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是甜的 第4章 正轨

晚风终是吹起了少年的发梢，唐彧和唐雩在多年的感情依旧是没有逾矩的，十六年的人生教会唐彧是对哥哥最为初始的偏爱，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对哥哥笑才是最为不突兀的，那一天自己的大日子如约带来，这里有很多理论，但唐彧曾今始终相信自己是个无神论者，可事到如今由不得他信与不信，有人的猖狂的在他的梦里告诉他神谕，那个人说自己只有三天的时间了，开玩笑？唐彧第一次明了了一种情绪，这简直就是荒唐至极，用唐彧的角度来看就是单单做了一个可笑的梦罢了，于是第二天无视是理所当然的。

正值暑假，唐彧少有的去了公司，王阿姨不久前刚教会他西红柿炒鸡蛋，第二次他就是做得很像模像样了，于是这一次，他想让自己的哥哥来尝试一下，唐雩听了笑笑，自己弟弟真是太可爱了，于是今早刚一上班就骄傲的给几个人必要人员看自己弟弟的照片，末了，还要加上一句我弟超帅的。唐彧畅通无阻的上了楼，唯独在唐雩的办公室门口停住了，深呼吸几番后，唐彧敲了敲门，唐雩的声音响起，唐彧便也就进去了，走入后唐彧还并未发出声响，看了看自己迷人的哥哥认真看着手里的文件修长的手指白中又透着丝丝的粉红，对于半天没听到声响，唐雩有些不满，这人汇报工作怎么拖拖拉拉的，过会儿彧彧还要来和我吃饭呢，唐雩只得百忙之中抬起头来，原本有些严肃的表情一下子便自觉转变成不值钱的笑嘻嘻。于此同时，高冷的唐彧嘴角微扬：“哥哥，我来找你吃饭了，今天的番茄鸡蛋可是我自己做的。”这下子唐雩觉得自家弟弟更加优秀了，下次要和别人炫耀的时候加进去。“好，我马上来，你在那里准备一下，我三秒，马上到位。”看着哥哥这幅样子，唐彧在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样子，两眼放光。在唐雩的压缩下，不过几分钟他就放大的出现在了唐彧的眼中，“彧彧你发什么呆呢，我都要到你跟前了还没点反应。”对上哥哥的笑脸，温和的线条，这时不会有人不觉得他是邻家哥哥的形象吧，“没什么，哥哥你快来看看我色香味俱全的番茄鸡蛋。”“来了，这色泽配得上我弟。”另外三道就全出自王阿姨之手了，味道是极好的，哥哥吃起东西原本是不紧不慢的，但是如果是在中午这样的时间段，倒也是偶尔会吃出仓鼠样，这哪怕是唐彧也不曾多见的场景，这也意味这两点，他们没什么时间可以聊天了，但是同样的，唐彧有了更多时间肆无忌惮的看自己家哥哥，在自家哥哥疯狂的夸赞自己那道简单的菜，唐彧只觉得很受用，果然世界上只有自家哥哥会这么可爱，唐彧一下子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不然怎么好像自己还没看够，碗里的饭就见底了，自己的胃就饱了，擦了擦嘴，默默的将纸巾放在离哥哥近些的地方，哥哥也快吃完了，快要说再见了，毕竟自己在这哥哥是会分心的，再说了自己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看着哥哥放下碗筷，开始绞动腮帮子里的两块，唐彧贴心的收拾起来，最后唐雩擦了擦嘴，“哥哥，我要回家了，你好好工作，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这么快就走了，不多留会吗？”即使唐雩面上有些遗憾，但这依旧不足以撼动唐彧的想法，“不了，哥哥我回家还有事情呢。”“好吧。”唐彧坐上了原定计划里的车回了家。

到点了，唐雩准时回了家，唐彧还是保留了小时候的习惯，呆在沙发上，难得的竟然睡着了，唐雩笑笑，走进一看，只见自家彧彧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了，白皙的面庞上带着一抹绯色，这是？唐雩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有些烫手的灼热，紧接着唐雩拿出了手机叫来了医生，医生来的匆匆，去的同样也是匆匆的，留下的只字片语唐雩只觉得无奈，他只能在旁边等着唐彧挂点滴再无他法。

家里没有一点杂音，时间的流逝并不是那么明显，不知过了多久，唐彧才悠悠转醒，唐雩的视线好似从未离开他，刚开始说话是干涩沙哑的，但是他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是退烧了。“哥哥，我没事了，你快去睡觉吧。”唐雩什么也没说，只是拿来了床头柜上不久前刚准备好的一杯温水，唐彧乖乖喝下，“哥哥，你快去睡吧，不用担心，我感觉自己已经没事了。”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时间确实也不早了，差不多十点半了，“彧彧，下次你别在沙发上等我了，自己着凉了都不知道。”唐彧看了看哥哥，乖乖的点了点头，嘴上是答应的好好的。唐彧确实是退烧了，在反复确认之后，自己便回了房间。

唐彧起身去洗澡，不过十多分钟便是处理好了自己的一切，躺在床上还认为自己可能今天是睡不好了，但是没一会就好似在某种不可抗力的情况下睡着了。他在一片纯白的世界里，唐彧上前，抓住了一手掌的白，突然他就像一个失去方向的孩童般呆呆地盯着冰雪的消融。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谁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逝去的。唐雩这时候进来了，看了看并无任何异样的唐彧便也就不在过多的停留，唐雩就悄悄地关上门。没一会唐彧被一阵疼痛唤醒，在这片雪地里，他好像有种莫名的熟悉，凭直觉他走入了一个山洞里，一个人穿着不合时宜的服装，白色的毛发和水蓝的眸子，“喂，我曾和你说过你只有三天的时间了，你应该是没放在心上，但是没关系，今天只是警告，除去这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只剩两天了，后天在你最后的十分钟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决断就看你自己了，再见。“这场梦在那个人狡黠的笑容后结束，唐彧不确定是不是原本的生物钟，或许是雪景看太久了，时间竟是这样让人琢磨不透，起床看了自己手机显示的时刻，倒是神奇的刚刚好，微微清醒后他便也就自己在房间自带的卫生间里洗漱了起来，当初他可是个小学人精，哥哥的屋里没有镜子，自己就提出也不要镜子，顺利的征得了同意，几下便是完成了任务，出了房间，看见自家哥哥在餐桌上边看报纸边吃吐司，旁边还配上了这几年被扭转过来而爱上的玉米汁，自己的面前除了牛奶外都是相同的早饭便觉得无比幸福，今天好像有种奇怪的感觉，是一种强烈的不舍，即使唐彧并不相信这些，但是真的太真是了，只有这种颠覆性的事情发生了，他才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胡思乱想，但是他的性格并不允许他和自己的哥哥分享这种怪诞的事情，他便也是这么坐下了，唐雩抬眸看了自己弟弟，眸中满是震惊，怎么睡一觉起来，眼睛还变颜色了？唐雩想着自家弟弟还真是难得有这样的一次，只觉得有些可爱，便顺口一句：“怎么还自己偷偷买美瞳了。”唐彧听了一脸懵，哥哥他，是在说我吗？“哥哥，你在说什么啊？”唐雩发现自己确实会错意了，更加震惊，那么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眼睛颜色变了。”唐彧也是一脸错愕，什么意思，唐彧一皱眉，打开手机摄像头，前置下他是浅蓝的瞳色，这。“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唐雩没再说话，只是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李秘书，我今天去不了公司，那边有你不能解决的事情留到明天再说。”那边估计是回了句好的之类的话，下面只听见唐雩说了句再见便挂断了电话，“彧彧，你快点把早餐吃了，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唐彧看着自己哥哥这个样子有点心疼，随意吃了两口，便和他哥起身去往医院了，路上，唐彧只能不停的和自己哥哥说没事的，但是气氛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什么变化。

终于到了目的地，在一系列的检查和问题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除了浅显易见的眸色变化外，再无其他，几个小时下来就告诉唐雩这样的结果，简直就是开玩笑。那一瞬间，唐彧觉得自己家哥哥并不是一个冷静的人，这时他是焦躁极了，但是在唐彧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依旧是温柔的。最后也是无法可解这样的变化，只得在外面随便找了家面馆，吃了他们之间最为沉默的一顿。在彧彧的多次劝阻之下，唐彧拿上了暑假作业，他们一起去了公司，唐彧还是坐在小时候那个位置，唐雩做着工作，唐彧做着作业，李秘书进来汇报了一些东西，因为父母的关系，李秘书对于他们的照顾早已深入记忆来时顺便拿来了两杯玉米汁，后来唐雩出去了一趟，进来的时候又顺便带来了玉米汁。这也预示着今天要过去了，他们只要呆在一个空间便是最好的慰藉，哪怕不说话，只要呆在一起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在唐雩放下工作后，看着彧彧认真写作业的模样，只觉得很迷人，但是他们该回家了，“彧彧，走了，我们要回家了。”唐彧快速整理了起来，接着就和唐雩一起走了，为数不多的几次下来配合得倒也还算默契。

对于昨天那个人的说辞，那么今天晚上是没事了，唐彧突然就是很不舍，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时间又是短短三天，没有人给机会让唐彧去思考怎么办，这三天他估计只会迷茫吧，但是这是没有办法了，唐彧希望这只是一个荒唐的梦境，但是他的眼睛变色就是最为贴切的证明，这一切想必在大概率下是真的了，他保留着为数不多的侥幸心理。

一如往常般吃完了晚饭，看着唐彧并不明显的迷茫和唐雩的手足无措，昭示着这一天对于他们来说是不轻松的，诡异的沉默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着，唐彧先一步吃完饭，说了一句我先回房间了。

没一会唐彧就洗漱完毕的走进了唐雩的房间，彼时唐雩正在洗澡，水声并不是那么明显，淅淅沥沥的声音却在唐彧的耳中无限放大，不禁感慨，哥哥的速度比我还是略逊色一些啊，渐渐的唐彧便也开始发呆了起来，只觉得哥哥好慢，其实他本人是有点别扭的，所以对于他今天晚上想跟自己哥哥提出的无理要求还是感觉很羞耻，但他就是想要且更怕自己的哥哥因为这件事情而睡不好觉。伴随着某些声响，唐彧回过神，只见哥哥露出他自己的腹肌站在那里，似乎还在震惊为什么自己弟弟会在这个房间里，“彧彧，你怎么在这呢？”，看着唐彧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倒也是没有打断，静静地等着他的发落，终于他开口了，“哥哥，今天我可以和你睡吗？”随即唐雩也是一愣，一下子也回想不起自己和他是什么时候分开睡的了，但他也只是微愣，附上一个微笑：“好好好，你是小孩子吗，还要和哥哥睡啊。”唐彧觉得自己或许是早就被他的温柔蛊惑了，不然怎么会好像有种喜欢他很久的感觉呢，“哥哥，我或许这辈子都是小孩了。”唐雩只觉得自己家弟弟就是开个玩笑，但是这个却是认真的，还好他未曾深想，这是今天唐彧觉得庆幸的一件事，真好啊，哥哥。

晚上睡觉的时候，唐彧依旧是带着不会离身的小狼，一开始唐雩还有点找不到舒适的角度，后来是渐入佳境，越来越巴适，唐彧的坏习惯就是圈东西，没一会自家哥哥睡熟之后他就下意识把怀里的哥哥圈了圈，后来在睁开眼睛，非但没松手还刻意的圈的更紧了些，唐雩动了动，但是也就只是动了动而已，对于唐彧身上似有似无的水仙花香，他表现出了一种本能的眷恋，可能在它还未出现在他弟弟身上之前就已经沾染了唐彧本身的一种气息，或许唐雩早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看着自己哥哥无意识的蹭了蹭自己的脖颈，他便是意识到哥哥好像很喜欢自己的味道，那一刻他是雀跃的，于是他就偷偷加了一些，唐雩也下意识的嗅了嗅。他本就是他的支柱，也本就像是他存在在世界上唯一的理由，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本就是他们双向的关系。这次夜晚的一抹幽蓝并未出现。

清晨看见倒在地上的小狼和抱在怀中的大狼，唐彧不可抑制的笑了，突然觉得自己是贪心的，唐彧不忍心叫醒哥哥，便自己轻手轻脚的起来床，放了些自己的信息素，走向自己的卧室，摆弄完毕自己的一切出门一看，王阿姨也是来了，正在煎蛋，唐彧走进道：“王阿姨，你剪完鸡蛋之后就交给我吧，谢谢你。”王阿姨听了便也是笑嘻嘻的说：“好啊，知道了。

没一会唐雩就醒了，闻着淡淡的香味便想起了唐彧昨天别扭的样子，心情很好，但是对于他的一些变化，唐雩依旧觉得揣揣不安，昨天自己估计是睡不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唐彧一来自己反倒睡的更香了，突然就觉得自己没心没肺了。毫不拖延的唐雩就起了床一套行云流水，接着就看见了自己弟弟忙碌的背影，有一说一对于料理这种东西他一向不是擅长的，但是却有种不得了的热忱，越看越有趣，唐彧难得的傻傻很好玩。摆盘结束后就看见自家哥哥笑着看自己，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唐彧除了耳朵的微粉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在这方面迟钝的唐雩就刚好完全错过往事种种，他自己认为对弟弟的好单纯是因为自己哥哥的身份罢了，他同样也认为弟弟对他的好只是因为弟弟这个身份，他从未认清，唐彧也从未明示过，他们的关系也就从未变过，殊不知是好是坏啊。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关系好像是无所谓的，他们好像很早之前就是彼此的唯一，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都容不下任何一个外人。

唐彧先是开口说：“哥哥，快吃早饭，我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在唐彧面前他好像从来都是忍俊不禁的，“嗯，来了。”唐雩按照习惯看着报纸，喝着玉米汁，一切好像如往日一般，并无任何改变与不妥。“今天你还要和我去公司吗？”唐彧犹豫了一下：“哥哥，我不去了，你早点回来。”唐雩看了看弟弟，回到：“好，我知道了，会早回来的。”

在出家门的那一刻他是庆幸的，他刚刚赌了一把，还好唐彧没和自己走，在微信上和李秘书明确表示了自己今天不会去公司需要麻烦他一下，而后李秘书就发来了昨天定好的机票信息，他有些顾虑才特地叫李秘书今天发来，但凡有意外让自己弟弟知道了，他或许会以为自己把他当病人看，他不想也不愿意，不然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拖到今天。接着他就出发去了昨天中午约好的地方，本家的医院，那里别的物种不敢太过于恭维，但是狼类的种种却是门门聚到的，飞机两个小时左右他就到了，他见到昨天预约的医生，医生听到是白色蓝眼的极地狼时，表情骤变，此时任谁也知道大事不好了，唐雩依旧强撑着自己，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样可笑，没有任何办法的，唐雩只知道他弟活不了多久了，这些孩子们最大的才十九岁，现在唐雩也不求别的了，只要他弟多活几年他做什么都愿意，可是没有成功的案例，没有任何办法，怎么办。

唐雩的面色越来越差，恨不得马上晕过去，然后醒来有人告诉他，这只是你自己做的一场噩梦而已，你弟弟等你很久了。唐雩就这样哭了，无声无息的样子很瘆人，但是更多感受到的是他的绝望，司机吓了一跳，唐雩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叫他随便出去逛逛，过一个小时再回来，这是有些失礼的，但是他早已顾不得那么多，司机看到他这幅模样也不在多说什么，就这样车里只剩下他一人，他就这样默默的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在脸上形成了很深的泪痕。他恍惚了很久才慢慢回了回理智，没一会司机就回来了，带了颗哄小孩的猫爪糖，什么话也没说，唐雩收下后说了声谢谢，嗓音实在说不上正常。

好不容易到了机场，他却突然不太想回去了，只要不说就没事，只要不说就不会出事，唐雩的眼睛又红了，平生第一次就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用处，颓然了那么久，他觉得他要振作起来了，唐彧不能出事，哪怕自己出事他也绝不能出事。即使他现在有些隐隐作痛，但是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运用起自己的关系链，但是这个谁可以救啊，毫无头绪，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

下了飞机李秘书就来接他了，原本他应是被司机接送的，但是李秘书知道他家里肯定出事了，所以自觉的便来了。或许是李秘书的到来让车里多了些人气，最后他还是先开了口，毕竟他就是个小闷葫芦啊，从小就是这样的，“唐雩，你家里到底怎么了，你从未这么...”，唐雩听见这话连头都没抬，“李哥，小彧他，他是最为正统的极地狼，我，我该怎么办啊。”正在开车的手连同着诉说着这句话的人一起轻颤了一下，他便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过了一会道：“我...也不知道。”到公司后他一如往常却又截然不同。

到了回家的点了，唐雩的速度比往常都快，就像那个雨天怕自己弟弟忘带伞那天一样。

急不可耐的打开家门，但是却又是那样小心翼翼，好像一切是那样的支离破碎，但又如往常，今天的一切都很不真实。唐彧做在沙发上，看着搞笑的节目面上却是没有笑容的，当他听见细微的声音回头的时候，看见他的哥哥，笑容却是肆意又灿烂的。“哥哥，你回来啦。”唐雩装的如以往，微笑回了句自己期待已久的嗯。吃饭时他也时不时的盯着唐彧看，最后唐彧都不太好意思了，“哥哥，你怎么老盯着我看啊？”唐雩回神，真是疯了，“我在看你的眼睛。”唐彧笑到：“哥哥喜欢吗？” “嗯，我喜欢的。”

你喜欢蓝色，所以我喜欢，但是我真的好讨厌它出现在你的身上。

那是一个人的永夜和一个人的拂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