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有过男朋友。”南棠嘟囔。
刚说出口她就觉得不对,她不会被套路了吧。
什么都没问出,结果自己倒暴露了。
“那看来南小姐占有欲挺强的。”傅斯深轻笑。
随着他的动作,他后脑勺发丝上的水珠滴下来两滴,坠在她手背上,凉凉的。
南棠用另一只手擦去水珠,不悦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没有。”傅斯深淡淡说。
“真的没有?”南棠有些不可置信,傅斯深看着三十不到的样子,不太像没有过女朋友。
“信不信随你。”他懒道。
南棠不禁猜测看来眼前的男人很早以前就对林晚盈情根深种,所以才一直没有女朋友。
没想到他长得像个花花公子,还是个痴情种。
可惜他意中人过逝了,痴情也没用。
“那……我不就是你初恋了?”南棠厚脸皮地说。
傅斯深嗤之以鼻:“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之前没有过女朋友那我不就是初恋吗?”南棠歪着头,坚持这个论调。
傅斯深出其不意地反问:“那我是南小姐的初恋吗?”
南棠没想到一下引火上身,噎住了。
她的初恋……现在正在放寒假,给别人家孩子当家教呢。
奇怪,她好像有一阵没想起学长了,一定是这几天和傅斯深斗智斗勇,耗费了她太多精力。
“当然。”南棠干笑。
傅斯深似乎一下没有了耐心,不想和她闲聊了,冷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去了。”
“哦,好。”南棠拿开了冰袋。
十五分钟过这么快吗?
傅斯深双臂一撑,利落地将浴袍披了回去。
南棠将冰袋扔进垃圾桶里,扭了扭手腕,甜甜地说:“那傅先生晚安。”
“晚安。”他干巴巴地说,没什么情绪,也没有回头。
她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他们刚刚确认了“关系”,但依然非常生疏的那种古怪。
但这不就是她希望的吗?
如果傅斯深真对她如胶似漆、热情如火,那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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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南棠就躺在床上刷手机,已经过了十点半,昨天她和直播间的家人们请了假,明天再播。
她习惯性地去看了眼账号,却意外的发现她一下涨粉了很多。
本来她播了一年只有2万多粉,今晚一下就暴涨了5000多!
她去搜了下评论区,发现被指路了一条短视频。
是今天有人在网上发了她和周潇的合唱,这条短视频获得了很多点赞和评论,还有热心网友推荐了她的直播账号,给她的账号引流了。
天呐,这泼天的流量,她不接住的话真是对不起这饭碗了!
南棠从床上弹起来,立刻换装化妆。
一看已经快11点了,为了不打扰傅斯深,她只能拿起电脑和直播设备,坐到餐厅直播。
自从上次她偷偷去过傅斯深的书房被发现以后,书房就上了锁,晚上根本进不去。
为了直播效果,她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露脖毛衣,在偌大的餐厅里还有点冷。
但是没办法了,不能穿着棉袄直播吧。
打开摄像头和美颜灯,南棠精神饱满、笑容满面地打招呼:“家人们晚上好!因为实在是太想念大家了,所以今天我给大家加播一场哦!”
【棠棠!你居然闪现了!】
【今天人好多!】
【我刷到你和周潇的合唱视频了,棠棠!】
【我的宝藏棠棠要火了!】
弹幕开始疯狂刷屏,直播人数持续增加。
南棠喜笑颜开:“谢谢大家的支持,也欢迎新来的朋友们,我一般晚上8点直播到10点,根据大家的弹幕选歌哦。喜欢的朋友们请多多评论留言,点个关注哦。今天大家想听什么歌呢?”
【周潇的《心动便利店》!】
【今天合唱的《遇见你的晴天》!】
“为了感谢新来的朋友们,那我就先带来一首《遇见你的晴天》,谢谢大家!”
连唱完几首以后,直播间热度直线升温,南棠光感谢粉丝的礼物都读得喉咙冒烟了。
【好听!】
【美女可以唱通宵吗?】
【靓女搞擦边吗?】
【蹭周潇热度炒作的?】
【难听死了,就死蹭】
随着直播间人数增多也混进来一些不友好的评论,南棠没见过这阵仗,稍微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很快她就整理了一下心情,回复大家的弹幕。
“房管老师,麻烦清理一下骂人的。感谢新来的朋友们,我只是一个小透明主播,没有签公司也没有所谓的炒作。我只是周潇老师的一名普通听众,今天很幸运能被选中和周潇老师一起合唱。我很喜欢周潇老师的作品,也非常感谢周潇老师!喜欢的朋友们我每晚都会陪大家一起聊天一起唱歌,不喜欢的请点叉离开。好了,我就先回应这么多,大家还想听什么歌?”
南棠一直播到凌晨四点,实在困得不行了才下播,下播时粉丝数已经涨到了5万。
周潇真是她的福星啊,这流量真的给她蹭到了。
“咳咳……”
南棠嗓子干痒得冒烟,今天确实播得太久了,整个人也晕乎乎的。
回房匆匆忙忙换衣服卸了妆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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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零”,第二天一早,闹钟响起。
南棠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伸出手关掉了,脑袋昏昏沉沉,怎么都提不起劲,她的手本能地缩回温暖的被窝,又睡了过去。
傅斯深一清早就坐在书房里,很久都没有等来他的咖啡。
又睡过头了。
他冷哼一声,她也就刚来的一个星期准时起得来,之后就以各种理由迟到。
昨天大半夜的一直在餐厅里面鬼叫,弄得他一晚都没休息好,现在自己还敢赖床。
傅斯深站起身来,拿起手杖径直走向南棠的房间,准备兴师问罪。
“砰砰砰”,他翘起手杖,敲击门脚。
没有人应。
“咚咚咚咚”,他不耐烦弯起指节敲门。
还是没有人应。
想起昨晚她贴在他耳边说的话,傅斯深旋开门把,走了进去。
这客卧他已经很久没有进去过了,房间里的气味十分陌生,混杂着各种化妆品的甜香气味。
傅斯深拿着手杖试探,不一会儿就触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事,像是件衣服,他嫌恶地挑开。
手杖触碰到木制床沿,他敲了敲,不耐烦地问:“还不起?要我来请你吗?”
不远处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床上的人似乎翻了个身,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呢喃:“嗯……别吵……”
“……”
这都不醒?还嫌他吵?
他继续向床边走去,手杖又碰到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会动。
“喵呜……”小东西发出声响。
是她养的那只小野猫
麻烦。
他皱眉,弯下腰去,用手去摸那只猫。
那小猫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他一巴掌捞了起来。
软若无骨的一小只,暖绵绵的,正用牙齿边缘啃着他的手指,湿漉漉的。
他又皱眉,但也不知道把这小东西丢哪,只能依然掌在手心里。
傅斯深继续试探着往前走,手杖触到了床头的柜子。
手里的小家伙轻咬了他一口,他手一放松,那小家伙就从掌心溜走了,似乎落在了床上,找它昏睡的主人去了。
床上的人又有了点动静,发出不适的呢喃:“绣球,别舔了,我头好痛……”
傅斯深顿了顿,顺着声弯下腰,用手去触摸。
指尖摸到了柔软的脸,再一按额头,果然热得发烫。
活该。
他心里轻斥一声,刚要起身,手却被抓住了。
她发烫的手紧紧抓住他的,往自己侧脸上贴,“凉快……”
敢情把他的手当冰凉贴了?
果然是烧糊涂了。
傅斯深只能顺势坐在了床边,把手帐靠到床头柜上,用另一只手去摸她的手指,试图把手拿出来。
“学长,别走……”
她小声的呢喃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很简单的几个字却不难听出里面蕴含的情愫。
他手上的动作僵住了,顿时喉咙发紧,仿佛有一团无名火在心口烧着,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在音乐厅里碰见过的“学长”的声音。
怪不得那天她言辞躲闪,原来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心里早就装着一个男人,还要费尽心思来勾引他。
她把他当傻子吗?
傅斯深用力拽住她的手腕,一下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诶呦……”南棠吃痛,终于转醒了过来。
南棠刚刚正做着梦,梦里学长穿着初见时的白衬衫,站在学校操场上,温柔、清正,但只匆匆看了她一眼,就转过身去,决然离去。
脑海里画面刚刚散去,眼前就是另一个男人紧绷着眉头、脸色不虞地坐在她的床边。
“你……你怎么进我房间?”
南棠看清眼前的男人吓了一跳,本能地拉起被子,慌张地往自己卧室环顾一眼。
她的衣服散乱地堆在化妆桌边的椅子上,还有件毛衣掉在了地上,椅子角上挂着她昨天晚上换下来的黑色胸罩衣……
天呐,还好傅斯深他看不见。
“我难道不能进我女朋友的房间?”
傅斯深的重音落在“女朋友”三个字上,不知到什么缘故,南棠听出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南棠才想起来昨晚他们确认了“关系”,但她却一点都没有实感。
头好痛,身上也肌肉酸痛,她应该是发烧了,昨晚穿得太单薄,又直播到凌晨,身子没熬住。
“啊……我好难受,我好像发烧了。”南棠开始装傻充愣,博取同情。
他生气是因为她没起来工作吧,不过她都是“女朋友”了,不能有点特殊待遇吗?
“发烧就自己去医院,我不是医生,不负责治病。”傅斯深冷道。
没人性,没风度,怪不得追不到白月光。
南棠虽然心里吐槽,但还是用指尖牵了下他的袖口,娇声娇气地说:“亲爱的,我烧得没力气,路都走不动了,帮我让黎叔拿点退烧药吧。”
她最讨厌去医院了,那股消毒水味闻到就头疼,能不去就不去。
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一回生二回熟,就算是冰山她都要捂化了。
她看到他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却也没有甩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