞的开局中,江碎桉逐渐适应了自己的角色,配合着问:“那它是男孩女孩,长得像你还是我,又是怎么……离开的?”
何槐之面对江碎桉一连串的问题总是耐心解答:“他是男孩,长的应该像他的妈妈,本来年纪就大了,再加上你走了之后,心情很低落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江碎桉一脸震惊:“我们还是二婚啊,那个孩子是你和前妻生的啊?”
“不是,团团是我们养的狗。”
“哦~”江碎桉点点头,这么说还挺正常,然后忽然又发现了一个华点:“不对啊
合着你们都寿终正寝,就我死于非命?唉,没想到命苦。”
听着小姑娘的自嘲,果然沉默寡言只是她的保护色,江碎桉可是半明半昧的小太阳,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何槐之想到这忍不住嘴角上扬,有些怀念,随后安慰道:“不苦不苦,我这不就来给你改命来了吗。”
江碎桉学着道士的口吻:“施主,逆天改命是遭天谴,就让我们的命运随着历史的潮流发展吧。”
何槐之看着江碎桉轻松玩笑般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没当回事,有些失落:“所以你不信。”
“你试试一个陌生人说给你逆天改命,你信吗?”江碎桉微微撇了撇嘴,小声说。
何槐之沉默了缓缓开口:“那你还和我聊这么多。”
江碎桉耸耸肩:“因为好久没遇到过你这么有趣的了,反正无聊,就随便说说咯。”
何槐之苦笑着,眼底有些无奈,亲昵的循循善诱:“江碎桉小朋友那你的安全意识低的可以,我都能准确说出你的名字和出生年月,你看起来倒也不紧张。”
江碎桉望着何槐之的眼睛坦然开口:“你叫何槐之,S城人,生日应该是8月5号,怎么样。”
还没等何槐之开口,江碎桉就自顾自的:“我之前在新生开学仪式上看见过你,你是优秀学生代表,至于你的生日我舍友是你的粉丝而我呢听多了你的传言自然就知道了,所以知道这些基本信息不难。”
“什么传言?”何槐之倒是挺好奇的。
江碎桉清了清嗓子,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他们说你本人很优秀,高考状元,为人谦逊,梦想是做一个律师,你有一个白月光,但是追了她很久还没追到,来S城是因为她在这里,不知道我说的这些对了多少?”
何槐之轻笑了一声:“到也没那么夸张。”
江碎桉点头称赞:“我想也是,谁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很理智。”
听到这里何槐之不禁赞叹自己刚刚的解释,幸好没有承认,不然在江碎桉面前可不就是妥妥的被嫌弃的恋爱脑了吗?
想到还没有要到小姑娘的微信,何槐之不得不开启厚脸皮模式,“所以聊了这么多,可以加一个微信吗?”
“你是说逆天改命的事儿吗,还是算了。”江碎桉摇手拒绝。
“不是的,我可以做你的网友,你的朋友,你有任何心事都可以和我说。”
江碎桉注视着何槐之的眼睛,礼貌微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狮子座,狮子座和水瓶座的匹配指数很低,我想你应该不是一个会喜欢倾听的人。”
“你……相信星座?”何槐之有些诧异,不过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缓缓应答,“星座也不是很准的,我们不能只看星座,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会不喜欢倾听呢?”
“哦这样啊~”江碎桉随意的应和着。
“没有说教的意思。”他知道江碎桉心思一直都很细腻,怕她误会,赶紧解释,“我只是有点自己的私心。”
他看着江碎桉低头发呆的样子,就知道某人又在奇思妙想 ,18岁的江碎桉很可爱,然后夸赞道,水瓶座确实想象力丰富,如果什么事都按照星座,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很好,而水瓶座很看重第一印象,要是这么看来,那我们做朋友的概率应该很大。
不得不说何槐之真的很会见招拆招,的确如果是做朋友什么都还行的,江碎桉其实想的是风向和火象做朋友还挺玩得来的,她是不是应该交个异性朋友,可是话说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除非他觉得我丑。
“那个……你觉得我丑吗?”江碎桉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问出了看似荒诞的问题。
“很漂亮!”何槐之真诚的看着江碎桉。
“真的很像小狗!”江碎桉忍不住说出了内心的想法后又暗自后悔,她会不会也挺自来熟的。
何槐之无奈偷笑,“没想到你内心的想法真的是这样,”于是顺着女孩的话说,“那么小狗想要一个微信可以吗?”
状元望尘莫及的高冷感在江碎桉心中崩塌,“我为什么总能遇见你?”女孩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何槐之坦诚回答,“因为我是故意的,总觉得这样或许能引起你的注意。”
“可是我不谈恋爱。”
感觉到对面的人儿好像有一些失落,女孩选择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空气都在沉默,早知道就措措辞,这么直白,他会不会伤心。
顷刻间头顶传来男生轻呵的一声,漫不经心又带点遗憾,有些懂事,“不谈就不谈呗,做朋友都不行吗?
”江碎桉下意识的拒绝几乎是多年的生活环境养成的,“对不起,我还是先走了。”
看着江碎桉落荒而逃的背影,他不禁感叹,真是一个小乌龟,随后又反思,“难道是我太着急,吓着她了,不应该啊,她不应该更感兴趣吗?创业未半,而中道崩阻。”【1】
难道之前的偶遇她不喜欢吗?自以为印象良好的某人。
白又年和陆寻阴差阳错也进了学生部门,谁能想到迎新晚会居然是新生自己准备节目,白又年等人在忍受主席责骂整整半小时后筋疲力尽地回到宿舍。
他一屁股做到椅子上,后仰着身子,找到舒服的姿势,望着灰暗的天花板,疯狂吐槽,“我请问呢,迎新究竟迎的谁!”
陆寻拿起桌上的矿泉水一饮而尽,缓了片刻,难得和他统一战线,“就是说,我一个打游戏的,让我去跳舞,简直荒唐。”
想起陆寻刚装上的四肢,白又年实在是忍不住被逗笑,“谁让你们部长最后一个去,连抽签的事都免了。”
见他还有力气调侃,陆寻一个枕头朝白又年扔过去,恶狠狠的说,“闭嘴!”
忽然一个语音电话打来原来是白又年的部长,“小白,明天晚自习已经帮你请好了假,记得来排练,好好唱,声音大点,你在C位,别扭扭捏捏的。”
挂完电话,白又年额头布满黑线,对着手机发泄,“我一个音痴难道还要哗众取宠不成吗?”
陆寻和小程互相看了一眼,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是群舞,白又年抱着枕头耷拉着脑袋,悔不当初,早知道小时候练琴就应该坚持下去,这样还可以和槐槐一起表演,也不至于上台唱歌,丝丢匹德。
陆寻拍了拍某人的肩膀,白又年还以为他要安慰自己,一脸欣慰,“我就知道平时没白疼你,寻寻~”,结果话音刚落,怀里的枕头就被他抽走,只剩下空气。
“干嘛去啊!”望着陆寻在眼前来来回回,揉了揉太阳穴,白又年看着都没耐心。
“洗澡。”陆寻抱着脸盆就出门。
“等等我,一起去。”白又年说着赶紧收拾。
洗漱完后,白又年斜躺在椅子上发呆,“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大学吗,还是我孤陋寡闻。”
陆寻看了一眼无奈摇头,你看我们适应的不是挺好,就你矫情,说着就抱着枕头上床睡觉,还不忘提醒还在伤心的某人,早点睡,明天还有早八。
白又年又眼巴巴地走到何槐之床边,“槐槐~”
何槐之闭着眼轻声说着,“早点睡,排练很累。”
“哼一个个的没人性。”说完白又年关了灯,也爬上床,望着微弱的月光透进床顶,无奈叹气,好吧,他再适应适应。
【1】诸葛亮《出师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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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雨后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