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气泡水[破镜重圆] 第3章 青柠

“火把节在当地是非常有名的节日，为期三天的时长。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当地人们往往会以松木干或干蒿枝扎成大火把，在寨子内点燃。到时候会有好多人围着火堆手拉着手一起唱歌跳舞，很热闹的，特别能体现出民俗风情的。”

莫柠绘声绘色的讲述着，眼里满是憧憬，说到动情处，她又补充道：“对了，除了晚上会点燃火把和打铁花的表演之外。白天还有盛大的朵洛荷表演、斗牛和赛马。”

“听起来很有意思。”何述长身而立，他看出了她眼中的期待，“那我一定要去看看了，不能辜负了这一趟旅行。”

莫柠将手中的面包屑尽数撒进鱼池中，拍了拍手，“必须的，到时候我肯定要去凑个热闹。”

何述静静地听着，目光一直似有似无地在她的身上停留。

她转身道：“走了，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何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池中的小鱼哄抢而上，张大了嘴巴去吃那些她撒下的面包屑，晚风撩起他的衣角。

“人要是能像这池中的鱼一样，只有七秒的记忆就好了。”莫柠感慨着，身影消失在一楼走廊的转角处。

她的声音很轻，却被何述听了去，后者神情微微一愣，像是猜到了什么，眉心紧皱。

—

“喂，妈妈。”正在后厨帮着刷碗的莫柠在听到手机铃声响了之后，赶忙擦干了手，按下接通键。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柠柠，在舅舅那里过的好吗？活儿多不多啊？累不累？有没有按时吃饭？”

莫柠擦了把额间的汗珠，道：“妈妈，一点儿也不累的，舅舅很照顾我，派给我的活儿都是简单轻松的，您不用担心我。”

她瞟了眼一堆等着她刷的碗筷，舅舅是对她很好，常常背着吴虹玉给她塞吃的，可他始终是怕吴虹玉的，即使知道她给莫柠安排了很多的活儿，也不敢有任何的作为。

妈妈孙芬华不放心地嘱咐道：“要照顾好自己，累了就歇。都是妈妈没用，还要让你跟着我吃苦，因为我还……”

她说着，哽咽沙哑的声音有些绷不住了。莫柠当即打断了她，“才不是的，我跟着妈妈一起生活，一点也不苦。”

许久，孙芬华带着鼻音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几个人最近没再咱们这儿出现了，他们没有去找你的麻烦吧？”

莫柠想起当天被追的遭遇，但秉着报喜不报忧的想法，她道：“没有。妈妈，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我。”

反正这样躲避着他们追赶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早已习惯了。有些事情跟妈妈诉说了，她帮不到你，但会担心的，会一直牵挂着的。

“那就好。”

怕再说下去，克制不住情绪的就该是她了，莫柠道：“妈妈，先挂了啊。这边这会儿有点忙。”

话音落，莫柠慌张地挂断了电话，随手擦干眼角的泪珠，鼻腔闷闷的，继续低头刷着碗筷。

‘咚咚——’，两声叩门声响起，此刻后厨中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大家都一早赶着去参加今天的火把节了，吴虹玉却要求她留下刷碗。

何述倚在门边，问道：“我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儿啊。”

莫柠闻声回头，指着一旁挂着的木牌，“没看到上面写的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吗？”

何述低头示意自己并没跨过后厨那道门槛，“我这不是没进来。”下一秒他语气一转，“不是对火把节很期待吗？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我也想去啊，可是还有这么多活儿没有干完的，我也走不开。”她说着将一摞洗好的盘子从水中捞出，放入一旁的洗漱池中。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何述二话不说走进了后厨，捞起洗漱池中的盘子，主动帮忙刷了起来。

水龙头‘哗哗’流着水，莫柠闻声侧身看去，一旁的人正认真地刷着盘子，清晰的下颌线，鼻峰立挺，颇具骨感的侧颜，手臂上的青筋随着他刷碗的动作，微微凸起。

明明是站着没有说话，却有种清冷的疏离感。

莫柠看得呆了，回过神来时，嘟囔道：“不是说了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何述将那一摞冲洗好的盘子沥水控干，“我现在可不是闲人，这不是正忙着。”

莫柠道：“谢谢。”

“不用谢，我来帮你，也是有条件的。”他说着又捞起一旁未刷的碗筷。

莫柠听到这里，眼疾手快的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那你还是别来帮忙了。”

“……”

何述指尖一顿，“不想听听是什么条件就要拒绝我吗？”

“什么条件？”莫柠头也不抬，一刻也不停地刷着池中的碗筷，语气淡淡的，对他口中所谓的‘条件’并不感兴趣。

现在的她只想早点刷碗这些碗筷，或许还能赶上观看朵洛荷表演。

果然，男人只能降低她干活儿的速度。

何述自顾自地端起一旁的一大盆她还未来得及清晰的玻璃杯，“两个人干活总比一个人要快些。”

莫柠将话题扯了回去，“所以，你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别帮我干完活儿了，提一个我不能接受的要求。”

“我可不是那样的小人，帮你干活儿，我心甘情愿。”他动作麻利地洗好一个又一个的玻璃杯，脱口而出。

此刻若大的后厨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何述的一句话，像是根羽毛，轻轻拨动了她的心弦，痒痒的。

不对，这很不对劲。

有点气氛突然暧昧是怎么回事？

看着某人像只听话卖力为主人干活儿的忠诚狗狗一般，在认真地清洗着手中的玻璃杯，莫柠问道：“说说你的条件吧。”

下一秒，试探般又带着蛊惑的语气在身旁响起，“你能去为我加油吗？我等下要去参加赛马比赛。”

什么？忙活了半天，就为了这个？

莫柠有些不可思议地回看了一眼何述，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见她半天都不说话，何述小心地探头看去，有些委屈地说道：“不想去也没事的，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自己一个人去比赛，没有认识的人给打气加油也没关系的。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自言自语，莫柠及时打断，“我会去给你加油的，放心吧，声音大到你绝对可以听得见。”

“真的？”登时，何述的眼中恢复光亮，欣喜地看向她。

莫柠点头，“真的，比真金还真。”

—

来得晚了，赛马场前几排的观众席早已座无虚席，围栏前倒是稀松地站着几个人，莫柠从乌泱泱地人群中挤了过去，在围栏前寻了处空地。

一旁在场内穿着绿马甲负责安保的人员见他们这些人，只是站在围栏前不远处，早已司空见惯，并没有驱赶他们离开。

即使是前几排的观众席位置也较高，站在这里并不会挡到身后观众的视线，莫柠在回头看了一眼后，才放心地等着比赛开始。

何述会骑马，还参加了火把节的赛马比赛这件事，她还是刚刚才得知。

不一会儿，比赛的起点上参赛人员皆已蓄势待发，莫柠扶着围栏，微微踮起脚尖，朝着起点处望去。

何述似乎也在人群中寻着她的身影，在目光与她对上的那一刻，高兴地朝她挥手。

莫柠看着骑在马背上的人，朝他微微一笑。

“各就位，准备好啊。”站在高台上的裁判一挥手中的旗子，道：“比赛开始。”

一声令下，只见起点处的选手手握缰绳，箭一般的速度冲向前去。

观众席上此起彼伏的加油声震耳欲聋，霎时间将原本平静的氛围点燃，莫柠的视线始终落在骑着黑色高头大马的何述身上。

远远看去马背上的少年身子卓然，矜贵而又不失气度，有力的一双手紧握缰绳，轻松巧妙地赶上跑在前方的对手，马蹄之下荡起一阵尘土，犹如黑夜里的一道闪电般，从众参赛者中杀出重围，眼看就要赶上远超他们一大截的第一。

看着他一点点的赶了上去，莫柠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在何述路过她站着的围栏前时，大声喊道：“何述，加油！加油赶上他！加油加油！”

许是这样热潮的打气加油落入了少年的心中，他眉梢微扬，双腿夹紧了马肚，迎面而来的风拨动发丝，似云雀冲上云霄，何述渐渐赶上了场上的第一，最终成功地超越了他，将人甩出一大段距离。

在他冲过终点的那一刻，耳畔回响着莫柠的加油声，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哇——”观众席间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莫柠跟着激动地跳了起来，开心地像是得了第一的人是她一般。

结束之后，何述穿过人群朝她走来。

莫柠笑道：“恭喜你啊，成功地得了第一名，没想到你还会骑马，还这么厉害。”

何述道：“都是小时候父母给报的马术课上练出来的。”

莫柠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马术课’这三个字，她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

眼前的大少爷和她的差距，一下子就拉开了。

莫柠低着头，小声道：“嗯，挺好的。”

“走，去看朵洛荷表演去。”一个个身着盛装，打着黄色雨伞的彝族姑娘从他们面前路过时，何述说道。

莫柠：“快走，等下晚了就找不到好的位置了。”

她这样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能认识这样优秀的一个人，也不错。

疯玩儿了一整个下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家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期待着火把点燃仪式的开始，莫柠也不例外。

“老大，我刚刚在人群里真的看到那死丫头了，就着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再找不到了。”

“你最好是真的看见她了，妈的，这天热死了，老子在这人群中找了她一个下午都没看到人影。”

“绝对不会错的，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跑不远的。”

人声嘈杂，莫柠站在何述身边，第六感让她不觉地回头看去，只见原先追赶她的那几人正穿过人流，冲着他们这边走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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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