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颊泛红,声音有些嘶哑:“多谢……”
萧随云躬着腰,不理会他,搓洗完后倒掉了木盆里污浊的水,面上毫无波澜地将亵衣随手一扔。
他可不想此举被李纵情误会了。
自己对他并无非分之想,只是素来喜洁,看不惯脏兮兮的衣裳堆积在一起罢了。
李纵情趴在枕头上,看着萧随云忙前忙后的身影,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
昨夜二人虽然不是初次,但是都只顾着舒爽了,事后都不曾清洁。
他揉着腰爬起来。
萧随云抱臂靠在石廊上,看他面色虽然雪白,但是莹润清透中泛着餍足的残红,像小狐狸一般伸出头环顾四周,确认了无人后,掀开被子颤抖地起身,抓起了枕侧的锦帕。
萧随云脱口而出道:
“那手帕粗糙不洁,怎么能用来擦拭……”
李纵情闻声,手一颤,缩回被絮,举着被子蒙过了头顶。
他抱怨道:“还不都是你。”
萧随云没听明白此话背后的涵义,纳闷道:“什么是我了?”
“你昨晚弄的……都还在,里面不舒服。”
后来萧随云抱着他去了温泉,从鲜艳的喜被中捞出被包裹着的人,再将雪白的人下饺子一般扔进了温泉中。
李纵情这会儿被温暖的池水泡着,柔软而潮湿的热气飘飘渺渺地蒸腾而上,熏得他头晕脑热,趴在岸边睡眼惺忪地望着萧随云,
“你帮帮我。”
“放手。”萧随云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走了。
他还没责问他绑走阿姐与为自己强行下蛊的事,他反而蹬鼻子上眼起来了,自己又不是他的伺郎,凭什么要鞍前马后地伺候他!
李纵情不语,沉默地咬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千丝万缕的长发整齐地漂浮在身后的水面上,像是夏日浮在水面上的一株睡莲,随着水流的起伏栖息着。雪白的背在漆黑的夜里豁然开朗,他从趴着的凹槽上起身,怔怔地偏过头,**的手臂探入温暖的水下,兀自清洗着,水声黏腻而缠绵。
那具正顺着温暖水流清洗的身体是瑕疵的,昨日夜里有身体被打开,有灵魂在抽搐,有肉/体在凌迟,有爱欲在延缓。种种新奇的夺来的感觉回忆起来,不禁让他有些战栗,他好像有些……喜欢那种紧密相贴的触觉,被拥入,被攥紧,耳边被充斥而二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在温柔中暴戾,在爆发里隐忍,除去种种埋怨与憎恶,他们如此地贴近对方,好像果真水乳交融了一般。
这些想法让他有些不着痕迹的面红耳赤,所幸发很湿,黏在了鬓角与干燥的唇上,遮挡住了。
如果萧随云回头看,便会发现此时他垂头凝思着,妩媚如同一只深夜爬出水面喘气的海妖。
可是他并没有回头,石崖内开凿的这间石室很宽敞,也很长,不知走了多久,知道确定李纵情看不见自己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护心镜下的解药依旧完好无损,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被萧随云取出。
这是他从长风门醒来后,费劲千辛万苦远赴千里之外为李纵情找到的解药。
原本是想回来后伴随着救命之恩,一并奉还呈递给李纵情的。
谁知二人如今竟又……
他眸色渐深地望了一眼长廊尽头的那个身影,攥紧了手心的解药,轻声叹息。
花无心来找他心爱的飞骑时,李纵情打开了石室的门,被萧随云拎了出来,摊煎饼一般在干燥的草垛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原来正当李纵情将萧随云关在石室内,二人一通忙活不知天地为何物,恼怒的飞骑耗尽了所有的灵力,束着翅膀在石室门口破口大骂,大抵也是没想到二个大活人能忙活上好几天,急得它以头抢地哀嚎不已。
花无心将鸟借给萧随云,自打目击他那素来老实的好大鸟惊世骇俗地从结契大典上抢人后,急得焦头烂额,风尘仆仆地在荒山野岭里找了好几天,差点以为他的鸟死了。
李纵情满不在意地侧躺在草垛上,看着飞骑像只癞皮小狗一般径直往花无心怀中钻,花无心激动地呈西施捧心状,嗷呜一声抱着飞骑老泪纵横。
李纵情撇撇嘴,他素来都觉得养这种长嘴秃头鸟有损他天乾宗仙尊的面子,但是此刻,尤其是萧随云借助飞骑将他从结契大典上抢走后,他挠着下巴仔细一瞧,觉得这鸟儿秃得别有一番风味。
颇有种眉清目秀的蠢感。
怪讨人喜欢的。
“你那鸟若是不要了,跟着本仙尊也行。”
“你想要飞骑?”
李纵情点头。
大鸟见状一慌,千姿百媚地倚在他的肩头,抗议地用嘴啄他,花无心长臂一揽,哄道:“放心,不会把你送人了的。”
他看这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虽是美人胚子,但是一看就被自家好兄弟折腾地非常狠,像是一块缀满了裂痕的白瓷,摇摇欲坠地,怪可怜见的。
不过可怜也没有用!
他扭头向李纵情道:“这只鸾鸟自幼便与我一同长大,情分深了,也送不出手了。”
“那便算了。”
反正他也只是随口一说。
石室内,萧随云用掩藏在护心镜下的药为李纵情熬好了汤药,褐色的汤药,热气飘飘然然地蒸腾而上,扑在他的脸上,他朝门外的李纵情道:“喝药了。”
李纵情像是一块摧枯拉朽的木头,懒洋洋地仰躺着,时不时应回身旁的花无心一句。
花无心好奇地凑近那黑乎乎的药汁子,轻嗅一口,捏着鼻子道:“萧兄你人都已经抢走了,纵然他不从你,大可没有将人毒死的道理啊!”
萧随云:“那你替他喝了。”
他冷笑:“适才不是还聊得很开心的?”
花无心抱着他的鸟,果断摇头:“你还是毒死李仙尊吧,他死了咱们两还能一起埋。况且他名头大,毒死了他你还能扬名修仙界。”
李纵情冷嗤一声,凌厉的目光扫向他。
花无心被这目光支棱地一哆嗦,嗫嚅地垂下头。
李纵情起身,才在石崖内关了几天,他的下巴便瘦削了不少,雪白的锦缎笼罩在削弱的纤肩上,勾勒出一些形销骨立的弧形出来,再看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也丧失了往日的流光溢彩。
他掀起眼皮轻轻地望了萧随云一眼,毫不犹豫地接过他端来的药,一仰头喝光了。
萧随云:“你就不怕里头当真是毒药?”
李纵情朝他眨眨眼,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是毒药又何妨?”
他起身,凑近萧随云的耳边轻声道:“你体内已经有我的蛊毒了,我若是死了,你也会毒发身亡。黄泉路上,一同做一对亡命鸳鸯……也是一件美事。”
萧随云沉下脸:“你……”
花无心搂着他心爱的飞骑,不可思议地看着再次横眉冷对恨不得刺死彼此的二人,他探头探脑地缩了回去,顺带着按回了同样一脸鬼鬼祟祟的大鸾鸟,“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不要偷看。”
待萧随云甩袖而走后,他不禁试探李纵情:“他究竟给你喝了什么药啊?”
“不知。”
“那你还……”
他看李纵情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却是望着萧随云走向石室的背影,倦怠的神情中竟渗出了几分温柔的情义出来。
真是渗人!
萧随云再次出来,左手捧着一个装满了衣服的木盆,湿哒哒地往地上滴着水,右手环抱着一床毛绒绒的毯子,他冷冷地睨了二人一眼,一言不发地将毛毯往晒太阳的李纵情身上一抛,转过身去,将木盆里的衣裳一件件摊开晾晒在竹竿上。
有萧随云的外袍,有李纵情的里衣……交错纵横地晾晒在了一处。
李纵情不出声,乖巧地摊开毯子,暖和地盖住了自己的全身,只露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目光柔软如春絮,散漫地聚焦在用力拧干衣裳的萧随云的身上。
萧随云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晾好后转身而去。
这两人……
花无心将话咽了回去,神色怪异地来回瞥在这怪异的二人之间,他怎么觉得这两人之间氛围有种别扭的怪异?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认命地再次抱着同样一脸困惑的青鸾鸟的头,“你也看不懂是吧,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只没开过荤的雏鸟,唉唉唉……你急啥下次你找只小母鸟过来……唉呀不要小母鸟……那就找和你一样威猛雄壮的小公鸟过来。”
最后他抱着鸟,毅然转身而去,“算了,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咱们还是莫要偷看了。”
一人一鸟走了,李纵情在阳光下躺了许久,背后都浸出了薄薄的一层汗,黏在了身上。
他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毯,用手肘支棱着头看萧随云忙前忙后。
忽然开口:“云云,其实你心里也一直有我……是吧?”
萧随云顿了一下,继续擦拭着石桌。
李纵情从背后走近,环抱住了萧随云,踮脚,凑近他耳旁轻轻吹气,“夫君?”。
萧随云的动作被他截胡,一池污浊的脏水都打翻在地上,他气愤地将帕子一扔,“你莫要自作多情。”
李纵情倏地笑了,“可是,你的耳朵好红啊。”
……
到此为止。
沉重,欢愉,踹踹不安,爱欲纵横,互相猜忌……的记忆像是一只只银色的蝴蝶轻轻地跃过他的指尖,轻盈而无声地飞走了。
萧随云觉得眼前越来越亮,深渊便成浅水滩,无数天光从此乍破——
他睁开了眼。
李纵情惊喜的面容映入眼帘,他推他的手肘,“你醒了?”
萧随云的头枕在他道侣柔软的大腿上,李纵情别开他额前的碎发:“云云?”
他觉得萧随云此时的眼神有些怪异,似乎掺杂了许多他看不透的东西。
莫非……
他想起了什么?
萧随云看着面前的人原本沉稳的面容逐渐涌上了几分慌张,他攥着自己的袖口,下意识咬紧了唇:“你……身子是不是有些不适?”
萧随云皱眉,用指腹抚上他的唇,“别咬那么紧,待会儿要出血了。”
老婆们,我回来了!我还活着!我我野马脱缰一段时间后又复活了!!老婆老婆大人不要走!(可怜兮兮)(抱着老婆的腰)(试图挽留呜呜呜X﹏X)
其实我先开始还是很有良心的,没想鸽大家这么久的,但是!但是——某天我刷到了一个江湖传说,大概就是讲的是某作者鸽了读者几十天后忽然回来,携带几十章稿子华丽登场!在大家的瞠目结舌下直接完结!
作者写嗨了!
读者看爽了!
某只灌汤包头脑一震:哇塞,两全其美的大好事额!
(支楞着下巴,若有所思)(灵机一动)(心里一咯噔)(有主意了)(点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就是这样)
甚至已经开始幻想断更一段时间后,携带几十章稿子回归时,我能多趾高气扬。
哼!
结果结果就是我考完后,借口为了缓解充血的脑子先是和朋友出去愉悦地玩耍了几天,又去公社看小0跳舞哇塞那几个扭得跟大麻花似的,后又脑子一抽在一个乌烟瘴气的理发店整了个桀骜不驯的蓝毛狼尾,毛炸炸地回来了……
(主动交代行程)(>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