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山不过千里风 第9章 第九章

千风直觉朱凝绝对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而且和自己有关，尤其她还去了南岭那个要命的地方……但是朱凝又是这个骄傲的性子，肯定不愿说，弄得千风心里如有针扎。

朱凝却挠心抓肺，搜肠刮肚想找点话题。

“你……”

“你……”

不说话的时候都不说，要说话的时候又都一起说。

“你先说吧。”朱凝放了千风的手，坦然给两个人倒了茶，两只胳膊垫在桌子上好整以暇。

千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道：“你，除了南岭，还去哪儿了？”她小心翼翼，只得迂回着从朱凝身上找线索。

朱凝看了她一眼，又恼火起来：“我还能去哪儿？你就跟我说过南岭，你个死没良心的，难道我还继续帮你找祖家人吗？”

千风赔笑，又问：“那你进南岭了吗？”

朱凝望着她，眸光深邃，却平平道出两个字：“没进。”再没后话。

千风勉强笑了一下，目光闪躲，将茶一饮而尽。她放下茶杯，才平复了心情，问道：“你要说什么？”

朱凝将她所有的小动作微表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最后却只落得一声轻叹。她避开千风视线，扭捏着问：“我……脾气是不是太火爆了？”

朱凝本来的开头是“你”，现在却硬生生转成了“我”，千风瞬间便懂了她的善良，她笑：“怎么会？你特别善良，还富有爱心，就算你偶尔使一些小脾气，那也是生活的调味嘛。”

朱凝飘她一眼：“就你这张嘴能说。”

千风笑了笑。朱凝伏到桌上，姿态柔软，眼神真挚，看着她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辞而别？我追了你那么久，明明你都把所有事情交给我做，可你为什么又不肯见我？”

千风和朱凝，真要细算的话，她们两个只认识了三天。第三天的那个夜晚，千风悄无声息地不辞而别，朱凝不服气，打听到她的去向后就开始穷追不舍，千风也是懵了，哪有人这么死缠烂打的？但是她又不敢面对朱凝，就在一路上处理各种事端的时候留一个尾巴让朱凝去收尾，最后的好名声都归了她“红衣朱凝”。

而去年年末，千风再次没了音讯，两个人彻底断了联系，她回了走狼关，朱凝则去了南岭守她。直到今年三月，千风决定来找昆仑老掌门报仇，到了上山前，千风心里忽然没了底，她写了封信给朱凝，让她来准备帮自己收尸。结果千风赢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朱凝说，就又开始迂回逃跑了。

千风不说话，她拿起挑灯的竹签在烛火中来回。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朱凝现在的表情。她从来拒绝任何人从她身上追求什么，也没有人能从她身上追求到什么——一如她的名字：风——没有人能抓住风，也没有人真正了解过风，她也从来习惯一个人飘忽的生活。只是，有人来，她就动。如此简单而已。

千风不答，朱凝继续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现在又为什么要叫我帮你料理后事？”

现在，朱凝就是一只火红的孔雀，她御风而来，千风无处可逃。

千风看着她苦笑了一下，她说：“如果我说了，你要先保证，不会打我。”

“我保证。”朱凝坐起来，举掌发誓。

千风放下竹签，长叹一口气，望着天花轻声道：“我走，是因为当时你总是骂我，嫌弃我，我就是再没皮没脸也有个度啊，当天晚上我看着月亮，愈发觉得自惭形秽，我就走了。”

“慕千风你！”朱凝登时火冒三丈，跳起来作势要打，千风嘿嘿一笑，赶忙溜了：“你让我说的！你保证了不准打我！”

朱凝气得一甩手，坐下不理她了。她迟早要把她的心打碎才甘心是不是？

千风一看闹过火了，凑到朱凝旁边，轻声问：“真生气了？”

朱凝偏过头不理她。

千风低声笑笑，靠在桌上，捞起朱凝一缕头发，轻轻捻动，自顾自说道：“你问我为什么走，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最清楚，我是个随心所欲惯了的人，想到哪出是哪出，当天晚上我真的没想什么，也没埋怨过什么，出门看了月亮，看顺眼了就走了。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种算不上理由的理由，但是我也真的不想骗你，没有理由就是没有理由。至于后来我给你留下事情尾巴让你收获好名声，你要觉得那是我给你的赔偿，也可以。”

朱凝见她难得的柔软模样，心里顿添委屈，她闷着声音问她：“那你为什么又不肯见我呢？我是打过你骂过你，可那是……我真有那么不好吗？”

千风揉了揉朱凝的头，柔声说：“你很好，所以我不应该见你。”

朱凝转过脸，看着千风。千风笑了笑，又揉了揉她的头，避开她明亮的眼光，她站起来，说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我会带你去走狼关的。”

眼见千风要走，朱凝又生起依恋：“千风……”她又叫住她。

“嗯？”

“没事……我不问了……”朱凝小心翼翼的。她感觉自己已经触到了千风隐藏最深的秘密，或者底线，她不想就这么摧毁两个人的关系。

千风也是疲累，没有和她多纠缠，“晚安”，她甩甩手，走了。

“晚安。”朱凝目送着千风离开了，扭过头，屋子里就是浓重的寂寞冷清，她低头埋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她又坐起来，窗户没有关，能看见外头的月亮。

千风好像很喜欢月亮。朱凝闭上眼睛，清冷月光散在她的眼睑上，她听得到自己心脏的鼓动，好似在深水中疯狂挣扎的人。

而千风，就是唯一可以救她的浮木。

自己写的时候全篇都在文档里，搬到晋江时候的分段就搞得稀烂，目前还能靠着存稿每天多更一些，达到自己理想的节点。

昨天周六睡过头了，但是习惯了周六休息所以也就没有来补充更新。以后周六就都休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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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