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能把[神行者]身份去掉?”赦不喜欢因为没有异能而导致自己无法和沈瑜硬刚的感觉。
“去不掉。”镇长不假思索直说:“要是真想去掉,等明天之后你就知道了,不过,你肯定会后悔!”
除此之外,镇长一个字也不愿意透露。
见监察官似乎准备将人关在房间,赦退出房间,掉头准备回去。
这个时候就别和监察官待在一起,感觉这个人怪危险,对于犯罪分子来说。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沈监察开口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们的人会保护我的那条小蛇。”赦站在门口,虽然刚才心中想着应该走,但腿还是停下。
真是奇怪,每当赦盯向沈总监察官那张脸,心脏总会短暂停滞一般,忍不住贴近面前这个高危险人。
“我帮你们消门,门外的你们要确保我那条小蛇的安全。”赦笑笑,“黑榜区其他人无所谓,你们杀就杀,我的小蛇可不能被杀。不然我会让你们这个区的所有人尝常爆炸的味道。”
“口气不小。”监察官冷冷扔下这句后,突然转身抱起手臂,望向赦:
“……”
“我会替你向总部传达。”
赦笑笑,转身就离开。
前面人的身影渐远,监察官的虚拟机内传来通讯——
沈瑜将手指抵在太阳穴位置,皱起眉认真听着里面的谈话内容。
片刻之后他低声回应——
“嗯。”
——“大监察官,他们那边说是有反应,不过需要确定程度问题。”
“您不再继续推进吗?”
“嗯。那条蛇留着。”
通讯虚拟机内传来询问:“是黑榜区内,正被各大通缉犯通缉的那条黑蛇?为什么?”
“检查一下那条蛇的情况。”
——“好。到时候他们检查的结果出来,我就来通知您。”
——“那个,监察官……总部的人让您注意进度,最好能…能再拉近一点……”虚拟机内的人颤颤巍巍道。
沈瑜:“嗯。”
第二日清晨。
不到六点钟,赦被系统的引导音吵醒,打开房门。
【系统引导:请[神行者]立刻前往小镇广场中央的大祭坛,警告!神明即将苏醒!!请[神行者]立刻前往面见神明,主持献祭仪式!】
赦一边往广场走,一边观察这个小镇。
小镇的今天很不一样,天是红色的,流淌着暗红色像血块一样的云朵,白雾内街道上静悄悄的,毫无人或猫狗动物的吵闹声。
在昏黄的发红的天光和白雾下,赦在广场上见到了一大群人,他们早早就站在广场上,披着红布,一动不动的杵在广场上,在远处看来,这像是田地里没有生气的稻草木偶人。
——周围还飘荡着一层诡异的白雾。
令人发指的是,这次广场上的人比昨天早上的人更多,更密集,他们目光呆滞空洞,张着嘴巴统一望向广场祭坛,他们一大圈一大圈的围绕在祭坛周围,人实在是太多了,仿佛这个小镇内以及附近居民全都被拉到场。
他们是什么时候到广场上的?
现在才5:18分,按照系统之前的引导提示,这个献祭仪式是在今天早上六点钟才会开始。
他们几乎是提前了一个小时到广场上,要干什么?
赦是在系统引导声提示了很多次之后,才被迫起床。
第一次系统引导的时间大概是在凌晨四点,内容是:【前往祭坛。】赦无应答,随后又提示,赦依旧没理它,最后在5:09分赦才起床出门,是因为听到了[天神即将苏醒]。
赦在人群里穿梭。
这些人应该都是在自己受到系统第一次引导内容提示时,就已经赶过来了。
这么多人?小镇上应该没有这么多的人。
赦的脚步突然停在一个女人面前,张口念着名字:
“阿版娜小姐。”
阿版娜神态呆滞,表情木讷的如同一具傀儡,她的身上还留着淡淡的白霜。大概是这淡白色的雾气内的颗粒。
通过这些颗粒的沉淀程度,她应该至少在这里站了三个小时不止。
看来这里的人群并不是早上四点就站在这里了,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就出现在广场。
赦抬手探了探鼻息。
“死了。”
阿版娜是和自己一起睡在镇长的房子内,她既然来了,那剩余的人,是不是也……
赦立刻望向阿版娜身旁站着的男人——一个白皮肤的男人。
不是尼亚德。
等等——
“白……萤?”
这个白皮肤的男人是刘楠队伍内最先脱离大部队的成员:白萤。
赦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子:
“死了。”
所有站在这个广场上的人,他们早已经没了鼻息,仿佛是人皮木偶一般,但人皮下面却不是稻草,是血肉。
赦的目光开始在人群里扫视,先后分别发现了:
王卒、尼亚德、李期望、刘楠、田辛……
基本上这个队伍里的所有人都在广场上,包括之前在大模型内死了的人,他们的尸体上沾满鲜血,仿佛被人刻意摆放好姿势扔在这里。
就连先前一直困在小世界的刘楠和田监察他们也全部被带出来。
赦的目光继续在人群里扫视,没有搭档的监察官会被扔在广场的什么位置上?
阿版娜那种有搭档的,被扔的位置和她的搭档还错着一圈人群,刘楠、田监察他们两个没有搭档,赦是在人群圈最外侧找到的,按道理来说,沈监察也应该在这附近。
果然,赦在最边缘的人群最外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凌厉侧脸。
沈瑜。
他直挺挺立在广场边缘,站的笔直,头微微垂下,柔软光滑的头发半遮挡住他冷厉的眉眼,一直手自然垂着,一只手插进口袋,神色冰冷。
……没有鼻息。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阿谗和阿萌他们两个就在沈瑜前面站着,赦皱起眉。
抬手将阿谗肩膀上的黑蛇召唤过来,赦很自然的抬起自己的食指放入口中,咬破,然后塞进黑蛇的口中。
“……老……大!”
黑蛇熄灭的眼睛瞬间点亮,大口喘着气。
还未等赦寻问发生了什么,小青立刻大叫道:“老大你没事?”
“所有人都中招了,我们老大不愧是老大!哈哈~~”
“什么意思?”赦问。
“大概是因为规则。”小青解释,“我们在昨天晚上11:11同时收到系统提示,系统提示的内容是【小镇上所有的人必须立刻前往小镇的广场祭坛,且所有人自愿为明天早上六点的祭祀仪式献祭自己的生命,为天神的苏醒自愿祈祷】”
“我并没收到信息。”赦将目光移向中央祭坛。
“我还没说完嘛老大,这里还有一个前提条件。”小青继续说,“除了[神行者]。”
讲完,小青笑笑,“看来老大是[神行者]!”
“我收到的献祭仪式开始时间是早上六点,那现在5点钟叫我过来是为了干什么?”
赦冷笑一声:“给你们收尸么。”
刚讲完,赦突然皱起眉。
镇长呢?
应该不会还被沈瑜锁在房间内,看这个局面,应该是所有人必须出席。
可方才扫视人群时,赦并没在人群里看见镇长那个老se皮。
正想着,脚下突然冒出一个空洞,一个黑色圆球从地下钻了出来——
“[衣柜潜行者]?”赦饶有趣味的盯着突然冒出来的黑球,冷冷道:“有趣~”
“你应该不是刚巧出现在这里吧?”
黑球瑟瑟发抖,然后点点头,开始咕咕的讲话,他的第一句是这样的:
“啊,我有用,别杀我……是你的搭档让我给你传话的。”
黑球期待的望着赦,似乎想引起赦的好奇,好奇传话的内容是什么,或者是再问一遍自己的搭档名字,核对一下信息,是不是自己的搭档。
可是,衣柜潜行者没想到这人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为,什,么,我可以听懂你说的话?”赦一字一句淡淡问。
“ha,咕咕,咕咕咕咕……”
衣柜潜行者震惊道:“难道你不该问问谈话内容么……”
“不问。”赦淡淡回复。
衣柜潜行者着急起来:“咕咕!您问问吧,求求你了……”
赦:“我不问。”
衣柜潜行者瑟瑟发抖:“您就问我吧,咕咕!求求了……”
看着黑球在地上狂叩头,赦抬脚踩在黑球身上,淡淡一笑:“看来[衣柜潜行者]传话需要一个条件才能触发,就是有人问。”
黑球着急的快要哭掉:“是的,求您快问我吧,我可以立马告诉你为什么您可以听懂我说的话,因为您耳朵上戴着的那个小兔子耳饰!”
赦将耳饰取下来,立刻扔在地上:“这是阿版娜送的,看来你就是她死去的爸爸。怪不得你非要打搅我睡觉,见拉我不成,于是就将我和沈总监察拉进来,顺便还加个尼亚德,刚好凑成三个人,将我们传送到阿版娜家门口,等着她来找我们。”
旁边的小青听的很懵,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咕咕……咕咕咕……”
“别叫了,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赦道,“要是想让我继续带上这个小兔子,并且问你传话的内容,那是不可能。”
黑球惊恐万分,“咕咕,咕咕……”
“你帮他们传话不过是想救活阿版娜。”赦淡淡一笑:“关我何事,我不救。”
眼看自己说什么,也劝不动他,[衣柜潜行者]将手指指旁边,然后疯狂示意赦望过去。
赦将目光顺着黑球的手转回在身后沈瑜站的位置上,淡淡一笑:“你指他干嘛?”
“你就算告诉我是谁给我传的讯,我也不问。”
小黑球还是一直疯狂指沈瑜,死死的指着他,但沈瑜看起来也并没和之前有什么需要留意的不同。
目光从下往上扫,赦好奇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沈瑜插着手的口袋,赦将手伸进口袋,“让我看看沈总监察将控制我的抑制剂藏在什么地方?”
——口袋内没有抑制剂和任何武器,但是有一张被折的皱巴的纸条。
黑球滚动着身子,停在赦的脚边,如果有眼,赦觉得那一定是泪眼汪汪,如泉水般望着自己。
赦嫌弃的皱起眉,将视线转移到皱巴的纸条上,开始折开纸条,口中还在继续说着:“黑球,滚,我不问。”
但那黑球好似铁定他会问一般,死死蹭着他的裤腿,仿佛在说:[亲亲您问问吧,您一定会问的,我保证您问一次还想问,我们家十年老店,经典传话,口味正宗,皮薄馅多……]
“不问。”
赦好奇的打开皱巴纸条,“这监察官口袋里藏什么这么宝贵,死之前还要拿手捂着。”
“该不会是他对象给他写的情诗吧~”
纸条打开,看完内容,赦立刻皱起眉,一脸严肃和冷厉的将小兔子耳饰带回自己耳朵上,目光凶狠。
“他说了什么?”
“?”小青:“……”
“啊?这?”看着和刚才行为背道而驰的老大,小青脸上再次懵逼:“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小青疑惑看过去,一字一句缓慢读出纸条内容:
纸条上只用圆珠笔简简单单写了一句话:
[你的金库被人搬空,而救我们,是你出去的唯一密码。]
“草。”赦抱怨道。
“沈——瑜!——你他妈现在才告诉我这个消息。”
“知不知道有时差!”
小青瞬间也明白内容,反应比赦更惊讶,直接大叫一声:“我不活了!!!那可是我们的全部家底啊……!”
“哪个死鬼趁我们不在家,打劫我们的金库!这他妈还真是黑榜区第二**则:[趁虚而入]”
黑球虽然不明白那个人到底写了个什么,才能导致面前这两个家伙这么激动,但好在那个人预测到了这个人不会听话的情况。
刚把小兔子耳饰带上,赦就听到地上的小黑球[衣柜潜行者]开口:“哎……事情是这样的。”
“天神要苏醒了,我们都是祭品,唯一可以阻止天神苏醒就是停止献祭仪式,但是献祭仪式必须进行。”
“我草,老头!”小青淡淡道:“你他妈语文不好!这话矛盾!”
黑球恼怒道:“不要污蔑别人好吗?我妈妈语文很好的,我语文也很好,我女儿语文更好,我们全家语文都很好!”
小青嘴角抽搐:“好好好,语文好的你们全家能不能说不矛盾的话,你说了我们要阻止献祭仪式,又说献祭仪式必须举行,请作者出来解释一下。”
“这并不矛盾,你们要想办法让仪式可以举行但不起作用。”黑球道,“另外,在献祭仪式完成之后,祭坛会将主持仪式的人拉入祭坛,这个最后一个祭品。”
“我草。”小青道:“卸磨杀驴的祭坛。”
“怎么才能阻止祭坛拉主持的人?”
黑球道:“你们需要一个指令,有了这个东西,祭坛就不会拉你去死。”
“那指令是什么?”小青期待道:“都这时候了,老头你肯定知道指令是什么!”
黑球老头砸砸嘴,意味深长道:“这个嘛……”
……
“滚蛋!老头!”小青道:“不要学作者设置悬念!你倒是说啊,咂什么嘴!”
黑球:“我也不知道。”
“草。”小青张开嘴巴,“那你知道什么?”
“我凭什么要救你们所有人?”站在一旁的赦冷冷道,“这纸条是沈瑜给的,我只救他一个不就好了,他可没说要救全部。‘我们’的‘们’也可以理解为救他和小青。”毕竟[我们]只要是当事者和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用这个词。
黑球:“草~老大你能不能别扣字眼啊,不能这么理解!!”
“我可以这么理解。”赦冷冷道,“每一个人语文理解能力不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这下轮到黑球艹不停:“艹,您要是这么说,那……”
黑球咽了咽唾沫,指指纸条:“您将纸条翻个面,那后面还有一句话。”
“什么意思?”
赦和小青将目光聚集在手中的纸条上,疑惑的翻转纸条,露出纸条后面的句子:
[我们包括:阿版娜、刘楠、田辛、李期望、白萤、王卒、尼亚德、牛角怪物、李丘季,王秦、高洋、张荼、马奇、阿谗、阿萌、李铭、沈瑜。]
——所有人的名字一一列在上面。
“这……沈总监察官他很了解你吗,老大?”小青震惊道:“他妈的,他又预判了老大你的预判……”
“……”赦眼睛睁大,“一个堂堂大——监察官……”
“到底是怎么记住这么多小职员的名字……”
“艹。”
黑球立马阻止道:“别别别,我们说了太多脏话,献祭仪式现场是不能说太多脏话,我们还是不要说脏话,被系统屏蔽,就全都变成口口了。”
小青:“一种植物。”
赦:“填空题,花和口。”
“行。”赦扫视着纸条,“我可以救你们,但指令是什么?”
“我也必须救自己。这是我就你们所有人的前提。”
黑球:“我不知道,但是他知道。”
黑球指指沈瑜:“他看了指令的内容,然后烧掉了。”
“不过别担心,他告诉我,指令这种东西是可以调整的。”
“怎么调整?”小青问。
黑球道:“第一个见到指令的人,可以自己填写指令的内容。这就是调整。那个人写了什么指令,我也不知道。”
“不,一种植物!”原本想说草的小青立马停住嘴,换了个表达继续道:“说了半天,你也不知道是吧,瞎忙活。”
黑球:“不,我虽然不知道,但是那个人告诉我,指令就等于密码。”
这话一出现,小青和赦不由得再次连叹起来。
小青:“这他妈不就是纸条上第一句话的内容吗![你的金库被人搬空,而救我们,是你出去的唯一密码。]”
“仔细看这句话,直接包含三个信息:前半句是威胁条件1,中间是目的,后半句是救老大的条件兼再次威胁他按照自己要求行动的威胁条件2。”
“我……一种植物!”小青:“沈大监察官的语文真是不白学!这语文用的,没一句废话!”
赦不开心的耷拉起眼皮:“填空题。”
黑球道:“你们可以救他们了吧,这个人已经预测了你们两次行为了,你们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