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困春里 第28章 28

祝稚然勉强地笑了一声，他们已经上了马车，她跟在萧轻砚后面，准备上去，却被他挡住，“谁让你上去的？”

“那我坐哪？”祝稚然不解地问。

他慢声道：“这马车上没人愿意跟你坐在一起，老实地坐外面。”

祝稚然：“......”

“有两辆马车，都这么大，你们四个人怎么都够坐，我坐哪都碍不着你们。”

萧轻砚不语，祝稚然咬着牙齿道：“我先前也从未让你不坐马车，你为何这么小气？”

萧轻砚听完，把身子转过来，对着她，似笑非笑地道：“这都受不住了？那以后可怎么办呢？我这都什么都没做呢，稚然妹妹要不然还是早日习惯习惯。”

“......”

“砚哥哥，快上来，今日风大。”萧以穗上去后喊他。

他温声应着，上去之后，祝稚然抬起裙子，费力地上去坐在马夫旁边，好在外面也够大，只是今日虽然天气算好，但是这风实在有些大，她搞不懂这些人有这么闲不住吗？风这么大还去踢什么蹴鞠。

她小小的身子挨着马夫，好在这马夫身高马大，不然就这邪风，指定把她吹下去。

祝稚然也不知道这踢蹴鞠的地方到底在哪，只是这一路风沙实在是大，且她坐在外面，耳边除了风声就是他们在里面欢声笑语的声音。

马车驾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下，祝稚然只觉得自己嘴里都是沙子，许是这地偏僻些，尽是难走的路，他们坐里面倒是没觉得，只是她一个人坐外面，光吃沙子都要吃饱了。

她跳下马车，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好在今天机智穿了暗色的衣裳，免得穿那些好看的衣裳，弄脏了她还不舒服些。

萧以穗被萧轻砚扶着下了马车，她视线刚好移到祝稚然身上，没多会，她直接笑了出来，“砚哥哥，你看她，满身都是灰，这张脸更是脏到没边了。”

祝稚然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是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伸手擦擦自己的脸。只是好像把这灰弄的更多了。

萧轻砚走到她面前，扫了她一眼，似乎颇为满意，淡声道：“现在知道谁是小泥巴了吧？”

“你......”祝稚然道：“你故意的。”

他也没否认，只应道：“是，待会你会更为清楚。”

祝稚然灰头土脸的站在他跟萧以穗面前，直到面前来了一个身影，是卓穆，他仔细看着祝稚然这摸样，并没有笑，只道：“这是怎么了？”

祝稚然没接话，他接着道：“前面有条湖，我带稚然妹妹去洗把脸。”

他也没管祝稚然回话，直接把她拉走了，萧轻砚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微顿了一下。

走到湖边，祝稚然感觉刚刚擦脸，好像把灰擦进去了，她看不太清，卓穆在她身旁道：“抓着我的手，我带你下去。”

虽觉得这个人怪怪的，初次见面印象极其不好，但是刚刚也没笑自己，但她也没想靠着他，自顾自地下去，眼睛微微睁开一点，刚凑近走到湖边，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快跌入湖中的时候，被一双手臂揽了过来。

她吓一跳，很快往后退，眼睛也瞬间睁开，顾不得疼。

卓穆松开手，“怕什么，妹妹这不是要掉下去了，我捞妹妹上来。”

他说完又笑了一声，“我与阿砚交好，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以后哥哥会疼你的。”

正是与他交好，她才怕。

祝稚然觉得这人不阴不阳的，看着不好相处，虽不情愿，但还是道了一声谢，她可不想再惹他们当中的任何人。

她蹲下来洗着脸，卓穆在她后面问道：“妹妹既比阿砚小两岁，那便也一样喊我一声哥哥，我跟阿砚同岁。”

“穆哥哥？”祝稚然擦了一把脸道：“这个称呼不是只有六公主才能喊吗？我可不敢跟她喊一样的。”

“那这样，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私底下你就这么喊我。”卓穆道。

祝稚然洗好脸，起来，顿了顿道：“稚然虽在王府，但都待在自己院中，平常也要读书，许是没那么多时间像今日这样出来玩。若在王府碰见，稚然会遵循礼仪该怎么叫便怎么叫。”

卓穆却不管她的话，只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妹妹喊我一声。”

“......”

祝稚然实在喊不出口，脑子里在快速想着怎么办，但还好，这时候有人喊了他一声，喊他们过去踢蹴鞠的。

祝稚然忙道：“卓公子还是快些去吧，免得让公主等急了。”

卓穆看着她小跑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把刚刚碰到她腰的手放到自己鼻息间闻了闻。

祝稚然小跑过去，跟着他们一起走到了场地，踢蹴鞠的场地很大，而且还有不少人，像是特意陪他们一起玩的，也是，这些人身份都不一般，还有个公主在这，想来他们的存在也是为了给这些人解闷的，不过，跟他们踢蹴鞠，还有公平可言吗？有人敢让自己赢吗？

萧以穗今日穿的简单不似上次见她那样，倒是清爽了不少，看着也没那么盛气凌人，祝稚然站在一旁细细地看着她，这个娇贵的小公主，应当也是被宠得厉害。

午时阳光刚好，萧以穗抱着双臂道：“先前踢我们几个都是一队的，今日我们分为两队来比如何？”

沈扶按道：“这个倒是可以，只是今日我们是五人出来，谁跟谁一队呢？”

萧以穗：“我自然是跟砚哥哥一起，你就跟穆哥哥一队吧。”

卓穆笑道：“行，那这样吧，稚然妹妹也跟我们一起吧，我跟扶按带着她，毕竟第一次玩。”

萧以穗回头看了一眼祝稚然，叹了一声气，“倒是忘记还有个大麻烦在这了，你什么都不会，去哪队都是多余！”

祝稚然：“......”

她顿了会开口，“那不如我在旁边看着，等下次我会了，再来一起玩。”

萧轻砚余光扫了她一眼，“怎么能让妹妹白跑一躺，带你出来自然要带着你一起玩。”

他指了指守门的地方，“去那站着就好。”

祝稚然看了他指着的地方，他是准备让她当守门？

她刚准备说话，萧以穗疾言厉色道：“让你站着就站着，你还想说什么？”

祝稚然捏紧拳头，“行，我站着就行。”

萧以穗道：“那就玩两场，一场当我们的守门员，一场当穆哥哥跟小按子的守门员。”

蹴鞠场很大，每队十一个人，祝稚然也没玩过，上场之前，沈扶按走过来，道：“第一次玩也别紧张，接不住也没关系，别让自己被蹴鞠砸着就行。”

祝稚然点点头，“嗯 。”

祝稚然只站在自己的地方，也不管他们已经在那边踢起来了，沈扶按同她说，若是接到了，直接再抛出去就行，接不到就不要让自己被砸到，挺简单的。

头盯着日光，她心情不是太好，脸上虽被洗干净了，但是身上还是感觉全身泥土，浑身都不舒服，现如今还要在这日头底下站着。

她站的摇摇晃晃，也不想看他们怎么踢这蹴鞠，跟她又没关系。

没一会，她的眼睛稍微睁开一点，就看到前方的蹴鞠朝她这个位置过来，她慌乱地左右乱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没准备好，蹴鞠就这么直冲冲地撞进她怀里，她几乎是瞬间倒地，萧以穗不爽道：“还真让她接着了。”

祝稚然疼的直皱眉，这是踢蹴鞠还是踢人，沈扶按见她不起来，小跑过去，问道：“没事吧？”

她艰难地起来，抱着蹴鞠，“没事......”

“挺厉害的，把蹴鞠抛出去就好。”他说。

祝稚然看着前方，他们这些人悠闲自得的样子，眼神瞥了一眼萧轻砚，用力地往他那个方向砸，最好把他砸个半死！

但可惜了，蹴鞠直滚滚地落在他脚边，连他衣裳都没碰到一下。

她觉得遗憾，嘀咕了一句，“怎么没砸到他！”

沈扶按往回走的身影停留了一下，回头看向她，笑了一声，“你跟阿砚还挺有意思的，都恨不得把对方吃了。”

“......”

祝稚然闷着声，要真能吃他就好了，她一定把他剥皮抽筋。就这么对待他的救命恩人？没她他早死了，如今他能在这蹴鞠场来回跑，那是他的福气。

如果当初不救他，被接来王府日子也会好过些。

她正想着事情，入神，一连好几个球都没挡住，直接从她面前飞过去了，卓穆有些不高兴，“挡住啊，妹妹，我们都快输了。”

祝稚然回过神，但是已经结束了，这场。

她在的这队，输的太惨。

下一场，她换到了另一边，这个卓穆像是输不起的人，一直用力踢着蹴鞠，卯足了力气也要进去，祝稚然随时都在躲着那边的蹴鞠，不动被这个六公主骂，动了接不住又被蹴鞠砸到。她都快疯了。

一直这样，反反复复，不是被蹴鞠砸，就是狼狈地跌倒在地，她算是明白，萧轻砚说的待会会更清楚了，这下她脏的都快看不见脸了。

直到高空中下来的蹴鞠把她的脸狠狠地砸了一下，她瞬间撑不住倒了下去，只感觉自己满脸都是血。

她喘着气，看着旁边滚动的蹴鞠，实在忍不住，准备把它踢的远远的，站起来，一个用力，却没想他们这些人一起过来了，那个球就这样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萧以穗的脸上。

萧以穗捂着鼻子，觉得不可思议，“我.....是不是流血了。”

祝稚然整个人都呆住了，忘记疼，害怕的抬起腿就准备跑，还没走一步，就被萧以穗喊人拦住，“把她给我拖到本公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