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客 第23章 武馆

从柳忆南房中离开的周慎还是担心，而且自己都没帮上什么忙，只剩她一人忙碌。

他回到房间，秋橙送来了热水，简单地洗漱后，就到旁边房间去找柳忆南，打算和她一起去找宋嘉。

却发现房间空无一人，连刀都不在。

问过秋橙后，才知道柳忆南洗漱后就去找宋嘉了，他不自觉地叹了一声，好像来了宋府，他都不常能见到她了。

他手扶上自己的胸膛，觉得有种微妙的情绪在心中翻涌，但是这种情绪他从未体会过，或许是早上没吃饭心慌？

他欲叫住身旁的侍女领自己去找宋嘉，但是随即他想到，若是宋嘉是陈平昌的手下，认识自己也说不定。

到了这宋府，自己并未告诉别人自己的名讳，随意取了一个名字罢了。可自己不识宋嘉，不代表宋嘉不识自己，万一他要是见过自己的画像什么的，那自己不就是自投罗网？

虽然听昨晚柳忆南说自己父亲和宋嘉有所来往，但他毕竟还是陈平昌的人。

周慎不打算在府里呆着了，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打听出宋嘉什么消息。

跟着秋橙到院子的偏厅用早膳，周慎却有些吃不惯宋府的早餐，简单吃了几口，就问旁边站着服侍的秋橙。

“你今天能带着我去城里的武馆吗？”

秋橙露出惊喜的表情，但随即有些为难地说：“这恐怕要问一下宋管家。”

周慎听此，眉尾一挑，眼神中带着探究：“难道我出府需要他同意吗。”

秋橙连忙摇头，解释道：“是奴婢出府需要通过宋管家同意。”

周慎颔首，示意秋橙可以去问了，秋橙把手里拿着的端盘放在桌上，疾步走了出去，生怕走慢了周慎会催自己。

周慎从一旁端盘上拿了一个苹果，百无聊赖地啃起来，看着门外院子的景色。

宋嘉这个人可能对于府邸的要求不是很大，所以府内除了种些桂花树外，就是些普通的树。

看惯了京城不同宅院的布局，乍一看宋府，还是有些新鲜感的。

没过多久，秋橙就去而复返，脸上带着笑容。周慎看到她是这样的表情，想必也是那管家同意了，就把苹果核丢进空碗里，用托盘里的帕子擦了擦手，站起身走了出去。

秋橙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就看着周慎往房间走去，她虽有些疑惑，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跟在周慎身后。

看到周慎回房间拿出来一个长包，她对这个有印象，昨天周慎和柳忆南在院内切磋的时候，这个长包里放的是长枪。

秋橙等周慎收拾好，把长枪接好，就带路朝府门走去。

走出府门，周慎才看清楚宋府处在的地段。原先被宋青川的手下绑来宋府，走的是后门，而且还是晚上。现在是早上，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去摆摊的商贩，以及从菜市回来的菜农。

“公子跟我往这边走。”

秋橙也好久没出府了，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眼睛到处打量着，想看看和自己上次出府有什么区别。

秋橙年纪并不大，只有十五六岁，原先还时不时瞥周慎，现在出了府，眼睛就不在周慎身上停留了，只在周围商贩的摊子上停留。

她走在前面为周慎带路，但是走的速度并不快，偶尔会在一些买首饰的摊子前稍作停留。周慎跟在她的身后，并没有催她，就这样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

突然秋橙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慢了，于是回头看周慎的表情。

但是周慎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不耐烦，或者生气的表情，撞进她眼中的，是一如既往没有神情，但是却足够让人屏息的脸。

在秋橙回头看自己的时候，周慎就注意到了，挑眉回以问询的表情。没想到秋橙没说一句话，只是步伐不再缓慢，变得急促起来。

这甚至让周慎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甚至还回头好几次，看身后是不是跟着什么东西，让秋橙突然走的这般快。

又走过了一条街，秋橙就停在了一座楼前，这座楼和旁边的没什么区别，但是匾额要宽很多，上面潦草地写着四个字。

‘以武会友’

字潦草到让周慎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写的究竟是什么，这字豪无章法，甚至和草书都不沾边，写这四个字的人就像是心血来潮随便写的。

秋橙站在武馆前有些战战兢兢，给自己进行打气。

“你就不用陪我进去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

还没等秋橙做好进去的准备，就听见周慎这样说道。她抬头看向周慎，但是周慎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匾额，微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这样的距离，她甚至能看到周慎脸上的绒毛，在阳光下显得很是温暖。

秋橙还没来及回复，就听周慎接着说道：“你就在附近逛逛回府就行，不用等我，我到时候自己回去。”

没给秋橙回答的时间，他就走了进去。

看起来他进来的步伐还是很坚定的，但是走到里面绕过门口的屏风，他还是踟蹰了。

看着武馆内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数身材很是魁梧，即使在秋天的清晨，也只穿着褂子在楼里行走，让身穿短打，身材瘦高的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慎握紧手中的长枪，手心微微出汗，甚至心跳都变得快了些。

他站在门口观察着面前走过的每一个人，以及周围站着擦拭武器的人，而武馆内的人也同样观察着他。

他们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突兀闯进大人领地的孩童，有的人甚至站到他不远处上下审视。

一个穿着浅蓝的短打，头发上还绑着以珍珠坠尾发带的白玉谁家郎，看着他这般的少年闯进武馆，就像是一个女子进入妓院一样的不合常理。

这份诡异的沉默没持续多久，众人的视线就被擂台上的争斗抢去了视线。

只见擂台中央站着两个魁梧的壮汉，一个汉子身穿短褂，脚踩布鞋，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弯月的长刀。

而站在他对面的精瘦汉子则身穿粗布短打，脚踩长靴，拿的是制式的横刀。

周慎看到台上剑拔弩张的起势，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擂台，站在不远的地方旁观。

“肖捕头又来了，今天来的时间挺早，说不定还能和肖捕头切磋一二。”

台下的人大声议论着，擂台上的两个人已经拔刀开始对决。

上擂台的人都知道点到为止，所以并没有人来主持任何一场对决，即使台上的人一时红了眼，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台下人群中也还是有人有实力拉架的。

‘锵’的一声，只见两个人同时选择主动出刀，相撞的刀发出清脆的声音。

台下的人皆屏息凝神，在台上出刀的一瞬间立刻噤声，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对招的二人。

即使是在前台算账的小二也拿着毛笔久久没有下笔，也没空把笔放下，生怕错过什么。

周慎没有这么清晰地看过过招，与柳忆南一起被袭时，压根不可能去看他们究竟是怎样交手。但是站在擂台下去看切磋，一招一式都尤为清晰，让他不自觉地感叹这位肖捕头的刀法确实过人。

虽然穿大褂的汉子手拿的是弯月大刀，与官府的制式横刀对上有些优势，但是对上了肖捕头，他甚至没过到十招，就败下阵来。

只见肖捕头一个下劈，就把汉子劈的一下接不住，只好泄力跪到地上，当下便已分胜负。

汉子有些泄气地用刀撑地，徐捕头讲自己的刀收入刀鞘，伸手拉起他，还帮他拍了拍裤腿。

汉子抱拳，未见丝毫不满的神色，眼中满是敬畏。

“肖捕头，受教。”

肖无尘也抱拳回礼，待到对方下去后，台下的众人已经跃跃欲试，想要上擂台再与他切磋刀法。

“不知道有哪位仁兄愿意上台，与我试试枪法？”

说着把自己的刀放到一旁，从台上的武器架上拿出一柄长枪。

还没等他审视一番自己手上的长枪，就见一个矫健的身影跃上擂台。却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身姿英挺仿若修竹的少年，在这定州城武馆站了这么多年，他还未曾见过这样貌美的少年。

虽然用‘貌美’来形容一个少年略显不妥，但是他当下还确实想不出什么词语能形容出这个少年的风姿。

“这位小郎君可要知道，我使起枪来，断不会手下留情。

肖无尘打量着周慎，自己早些年行军，使得就是长枪。现如今不过是当了捕快，用长枪不再适合，便改了用刀。拿起了枪，便会多了几分血腥之气，所以武馆里的人大多不愿和他对枪。

不过他也只是提醒，并没有想周慎劝下去，看着周慎因为紧张而紧握长枪的手，又看到其坚定的目光，霎时间让他晃了晃神，仿佛又见到了从前在军中的一个个稚嫩的脸庞。

“既上了这个台，我便是清楚的，肖捕头只管出招便是。”

肖无尘缓慢起势，“既如此，就让我来试试小郎君的身手。”

说着便直接出招挑枪攻向周慎，台下看着的人都不看好他。

明显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如何能跟上过沙场的肖无尘比。

果不其然，周慎没在其手下过上几招，就被一枪震飞，直到碰到擂台的柱子才停下后退的脚步。

[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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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