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闲的伤得养好久,店里就空了人手,因此这三个月林闲的班就暂时由唐唯接替。
十月下半月林闲是上的早班,林闲已经上了十天,余下早班就剩下那几天,十一月到了就换成晚班。
但为了给林闲捎回家,周天的班就让周丨庭侣替了,他没拒绝,说唐唯明天给他替回来,周二他调休,正好能连休两天。
接林闲时沈知年怕唐唯一个人忙不过来,也跟着去了,到了才发现昨天来访的冯淞今天也在,并已经把人带到一楼了。
林闲杵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的蹦,他则帮林闲拿着他的所有东西,一边还小心着他,怕他走不习惯摔了。
唐唯和沈知年对视一眼,说自己去把车开过来,沈知年就过去把冯淞手里的东西接过,让他看着林闲别摔了就好。
冯淞把东西递过来后,沈知年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今天,怎么也在啊?”
不熟的人连着两日来照顾病患,这事任谁都会好奇,冯淞也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扬起笑容回答:“我昨天听到林闲说他家里没人,我就想着肯定是不方便的,不说别的,就说最容易发生是洗澡时滑倒,要摔了可就不妙。而且这刚开始养伤,是不能吃任何辛香料,外卖那些多多少少都会放些,如果遇到不愿送上门的外卖,那就没饭吃。所以我昨天和他商量了一下,我先过去照顾他一个月,就当是报报这份救命之恩。”
林闲在一旁笑嘻嘻道:“我昨天还和他说老大总会常来看看我的,但他坚持要来,我也觉得有个人偶尔能帮帮忙也挺好的,而且家里就我一个,有人和我呆一块也不会无聊。”
沈知年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后看到唐唯的车到了,和冯淞一齐扶着林闲上车。
林闲家在四楼,不高不低的层数,一格格楼梯蹦上去,能把人累死。
沈知年怕他蹦着蹦着踩空,说不然自己和冯淞一左一右扛着他把他扛上去吧,唐唯当时是又气又好笑,把沈知年拽到一边,说他这小身板还是别忙活了,随后拍了拍自己胳膊上的肌肉,说:“你是想不起喊我帮忙,还是看不起我锻炼的成果?”
沈知年嘟囔道:“我没有。”
“知道你是想帮忙。”唐唯说着,背对林闲蹲下,林闲自觉地趴到唐唯的背上,拍了拍唐唯的背,吟诗般喊道:“啊!这宽广的后背!这保护孩子的后背!这是那么的伟大后背!”
唐唯:“再叫给你丢下去。”
“错了错了,下次还敢。”
冯淞和沈知年听了都直乐呵。
沈知年依旧拿着林闲的一些随身物品,都不太重,最大一件的拐杖由冯淞一手抱着。
唐唯看了看,对沈知年说:“楼道挤,楼层也不矮,冯淞是准备在林闲家再呆会的,东西就给他吧。年年你就在楼下看着车,车钥匙你拿着,热就进车里开空调,万一有人要挪车,或者抄牌,你就给我打电话。”
不让沈知年上楼时,沈知年还以为唐唯是嫌自己用处不大,听到他要自己帮着看车,当时觉得车子也不会被偷,也没有必要看。但听到后面的需求,沈知年觉得这确实也需要帮忙,就一口答应了。
...
车只是暂停小会儿,唐唯把人背上楼后没多久就下来了,根本等不到旁人喊他挪车。
见他动作迅速,沈知年就提了一嘴,唐唯笑说楼上有个冯淞,他除了把人背上去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倒不如快点儿走,别给人添乱。
送完人俩人打算回无解,只是无解门口没有停车位,周边的停车场十块钱一小时,他们怎么都得在店里呆上好几个小时,停上一天也得几十一百。
棠西小区离鹤港不过几公里,他们完全可以把车开回小区的停车场,再坐地铁或开机车到无解,就不用平白花这么些停车费。
沈知年提出这点后唐唯连连点头,惊喜道:“你居然和我想法一样,我们果然很配。”
沈知年干脆撇过头不理他,盯着窗外看,窗外风景不滚动时,他知道是红绿灯到了,放在腿上的手忽然被另一只大手抓住,握在其中。
他有些发愣的扭头,看到唐唯抓着自己的手,反应过来他在行使他的“牵手权”,但觉得不是时候,抬头对唐唯道:“你开车呢,别牵着我。”
“没事,我开得稳。”唐唯看着前方,说着,他的拇指盖上沈知年的掌心,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软的。”
沈知年知道开车时最重要的是稳,他这时候执意要拉手,给他牵就是了,自己松着,他要撒手握回方向盘也容易,就平静着和他说话,“最近长胖了。”
“胖了多少?”绿灯亮起,唐唯一手抓着方向盘慢慢松开刹车,车子悠悠向前行驶,逐渐行驶到道路正常速度。
“八月份称的是108斤,后来去看医生做检查时称了一下,112斤,那时候就涨了四斤。前天又称了一下,快120斤了。三个月快二十斤,我这体重是不是涨得有点快?”
“还算正常,之前你吃饭什么习惯我不知道,你和严却一起的时候肯定是受了委屈的,不然怎么都不会瘦成皮包骨一样。得亏你愿意来无解吃饭,我才能给你养起来点。”沈知年这十几二十斤的都大部分都有唐唯的功劳,他不禁沾沾自喜,又给沈知年解释:“不过应该不全是我的功劳,抗抑郁的药是有一点点副作用,因为你的症状有所好转,再加上近期饮食搭配均衡,所以体重上涨快乐一点点也是正常的。”
“我是不是控制一下比较好?”
“不用控制,你回南盐的时候,你家里人没说你圆润了,显得更有气色了?”
“我妈说我胖了些好看多了。”
“那不就得了?一米八的男生标准体重可是140斤,你这才哪到哪。”
“我没一米八呢,差个两厘米......但我穿个鞋就能到。”
“两厘米那算什么,四舍五入一下,不就一米八了?我四舍五入一下也有一米九呢。”
“那我穿个增高鞋垫,四舍五入一下是不是就能有一米八五了?”
“眼界放高点,既然都舍到一米八五了,怎么就不能再舍一下到一米九呢?”
“哪有这么舍的。”
“哈哈哈哈哈哈。”
...
周天的无解基本不清闲,他们回到店里时无解几乎是坐满了客人,好在他们给自己留了一张折叠桌椅,在他们到时,才在靠楼梯口的位置坐下。
唐唯去帮着出品了,沈知年的电脑带回了家,这会坐在角落就只有玩手机的分。
下午四点半,这个点到五点半是人最少的时候,五点半后没休息的人下班可能会顺道来买一杯喝的,有些人会为了上晚班也来上一杯咖啡,七点半后,无解摇身一变,成了清吧,里面的咖啡师也变成了调酒师。
唐唯总算是找到一小时的空闲能待在沈知年身旁,他坐到沈知年的对面,一坐下就抓住了沈知年一只手。
而沈知年被他抓了两日,这会也是习惯了,一只手任他抓着,另一只手继续刷着手机。
沈知年的手软乎,唐唯一抓住就忍不住捏捏,捏了一会儿,又拉着他的手看,看他手指长短,看他手心掌纹,看他手背青筋。
沈知年长得白,皮下绿紫的静脉看着明显,但他不常运动,所以静脉不会像他一样突出变粗,用“纤纤玉手”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他没忍住伸出自己的手与之对比一下,这一对比就不禁感慨:“白皙,黝黑。”
沈知年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忍笑道:“哪有这么夸张。”但看到两只手的对比后,想了想,“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可不能嫌我黑。”
“我没有。”沈知年嘟囔一句,看唐唯此刻不忙,又瞅了一眼吧台内,看到祝也佳甚至在玩手机,犹豫一下,说:“我有点馋咖啡了。”
唐唯抬起眼皮和他对视,“吃着药呢。”
沈知年整张脸都要皱起来了,“我都快两个月没有喝过咖啡了,我都很克制了。”
看他的表情,唐唯笑着去揉他的眉毛,不给他皱。
虽然在吃药,但只要不是太过分,喝个一杯也是没什么的,唐唯原想起身给他去做,但刚站起来又有了别的想法,便问他:“想自己做一杯咖啡吗?”
沈知年眼睛亮亮的,“可以吗?”
“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来吧。”
唐唯一声答应,沈知年便屁颠屁颠跟着进吧台内。
正好不忙,祝也佳和周丨庭侣就干脆走出吧台,收拾那些离开的客人的桌子。
唐唯准备教他做一个最简单的冰拿铁,他取来一个玻璃杯,先带他到冰柜前,用手在杯壁上比了个大概位置,“首先得先放冰块,冰块大概加到这个位置。”
沈知年按照他的教程,添了冰块,又倒了八分满的奶和30克咖啡奶,最后就该萃取浓缩咖啡液。
“萃取咖啡液需要合适的用粉量,今天是用18.3克粉量,我们得先称一下接粉器,在接完粉后再称一次确定克数。”鉴于沈知年是第一次做咖啡,要怎么操作机器是不明白的,唐唯便帮他接好粉,确定好克数,把接粉器里的咖啡粉抖平,才把接粉器给到沈知年手上。
“下一步是布粉和压粉,拿着这个圆的,放上去像扭瓶盖一样转几圈,对,没错,就是这样。”沈知年接过布粉器转了几圈,听到他的夸张后心中愉快,抬手就要拿隔壁的压粉锤,却被唐唯伸手拦住,“等一下,看到接粉器周边的这些粉了吗?”
“看到了。”
“你得用另一只手的虎口,在接粉器周边转一圈,把外圈的粉回里面......对,就是这样,现在可以用压粉锤了往下压。”
沈知年拿过接粉器用力往下按了按,抬起手,问:“这样可以了吗?”
“再用点力,不会压坏的,听到‘打’的一声就可以放手了。”
沈知年便又压了压,果然听到“哒”的声音,放开手,唐唯看了一眼,点头表示满意。
“好,可以萃取了。”唐唯拿来一个小杯子,没急着让沈知年把接粉器安在咖啡机上,“每次萃取前,得先放一点水,提高他的温度。这个水很烫,你往后退一点,别溅到了。”
沈知年乖乖往后退一步,看唐唯放好水了才重新回到咖啡机前。
接粉器得对准出水口,沈知年是完全的新手,唐唯给他说了也没让他直接上手,而是站到他的身后,抓着他的手给他对准,借着点力度把接粉器掰正,才把杯子放到萃取口下面,“点这个乘以2的键,就能萃出咖啡液了。”
沈知年伸出手指按了一下唐唯说的键,咖啡液便开始从接粉器两边的出水口慢慢流出。
唐唯还站在沈知年身后,沈知年稍稍侧过身,就看到了唐唯的手臂。
刚刚唐唯握着他的手时他就被这双手臂吸引到了,虽然每日都见,这紧致的肌肉也是日日都裸丨露在外,但他从来没碰过,到底是有些心痒。
正想着呢,手就不自觉地摸上了唐唯的手臂,反应过来时他也没收手,抱着摸都摸了的心理,又想着他都可以捏自己的手,自己怎么就不能捏捏他了,于是又在手臂上捏了捏,好不满足。
唐唯好笑道:“摸什么呢。”
“不可以摸吗?”沈知年变本加厉,又捏了捏,“硬硬的。”
“这可不兴乱摸啊。”
“我只是摸摸你的手臂,会摸出事吗?你别的地方会因为这个变硬吗?”
沈知年的直言不讳让唐唯一下怔愣,不知如何作答,他左右看看确定祝也佳和周丨庭侣还在收拾桌子,才放心低头看向沈知年,也发现他耳根有点红,又气又好笑道:“沈知年,你调戏我?”
沈知年已经松了手,根本不敢回答,做贼心虚般看向咖啡机,“这个他不出水了,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把咖啡液倒进杯子里了?”
唐唯哭笑不得,“沈知年,你敢做不敢当。”
沈知年视若无睹,他知道咖啡液要往里倒,就一股脑地倒进杯子里,“这杯就做好了吧?”
“沈知年。”
“弄完这个小杯子得洗洗吧?那个什么接粉器要拿下来吗?”
他当作听不到,那唐唯干脆也不出声,噙着笑在他身后看着他。
沈知年有些尴尬的抓抓眉毛,也不敢乱动咖啡机,假装冷静地捧起玻璃杯,嗦了一小口,还是选择拿吸管,把奶和咖啡搅匀,然后吸了一口,也没等到身后人的动静,才把杯子放下,徐徐转身,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偷偷抬起眼皮看唐唯一眼,又缩了回去。
唐唯看他这模样就发笑,真想现在就喊他从了自己,然后怎么摸什么硬的都让他好好瞧瞧。
但现在牵手都费劲,他可不敢太过分了。
唐唯也没想刁难他,两只手在他脸上捏揉一番,恨恨道了声:“你就皮。”
沈知年任他揉搓,让他发泄一通,随后自己就抱着玻璃杯溜回位置上。
接粉器什么的,让他自己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