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之末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人工降雨

了解了修真者们的情况，沈妤又向阿岐问起本地的发展。

阿岐首先汇报。

开垦了多少田地，增长了多少人口，测出多少人有灵根....

“根据最新的统计，凡人的子嗣有灵根的孩子真实概率当是一万分之一。”

沈妤疑惑：“那最开始十一万之一的概率是怎么回事....世家筛选生育工具筛走了？”

虽然凡人会生下有灵根的子嗣，修真者会生下凡人子嗣，但论生下有灵根子嗣的概率，修真者是更高的，而没修炼过但有灵根的凡人也比没有灵根的凡人概率高。

世家以血缘为纽带，以血缘远近别亲疏，等级森严，参考姒氏族长姒嚣的事迹，旁支可以天赋，但不能比嫡系更有天赋，否则基本没好下场，哪怕成功反杀嫡支的姒嚣也失去了所有亲人。

对旁支尚且如此，更不可能让给有灵根凡人修炼功法与资源，但不代表后者对世家没有价值。

人族的繁衍方式是阴阳结合，世家再怎么厉害也没演化到自体繁衍，再加上修真者的子嗣也大概率是凡人，需要大量有灵根的凡人男女做生育工具，通过扩大基数来获取新鲜血液——较真的算起来，人族如今的凡人与散修都是世家后裔，只是血缘太远，而资源就那么多，血缘近的都不够分，凭什么分给几千几万年前是一家的亲戚？

阿岐点头。“一万分之一是没被筛选过的年龄段的概率。”

沈妤颇为欢喜：“那不错，翻了五倍，这么多人，等学有所成，可以做很多事。”

阿岐点头赞同，继续下一个。

“为了方便管理，我设了乡和村两个单位进行管理，一个村就是一个聚落，人口少则一两千人，多则万人，设村长和若干胥吏，乡则超过万人，设乡长和若干胥吏进行管理，等以后人口更多了，我还打算建城。”

沈妤皱眉。“人口这么集中？”

“天马太少，小型聚居点太多管不过来，而且人口集中，也方便民生和公共设施。”

沈妤蹙眉。“可人口太稠密，若有修真者交手，很容易死一大片。”

符华道：“这不是问题，这些年我恢复了一分，本地世家打不过我，不会有修真者在闹事。只要能保证安全，凡人大规模聚居反而更方便。”边际效应就能缩减大量管理成本。

沈妤思考片刻，道：“那内部的修真者呢？虽然他们如今还很弱小，破坏力很弱，但以后总会有修炼有成者，总不能靠他们的良心与自觉吧？”

符华道：“打不过我就不是事。”

沈妤道：“但你不可能全天候开着神识，且若顺利，随着空间的扩张，你看顾得过来吗？”

符华理直气壮道：“那你就趁着现在还能应对赶紧想一个解决办法。”

沈妤果断看向阿岐。

阿岐：“....”看我干嘛？我要是有让修真者做人的办法我还用忍到现在？

沈妤只能道：“不急，还有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想。”

阿岐继续汇报下一个，凡人人口增长到两千一百万了。

沈妤为凡人的繁衍速度惊叹，八年时间人口增加两倍，繁衍速度这么快，难怪世家无所谓凡人怎么死，委实是这繁衍速度，不论死多少，都够世家所需。

“新生儿这么多，夫妻只有两个人手，照顾得过来吗？粮食够吃吗？”

阿岐道：“大人都不自己照顾幼崽的。”

沈妤当然知道，她小时候家里的弟弟妹妹也是她负责照顾，大人完全不沾手，但：“这不是生了一两个，而是很多个，就算让大孩照顾小孩，也照顾不过来，尤其我们还让六岁的孩童进官学读书习武。”

阿岐点头。“所以我又设了婴幼院，让孩子多的父母将孩子放到婴幼院里，由性格好也有耐心的人专门照顾，父母白天工作，晚上再将幼崽接回去。”

“就算这样，一顿饭也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阿岐笑道：“不要小看了人的创造力，聚落里搞出了分工，一部分家庭不种地养殖，负责整个聚落的饭食，吃饭的家庭替他们耕作土地。”

沈妤若有所思：“一部分人做一部分事，倒是方便，粮食呢？”

“粮食本就是够吃的，只要不搞余粮征集制，以及每年粮食丰收。前者我们是按亩收税，后者，符华虽然没教导出筑基境，但百十炼气境一起用符箓从海中搬运水汽，持之以恒也能保证风调雨顺，再加上符华的枯萎术除草除虫，我们每年都大丰收，一年的粮食够所有人吃五年。”

沈妤松了口气，并对百十炼气境搬运水汽产生好奇，从海洋搬运水汽调节水汽是金丹境的能耐，这俩怎么用百十炼气境做到的？

对于沈妤的疑惑，阿岐先是确定沈妤这次打算留多久。

“沉淀感悟，教导孩子们剑术，还有收内门弟子，怎么也要两三年，怎么了？”

“既然你不急着走，一个月后就是小麦灌浆期，到时我带你去看小麦灌浆。”

一个月很长，趁着这段时间，沈妤与符华各收了十名内门弟子，重点培养，再让内门弟子去教外门弟子，以此提高学堂的效率。

在忙碌中，一个月如白驹过隙般流逝。

小麦灌浆期关系到小麦抽穗，灌浆越足，小麦抽穗越多，穗越多，粮食越多，但纯靠人力浇灌以满足小麦需求....除非修真者，否则不用想，凡人的农业还得看天气，而天气不配合，欠收绝收是必然。

而凡人种植的作物不止小麦，还有水稻、木禾等作物，就没有不费水的。

虽然沈妤开凿了大量水库，水库的水也够用，但要覆盖到每一亩田地仍需大量斗渠毛渠田渠，当下的人口不支持阿岐开凿那么多渠，且为了防止土地盐碱化，一条渠用上几年后还得更改路线，对人力消耗极大。

既然凡人的人力当下不能解决，即便无奈，阿岐也只能放过自己，借助超凡之力，就算有隐患，但当下吃到肉更重要。

小麦灌浆期一到，学堂的内门弟子便带着外门弟子打开仓库，从里头取出搬出一箱又一箱呼风术的符箓。

是的，箱，每一箱都有半人高。

从小习武，经常吃肉的成果喜人，弟子们每个人背上两箱俘虏轻轻松松，除了呼吸变沉，毫无异样。

背上箱子后，弟子们用呼风术符箓让自己飞起来，飞到海上，然后分开。

弟子们分开后，一沓又一沓呼风术符箓甩出，海洋上空的丰沛水汽在风的吹拂下从不同方向向陆地而去。

来自北方寒带海洋与南方温带海洋的水汽穿山越岭，来到农耕区，来自南北的水汽相撞，春雨落下。

农耕区被划分为若干块，每块农田区对水的需求都不同，对水需求少的地区，只有一股南方水汽与北方水汽相遇，对水需求大的，则有多股水汽相遇，化为滂沱大雨。

沈妤看得瞠目结舌。

这是金丹境才能做到的事，一群低阶修真者却做到了，只靠最低级的呼风术符箓。

阿岐解释道：“我用一万名精通数学的凡人计算出每一块农田区的水源需求，本来想精确到每一亩，但那需要的计算量太大，只能退而求其次，现在这样也能保证粮食丰收。”

沈妤问：“那些符箓是他们画的？”

阿岐摇头。“大头是符华画的，炼气境虽然可以画符，但灵力低微，十天才能画一张，你如今看到的是半年的存货。”

“你将符华当画符工具了呀？”沈妤莞尔：“不过，符箓还能这么用的话，接下来可以研究点不一样的东西。”

“研究什么？”

沈妤道：“人力画符太慢，画一段时间还需要休息，要是有一种阵法，能像造纸术阵法一样源源不断造符就好了，只要有灵石和材料，就可以源源不断造符。”

阿岐：“....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怎么减少炼气境画符的灵力消耗与如何降低符箓材料成本吧。”

虽然自己很异想天开，但也不用这么异想天开。

沈妤道：“我不是说笑，若是能用阵法造符的同时又让凡人也可以如修真者一般使用符箓，我直觉一定会发生很有趣的变化。”

阿岐承认沈妤的直觉，但——

“我们如今连让凡人可以如修真者一般使用符箓都做不到。”

凡人用符箓也不是没有，都是防身用的，使用也不是凡人使用，而是符箓上有一个设置：当凡人遭遇攻击时，符箓会自动启动。

这种根本使用根本不算使用，凡人自身根本控制不了符箓。

沈妤乐观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先研究起来，以后需要时才不会从头开始，可以用现成的。”

阿岐点头，然后指出一个问题：“我们如今的资源连供给学堂弟子灵石都做不到，何况搞这种研究。”

沈妤语塞。

好一会，沈妤纠正道：“只是暂时缺，待我修炼有成，就可以抢到更多资源。”

说着，沈妤的目光看向北方。

这颗星球可是有四块陆地，另外三块陆地每一块都比南陆温暖富饶，不论是凡人生存需要的资源还是修真者修炼与研究需要的资源。

而这颗星球只是这个恒星系十颗行星的一颗，虽然剩下九颗行星有八颗不宜居，但环境是可以改造的，而修真者的遗蜕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上佳改造肥。

她这些年收灵石杀人，死者的头颅拿去给买家验货了，但其它部位都攒了起来。

算一算，元婴境无头遗蜕有三具，金丹境遗蜕有三十五具，筑基境遗蜕有一百多具，而宇宙中洞天福地星球那么少，万族不约而同点出了梳理地脉，完善地脉，构建星球生态，从而让一颗星球演化为洞天福地的技术。

人族在这方面的技术相对落后，但加上这么多遗蜕应该够改造一颗星球。就算不够也没关系，占据了两个恒星系的本地世家有一位炼虚境老祖，不知炼虚境老祖的遗蜕效果如何。

就是需要很长的时间，哪怕是超一流势力中的当康一族，完全改造一颗星球也需要一万年，她根本没那个时间。

只有个把人的宗门不会引起世家的注意，但人口基数一上去，经历过云容毒打的世家就算瞎了也会升起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