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操的音乐停了又放,放了又停。
“陈之橙,你要卡对节奏呀!”
“陈之橙,你的动作怎么那么奇怪呢?”
“陈之橙,你的乐感,要训练一下了。”
陈之橙面上点了点头,是她不卡节奏嘛?
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舞感,乐感。
但也因为自己的原因进度变得缓慢,她心里面也是十分愧疚。
其他成员也是颇有微词,秋季傍晚的风侵入骨髓,丝丝寒意令人寒颤不断,再加上训练的进度差强人意。
对陈之橙的嫌弃显露非常。阴阳怪气的话语一阵一阵的传入她的耳朵。
尤沁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没事,这才刚刚开始,陈之橙,你回去多练练。”
陈之橙看着她,微微低下头,唉声叹气,实在搞不懂她为什么就一定要自己去参赛。
她跟尤沁多次强调了要退出,她却以没有人顶上为理由而拒绝。
数学成绩最近不好,陈之橙更加不敢去找老班。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实在不行,啦啦队少一个人也不会怎么样呀?”
尤沁一愣,摇了摇头,“有一段舞蹈是要双人配合的,要是少了一个人,就有一个人没有搭档了。”
陈之橙看着尤沁,也不想再跟她多废话了。
脑中已经闪过要回家加练的计划了。
尤沁将一包纸巾递给了她,给她擦汗,语气柔和,“陈之橙,我看你状态也不太对,那你先去那边休息吧!”
陈之橙应了尤沁的话,去到了椅子上休息几分钟,一轻一重的捶着大腿,面上生无可恋。呆呆的看着她们继续练舞。
塔塔塔的声音由远及近,动感的音乐声也没有完全掩盖,轻脆的响声,透露出杀气。
陈之橙没有像她们般行注目礼,眼睛依旧看着前方,按摩着大腿。尤沁让他们继续练习着,然后小跑了过去,示意她往陈之橙休息的地方去。
她淡定的坐在旁边,浑身的香水味,陈之橙不喜欢,只觉得鼻子被熏得有些想吐。
对于突如其来的陌生人,陈之橙没有任何感觉。
她脸上还化着妆,若无其事的嚼着泡泡糖。
陈之橙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
她先开口询问了,“你是陈之橙?”
陈之橙不喜欢她的语气,一股盛气凌人的感觉,她继续看着同学练舞,装作听不见。
但她也不恼,哼笑两声,声音依旧是盛气凌人,多了一些居高临下,“你和陆向泽是什么关系?”
陆向泽的追求者?陈之橙转头一撇,挑眉反问,“你说我和陆向泽应该是什么关系?”
“青梅竹马?那你听过吗?青梅竹马抵不过天降。”她勾了勾嘴角,“尤沁明显和陆向泽更加般配。”
“是吗?可是你刚才询问我的语气,我还以为你是那个天降呢?”陈之橙笑语盈盈的回她的话。双手环胸,看着不远处跳得正欢的尤沁。
陈之橙现在确定了,这人脑子可能是有病,这不是电视剧经典桥段嘛?她可是经常陪陆奶奶看这种电视剧,但自己也不是什么圣母玛丽苏。
她又回问,“条件呢?不是应该有个几百万,让我离开嘛?”
她似乎是没有想过陈之橙会这样回应,“你也值?她和陆向泽可是初中一个奥数班的,两人经常一起讨论数学题。”
陈之橙哦了一声,是讨论数学题,还是缠着他给讲数学题,陈之橙觉得有些好笑。
这妹子看来是她的小跟班。不过连情报都没有打探清楚,就敢来捍卫主权。
她扣了扣手指,淡定的回答,“可是你刚才说我和他是青梅竹马,讨论数学题什么的,好像也没什么吧!”
“我的意思不是讨论数学题,而是两个人的差距以及共同话题。”
陈之橙微微皱眉,心里面有个疑问,但这女孩已经离开了。
她切了一声,所以她是来劝自己远离陆向泽的。
她和陆向泽在一起了?
还是她和陆向泽已经好了很多年了?
电话里的郑意笑个不停,拍大腿的声音传来。
陈之橙有些后悔跟她说了,“你先停一下,能不能挂了电话再笑。”
“不是,我也真的很想问你,你对他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我们就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郑意就知道她会给这种答案,她又换了一个问法,“那尤沁喜欢陆向泽,你应该知道吧。”
“嗯,全班都知道呀。”
“那你每次看到尤沁去找陆向泽,心里面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陈之橙靠在窗边,窗外的桂花香沁入鼻子,她很认真的回答,“没有,因为陆向泽都不怎么搭理她。”
郑意咂舌,“行,是他太给你安全感了,或者是让你有危机感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陈之橙顿了顿,许久,才回道,“郑意,你问的都什么问题呀!没有意义。”摸了摸鼻子,想让这个话题快速略过。
刚才停顿的陈之橙思考了一下。
今天那个女孩的话语:“我的意思不是讨论数学题,而是两个人的差距以及共同话题。”
在脑海中又浮现了出来,她知道,陆向泽和自己的差距,他的未来是前途无量的,他应该是会走得很远的那类人吧!
郑意又喊了一声,陈之橙被拉回思绪。“陈之橙,我刚才说的那个话,你到底听到没有?”
“什么?”
“就是你的啦啦操,你在这样子下去,期考准是考不好。”
“那我怎么办?顾全大局的意识,我还是有的,只能硬着头皮练,反正这次考试不是高考,就这样吧!”
“你傻呀,尤沁不让我替你,那我们偏就来一招偷梁换柱。”
“你是说你替我?”
“对,反正那个舞蹈我看过了,就是初中时,我做拉拉队时跳的,这也是尤沁拿手的,还是没有变。”
陈之橙恨不得立马挂了电话过去给郑意一个大大的拥抱。
姐妹热聊结束,她将另一扇窗户也给打开了,夜色暗沉,她伸出手感受着风的徐徐速度,蝉鸣声少了,鸟叫声也少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如何走,刘惠女士没有跟自己谈论过,老陈是说过,是有一次喝醉酒时,就躺在沙发上,叮嘱着陈之橙每天就快快乐乐的生活就行,公司的钱养陈之橙一辈子没问题。
她想做什么呢?玩游戏?设计游戏?仅此就有这么一个目标。
想来想去,越想越烦,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将窗户关好,拿过空杯子出去接水喝,客厅里,她那许久未见,便宜老爸回来了。
老陈坐在沙发上,翻看着相册,旁边的陈之铭听着老陈的忆往昔。
她视而不见,从茶几上抽了一包薯片,只想着直奔房间,被老陈给叫住了。
“之橙,你都没有打开老爸给你带的礼物。”
她冷冷的询问,“我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是说了,外婆家吗,都那么多年不回家了,你想母亲,你妈肯定也想啊。”
“那为什么以前不带我回去,你见过有哪个外孙女那么大了,还没有见过亲生外孙的。”陈之橙怼了回去。
“行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听你奶奶说,你老去陆爷爷家蹭饭,你怎么也好意思,家里面没有饭吃嘛。”
“对呀,这不是又多了一人。”
老陈冷哼几声,“随便你,反正伙食费我都帮你交了,你想蹭随便。不过陆爷爷天天做饭给你们吃,人家不累呀,你也真好意思哈!”
鉴于陈之橙长那么大,一半是吃自家饭长大的,一半是吃陆向泽家饭长大的。所以老陈经常买米,买菜让人送去陆家。
陈父之所以这样,也算是仗着陈之橙爷爷的和陆向泽爷爷的交情,两人是战友,是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陈爷爷救下了陆爷爷的命,临终托付他帮衬着些陈家母子。
“那我不是也过去帮忙吗?”
老陈将礼物递给她,“你就不好奇爸爸买给你的礼物。”
陈之橙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陈之铭,“不想,而且你现在的礼物是双倍,不就是从我的礼物扣的呗!”
“陈之橙,你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呀。怎么一点都没有变,还和以前一样不懂事。”
陈之铭并没有被他们的吵架有所反应,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奶奶忍不住出了声,“之橙,都十几岁大姑娘了,还没有你弟弟乖。”
陈之橙不禁觉得可笑,原来陈老太太并不是听不到吵架声,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在吵架时插话。
“奶奶,他乖,那你要好好教育他,不要做小偷。”
“小偷?之铭,你偷东西了?”
陈之橙看着他,他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
“之铭,偷东西是不可以的,爸爸相信你,想要什么东西,跟爸爸说。”
“你看,弟弟说没有。”
陈之橙冷笑几声,“行,以后,你还应该教他不要撒谎骗人。”
陈父道,“你说偷,那他偷什么了?”
“你自己问?”陈之橙看着陈之铭,他沉默着。
“陈之铭,我的手办,是不是你拿的?”
没有等来陈之铭的回答,老陈插嘴回道,“一个手办而已,老爸我再帮你买一个,橙子,弟弟可能是没有玩过,所以有些新奇,等到他以后想通了,自然知道错了。”
“橙子,我替你问,到时候真的是之铭拿的,我让他给你道歉。”
听到他们的维护,陈之橙没有理他们,直接回了房间,礼物被摆在客厅。
晚餐,陈之橙拒绝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喊叫声。
自己才不要去看他们一家团圆呢。
陈之橙将整个人迈在了被子里。
几分钟,头从被子出来,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去书架上撇了撇,排列整齐的手办,那个空缺的位置补上了,那个损坏的手办,也被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