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在搞「斗兽场」。
燕清歌一路上干掉了几个发现他们俩服饰异常的守卫。
踹开了一个藏在「三楼」的包厢,里面有个正在进行一些很下流勾当、大腹便便的贵族。
“你们是什么人?没、”他话只说到一半,整个臃肿的身子就瘫软了。
“出去。”燕清歌说着。
两个侍女尖叫一声,什么都顾不上的离开了。
燕清歌霸占了这个房间。
她从阳台上向下望去,凹陷的赛场里,两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扭打成一团。
江若流意识到,她有在此暂时停歇的意思。
“……那下面也太恶心了。我才不要踩在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上面。”她对着场地嫌弃不已。
江若流看了眼躺在他们俩旁边的东西……
“你要等他们打完?”
“差不多吧。”燕清歌捏着桌子上的葡萄嚼了起来。
她看底下那两个男人相杀,似乎有些兴致勃勃。
让江若流忍不住想起对方那个魔头的称号。
这个时机还不错……江若流打算跟对方说点什么。
然后他们俩的门外就唏哩呼噜来了一帮守卫。
在江若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剑就自己出鞘──
一剑把那些人全都串串儿了。
…………之前他就想说,对方的行事风格是不是太残暴了?
就算是画本子里,那些作恶多端的魔头,跟人打起来之前也会让对方把话说完吧。
燕清歌几乎没给过任何人时间。
江若流的本命剑重新变得湿漉漉,燕清歌扭过头看着那把剑,默了一会儿,评价道:
“你该打把剑鞘了……”
这已经让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把剑塞回对方怀里——那会弄脏江若流的衣服。
场地里在这时骤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讨论声。
似是比赛分出了胜负。
江若流低头跟着看下去,见到几个制式打扮的人出现,拖走了躺在地上的两具躯体,然后就有更多的人,驱动着御水诀,开始打扫现场。
燕清歌衔着葡萄梗,她看上去更加兴致勃勃了。
江若流的心咚咚跳着,他总觉得对方是在想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
比她现在这样随手切瓜一样的行为更糟糕的事……
但还没等江若流从这还伴随着些耳鸣的心燥中缓过神来。
燕清歌已经从二楼跳了下去──
还用一只手拽着他!
“哇!啊——”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江若流大喊大叫起来。
下一秒那种感觉一缓,他们俩已经稳稳落了地,他还被燕清歌公主抱着。
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斗兽场里,被对方公主抱着。
江若流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甚至顾不上想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就挣扎着从对方怀里退了出来。
“你躲什么……?”
“不不不、你你你……”
燕清歌被江若流的挣扎弄得有些疑惑,不就是公主抱嘛?他们以前……哦。
燕清歌后知后觉,仔细想想,他们两个虽然好像确实是有过命的交情,但好像以前的确在平日里没什么亲密举动呢。
……咦?为什么。
燕清歌只好奇了一秒,就把这个没啥用的念头抛到脑后了。
【现在还有更优先的事情。】
时间不是静止着的,在瞧见燕清歌突然闯入斗兽场后,不明所以的观众们开始讨论,
一头冷汗,真正的酒肆主人则恶狠狠拉下了某个拉杆。
“咚”的一声,斗兽场原本打开的六个出口就都降下了沉重的铁门。
而剩下两个原本被死死封住的门却缓缓升了上去……
燕清歌已经开始在场地里低头用眼神扫来扫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了。
江若流刚刚上脸的红晕,在这个声音里退下去的很快。
他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只能紧紧跟在对方身侧。
在两个人都不在意的角落里,两只可怕凶猛的凶兽,咆哮着自己的愤怒登场了──
他们一只长得不太重要,一只有着像是长满了长刺的鳄鱼尾巴。
随着两只凶兽的逼近,江若流握着剑的手也越来越紧,
而燕清歌还在同江若流抱怨:
“他们一定是重新翻修了,我找不到以前那块地砖。”
两只凶兽早已在这里有了微妙的默契,他们一左一右夹击,想要撕碎站在中间的两个人族。
燕清歌叹了口气。
她多少还是有点爱护小动物的,本来想着在这两只来妨碍她之前离开的。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燕清歌从怀里取出了一只造型十分奇特的铃铛,然后在那只长着鹿角的怪物咬到江若流之前摇了摇。
两个像是小山一样的凶兽瞬间就动弹不得了──
不如说它们主动安静了下来。
江若流望着那只铃铛有些惊奇,他并没有感受到燕清歌刚刚产生任何一丝的灵力波动。
就算他们两个实力再悬殊,也不应该呀……
就像是旱鸭子和游泳健将,哪怕水性相差再多,处在同一片水里,
两个人离得这样近,一个人拨动水面产生的涟漪,必然会打在另一个身上。
燕清歌用完,就把那铃铛重新收起来了,看起来也没有和他多解释几句的意思。
江若流吃不准对方如今的性子,但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刚刚那个铃铛是怎么……”
这东西是上古遗物十大神器之一。
但这个世界知道有这些东西的人少得可怜。
燕清歌感觉直接回答对方“神器”的效果,
可能跟别人问「你妈妈是哪里人」的时候回答「家里人」一样幽默。
但她也懒得对这东西进行那个长达3万字的背景介绍。
总之──
“便民科技,”
她解释,然后指了指江若流手上那块近几年开始新兴的物件儿:
“跟你那块表一样,不用输入灵力,自身能量驱动的小法器。”
江若流不知是信没信这话,
总之燕清歌说完,便打算继续凭感觉寻找记忆中那个进入密室的突破点了……
这些新修的地板还是太碍事了些。燕清歌想着,她要把它们像锄地一样连排打碎吗?
燕清歌突然注意到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有只凶兽有着鳄鱼的尾巴──那倒是方便了。
她扯上江若流的胳膊。
“……?哇!”
随着江若流的轻呼,燕清歌脚下一点,就轻快地带着人一起到了凶兽的背上。
“这里,这里,还有那边附近,把它们通通砸了——”
燕清歌对着两头凶兽下着命令。
他们脚底下的大家伙开始浑浑噩噩地服从命令,转过身子,把尾巴对准燕清歌手指的方向,一尾砸了下去。
现在这里成了施工现场。
“咳、咳……”江若流趴在凶兽背上,对方工程干得火热,溅起尘土飞扬,他有点被呛到了。
燕清歌好心也帮他施了个避尘咒,倒是这会儿有些闲谈的心情。
“你瞧你,还是这样狼狈……”
她低头拉了一把江若流,但却在对方起身后并未松开拉着对方胳膊的手。
他们二人的身高差距有些大,以至于江若流在起身后,不得不继续弯着腰,来配合燕清歌的动作。
不过江若流还是忽略了这个别扭的姿势,也同燕清歌闲聊了起来: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从小到大都这么倒霉……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化斋到咱们村里那个老道士,她非要拉着给我算上一卦,结果、”
江若流像是气急了,说到这里他深深吸了口气。
燕清歌被逗笑了,她自然地把话接上了:
“结果那老太给你算完了就开始直叹气,叹了足足三声还不算完,还一口刚给她的吃食都没碰,匆匆跑了。”
江若流是真的有些气结了。
他向燕清歌坦白了一个当时没有告诉她的细节:
“其实那老道第二天有偷偷回来寻我……”
「“小娃,我看你命里犯煞啊!”
老道士趁着江若流在打水的河边落单时,把他扯到了一边,悄声道。
不等提着半只水桶的小孩儿有什么反应,老道就把一个水壶塞进了对方怀里。
“把这个喝下去,切记日后千万不要牵扯进跟什么国家啊、天下啊之类的,关乎万民的大事里去。不然到时候第一个死的就是娃娃你。”
年纪尚小的江若流下意识接过了那个水壶,但很快他的眉毛皱了起来——
“王阿伯他教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师你自己怕死吧,干嘛教我做逃兵。”
老道士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她把那个水壶重新夺回来,灌进了江若流的嘴里:
“个臭小子,让你喝你就喝,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总之你日后见到那些穿金戴银的人物,都给我躲远点儿。”」
这故事燕清歌第一次听,她有些好奇:
“那老太给你喝了什么?”
江若流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苦的不行……而且我后来仔细想了想,我好像就是在那之后开始倒霉的。”
燕清歌试着努力回忆了一番,发现同村的大人们,确实是在那之后,才开始编排江若流是她娘私生子的闲话的。
……
也不知道那老太婆还活着没有。
不过这个并不是燕清歌现在要处理的事情。
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松开江若流的胳膊,
因为脚下凶兽的动作已经停住了,它似乎挖到了燕清歌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