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接了该说什么,又或者段星河为什么会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他不是跟另一个人去了酒店吗?
盛宴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直到司机师傅提醒他接电话他才反应过来,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盛宴还没说话,那边熟悉的声音就传来。
“老师,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段星河绵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抱怨,盛宴第一反应就是段星河喝酒了,而且有点醉。
盛宴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有什么事吗?”
段星河告状似的开始抱怨起来:“我好难受啊老师,胃不舒服,我不想喝酒他们偏要我喝。”
盛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段星河什么不是有人照顾吗?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
可他不想问。
“老师都一周没有理我了,跟以前一样,像一团棉花似的,我不找你你也不理我,找你你还总是爱搭不理的。”段星河委屈巴巴的说。
“……”
盛宴无话可说,跟一个醉鬼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开口道:“你喝醉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你又要挂电话!”段星河不悦的喊了一声。
盛宴差点被震到耳朵,不自觉的把手机从耳边拿远了一点,心想以前也没打过电话啊,何来的“又”。
“我没挂,你让人给我倒杯蜂蜜水吧,解酒,喝完就赶紧睡吧。”盛宴忍不住轻声哄他道。
段星河说话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的,带着鼻音,“我不要,你来陪我好不好,没有人给我倒水,没有人管我……”
话说的可怜巴巴的,要不是盛宴亲眼所见,还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盛宴这时候自然不可能说去陪他,于是转移话题道:“已经很晚了,你还是赶紧睡吧。”
说完好像听见那边哭唧唧的哼哼声。
“……”
盛宴觉得无奈,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双方沉默了几秒,直到段星河停止了啜泣,开始说:“我好难受……哪里都难受,想喝水,我根本不知道水在哪里……那个人还想脱我衣服……”
盛宴感觉这话有些别的意思,实在尴尬,也不好多问,又觉得跟他讲不清道理,只好说:“那你叫客房服务。”
“不知道怎么叫……老师你来嘛……”说完好像有意识到了什么,顿了顿说:“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店?”
盛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心想这人怎么醉成这样逻辑还挺清晰。
“我、我猜的,就这样,你记得让人给你倒杯蜂蜜水,我还有事先挂了。”说完慌慌张张的挂了电话。
司机师傅见他神情慌张还笑着问他是不是家里弟弟妹妹打来的,还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还一副哄孩子的样子,然后又开始跟他谈天说地,聊到自己记得两个小孩怎么调皮。
盛宴心不在焉的笑了笑,顺势应了一声,也没解释,低头时不时地看看手机,只是段星河没有再打来。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这么大一个人还能把自己渴死不成。
更何况他身边也有人照顾。
再不济也有客房服务呢。
盛宴想。
可是转念又想可是再大一个人喝醉了也不好照顾自己。
段星河说没人照顾他,难道是在骗他?没理由这么做吧。
或许段星河就是自小养尊处优不知道怎么叫客房服务呢?
……
两种想法开始在脑海里打架。
过了没几分钟,盛宴突然跟司机师傅开口道:“师傅,掉个头吧,去前面的宿庭酒店。”
司机也是一脸迷茫,不过也还是听他的话掉了头,看着盛宴一副很急的样子,在后座如坐针毡,他也识趣的没有继续与他闲聊。
车停在了酒店门口,盛宴匆忙的扫码付钱下车,走进酒店大厅,才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段星河住在哪个房间。
是有点太冲动了,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呢?
盛宴拍了拍脑袋,感觉自己被酒精冲昏了头脑。
但来都来了,盛宴也没想着就这样走掉,他尝试去问前台,但前台说不能透露客人信息。
他只好作罢,踌躇半天还是拿出手机给段星河打过去电话。
电话一秒就接听了,盛宴还没来得及问他房间号,那边就传来段星河哭诉的声音:“老师,我难受,你都不管我……”
“你在哪儿?”盛宴直奔主题。
那边先是一愣,然后声音肉眼可见的转换成了欣喜,说道:“我在宿庭酒店。”
“我知道,哪个房间?”盛宴问。
段星河顿了顿回答道:“1109,老师你要来吗?你来陪我好不好……”
盛宴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然后去找电梯。
他其实也没有想好,如果去了段星河的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人怎么办,可是他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下了电梯,拐了个弯就看到1109门口段星河靠在墙边低着头,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下一秒脸上肉眼可见的出现惊喜表情。
他几乎是急切的走过来,脚步还有些踉跄,靠近盛宴时整个人都瘫在了他的身上。
段星河在他耳边醉醺醺的说:“老师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语气里还带这些骄傲。
盛宴没说话,将他从自己身上扶起来,带他进了房间。
盛宴进门时还小心翼翼的,生怕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不方便,结果打量了半天,除了段星河好像没看到别人。
“跟你一起来的人呢?”盛宴低头问赖在自己身上的段星河。
段星河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的闭着眼,听到他的话又艰难的抬起头来,想了想,说:“什么人?”
盛宴觉得他现在这个状态好像不太能交流。
就在盛宴打算放弃跟他交流的时候,段星河猛的一下站直了身子,似乎灵光乍现似的说:“哦,你是说那个人……”
说到这转头又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跟盛宴告状:“那是个什么人啊?老师,我差点被他欺负了,他还想扒我衣服,哼哼哼……”
盛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眼下不是问他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他现在需要把这个醉鬼弄到床上去。
段星河还在邀功似的跟盛宴讲:“他扒我衣服,我一看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就把他赶走了,幸亏我力气大,那个人瘦了吧唧柔柔弱弱的,没两下就被我赶出去了……”
盛宴不理会他,自顾自的把他往床边扶,段星河却絮絮叨叨的来劲了,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哼,我根本不喜欢他那样的,没有老师长得好看……”
说完转头盯着盛宴的脸,眼神有些迷离,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你好看。”
盛宴感觉自己的脸腾一下烧了起来,一瞬间他感觉段星河根本没醉,就是为了装醉撩人的,他不自觉的躲闪了一下目光,假装没听到。
可段星河不依不饶的,伸手在他肚子上摸来摸去。
盛宴无奈的一边把他的手推开,一边扶着他往前走。
哪知道段星河趁着酒劲儿无比大胆,低着头在他脖子上亲来亲去的,温热的气息弄得盛宴后背发麻。
盛宴推了推他,语气一点威胁都没有:“别闹了。”
段星河在他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说:“老师,你好香。”
“你、唔……”盛宴觉得很不舒服,敏感的歪了歪脖子,结果话还没说出来,段星河的唇就从脖子一路往上游走到了他的脸颊,继而堵上了他的唇。
盛宴剧烈的挣扎,但醉酒的段星河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他的上半身不得已往后弯了弯,胳膊丝毫用不上力气推他。
段星河尝到了甜头,哪那么容易被他推开,于是变本加厉伸手扣住他的脑袋,手指埋进他的头发里。
盛宴有些撑不住他的重量,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差点倒在地上。
段星河倒是眼疾手快,抱着他转了个圈然后将他抵在了墙上,继续加深这个吻。
盛宴一瞬间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才想段星河这灵活的动作是不是在装醉。
他没有接过吻,被吻得迷迷糊糊的,身体半推拒半顺从的贴在墙上,段星河舌头伸进来的时候他都恍惚了一下,挣扎了几下推不开索性就开始由着他了。
甚至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至少他现在也没觉得讨厌。
反而觉得挺刺激的。
为什么要拒绝呢?
他这二十多年似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唯一一件就是在梁聿风那里确定了自己喜欢男人这个事实,而且这段关系并没有深入便无疾而终了。
可是规规矩矩又能得到什么呢?还不是各种不如意。
反正段星河也未必是认真的,虽然他也搞不清段星河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知道段星河是不是真的同性恋,他总是下意识的想或许是好奇吧。
段星河从来都是个任性的人,从一年前在学校他就看得出来,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哥,身边总是围绕着各式各样的人,做事也不计后果,只图自己开心罢了。
好像跟自己完全是相反的。
也好像是他曾经最渴望活成的样子。
成全他也没什么,何必守着那些虚无缥缈的底线和尊严。
一点价值都没有。
盛宴脑海里各种念头飘过,下一秒舌头传来一阵疼痛。
“嘶——”
段星河先松开了他,盛宴皱了皱眉,吃痛的看着他。
抬眼就看到段星河委屈的眼神,控诉道:“老师,你咬我。”
盛宴一脸茫然,到底是谁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