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卿稍安勿躁 第5章 第 5 章

“大人，这干果带上，路上饿了可以吃点，但是要留下一些，记得给我大哥。”

“苏将军人家不吃…”

“这里面还有一封写给我哥哥的信，你务必要交到他手上，我还等着他给我买珠子。”说罢，苏蕊卿往贾辰彦手上塞了一堆东西。

贾辰彦没吭声，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

“怎么了？我出来地匆忙还没梳洗，脸上很脏吗？”

“平日里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花猫。”

“我！”一只无影脚向贾辰彦袭来，实打实地痛，包的。

“启程！”贾辰彦带着亲信去往皇宫，消失在暮色之中。

皇宫内外可是热闹得很，首辅被停职查办，也算是震惊朝野的大事件。“贾大人，你这一身行头，是也要为你岳父鸣不平吗？”

向下问话的，是当今的皇上。

“起奏陛下，微臣不敢。臣只求一个能为陛下分忧的机会。”

“贾大人，苏大人的案子自有大理寺亲自审理，不必你插手。你是不相信同僚，还是觉得陛下思虑不周会枉法冤枉了苏大人？”好极了，瑞梁王的人开始了。

“大人说的哪里的话，我准备远赴边境也算参与苏家的案子吗？”

“什么？”众人哗然。

“陛下，微臣认为此时边境战事吃紧，王都是陛下的子民，边境亦是。苏衡将军既然牵连入案，臣担心他作战分心，特此请命，愿赴边境，助陛下平定战乱！”

旁人眼中，贾辰彦现在就是趁火打劫，一面振振有词，实则踩了一脚苏衡，想伺机夺取建功立业的机会。

昨日才娶了首辅的女儿，今日便要踩人大哥一脚，贾辰彦是为了往上爬将苏家利用到极致啊。

睿王的人，也没想到贾辰彦会来这么一招。

皇上沉思片刻，嘴角边若有若无浮现了一丝微笑。

“难为爱卿了，朕许你三千军，准。”

“多谢陛下。”

苏蕊卿起了个大早，实在是困得慌，于是又迈进屋子睡起了回笼觉。再次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还好贾辰彦的母族不在王都，不然一大早还得给公婆磕头敬茶，也是折腾得够呛。

说起贾辰彦与苏府的缘由，也是许多年前的事。苏蕊卿的父亲原本在距离王都百里的滕州长大，那里偏远落后，人们聚群而居，久而久之发展成已贾氏为首的母系氏族的大部落。

贾氏在整个滕州，也是说得上话的。苏蕊卿的父亲入朝为官后，因为距离的缘由便与老家疏远，再次会到家乡时，便看到了贾辰彦。

那是贾辰彦9岁，已然是熟读诗文的小文豪了。作为族长的公子，自是想花大力培养他。于是便拜了苏大人为师，本是跟着贾辰彦熟读四书五经做个内阁学士，没想着喜欢上了舞刀弄枪成了个武将。

族长不能随意外出，贾辰彦娶妻又匆忙，于是派了人来祝贺，说是以后回老家在补礼节，苏蕊卿的公婆便没有来。倒也给了苏蕊卿方便。

“今日能回府吗？我想回去看看父亲母亲如何了。”苏蕊卿洗了把脸，拍了拍自己的脸蛋，问到身边的小翠。

“夫人，还没到回门的时间哩，你若想知道老爷夫人的情况，我让他们传个口信。”

“唉，规矩真是多。贾辰彦都去打仗了，新郎都跑了，还得守这规矩。怎么，规矩里没写新郎跑了这个回门的时间怎么算啊。”苏蕊卿又开始骂骂咧咧到。

“哎呀夫人，你现在可就是贾府一家独大的夫人了，可不能任性，老爷老夫人会担心的。”

“呵，你也变了，以前也是叫我小姐的。”苏蕊卿拿着手帕假装拭了拭泪。

她自然清楚现在成了亲，称谓要改，只是，这亲本就成得不情不愿的。

不过现在贾辰彦也没在府上，她倒是比在苏府都自由。

“那给我爹妈写封信，问昨日的事可解决得好？诶拿上披风，我等会想去檀旭阁。”

“夫人，你这昨天才成亲，今天就…”小翠隐隐皱了皱眉。

“烦死了，我就说，这亲成了一堆子规矩！我今天就要去听曲，你跟不跟我去？”苏蕊卿有些生气了。

“去去去，夫人去哪，小翠自然跟哪。”

主仆二人垫了垫肚子，便披了衣服准备出门。

“夫人好。”

刚打开房门走了几步，就见小厮丫鬟们齐刷刷地站在院子里。

在家苏蕊卿只见过母亲有时会坐在主厅，面对乌泱泱的人群。没想到，原来自己也要开始面对他们了。

秦婆婆笑着站了出来。“夫人，这些便是府里的人，以后我们就听令于大人和您了。”

啊？区区一个贾府，吃穿用度不过一个贾辰彦，怎么下人们站了四排二十余多的人？这贾辰彦功劳不高，倒是挺会享受。这估计连父亲都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吧。苏蕊卿内心嗤笑一声。

“各位辛苦，大人每日风尘仆仆，在外却看不出疲色，想是家宅安宁，你们照料得极好。我今后也是与大家一同，将这贾府照料好。这样，我既是新妇进门，那就每人赏一两银钱。”

“多谢夫人。”下人们都格外开心，这新来的首辅大人的千金，倒不像传闻中的不可理喻不近人情，今日竟然还有额外的银钱。

“好了，大伙们都散了吧。”

大伙闻声纷纷行了礼，然后由庭院散了去，继续各干各的事。

“秦婆婆，晚辈初来乍到，很多事还得您指点。”苏蕊卿笑着。

“呀，夫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大人吩咐过，您想做什么只管做，需要老奴帮忙的您说一声。”

“夫人，要不我带您转一转府上？”秦婆婆又上前开口道。

“有劳了。”

贾府虽比不上苏府气派，不过府内府外也是打理得井井有条。

“秦婆婆，我刚瞧见那东侧种的可是山楂？”

“是的夫人，这是大人年初的时候种上的。”

“贾大人还爱吃山楂？”平日里也没看出来啊，每次苏蕊卿买一串糖葫芦，贾辰彦都在旁边光看着都已经流露出这糖葫芦会让人酸不溜秋的表情了。

“回夫人，大人也没说，就让种了。”

一路上秦婆婆悉心地介绍，每到一个地方又时不时叫到那些管事的到苏蕊卿跟前来。一圈逛下来，苏蕊卿已经乏了，便找了个借口回了房。

苏蕊卿坐房里，等秦婆婆走远了去忙自己的事了时，和小翠一起若无其事地出了府。

“秦婆婆，这夫人出门…”一旁打扫院子的丫鬟见状忙去给秦婆婆透了口信。

“快去干活吧。大人吩咐过不能拘着了她，她要去哪便随她去。”

檀旭阁里乐人很多，每逢节日他们便会为公众免费表演。里面的乐人有从宫中退了出来颐享天年顺便教教徒弟的，有家境贫寒无以为生的，沈斐擅长天资聪颖，是平辈中造诣最高之人，受到很多达官贵人的青睐。

“沈斐呢？”

“回贾夫人，沈公子近日不在城中，但给你留了一封信，请夫人过目。”

“贾夫人？谁姓贾？听好了，我可是当朝首辅的千金，我姓苏！他一个入赘的，我凭什么跟他姓？下次来，依旧称呼我为苏小姐，谁要是在叫我什么贾夫人，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一旁的小厮打着笑脸，“苏小姐千万别动怒，您教训得是，我定会把这要求吩咐下去，苏小姐始终是苏小姐，还请小姐恕罪。”

苏蕊卿掏出赏钱给了小厮，拿了信便走了。

“苏小姐亲启。近日有要紧事不在阁中，若回阁，会派人让小姐知晓，小姐莫要担心。”

这就没了？寥寥几个字，沈斐去哪也没有写清楚。不过收到了信，苏蕊卿心里也是安心了些，于是出了檀旭阁。

“公子，苏小姐如此倾心于你，你又何必避而不见呢。依我看，应该抓住了机会才是。”旁边的老奴谄笑到。

沈斐抚琴，研习着昨日老先生讲的音律。

“她已为人妇，还望先生说话时多注意些。”

老奴闭了嘴，退了下。“一唱曲的，倒是摆起了读书人的清高。”

苏蕊卿从街头逛到了街尾，觉得无聊，开始发起愁来。

“小翠，你说，为什么女子一定要成婚，还非要嫁给自己不中意的人？”

小翠三两步跟了上去，“夫人快快慎言，路上人多口杂，被人听去了可不好！再说，姑爷一表人才，如今又带兵打了仗去，要是建了功，夫人，您地位可是要升哩！”

“地位有什么好追求的，我堂堂首辅千金，我哥哥也是大将军，嫁与贾辰彦那是下嫁，下嫁！我就不明白了，按照老辈的习俗，这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怎么父亲母亲就非看上他了呢？”

“恩…姑爷帅气？”

“你看看你，肤浅。不是说他帅气，就是说他满王都的女娘都上赶着喜欢，有点出息没有。”

小翠低下了头，“夫人，可我…说的是事实呐。”

“论朝堂地位，贾辰彦倒确实有野心，虽然不知道他与父亲昨日是怎么商量的，但到底也是领了圣命去打仗。这要是建了功，说不定身价确实能翻上一翻，但若是吃了败仗…”

“小翠！”苏蕊卿突然醍醐灌顶。

“怎么了夫人？”

“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