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禾脸色骤然一沉,猛地挥了挥手。
手下得到指令之后,如恶狼扑食般抓起安沐的衣领,接着便是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在安沐的腹部上。
“咳咳!”安沐拼命地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这残酷的束缚,但却无济于事。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你…咳咳,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突然从傅以禾另一个手下的身后,如风一般快步走了上来。
“傅老板……,这事用武力可解决不了。”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傅以禾循声望去,脸上立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见那女人,一只眉头微微皱起,面容冷峻绝美,高挺的鼻梁犹如峻岭般挺直,紧抿的薄唇散发着冷冽的气息,透着倔强不屈的个性。
她那利落的长发似黑色火焰肆意张扬,每一根发丝都充满了力量与不羁,右眼常戴黑色眼罩,不仅不显怪异,更添神秘冷酷。左眼深邃如寒星,偶尔光芒一闪,仿佛能穿透人心。
“哦~?顾盟主这是心疼你的好朋…不,是心上人才对。”傅以禾的语调拖得长长的,她微微歪着头,嘴角上扬,眼神斜睨着顾鹿一,仿佛要将她心底的秘密一眼看穿。
“傅老板说笑了,我与她早已是敌人,何谈心疼二字?”顾鹿一神色冷峻,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傅以禾身边。
她比傅以禾稍微矮一些,但身上散发的气场却丝毫不输顾鹿一,她挺直脊梁,直视着傅以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情绪犹如层层迷雾,让人难以看清。
“既然要套话,那就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顾鹿一微微抬起下巴,神色清冷,缓缓开口说道。
傅以禾闻言,哈哈一笑,笑声在这空旷的空间中回荡,带着几分张狂。
“顾盟主说得对,你与她早已是敌人。”她突然转身看向安沐,目光中满是挑衅,“安盟主,你说呢?”
安沐紧抿双唇,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傅以禾,鲜血顺着她的嘴角不停地流下,她却仿佛浑然不觉,眼中满是倔强和不屈。
“呵,嘴还挺硬。”傅以禾冷笑一声,嘴角的弧度带着轻蔑,她转头看向顾鹿一,眼神中透着探究与期待,“顾盟主,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处置她呢?”
傅以禾很期待顾鹿一接下来会说什么,如果顾鹿一说放过安沐,傅以禾就让她和安沐陪自己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如果她选择折磨安沐,那她就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折磨安沐。
顾鹿一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紧紧地盯着安沐看了好一会儿。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但最终缓缓说出:“杀了她吧。”
傅以禾没想到顾鹿一竟然会这样说,她不禁有些失望,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脸上又重新挂起玩味的笑容,那笑容仿佛一张虚假的面具,看似和善,实则令人胆寒,“哦~顾盟主这是打算要亲自动手了吗?”
“我……。”
傅以禾微笑着看着顾鹿一,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探究,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顾鹿一接下来的动作。
顾鹿一深吸一口气,洁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留下一排浅浅的齿印。
傅以禾心中了然,她知道顾鹿一不会动手,也清楚她为什么不动手。
毕竟她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如今要她对曾经的挚友痛下杀手,顾鹿一着实下不去手。
安沐对于顾鹿一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傅以禾喜欢看到顾鹿一痛苦挣扎的样子,这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掌控了一切。
傅以禾玩味地看着顾鹿一,她那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笃定,似乎早就料到顾鹿一会犹豫。
“顾盟主,你该不会下不去手吧?”
“呵,傅老板说笑了。”顾鹿一面无表情地扭过头,不再看安沐一眼,冰冷的声音仿佛能将周围的温度降低,“她必须死。”
傅以禾看到顾鹿一的表情,心里感到十分满意。她转身走向安沐,步伐缓慢而沉重,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用手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安盟主,你听见了吗?顾盟主要你死。”
安沐微微低头,额前的头发遮挡住她的视线,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她感到有些无力,眼前一片模糊,耳边是傅以禾和顾鹿一的对话声,那声音离她越来越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顾盟主,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就让她来代劳吧。”
傅以禾站起身,对着顾鹿一说道。
她晃了晃手,示意手下把刀给自己,接着傅以禾从身后紧紧抱住许久念,抓住对方的手,强硬地拿住刀。
“傅以禾,你疯了!”许久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已经落在自己手里了,她惊恐地尖叫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这般癫狂,她拼命挣扎着,趁着手里有刀,一鼓作气,刀刃在混乱中无情地划破了傅以禾的手臂,鲜血瞬间涌出,顺着刀柄如红色的小溪般滴落在地,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顾鹿一原本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直到许久念对傅以禾动了刀,她的瞳孔骤缩震惊住。
傅以禾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去看自己的伤口,她只是愈发用力地紧紧抱着许久念,将嘴唇凑到许久念的耳边,轻声呢喃着:“乖~宝贝,妈妈这是在教你啊。”但这场景更显诡异,傅以禾似乎对这种血腥的味道十分着迷,脸上甚至浮现出一种扭曲的享受。
“傅以禾你……。”
许久念望着眼前冷静的安沐,思绪却忽然飘远,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的眼神变得迷茫而空洞,视线转动,当眼睛在看到顾鹿一时,下意识微微一颤,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那脚步踉跄而慌乱。
抱着她的傅以禾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退缩,手上的力道不禁又加重了几分。
顾鹿一皱了皱眉,她清晰地感觉到许久念看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和厌恶。她满心的疑惑与不解,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何许久念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傅以禾察觉到许久念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看到顾鹿一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自己,脸色有些苍白,那双美丽的眼眸中还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不敢杀她,那妈妈教你……。”傅以禾对许久念说道,那话语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可这话却更像是故意说给顾鹿一听,带着几分挑衅与示威。
傅以禾没有理会顾鹿一,而是继续教导着许久念,抬手轻轻握住许久念拿着刀的手,脸上的笑容愈发癫狂,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音:“宝贝……乖,听话。”
许久念感受到了傅以禾的体温,那温度烫得吓人。她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对傅以禾的恐惧,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傅以禾的病狂,更是因为她内心深处对傅以禾的依赖。傅以禾凑到许久念耳边,轻声说道,“宝贝乖,把刀刺进她的心脏。”
“不!不行!”许久念手猛地一抖,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她感觉到傅以禾的身体微微一僵,接着傅以禾松开了手,退后一步。傅以禾弯下腰,捡起地上染血的刀。她抬头看着许久念,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知道,自己无法强迫许久念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顾盟主,还是你来吧。”傳以禾叹了口气,将刀递给顾鹿一。
顾鹿一接过刀,手指微微颤抖,仿佛这把刀有着千钧之重,她先是看了一眼安沐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又将目光转向许久念,眼中满是纠结与挣扎:“只有这个选择了吗?傅老板她对我们还是有用的。”
“我知道你对她有感情,但是我知道你更恨她。”傅以禾冷笑一声,凑到顾鹿一耳边轻声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个选择。”
“什么?”顾鹿一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疑惑。
傅以禾轻笑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尖锐,“不如你劝劝她?”
“只要她说出李一在哪里,或许我会考虑放过她。”
“好。”
“那就不打扰两位聊聊了,顾盟主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傅以禾说完,带着许久念和手下转身离开,地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响,渐渐远去。
顾鹿一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她心里明白,傅以禾之所以让她劝安沐说出李一的下落,不过是想借她的手来折磨安沐罢了。
顾鹿一她看着安沐那张毫无血色、憔悴不堪的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痛吗?”顾鹿一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擦去安沐嘴角的血迹。
安沐闭上眼,感受到顾鹿一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晚意……,别怪我。”顾鹿一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也是迫不得已……。”
晚意这名字是还没有进北城时顾鹿一为她取的,那是她们曾经的美好回忆,如今却如破碎的琉璃,刺痛人心。
“我不怪你。”
安沐知道这周围肯定有监听,傅以禾不可能这么好心。她知道李一还活着,还被某人藏着,而这个人连傅以禾都不知道。
就是顾鹿一,顾鹿一藏着李一仅仅因为他是自己导师的恩人,安然的母亲说保护好李一,那顾鹿一只好听从。
可安沐不会告诉傅以禾,她明白若是说出那男人的下落无关紧要,但顾鹿一怎么办?
顾鹿一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安沐,平静的表面下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她知晓安沐已经猜到了真相,也深知傅以禾的威胁,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李一。
安沐同样清楚顾鹿一不会放弃李一,所以她们两人之间,谁生谁死的选择权全然握在顾鹿一手中。
顾鹿一低垂着头,她心里明白,如果自己选择了安沐,那傅以禾定会杀了李一,可若选择李一,她便会永远失去安沐。
她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一边是养育自己多年导师的命令,另一边是自己的挚爱。
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抉择。
“顾鹿一……。”安沐虚弱地喊着。
顾鹿一没有抬头,她只是轻声应道:”嗯?”
安沐在赌,她赌顾鹿一对自己的感情,也赌顾鹿一对李一的感情,她赌傅以禾不会杀李一,她赌顾鹿一不会杀自己,她赌傅以禾想要李一活着。
“你服个软吧……。”顾鹿一也知晓周围定然有监听,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安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若自己服软,与她一样支持北城继续杀戮的想法,顾鹿一便会交出李一,放过自己。
然而安沐坚定地摇了摇头,她不想支持这种残暴的想法,北城的和平才是至关重要的,也许北城的人大多没有亲人牵挂,但这绝不意味着可以肆意杀戮。
“顾鹿一,我知道导师说过北城必须要有杀戮可为什么不能去改变呢?”
顾鹿一垂下眼帘,沉默片刻后开口,“改变不了。”
“为什么不能试试呢?导师也是因为杀戮没的,你不记得了吗……?!为什么这么固执?!”
“够了!”顾鹿一突然打断她,声音冰冷,“别说了,固执的人是你!”
“顾鹿一…,…你变了……。”
顾鹿一站起身来,她望着安沐,眼神复杂难辨,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是,我是变了,但是,我没有忘记导师的恩情,我必须要守护北城。”
她深知安沐不会答应,但她仍抱有一丝期望,“晚意……,我求你了。”
“你…什么意思?”
“向我服个软。”
安沐苦笑一声,“顾鹿一,如果我说不呢?”
顾鹿一没有说话,她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她就不能服个软?只要服一次……服一次我就能把李一供出来,她就能活了啊!为何如此固执?
顾鹿一和安沐对视着,两人都沉默不语,但彼此的眼神却在交流着千言万语。
她们曾经是最亲密的朋友,但现在却成了敌人。
“顾鹿一你要……好好的。”安沐的声音虚弱而颤抖。
顾鹿一沉默着,她听懂了安沐的意思,在这生死抉择之间,能活下一个也好,顾鹿一蹲下身,轻轻亲吻了安沐的额头。
安沐闭上了眼睛,没有回应顾鹿一。
她心里清楚,这是她们最后的道别,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顾鹿一痴痴地看着安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服软,但我想告诉你,我爱你,一直都爱你。”
安沐的身体微微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顾鹿一这么直白地表达爱意。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顾鹿一那悲伤而决绝的眼神。她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顾鹿一,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下。
“我……。”
她本想回应顾鹿一,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有什么就说吧,让我最后再听听你的声音。”顾鹿一说这话时,眼眶几乎泛红,那双眼像是被鲜血浸染,透着无尽的哀伤。
“顾鹿一…,…我……。”安沐靠在顾鹿一怀里,抬眸看向她那只戴着眼罩的眼睛,那里面藏着一只失去光明的眼睛,那是顾鹿一曾经为了保护她而失去的。
安沐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酸涩,“你这眼睛是因为我没的…我马上就能还你了……。”
“别说傻话。”顾鹿一伸出手,迅速捂住安沐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狠狠摩擦。
安沐感受到顾鹿一手上的温度,那温度烫得吓人,她知道,顾鹿一在害怕,害怕自己会说出那些让她心碎的话语,害怕这最后的时光被悲伤填满。
顾鹿一始终低着头,她不想让安沐看到自己眼中那即将决堤的情绪。她的双肩微微颤抖,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你哭了?”安沐轻声问道。
“我没有。”顾鹿一倔强地回答,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哽咽。
安沐轻笑一声,“鹿一,你撒谎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
顾鹿一沉默了,她低下头,不敢去看安沐的眼睛,她不想让安沐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安沐忽然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顾鹿一的脸颊,那动作很温柔,“抬起头,让我最后再看看你的脸。”
“好。”顾鹿一慢慢抬起头,露出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她看着安沐,眼中满是不舍和眷恋。
安沐抬手,轻轻拭去顾鹿一脸上的泪水,“顾鹿一,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顾鹿一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微笑,“好,我不哭。”
安沐伸手,想要触碰顾鹿一的眼睛,但手伸到半空又停下了。她知道,那是顾鹿一最敏感的地方,她不想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顾鹿一见状,主动握住安沐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眼睛上。
“你……。”
安沐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顾鹿一那只带着眼罩的眼睛,那眼睛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一片空洞和灰暗。
顾鹿一微笑着,感受着安沐指尖的温度,随后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安沐一眼,那一眼饱含着千般不舍、万般无奈。
她决然转身离开,脚步沉重而坚定。
她没有再回头,因为她害怕自己一旦回头,便会失去离开的勇气,便会不顾一切地扑向安沐。
安沐看着顾鹿一的背影,那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她明白,这次是真的诀别了……,泪水无声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剧情纯属于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