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青柯记(探案) > 第115章 疯驴

青柯记(探案) 第115章 疯驴

作者:果子酱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4 21:24:24 来源:文学城

王是常见姓氏,即便王宅在金华算是大户,也不能代表随机碰到的八卦就和王宅有关。

虽是这样想,我的耳朵却很诚实,还是竖起倾听。

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透着焦虑:“少爷,二娘回去了。咱们今晚何必还住在这? ”

“我自有打算。”被唤作少爷的,是个懒懒的声音,“你回去吧,不必跟着侍奉了。”

“那哪行啊?如今可不太平。少爷,您当家虽是惯了,免不了总有小人眼热,还是谨慎些好。”

“啰嗦。”那人拉长了声线,又问,“三妹妹有消息了吗?”

“还没,但听老夫人口风,也就这阵儿了。”小厮顿了顿,迟疑的问,“少爷,您真同意了?这三小姐,夫人不是瞧不上吗?嫁过来,咱们这房若是婆媳嫌隙,内宅鸡飞狗跳,岂不如了二房的愿,白白叫他们笑话?”

那少爷半晌没说话。

小厮旋又苦口婆心的劝:“东阳县里正,也算不得什么官儿,配咱们白家实属高攀。少爷何必为了老一辈的情谊,搭上自己个的终身大事?就算老太太坚持,少爷若是不愿,她也不能强求您呐。”

“祖母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违拗?母亲不喜三妹妹,不过是因现在两家差距大了,她觉得委屈了我,其实我并不在意。好了,这些话在我跟前说说罢了,在外不得闲话议论,可晓得?”少爷严肃了些,带着责怪的语气。

“是,小的明白。”

意义不明的对话过后,屋子里响起零碎的响动,似是小厮出去了。

垂云听的糊里糊涂,朝我投来疑问的眼神:“小姐,屋里这是王家的少爷吗?”

我亦拿不准,先问:“你刚听见他们议论王家什么了?刚这对话,也没提到王家啊。”

垂云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像就是小厮说,什么甲三静心堂,好多人都来过,徐家、冯家、王家什么的,然后那个少爷就问王家来了谁,小厮也不清楚。”

我曾从老爹处打听过,原主的祖父靠做小买卖,熬成了一方富户。本希望儿子们能走读书科举之路,奈何实在没遗传给天分。

原主的大伯继承家业却早逝;老爹剑走偏锋,送去学医没啥成果,偏偏仵作知识精通的很,又结识了未归玉牒的齐王爷,早早就去闯荡江湖,离开了金华。

唯有原主的三叔在膝下奉养二老。捐官加产业日益壮大,王宅在金华,便也逐渐排得上号。

而原主的祖母孀居后,便将几个孙女养在身边,一道住在三儿子宅邸。早逝的大伯膝下有嫡女庶女各一个,嫡女排行老大,早已出嫁,庶女排行老二,听说还未安排婚事。

三叔则有嫡出一男一女,庶出两女。

这唯一的男孩,便是王宅的掌上明珠,如今也不过十多岁,说是重金送去秋山学府求学,常年不在金华。

方才屋中那少爷,听声音怎么着也二十岁了,加上“当家”二字,就知不可能原主的堂弟。

嗨,那这两人也不是王家的嘛。

我失了兴趣,又回归到郁郁状态,及至回房洗漱睡下,都辗转难安。尤其隔壁房间,迟迟没听到脚步声,是谢宁轩还没回来吗?不就送个信,为什么耽搁那么久?

担忧、不安、对未来和现状的迷茫,使得我一夜都梦魇丛生。早起,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次日谢宁轩瞧见,便连声致歉:“对不起,羽书,昨晚回来已三更,看你房间熄灯了,就没打扰。害你担心,害你没睡好,抱歉。”

说着,他就伸手来握我的手。

一反往日被笼罩的温热,我的手背,竟感到微小的刺痛。

我条件反射“嘶”了一声,唬得谢宁轩立即拿开手,反手放到眼前检查。我跟着一瞧,见他的手掌,竟出现了不少血点。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我吓了一跳,捉住他的手来回检查,“发生什么事了?你昨晚迟迟不归……难道有人袭击了你?”

谢宁轩立马搂住我的肩膀:“不不,不是,没有人袭击我。别担心,只是手掌有些擦伤。昨晚,嗯,昨晚遇到了个倒霉事。”

“倒霉事?是什么?”

“嗯,昨晚我去那驿站,虽在红觉寺背后,到底不是相连建的,走路还是需要些时间的,我便照例,骑马前去。”

“然后呢?”

“寄信之后,京城来信,也恰递到我手。是刑部的一些事务,需要我回信,这便又稍耽搁了些时间。”

谢宁轩一路安排行程极为苛刻,就是要让自己在每个驿站下榻时,京城或者南方的要紧事,都能第一时间联系到他。

这也是公知信息,怎地又提?

谢宁轩有些无奈:“这一耽搁,不就天黑了吗?等我往回骑,一路已是黑漆漆。我拎的灯笼几乎照不清前路,还碰到了一点小麻烦。”

我正纳闷他为何吞吞吐吐,不一次讲完,门口传来动静,是邓科匆匆而入:“公子,您没料错,马回来了,果然还跟着一头驴。那驴眼睛好像半瞎了,疯疯癫癫,进来就撞马槽,把别的马都惊了。”

驴?

“询问寺僧了没,认得出是谁家的驴吗?”谢宁轩问。

“问了,说是像附近人家的。寺里马倌出去了,等下属下再问问。只是公子啊,咱们还要负责把它还给主人吗?这驴昨天冲撞了您,不杀都算仁慈了!”

“冲撞……”我听懵了,一回头,谢宁轩正给邓科使眼色。

邓科却没接收到,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公子,这是寺僧给的药膏。您其他地方都好着吗?需要再拿些别的药吗?若是从马上摔下,可不能大意。”

“从马上摔下!”我一听这话,还得了,马上追问谢宁轩,到底怎么回事,受伤严不严重。

谢宁轩柔声道:“没事,只是疯驴瞧见灯烛的光,突然冲出撞了马而已。”

“这还‘而已’!”我跳了起来,立即去推谢宁轩起身,想要他再回房好好检查检查,可别伤筋动骨。他之前被砸到脊梁骨,都迟迟未愈,这个时代的医疗落后,可千万别落下隐疾,遗患终生啊。

谢宁轩却反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按回到座位上。

“没事,我真的没事。疯驴冲来之前,我隐约瞧见,就勒缰下马了。眼睁睁看着驴和马撞到一起,我就是被劲风闪了一下,才跌坐在旁边的草丛上,手掌微微擦伤罢了。”

说着,他还稍微撩起一截衣袖,给我看他光滑的手臂,“呐,你瞧,一点事儿没有,身上也都好着呢。怎么,你还要亲自检查才肯相信呐?”

讨厌!说着就不正经了!

我啐了一口,但见他举止自然,动作之间没有勉强僵硬,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可你若是没受伤,昨晚怎么回来那么晚?”

“马被撞后,就跑了,驴也追去了。我步行回来,自然晚了些。好在,这匹马跟我时日不短,也识得路,今早不就回来了吗?那驴倒是有些意思,还又跟来了。”

谢宁轩说的风轻云淡,我的内心却不平静。

明明是个世家贵公子,这支护卫也多是他的府内亲随。夜中办事,他却一个不带,只安排他们守在寺庙周围,生怕我出意外。

看出我有些哽咽,谢宁轩弯腰贴近,小心的用指腹摩拭着我的脸颊,柔声道:“羽书,别自责。我担心你,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心安,怎么能怪你呢?不过是夜晚骑个马,哪里需要带人了。”

“可昨晚要是还有个人,你哪至于遇到这档子事……”

“那驴应是被夜晚闪烁的烛光吸引而来,我哪怕带着一队护卫也避不开。至于走路回来,又不长又不险,有何难?”谢宁轩声音越发柔软,“我做京城府丞日子不短,常有孤身查案涉险之时,这点小事,不足一提。”

眼泪还是没忍住,溢出眼眶,刚好落在他的指尖。

我抽噎着说:“以后别孤身探查,我可以陪你!别独来独往,多危险啊。”

蹦出这句话,说实在的,更多是因当下的氛围。我感动、感慨,心里充斥的都是他如春风拂面恰到好处的爱意。他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哪怕出发点是我,也不愿给我增加心理负担。

听到他孤身犯险,想到他近乎执着的理想抱负,我钦佩,也心疼着。

所以,这一刻,理智并没有做出权衡,我几乎是完全跟随我的心,就脱口而出。

可话语落在谢宁轩耳中,这只狐狸立即就抓住了契机,马上应下,还把它生生变成了一项契约。

“那以后我可赖上你了。每桩案子,每个谜团,你都得陪我深入探查、抽丝剥茧,羽书,你可不许偷懒。”

“你,你无赖!”眼泪都逼退了,我气恼地推开他。

谢宁轩却抱的很紧,又将轻柔的吻落在我的眼下。

眼看氛围又开始朝恋爱的酸腐画卷展开,我脑海中,想象着昨晚那幕,明明在后怕疯驴冲撞快马的危险系数,却偏偏又幻想起谢宁轩狼狈起身的模样。

翩翩公子,一向松风水月、从容不惊,在疯驴傻叫的背景音中,发髻散乱,神情懵逼的坐在草地上……

我不合时宜的轻笑了一声,被这极致的反差感逗乐。

谢宁轩都方了,怔怔地瞧着我。三秒过后,他看穿了我的小心思,要不是涵养好,他非得冲我翻个白眼。

“好呀,我都遇到这晦气事了,羽书还笑话我?都不心疼心疼我。”说着,他就冲我的腰捏来,试图挠痒痒肉。

我赶忙求饶:“心疼了,心疼了,刚不是心疼了吗!”

谢宁轩才不留情,硬是抱住我狠狠挠了一阵,直痒的我连声求饶,瘫在他的怀中笑得喘不上气。

可算逮住机会,谢宁轩又趁我不备,低头啄起我的唇角。气息忽然就紊乱了,比大笑更令人呼吸不上。

好在,温度还没来及飙升,房门又被敲响了,是去而复返的邓科大叫:“公子,马倌认出了,那疯驴就是城外一个佃户的!”

***

佃户名叫老建头,家就在进金华城的路上,我们往王宅赶,刚好顺路。

邓科对谢宁轩坚持送还疯驴的举动极为不解,觉得一头疯驴不值几个钱,还冲撞了侍郎大人,不计较就算了,何必巴巴送还。

但等我们真到了老建头家,三两间怕是一场暴雨就能冲垮的破屋,一个篱笆东倒西歪满是枯萎落叶的院子,黑漆漆的灶、断条腿的凳……邓科也不禁心存怜悯,撇撇嘴没再说话。

老建头是个穿着满身补丁的粗布短衣、头顶挂满草屑的穷苦老头。来开门时,他正哭丧着脸,嘴里念念有词。

“你们、你们找谁……啊,驴,我的驴!天哪,驴祖宗呐,你还知道回来呐!我可找了你一夜!”

老建头冲了上去,抱着驴的脖子就大哭起来。一路疯癫,直想往马身上撞的驴,也在见到主人的一刻,难得乖顺。

垂云瞥一眼环境:“怪不得公子坚持,也对哦,这驴半瞎又疯癫,家里条件但凡好些,都不能还指望这头驴。”

垂柳咋舌:“那也不至于为一头驴,哭成这样吧。”

为我们引路的寺庙马倌听见了,叹道:“嗨,这已经是老建头家中唯一值钱的了,又能拉货,进城也少不了它,它这忽然跑了,能不着急吗?老建头……也是苦啊,前半生那么辉煌。”

这话勾起了垂柳的兴致,她凑近些问:“辉煌?什么意思呀?”

老建头还扑在不远处的驴颈处,伤心不已。

马倌见状便道:“他原来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外出都有马车轿子,穿着绫罗绸缎,手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一朝家业零落,肖氏主家也断了血脉,就他还守着两亩薄田和这房产,靠头瞎驴过活,能不伤心吗?”

“原来还是这样!”好奇心满足,垂柳长叹一声,还想追问两句。谁知这时,那驴又不知抽什么风,忽然猛地嗷一嗓子,一蹄就踹在了篱笆院墙上。

登时,扎的歪歪捏捏、并不牢靠的院门顶上,就“扑哧哧”往下掉篱笆。

我和谢宁轩、垂云都站在院外三米处,波及不到我们。可本站在我身侧的垂柳,却因八卦,凑到人家院墙旁向内张望,此时,刚好就站在院门一侧。

一只篱笆落下,径直将她的发髻打散。

这年头女子普遍在意发髻齐整度,不愿轻易在公众场合散开发髻。垂柳懵了五秒,登时恼羞,忙不迭就往马车上逃。

但我们的梳子镜子还在马车后头的屉中,眼看垂云还得绕过去找,我顺手从怀中掏出橙橙的梳子递上:“先拿这个去梳吧,梳妆盒好像压在下方,怕是不好找。”

垂云应声接下,就往马车走。谁知,她刚刚路过抱着驴的老建头,后者忽然朝她冲去,直勾勾盯着她。老建头本就穿的破破烂烂,和疯驴抱头痛哭的举动又颇为反常,垂云吓得立时尖叫起来。

这前后不过一两分钟的事,大家都没料到。我立即喝了一句:“你干什么?”谢宁轩也走上前,朝邓科挥手。

然而,凿凿道道目光中,老建头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挡在垂云身前,表情古怪,惊诧、慌张和震动,是一种防备且期待的五味杂陈。

我和谢宁轩下意识对视一眼,都意识到,老建头的目光,并非落在垂云身上。他怔怔盯着的,明明是垂云手上的梳子——属于橙橙的梳子。

我有点方,谢宁轩也极惊异:“老人家,怎么?您、您见过这个梳子?”

这一瞬间,我想起马倌方才提起的一个姓氏——初听没引起关注,现在却引发我无限联想的姓氏——肖。

祖母信中提过,橙橙私定终身的人,不就叫肖排场吗?

我按捺不住,惊问:“肖……肖公子,您是肖公子的家人?”

老建头眼睛瞪大,颤抖的问:“你、你们认识我家秀才?”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