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时灵往嘴里塞了一块鸡柳,就是不承认自己乐得找不着北了,从刚才见到褚现开始,到这会儿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胡铁兰神情严肃,她对时灵说:“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了。”
“考虑什么?”时灵不明白,同时正唾弃胡铁兰,“你刚才怎么没来帮我?买个鸡柳哪用得着这么久。”
胡铁兰不以为意,大手一挥,“你就庆幸我没来帮你吧,要不然怎么会让我发现这惊天大绝密!”
“什么绝密?”时灵好奇地打探道。
胡铁兰“哼”了一声,“那就是——”
时灵全神贯注,胡铁兰舌头一伸,话音一转,“你给我买瓶快乐水我才告诉你。”
原来是被辣到了。
胡铁兰“斯哈斯哈”,被她手里超级加倍辣的鸡柳折磨得够呛,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让她起飞。
一口冰可乐下肚,胡铁兰爽到“芜湖”一声!
“行了吧,现在该告诉我了吧。”时灵等着听秘密。
胡铁兰悄悄地凑近了时灵的耳朵,她神秘兮兮地对时灵说:“我认为你应该去表白。”
这算什么秘密?
时灵只当胡铁兰在逗自己玩儿,地面上有颗小石子,时灵抬脚踢开了,她叹气地说:“我当然也想表白,可是,万一打扰到他呢?”
万一他不喜欢自己呢,表白对他会不会是困扰呢?
时灵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胡铁兰却忽然胸有成竹地说:“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胡铁兰说:“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了。”
“那种眼神——以我拍小卡这么些年的经验来说,绝不清白!”胡铁兰斩钉截铁地道,时灵却连连摇头,褚现怎么会喜欢她?
她那么平凡,那么普通……
“好啦,别想啦,能有点儿自信不?”胡铁兰一看时灵皱眉的模样就知道她又在纠结了,胡铁兰完全不理解时灵的脑回路,“就算他不喜欢你又咋了,你还不能表达对他的喜欢吗?你又不是要吃了他,只是喜欢而已,知道有另外一个人喜欢自己这不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那你怎么不表白?”时灵精准戳中胡铁兰的痛点,胡铁兰也有一个从小就喜欢的发小,她一直暗恋别人,也不敢表白。
胡铁兰尴尬地笑了两声,没答话。
“这就是道理都懂,轮到自己就支棱不起来。”
两个人一块儿愁眉苦脸,坐在路边的小台阶上感慨自己怎么那么怂。
“不管了!我觉得你说得对!就是要表白!我要让褚现知道我喜欢他!”时灵忽然蹿起来,吓了胡铁兰一大跳,胡铁兰还没有时灵的勇气和决心,时灵绝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她把胡铁兰也抓了起来,对胡铁兰鼓舞地说:“兰,你也是!你也要表白!喜欢就是要勇敢地表达出来!”
时灵为此做了十分周密的计划,可是没想到计划的第一步却是——
减肥。
最后一节课自习,班长郝音原清点人数,问胡铁兰:“时灵哪里去了?”
胡铁兰支支吾吾,“可能上厕所去了吧……”
郝音原戳了戳眼镜,肯定地道:“不会,已经打铃20分钟了,厕所不会上这么久。”
胡铁兰有时候真佩服这位班长,说话办事都有理有据的,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胡铁兰小心翼翼试探,“班长你找时灵干嘛?”
郝音原一板一眼地说:“班主任让清点人数呀。”他皱起眉头,似乎在疑惑胡铁兰为什么会这么问,每次自习课不都要清点人数的吗。
胡铁兰像郝音原招手:“班长,你凑近点儿。”
郝音原狐疑地靠近。
胡铁兰哀求地说:“班长你不会记时灵名字吧,她可能等会儿就回来了,你别记她呀,她还是你同桌。”
郝音原不习惯跟人这么近说话,他站直咳嗽了两声,打量了一下周围没人听见,于是假装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他只是心里奇怪,除了时灵不在座位,还有曲如梅也不在,两个人去干嘛了,也没请假,他心不在焉地划掉了二人的名字。
时灵原来在操场上,她给自己定下的计划是,在天文社迎新晚会的那天向褚现表白。
为此她特地翻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套JK裙,这套JK 裙她穿上就没有说不好看的,文静又淑女。
可是,她试穿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她长胖了,这套裙子她穿不上了。
这套JK当时是限量发售,现在想买肯定买不到了,所以只有减肥。
时灵本身属于偏肉一点的体质,小时候还经常有人给她取外号叫糯米团子,时灵本身也有想再瘦一点的想法,所以一拍即合,时灵开始每天跑步。
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一天至少跑五圈。
时灵在操场上坚持跑步,原本放学后再跑,但这天她放学后有事,要早点回家,所以提前利用自习的时间来跑了。
总之不能中断,一定要跑,这是时灵给自己定下的规则。
她坚持了一段时间,效果非常好,脸已经肉眼可见的没那么圆了,连精神气质都挺拔了不少。
也会遇到一些不理解的目光,好像觉得你在装模作样什么,时灵都不理会,她迫切地,迫切地想告诉褚现自己对他的心意,迫切地,迫切地,想让褚现知道他是个很好的很好的人!
时灵这天照旧跑完五圈,一边擦汗,一边赶着回去上自习,她还不知道郝音原已经帮她瞒过去的事。
回教室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经过小卖部,也就是大家通常走的路;还有一条小路,可以抄近道,只不过要从一片小树林里穿过去就是了。
赶时间,时灵果断选了小路,她擦着汗,忽然听见前面有声音,以为是巡视的老师,连忙躲了起来。
她躲在花坛后面,茂密的花丛遮挡住她的身影,她悄悄地,压低了呼吸,准备等老师巡视完了再走。
可这一等,却发现不对了,似乎,不是老师?
时灵听见一道女声,那声音说:“你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时灵皱起了眉头,这道声音似乎很熟悉,她在哪里听过?
时灵小心地从花丛中拨开几片绿叶,从缝隙里看到了外面。
小路上,站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男生几乎只用了一秒,时灵就认出来了,是褚现。
他怎么会在这里?
褚现对面还有一个女生,那女生时灵也很熟悉,是她们班的曲如梅。
曲如梅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她找褚现是?
时灵惊觉自己或许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想走,下一秒却听见曲如梅对褚现说:“我喜欢你。”
曲如梅怀里抱着一束花,五颜六色,五彩斑斓,花团锦簇之上,衬着曲如梅的面庞也如花一般娇艳,她的眼睛里同样有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还有着时灵不曾有的自信,她比时灵大胆。
时灵垂下了眼帘,不知该如何是好,褚现会答应吗?
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时灵有些难过,手指掐进肉里。
褚现的声音过了会儿才响起,他拒绝了,他将花还给了曲如梅,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时灵心情复杂,她看到了曲如梅失落的脸庞。
原本褚现拒绝,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她却高兴不起来。
曲如梅怔怔地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她静静地坐在花坛边,时灵想上前安慰,可是,这样的事是不是没人知道会更好呢,自己该怎样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又目睹她表白被拒的过程呢。
思来想去,时灵还是觉得,自己默默走开,或许对曲如梅来说是一种更好的安慰方式。
她想走,曲如梅却正好看过来,她起身就和曲如梅打了个照面,撞个正着。
时灵不知所措,尴尬地向曲如梅打了个招呼。
时灵拘谨,曲如梅却在看见时灵的那一瞬换了神色。
曲如梅眼神变了,她忿恨地盯着时灵,问:“你怎么在这里!”
时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曲如梅眼神虽凶狠,可是声音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孱弱,色厉内荏大概就是这样了。
她似乎也不想和时灵再多争辩,被时灵看见这样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她丢脸。
她急匆匆地逃开了,泪痕还挂在脸上。
回到班级,郝音原问时灵:“你去哪里了?”
时灵没说话,她看到曲如梅的座位上还是空的,但她的外套、书包什么的又都还在,她没走,她又去哪里了呢。
郝音原见时灵没搭理他,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灵机一动说:“你刚没来,班主任记你名字了,让你去找她。”
时灵失神地“嗯”了一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诶诶——”郝音原拉着时灵坐下,“逗你的,逗你的。”他没想到时灵会信,忍不住骂自己蠢,真不会开玩笑。
时灵才坐下,就看到曲如梅回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时灵,却固执地避开了时灵关心的眼神,到座位上拽起书包就走。
郝音原连连阻止说:“还没放学!曲如梅,你干嘛?”
曲如梅似乎刚刚洗过脸,脸颊有些红,额发微湿,泪痕已经没有了,除了微微发红的眼睛,已经看不出她刚刚哭过了。
正巧这时放学的铃声响了,时灵也迅速背起书包,跟在曲如梅后头,飞快地离开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