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物理效应 第9章 第 9 章

刘世轩站起身，下意识地迅速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问：“你来这儿干嘛？不是军训呢吗？”

肖敬然实话实说：“我听说街舞社解散了，跑回来看看。”

刘世轩冷笑了一下：“回来看笑话是吗？你不是都不来活动了吗？还关心我们街舞社干嘛？”

肖敬然有气无力道：“是‘咱们’街舞社！我可没说不参加。”

刘世轩白了他一眼，目光看向别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没说不参加也没见你来活动啊。现在参不参加都无所谓了，反正街舞社也解散了。”

肖敬然咳嗽了两声，许是被网吧的烟味儿呛的，又或是感冒引起的，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你出来，我们谈谈。”

刘世轩昏天黑地的在网吧泡了一宿加一上午，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没电关机了。这么邋遢地出现在肖敬然面前，让他感到心烦意乱，随口说道：“没什么好谈的，你走吧。”

肖敬然很生气：“你怎么变这样了？你这是自暴自弃了吗？”

刘世轩一副傲慢的样子：“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呢？”

肖敬然薅起刘世轩的衣领子就往门外拽：“你跟我走，别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呆着了！”

刘世轩：“你松手！你想干嘛啊？”他攥着肖敬然的手腕想甩开他，没想到自己没用多大劲儿肖敬然就被甩了出去，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刘世轩慌了，他觉得没使劲儿啊，自己怎么总是伤害到同学呢？

网吧里在打游戏的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轩哥，你怎么又打人了？”

刘世轩：“我没打他，我真没……”他赶紧蹲下来，把肖敬然的头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用手指放在他鼻孔处探了探，还有呼吸，他松了口气，但，这呼吸怎么这么热啊？于是他用手摸了摸肖敬然的额头，我的天，怎么这么烫？！

“哥儿几个帮我一下。”刘世轩招呼了边上几个同学，把肖敬然扶到他背上，背起肖敬然直奔自己的车。

刘世轩送肖敬然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半天，然后喊：“肖敬然家属，肖敬然家属在吗？”

刘世轩急匆匆跑过去说：“在呢，我是。”

医生：“你是他什么人呢？”

刘世轩一想，要是说同学，是不是不算家属啊？于是就说：“我是他哥。”

医生说：“患者就是感冒了，发烧39度，而且，好像一直没吃东西，低血糖了。我们已经给患者输上液了，打上葡萄糖，应该一会儿就会醒了。下次不舒服赶紧就医，别拖着。”

刘世轩：“哦，谢谢大夫。”

在输液室，刘世轩坐在肖敬然的病床旁，看着他安静地睡着，终于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仔细观察他。肖敬然除了变黑了很多，五官还是那么立体好看，浓密有型的眉毛长在突出的眉弓上，这使得眼窝看起来很深邃，鼻梁也更显高挺。圆润而饱满的嘴唇因为高烧而变得嫣红，他不笑的时候那两个梨涡处竟然是有点凸起的小肉膘。下半张脸很可爱，上半张脸又很英气，组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清的俊朗。

正在刘世轩看得入神时，肖敬然那根根分明的长睫毛动了动，眼睛便睁开了。

四目相对，双双一惊。刘世轩转头看向别处，肖敬然干脆又闭了眼。

刘世轩清了下嗓子，说：“你干什么了？病的这么厉害？”

肖敬然不说话。

刘世轩继续说道：“发烧39度，你不去医院，来找我干嘛？”

肖敬然小声说：“我想告诉你，街舞社不会解散了。”

刘世轩猛地转过头惊讶道：“什么？”

肖敬然冲他挤出一个笑容：“我去找王主任了，他同意不解散街舞社了。”

刘世轩：“卧去，你牛逼啊！怎么跟他说的？”

肖敬然：“我承诺他今年你拿奖学金，并且咱们组队参加大学生科技竞赛取得前两名的成绩。这样你的处分也能消了。”

刘世轩一撇嘴：“啊？这么大难度啊？那要是达不到呢？”

肖敬然：“必须达到啊！”

刘世轩叹了口气：“不过还是谢谢你啊。生着病还办了这么大的事儿。”

肖敬然：“我也是为了咱们街舞社着想，不想就这么说散就散了。”

刘世轩：“是吧，你也开始喜欢跳舞了吧？”说起街舞，他的眼睛又闪闪发亮了起来：“只要音乐一响起来，不管哪里都可以成为舞台，身体会不自觉地随着音乐摆动，整个人由内而外地充满力量，体内的每个细胞都活跃了起来，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感觉到快乐……”

肖敬然微笑地看着他滔滔不绝说个不停，然后说：“你看，你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这才是真正的你。”

刘世轩突然想起来：“啊，对了，你为什么后来都不来街舞社活动了？”

肖敬然支吾道：“我……是因为最近比较忙，没时间去。”

刘世轩：“你在忙什么？打工挣钱？为什么？你家里有困难吗？没钱供你上学了？那你跟我说，我可以先把钱借给你。”

肖敬然：“不是。”

刘世轩：“那因为什么？”

肖敬然垂了眼睫，沉默了半天，缓缓地说道：“因为……我觉得廖奕杰的事本来是我引起的，结果却让你背了骂名，还赔了那么多钱……”

刘世轩挑起了一只眉毛，问道：“所以呢？”

肖敬然依然垂着眼帘不敢看他，小声道：“所以……我想自己赚钱，尽快还给你。”

刘世轩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既挂了怒气，又有一丝得意，还禁不住露出些许笑意，道：“你是不是傻？我缺这点钱吗？我缺的是你这个人！街舞社缺男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肖敬然抬眼看了看他：“不行，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不管是钱还是人情都不行。所以，必须还上，不然我心里过不去。”

刘世轩有点像逗小孩一样逗他道：“那我听听，你赚了多少钱可以还我了？”

肖敬然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嗯……有一千多，快两千了吧。我争取今年之内还完。”

刘世轩问：“你都靠什么赚钱啊？”

肖敬然一本正经地说：“给人做一些设计，一半都是简单的，图案设计，或者帮别人画画，还有给学生当家教什么的。”

刘世轩灵机一动：“你当家教多少钱？”

肖敬然：“一个小时50块钱。”

刘世轩：“这么着，反正我要拿奖学金嘛，那你给我当家教，一个小时50块，你教我100个小时，就算5000块钱还我了，怎么样？”

肖敬然：“不行，我教不了你。你跟我又不是一个专业的，而且你都大三了，主要是专业课，你们那些我不会。”

刘世轩：“老王头儿不是让我拿奖学金吗？我之前好多基础课都是混下来的，将将及格那种，要是这么算下来，奖学金肯定是拿不到的。比如像毛概、邓论、高数Ⅰ、高数Ⅱ、英语什么的，分都不高。你给我补，我再跟着你们去参加重考，这样我的加权平均分就能补回来，才有希望拿到奖学金。怎么样？”

肖敬然想了想：“这倒是可以。那等我军训回来咱俩一起去上自习就行。”

刘世轩：“行，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刚说完，肖敬然开始不自觉地挠，身上、脸上挠个不停。

刘世轩注意到，他的脸和脖子都大面积变红了，起了好多皮疹一样的东西，他问：“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整个人都肿起来了。”

肖敬然：“这给我打的是什么药啊？”

刘世轩：“好像是葡萄糖？”

肖敬然：“不可能，葡萄糖里还有什么药？”

刘世轩：“我也不知道啊，你等我去叫医生吧。”

刘世轩叫来了医生，医生说：“因为你感冒引起嗓子发炎，所以给你的葡萄糖里还加了头孢。”

肖敬然：“啊？大夫，我头孢过敏！”

医生叫护士：“小张，赶紧先把他这个药拔了，别打了。我也不知道你头孢过敏啊。”他转向刘世轩：“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呀？你弟头孢过敏怎么不跟我们说呢？”

刘世轩：“我……”

肖敬然赶忙说：“不怪他，他也不知道的。”

医生：“你弟人还怪好的，不责怪你还帮你说话。”他回头交代护士：“小张，再给他打一瓶葡萄糖，里面加上开瑞坦，消炎加阿奇霉素吧。”医生又问肖敬然：“阿奇霉素你不过敏吧？”

肖敬然：“这个不过敏。”

医生说：“过敏的这些疹子估计要过两天才能消下去，这期间会很痒，要忍着点，别挠。你要连输至少3天液，你看要住院还是回家，每天再过来输液？”

刘世轩先抢着说：“他还是每天过来输吧，不想住院。”

肖敬然看看刘世轩，小声说：“我可以住院的。”

刘世轩：“这事儿听家属的。我每天会送他过来输液。”

大夫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有点儿哥哥样儿。我先去忙了，有事再叫我。”

大夫走了以后，肖敬然：“你跟他们说你是我哥？”

刘世轩笑笑道：“嗯，叫声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