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晴朗。
陆执骑着自己的小摩托一路炫到公司。
引擎声猛然停止,陆执帅气单腿支地。
刚从亲亲老公的顺风车上下来的罗琳眼睛一亮,“小伙子帅哦!”
陆执抬起前风镜,开朗地打招呼,“罗姐,早啊!”
“早早早,小陆啊,没想到你还会骑机车,你这车看起来可不便宜。”罗琳双眼放光地凑过来。
黑色机车设计酷炫,材质有种反光的玻璃感,蹭光瓦亮,是外行看一眼都想摸摸的程度。
陆执摘下头盔,黑发乱翘,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穿着简单的黑T休闲裤,却无法掩盖结实颀长的绝好身材。
抬手把汗湿的头发往后一捋,荷尔蒙无形散发,听到有人夸他的爱车,他笑容更加灿烂起来:“那可不,我这车都绝版了,现在可买不着,你要不要摸摸,机会可就这一次啊,回头我就反悔了。”
罗琳眼中的光有变绿的倾向,卧槽,小陆这条件,顶级男色啊!
“摸摸摸!”摸不着人,摸摸车过瘾。
他们这动静吸引了几个路过的同事,陆执大方地也让他们摸了摸车。
其中有人八卦地问:“小陆,你家是不是挺有钱的,我这两天看你的衣服就感觉可高级,根本就认不出什么牌子。”
陆执:“我家?我家还成吧,也就淮市首富的程度,嗯,衣服还好,一件万八千,主要我挑款式,穿得可以不贵,但必须帅!”
那人一听根本不信,打趣:“小陆真幽默,哈哈哈,帅帅帅!你可是我们公司新晋司草,那必须得帅!”
陆执乐了,“司草?原来在你们心里,我比江总还帅?”
罗琳打击他:“江总可不下凡参选。”
“就是,小陆,膨胀啊,都敢去跟江总比了。”
陆执:……行吧。
江雁微确实有点仙气在身上,雪白的皮肤,乌黑的头发,撇开那生人勿近的性格,简直就是个清冷系顶级大美人,可惜那个创口贴破坏了面相,多了几分凶意。
陆执突然手痒痒,想揭下江雁微的创口贴看看。
江雁微从办公室的落地窗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几个同事围着陆执说说笑笑。
王姨说得挺对,陆少爷确实人缘挺好。
陆执上午跟着罗琳跑了趟宣传部,忙完正事,罗琳留下跟相熟的同事唠嗑,陆执觉得无聊就先回了总裁办。
他目光时不时就溜向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江雁微天天一个人在办公室,不知道都在做什么。
陆执突然有点好奇,毕竟是新交的朋友,稀罕劲正浓,而且他的朋友圈全是一群糙蛋玩意,像江雁微这种冷淡斯文的精英范大总裁,那还真就头一个,跟他的朋友圈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就是这位新朋友实在太冷淡,一天下来都说不上几句话。
陆执琢磨着,虽然之前闹了乌龙还有点尴尬,但他不主动,关系怎么破冰呢?总不能指望江雁微吧?
这么一想被工作折磨得懒怠的精神都振奋了起来。
于是陆执又定了奶茶,特意备注加糖加奶加冰,特大杯,满满都是真诚,等奶茶一到就直奔总裁办公室。
“砰砰砰、砰、砰砰……”
“请进。”
江雁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稳定。
陆执心里咂摸,不亏是总裁,有范。
陆执:“江总裁,我来给你送奶茶了。”
江雁微从桌案抬头,“谢谢,不过你可以叫我叔叔,也可以叫我哥哥,不要叫江总裁,听着像在讽刺我。”
他接过奶茶,目光落在小票的备注上一顿,拆开包装插上吸管,张嘴咬住。
陆执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又忍不住偷瞄,他之前没发现江雁微竟然有咬吸管的小习惯,这也太……
陆执磨了磨后槽牙,想不到太什么,但心里就是不对劲,像有野草疯长。
而罪魁祸首还想让他喊叔,“叔什么叔,你才比我大几岁,就要我叫叔叔,你怎么好意思的。”
江雁微不明所以:“我年过三十了,被叫叔叔不挺正常。”
“你就比我大六岁,叫叔叔我亏死。”
江雁微看了陆执一眼,约莫是陆执给他的感觉太过年轻不着调,他不自觉就把人想小了。
“那就叫哥哥。”
卧槽啊,心里更不对劲了,陆执像被燎了屁股,跳脚说:“江大总裁,你是不是生意做多了,怎么每句话都在占我便宜,我就不能直接叫你名字吗?”
江雁微沉吟:“也可以。”
称呼他其实不是很在意,但陆执总是江总、江总裁、大总裁的乱喊,他总有些不自在。
陆执立马就叫了。
“江雁微。”
“嗯。”
“江雁微。”
“嗯。”
“江雁微。”
“……”
“江雁微,江雁微,你怎么不理我。”
“……闭嘴。”
陆执不敢置信,“你这人怎么回事,你的友谊只能维持这么点时间吗??”
江雁微皱眉:“你别一直叫我名字,听起来很傻。”
陆执:“哪里傻了,你这名字不挺好听的,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江雁微:……是说你一直喊我名字的行为傻,并不是我的名字傻。
江雁微没说出来,怕脆弱的友谊当场破裂。
不想纠结傻不傻的问题,江雁微便随口回答陆执:“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我的名字出自这句诗。”
陆执竖拇指,“听着就好牛逼!”
江雁微咽下嘴里的奶茶,说:“我爸从诗集里选的,说这个好听。”
更准确地说,那个男人只是附庸风雅而已,这个名字没有被赋予任何含义。
江雁微咬着吸管碾了碾。
陆执刚刚转移开的视线又忍不住往吸管上飘,不过,他搓搓手臂,空调是不是打低了点?
这时江雁微忽然问:“陆执是哪个执?执着的执?”
说到这个,陆执立即来劲了,“不是,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执!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浪漫?”
“……”,江雁微弯唇:“是。”
他未必不知道陆执的执是哪个字,他只是不想陆执再问下去。
他其实有听夫人说过,陆执的名字是董事长取的,寓意就是希望他长大后能有坚定的信念,在人生的路上不动摇不彷徨,但当时还是小学生的陆执嫌弃这个寓意俗,熬夜埋在书房翻书终于找到一个自己满意的寓意按在自己名字上。
没想到现在的陆执还保留着这个坚持。
陆执愣愣地盯着江雁微的笑容。
冰雪消融这个词似乎突然具现化。
江雁微竟然笑了!
笑起来真的仙了,就是那么大个创口贴实在碍眼,陆执又开始手痒。
陆执后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晕乎乎地离开总裁办公室,接下来一整天脑子都是懵的。
罗琳拍拍他肩膀,“傻笑什么呢,下班了还不走。”
陆执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总裁办人都要走光了。
他困惑:“啥时候响的铃,我怎么没听到?”
“我看你魂都快飞了,哪里听到到下班铃,”罗琳八卦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陆执,“欸,你是不是看上公司里新来的小姑娘了?”
陆执满脑袋问号,“什么新来的小姑娘?”
罗琳:“宣传部新来的小美女,长得跟爱豆一样,我看最近不少男同事都发春似的往人家身边凑。欸,你真不是看上人家了?我觉得你这条件,机会还是很大的,你要是真看上了,放心跟姐说,姐还是能帮你小小制造制造机会的。”
陆执听完,散漫地一撩头发,“那是,我这条件谁能看不上,不过,我对情情爱爱的没兴趣,”他摸摸自己的脸,“每天照镜子面对这么完美的脸,怎么可能看上别人。”
陆执面上插科打诨,眼底却是纯然不屑。他对谈恋爱这事敬谢不敏,原因是他大学室友一年失恋十八回,回回哭天抢地,闹着要从寝室楼跳下去,都是陆执亲手把人从阳台拎回来的。
他觉得陷入爱情的男人太傻逼了,而且天天跟个女人逛街煲电话也很没意思,与其花时间去谈恋爱,还不如来一场极限滑雪刺激。
罗琳瞧他这副老子世界独美的自负模样就手痒痒,还挺想看看这家伙喜欢上别人后还能不能这么拽。
罗琳揣手,狐疑:“那你今天到底被什么勾了魂?”
陆执忽然坐直身体,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问:“罗姐,你见过江总笑吗?”
罗琳配合地夸张吸气:“江总还有笑这种表情?我还真没见过。”
陆执得意地说:“我见过,他早上对我笑了。”
罗琳不信,推了他一把,“我看你小子是妄想症犯了,赶紧下班吧!”
她拎起自己的手提包,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走人,心里不由犯嘀咕,小陆该不会是gay吧……
陆执没炫耀成功,不高兴了,这怎么还不信呢,江雁微就是对我笑了啊,还笑得特仙。
兜里的手机不甘寂寞地彰显存在感,陆执接起电话,是宋女士问他今晚回不回家吃饭,他今晚跟发小约了唱K,于是跟宋女士吹了会儿牛,挂了电话。
等陆执到电梯口,电梯已经下去,他按了上行键,等电梯的功夫,收到发小许竞舟的消息催他快点过去,陆执回了句“马上”,看到电梯已经在一楼卸了“货”,正在上行。
就在电梯按键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到十七的时候,屏幕蓦地一黑,与此同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陷入黑暗。
等了半天电梯的陆执:“???”
江雁微从来不加班,是坚定的准点下班党,因为他天黑的时候,视力不太好,回家会变得困难。
他每天都会规划好工作,当天任务当天完成,但那天因为临时陪陆大少爷吃晚饭,离开公司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他一路上用二十码的蜗牛速度就着茫茫黑夜中微弱的路灯瞎子摸黑似的到家,路上差点造成交通堵塞,身后鸣起一串催促的喇叭声和路怒症患者的叫骂声,长年累月如机器般精确的时间表被打破,江雁微有些心烦意乱,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烦乱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天之后他的工作状态总是不好,导致最近经常推迟下班。
就像某种恶性循环,心情愈发躁动。
他告诉自己,今天要快点完成工作,在天黑前回家。
可他今天还是没能准点完成工作,而且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公司停电了。
手机……也没电了。
江雁微心情跌入谷底,他起身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摸到门把推开门。
他的办公室空旷,到门口这段没什么障碍物。
外面的总裁办却不同,办公室的门一开一关,发出两道“咔哒”声,江雁微没走几步就撞到桌角,发出瓷实的“砰”一声。
“唔……”
猝不及防下,江雁微发出一声闷哼。
“谁?”
有人喊了一声,一道光打过来。
江雁微被光刺得眯眼,抬手遮挡。
陆执原本因为忽然停电愣了一下,其实这也没什么,他体力好爬楼梯也没事,但白等电梯一个来回,都他妈走十七楼了,这就好像是你点了个外卖,等了三十分钟,外卖小哥打电话告诉你你的外卖掉沟里了一样。
陆执憋了憋,没憋住这股邪火,掏出手机,他必须先打个投诉电话。
只是号还没拨出去,不远处就传来一连串声响,吓他一跳。
陆执很确定,同事早就走光了,他就是最后一个,这怎么还能突然冒出个人,该不会是小偷吧,胆挺肥,都敢偷到蓝韵这种尖端公司来了?
陆执:他喝奶茶咬吸管!他对我笑!他在我心里种草!!!
江雁微:天黑了,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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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出自杜牧《九日齐山登高》
*2024.07.04发布本章节,2024.07.12修改本章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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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