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
“吐的到处都是,这可是璟弈哥哥的房间。”洛音捂着口鼻,站在门边,冲着屋里嚷嚷。
谨言看着几个女士收拾屋子,端着水走到江晚樱身边:“江姑娘,喝口水润润喉。”
他没有嫌弃,只是垫着脚尖,怕她何时又吐了出来。
江晚樱眼睛红红的,像是蓄满水了似的。她嘴唇看上去更红,脸色却是白的。只摇摇头,继续在干呕着。
谨言手在半空挥了挥,只好冲着女奴吩咐:“帮江姑娘顺顺气。”
家里的女奴上前拍拍她的背,帮她顺顺气。江晚樱呕的一声又出来透明的水。吓的女使退后几步,见自己没被弄脏,可是长呼一口气。
“喝水。”江晚樱抬起头,伸出手。声音颤抖。
谨言把水递给他,在旁边看的也有几分不忍。几个下人在屋里忙前忙后,还是难以消散那股味道。
说着想要打开窗户透透气,又念江晚樱着凉了。一个个都偷偷皱眉。
洛音正在门口嫌弃着,身边就略过一月白长袍,身姿高挑。一股淡淡的清香。尚未看清是谁,这人就剥开几个仆人,径直冲江晚樱走了过去。
顾璟弈接过谨言手里的水,一边轻抚江晚樱的背一边将水递给她:“先喝口水。”
只怕胆汁被吐出来,喉咙难受的很。
江晚樱手撑在床沿,垂着头,奄奄一息的。咳了几声,嘴角还连着口水。
顾璟弈浅浅皱眉,严肃看着谨言:“毛巾。”
他接过毛巾,给江晚樱擦了擦嘴。顺带让人再洗一遍。把江晚樱脸一同给擦掉了。
“脏。”
江晚樱也嫌弃,弱弱地推开了一下。
“你自己的口水。”
顾璟弈把毛巾就递给了下人。看着地上的污秽,他眼神变的深邃:“叫厨房做点药膳,着急要。”
谨言在一边听了让人下去做,一边返身质问:“可是公子,江姑娘早些吃的全吐了。”
顾璟弈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不吃饱哪来的力气吐。”
谨言微愣:“那姜汤?”
“再送一碗来。”顾璟弈支起江晚樱的肩膀:“我带你去偏房歇息。”
江晚樱吐了一点,差不多也舒服了一些。她抬头轻声道:“我回家吧,把你这弄脏了。”
顾璟弈横眉一瞥:“如今可是清醒了一些,有力气跟我客气。”
他埋怨了一句。让江晚樱下床。
只是原本摆在床边的鞋被弄脏,她也无鞋子穿。
顾璟弈左右看了看,蹲在了床沿下。将她拉到自己背上,很自然地就背着出去了。
洛音诧异地张大嘴,看着他远去几步才反应过来,小步追了上去,:“璟弈哥哥。”
江晚樱吐了一些,又没有了力气。脸蛋瞬时间红的像煮熟了一般。难受就写在了脸上。
听见有人在身后追着。她浅浅的低吟几声,胳膊用劲环绕在顾璟弈胸前:“顾璟弈……”
声音虚弱,有气无力。
顾璟弈脸上平静:“昨夜的事,等你好了再跟你算账。”
“嗯?”江晚樱哼了两声,再没理会他,就睡了过去。
除夕的前几日,江晚樱一直在病床上躺着,高烧,反反复复,将自己烧了个迷糊。
她也只是模糊地感觉到外界的存在。陪在身边的事和人又发生了些何事,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清醒一秒。
睡了一个漫长的夜,在被子里捂出了一身汗。江漓月慢慢的几天高烧夜总算是结束。
她精气神足足的在天亮前爬起来,知道自己还在顾府的厢房里。趁着天没亮,便匆匆的赶回了自己府上去。
文兰起的早,在家里铲雪。眼前就出现了几日不曾见过的小姐,一时欣喜又是忐忑:“小姐,你怎么独自回来了。”
江晚樱进大门之时,往后瞧了瞧,这才放心地看着他:“文兰,你快先弄些我爱吃的来,我可是饿了好几天。”
她这几天一直吃那药,人都吃出味来了。
文兰一边高兴的往伙房去,一边种种好奇:“小姐有跟顾公子打招呼了?这几天小姐一直住在顾府,怕是麻烦他了。”
江晚樱立马就回屋子,躺在榻上。打开了窗子,吹着冷风,一言不发。
等吃过了饭,她还在塌上发呆。文兰就匆匆的跑进来,只高兴的说是顾公子来了。
江晚樱可是一脸的诧异,她下意识坐起来把房门关上。做贼心虚的靠在门边,透过门缝看着外面。
那袭月白衣袍没有如约而至。江晚樱不由瞪大了眼睛,只是紧张。
她尚未关上的窗户,咚的一声槌落。转身一看,顾璟弈利落跳进了她的房里,地上吊着支窗的木棍。
顾璟弈目光之凌厉,犹如六月飞雪。岂是一个阴森可言。
江晚樱穿着毛茸茸的狐裘坐在地上。水汪汪的大眼还带着懵懂。
她弱弱的冲他一笑:“嘿嘿。”
“下次脑子好使些,把窗户也关上。”
顾璟弈捡起地上的木棍,淡然的帮她把窗子支起。
毫无起伏,平平静静。
江晚樱站起来,拍拍屁股。小步上前:“我怕打扰你睡觉,就先出来了。”
顾璟弈听词挑眉,沉默看她。
江晚樱犹豫一会儿后,咧嘴哈哈一笑:“这几天辛苦你了,我,我…多谢啊…”
她几次纠结,还是语穷。
顾璟弈满腔的担忧几日的好奇,统统作废。
只因她一句多谢,心中全是颓废和无力。
他吃不起那力气与她责怪,也失去了可以责怪的身份。
“不用谢。”顾璟弈还是谦谦公子的模样。
从江晚樱那方向走去,似是朝着她。
江晚樱瞳孔上下跳动,看着他的逼进嘴唇张了张,
顾璟弈从她身边绕过,推开门离去。
江晚樱眼里的光顿时坠落到深渊万丈。
她两只手紧紧拽着。猛地转身,却不见他的人影。大眼颤了颤,迅速的蓄满了泪水。鼻头一酸,竟委屈了起:“弈哥哥…”
她想要让自己变得讨喜一些,可那样的疏远会让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压抑。
顾璟弈的冷淡让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用冷脸来面对他。
可他也不会,低低头哄哄她。
顾璟弈前脚刚出门,江晚樱后脚就追了上去。跑得极快,一头就扎在了他缓步而行的背影上。
大雪铺路,银装素裹。清冷之间透着一股肃穆之气。
少年身影高大,眉目如画。冷峻间全是男儿刚阳气息。
女孩姿态娇小,眉目娇俏。神色间的懵懂全是天真烂漫。
不经意一回头的对视,穿梭了冉冉时光,定格在那一瞬间,心中荡起千层涟漪。
江晚樱眼睛湿湿的,鼓起勇气来:“我,我。”
她心里有千般话,却不知如何开口。沉默之时越发焦躁。
顾璟弈嘴角一弯:“江姑娘若没事,在下便告辞了。”
他虽是在笑,在眉眼之间那股疏远之气,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江晚樱慌的手抖了一下。他果真是转身便走。
“我有事,我有事。”她追上去赌在他面前。语气变的着急:“你,你……”
江晚樱吞口口水,索性是扯不出理由了:“我不识字,你教我。”
“没空。”顾璟弈神色淡淡的,冷漠的就从她身边经过。
无人看见的方向,嘴角是一抹得意的笑。却在江晚樱追上来时脸色变冷。连看她一下也不曾。
江晚樱可不相信他是不认识,自己心中明白得很,这是以牙还牙的冷漠。
她很是着急,却又很断定。所以几次追上去,并未有一丝忐忑。
“弈哥哥,你还在生我气是不是?”
两人一走一堆就闹到了府门口,眼见马上就要进屋了。江晚樱是直接问了出来。
顾璟弈目光一顿,缓缓下移紧紧的盯着她:“然后?”
江晚樱为难皱眉:“我真没想叫你担心,我只是那是心情不好,想到外面走走。然后有些累了,在那歇歇而已。”
“撒谎的功夫得练练。”
顾璟弈不假思索地反驳她:“不想说实话就别拦着我的路,没人求你老实。”
“你还不是在这威胁我。”
江晚樱这么一喝,门口的人听的真切,围墙里也有声音。她嘴一憋半是不服:
“你虽然总是一脸冷漠,但我知道你关心我才这般追着你吵的。并不是想挡着你的路。”
顾璟弈轻咳两声:
“歪理。”
“那天我胡闹叫你担心,我是有不对。”
江晚樱也别扭的避开重点。讨好地瞧着他:“你,你就原谅我吧。”
“怎么,你都敢在我面前玩小心眼了?”顾璟弈最重要的情绪被她忽略,颇为不悦。
他俯身下去,放低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江晚樱逃避地垂下了头,两只手紧紧拽着。
顾璟弈也不着急,一直弯着腰。紧紧的凝视着她。
半晌以后终于见江晚樱长长地呼了口气:“你啊。”
她抬头,模样别扭。嘴一别着:“那日洛音凶我,我自会占个理来。可你…你偏偏…”
她又是难堪,说不出口,更觉得自己跌了面子。索性不说了。反正说来说去,自己也是个外来人,插足不了他们的世界。
顾璟弈喉结一滚,乍看平静的目光下雷电交加。他下意识接了她神绪:“我是想护着你啊。”
江晚樱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皱着眉,抬头。
她目光那般深,顿时不可置信的盯着顾璟弈,直把他看的没了耐性。瞪了她一眼:“丑八怪。”
江晚樱嘴角一咧,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大笑。拽着他胳膊在他身边打转:“弈哥哥,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啊。是不是是不是……”
她明媚生光的眼睛里包含了这片雪的树木,也只装的下这个月朗风清的少年。
在这个除夕,也在她的生命中。
过年几天走街串巷,好是繁忙。顾府虽说只有一个公子,可亲戚朋友俨然是很多。
江晚樱路过的时候就能听见里头的欢声笑语,看见里面的繁荣景象。
文兰在边上替她打伞,估摸她几分心思:“相府今日来贵客,小姐不便进去。”
江晚樱想起自己生病的这几天,顾璟弈一直照顾她,也没照礼数去给往长辈拜年。又很是不好意思。
江晚樱弯一弯嘴角,便是甜甜的清泉之意。
“我还想买几本兵书看看,便先去书店。”
她这个年纪上过几天私塾,但仍觉得与几个男孩子格格不入。才想闲来无事读几本兵书。
来书摊的全是一些少年,老板看着和蔼可亲,四旬出头。
只看江晚樱一个姑娘家,随意说了两句,多的都是同男子讲书。
“老板,”江晚樱拿着看好的书叫了老板一声,见老板没有搭理。又准备扬高声音再唤一声。
“姑娘看战国策?”
一声低低的声线,温和的声音从耳边呼过。顺着声音抬头,江晚樱大眼充斥茫然。
对上眼神,见他冲自己温和的笑,才确定是跟自己说话。她老实点头:“是啊,应该很好。”
陆清斯文的伸出手,在书摊上挑了另一本递给她:“《战国策》的战术晦涩难懂,想必姑娘初学,还是读这本为好。”
他的举止得当,不会显得无礼。才俨然是风度翩翩。只是虽仪态优雅,衣着却素了些。书生模样。
江晚樱笑的明媚,接过翻了翻,很是激动:“多谢你啊。”
如今有了主意,她也不用东问西问。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子处。
陆清抿嘴一笑,斯斯文文:“姑娘喜欢便好。”他垂下头,有转身离去之际。
来的有理,去的也坦然。江晚樱不觉他冒犯,还叫住了他:“公子可是新乔迁来的。”
她虽然只认得一些圈贵公子,但也觉他眼生。
陆清停顿一刻,才仔细打量她的穿着。
先前一番活泼的孩童模样,都失了大家闺秀的矜持,叫他忽略了她一身贵重。
便连着笑都有几分难堪:“姑娘好眼力。在下是一介书生,特意拜访燕京的孙夫子,前几日才搬来。”
江晚樱再笨也看得出他的避讳。他后退半步可是介意自己的寒酸模样。
“知晓这的孙夫子,你也是一个大器之人。日后若入了他的私塾,咱也算同僚。”
她清澈见底的眸子暖暖的光,就这般寒暄两句,笑着抱着书离开。
满身娇艳消失在微漂的雪中。给人股遗世独立之感。
陆清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不禁弯唇,继而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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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可是姑娘,在外不好同陌生男子讲话。”文兰出了门,便在这窃窃私语。
“这又如何,他好心告诉我买书,我还不能多谢他两句了。”
江晚樱压根就忘了刚才的事,看着手中的兵书,笑得裂开了嘴角:“等我把这的东西弄懂,弈哥哥就不会嘲笑我见识短了。”
过了年的头几天,陆陆续续开始上学,只是大雪铺路,进了学堂还得抱个暖炉子。
不知怎的,偏偏洛音也进了私塾。
江晚樱是听顾璟弈说,洛音家里有意将她送到燕京来。暂住在顾家里头。只因她祖父身体抱恙,怕招惹不好给她。
两家有情分,多双碗筷也无过分。
洛音同顾璟弈一起进屋子,便入了女子那边。
她瞅见了江晚樱,挨在她旁边坐下。气势轩昂的瞪了她一眼:“真巧。”
江晚樱淡淡的撇她一眼,抱着自己的书乡坐到了后边去。
“你…”洛音赶过去又瞪她一眼,干脆不搭理了,冷哼一声。
孙夫子是当过官的人,如今辞官返乡,在乡里当了教书先生,许多人都慕名而来。
可尽管是些达官显贵,他也只招收一些有上进的学生。能进来的必不是一无是处的人。
夫子进来之时,身后还跟着一男子。
看上去。比他们都年长一两岁。模样斯文,气质清冷。躲在人群中都能把自己藏起来似的。
夫子只说这是他新招来的学生,名曰陆清。之后与大家一同读书,一视同仁。便叫他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
江晚樱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落座了还在看。一不小心被边上注视她的顾璟弈抢去了视线。
正见他瞪着自己,江晚樱赶紧抿嘴一笑,别开头去。
这一来,顾璟弈看着陆清的眼色也是冷成冷成的。
王柏在旁边咬着毛笔头,无趣的打量陆清几眼:“这还真是个书生。”
看着不讨喜的,也不讨厌,一群人只客套寒暄了几声,便再无过多的热情。
今日的气氛依旧。课堂上严肃认真,没一个敢开小差。
直到上午的课结束,终于可以散去吃饭。纷纷收拾了书箱,招呼西招呼想请吃饭。
“顾兄,凤满楼新出了雪蓉酥。去不去?”
庄序备好东西,走到顾面前。还没等他回话,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认真补充道:“晚妹妹肯定去。”
顾璟弈正张开的唇瓣僵住,不由瞪了他一眼,庄序自然明白了,便也没再问。
他走过去招呼江晚樱:“晚妹妹,快些吧,都在等你。”
“干嘛。”江晚樱怕自己丢三落四,便十分不着急。只是一边清理东西,一边偷偷看了陆清两眼。
王柏与一伙人商量好了,来催江晚樱:“我说你总看这个新来的做什么,你钦慕于他怎么的?”
玩笑归玩笑,都是好友。但总看陆清却是事实,未必空穴来风。
江晚樱缓缓收回目光,撇着嘴道:“歪理。”
“别生气,开玩笑。”王柏挠挠头:“只是你得快些,洛音和顾兄都收拾好了。”
江晚樱将书箱的推门重重合上,看着他:“你为何得把他两人放在一起说?”
王柏似是不明白,还故意解释:“洛音住在顾兄府上,跟他同进同出的。自是说一起了呗。”
“我不去。”江晚樱利落拒绝,一屁股坐了下来。
王柏这时只能够干笑的:“我的姑奶奶,我跟你说着玩的。你可别闹我。”
他双掌合在一起,小声的对她道歉。生怕被谁听见了似的。
庄序往门口撇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顾兄可不喜欢等人。”
“我没闹你脾气,但我今日要回府复习功课。便真的不同你们去了。”
江晚樱才收回自己故作生气的模样,俏皮地冲他笑了笑:“你们先走吧,我得等文兰来送伞。便不同行了。”
见她说的是几句实话,王柏这才放心。和庄序走到顾璟弈那边说了几句,江晚樱也没听清
却见顾今天隔着人群悠悠地瞪了她一眼,随着人群离去了。
江晚樱内心几分郁闷,看了洛音背影许久……愤愤的哼了两声。这才发现还有人没走。
陆清坐在那里,沉默无声的看着外头飘起的小雪。眉目寡淡,气息沉敛。总是能够轻轻的融入时光,被人忽视。
江晚樱看了一会儿,站起来向他那边走去:“陆公子。”
陆清回头,对上她明亮的眼,斯文回应:“姑娘叫我。”
夫子方才向众人介绍了他,可他却不知众人的名字。
江晚樱坐在他前头,与他面对面,也无多少害羞。只坦然道:“我姓江,名晚樱,他们都叫我晚妹妹,你也别姑娘姑娘的了,大家都是同僚。”
“江姑娘为何还不回去,已经散学了。”陆清有意别开她的目光,被她看的突然紧张。
听她一字一板回应他:“外头下了雪,我不好回去。”
江晚樱正等着文兰来,倒也不着急。反倒能和他说上两句话,觉得很有缘分。
“你是不是也没带伞?”
陆清张了唇,停顿半响才说道:“嗯。”
“刚才夫子说的东西你可都听懂了?”
江晚樱不禁喃喃自语,垂头丧气:“是不是我太笨了,总是觉得有些晦涩。”
陆清这才有话可聊,脸上都洋溢着自信:“夫子今日说的是有些难,可只要回家将书本上的道理摸透了。有自己的感悟,便不觉难了。”
“那你现在就有感悟了?”江晚樱眼睛微睁,好奇地盯着他。
陆清轻咳两声:“夫子还未讲授时我就把书全背了,今日方能领略几分。”
“你可真厉害。”江晚樱大脑没反应,直接就夸了出来:“我才看了一点头就昏了,你却将它提前都背了。
果真,聪慧的人就是不一般。”
“是我无事可做,只能背书而已,江姑娘同僚几许,必然没我这么无聊。”陆清说的不卑不吭。
江晚樱憨笑两声:
“我与他们都是从小结识。自然熟络一点。可你也别灰心,你才刚来,以后也会很多狐朋狗友的。”
陆清本想接话,又觉得哪里不对,一时愣怔的看她。
江晚樱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大眼心虚一睐:“错了错了,狐朋狗友是贬人的。”
她在陌生人面前出了洋相,自觉丢脸,脸颊便不由得红了一些。
陆清嘴角弯弯:“无妨,江姑娘是好意。陆清明白。”
随意寒暄两句,文兰就拿着伞匆匆进来了:“小姐,我们快些走吧,雪越来越大了。”
江晚樱从文兰手中接过自己的伞,又回头,看着坐在那里低着头的陆清。
她走过去,把伞放到了他桌子上:“快些走吧,不然等下就走不了了。”
她放下便走,陆清着急起身唤她:“江姑娘。”
江晚樱明眸一睐,模样亲切可爱:“我还有一把油伞,这个你明天拿来还我便是。”
她朱唇弯弯,笑得如明月浩荡。弯着腰轻盈的钻进文兰伞下。和她共着一把伞走进了雪里。
提着裙摆,掂着脚。姑娘的俏皮模样一览无余。
陆清无措的看着桌子上崭新的油伞,不由叹了两声气:“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