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情结 > 第10章 交织

情结 第10章 交织

作者:星火勺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6-06 04:41:03 来源:文学城

今晚是第二次拥抱,她主动走向他。

人与人的相遇没有道理可循,既然要不顾一切地靠近,结果只能是冰与火相互碰撞,冰融或者焰熄。

他身上那种游刃有余的淡然,与一贯擅长的沉稳冷静,在她心间融成一丝一缕的温柔,织成她记忆的网。

至于他骨子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说出口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在漫长时光里究竟会向她走来多少步,谁也不知道。

但就是这种温热的若即若离,像在暖阳底下晒着的薄纱,柔软得几乎透明,被风一吹缓缓飘摇,她忍不住伸手去碰。

植物有向阳的本能,这时的她也像其他人一样,不由自主地频频回首,为他止步,情绪在心头游转,似山谷回声。

-

港口晚风习习。

陆哲淮觉得这姑娘多少有点孩子气,不仅耍赖似的待在他怀里,手还在他腰后作乱,这里点两下,那里戳一戳,完全没什么戒备。

全然把他当成一个无论怎么拨弄,都不会有余杂念想的正人君子。

其实从她跟他回家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信任就全部给了他。

而他也的确在回应这份信任。

她主动拥抱他,什么小动作都能说来就来,而他能做的,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又或者,手指穿过她细软的发丝,带着偏爱的意味轻轻揉一会儿。

至于别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此刻不会轻易去做,因为难以给一个确切的诺言。

某些既定轨道正在偏离,关于她对自己的意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盛栀夏。”

“嗯?”

陆哲淮不知在想什么,声线低沉,热气洒在她耳畔:“你是真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潜台词似乎是,她什么都不怕,拥有无所顾忌的天真。

盛栀夏不以为意,指尖顺着他硬挺的肩背轮廓缓缓上移,停在某处,圈圈绕绕,用极慢的速度写下自己的名字。

在他身上。

-

生病之后她的生物钟乱了两天,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

清晨五六点,盛栀夏好不容易刷手机刷困了,往枕上一躺又觉得胃里空荡荡,于是纠结半晌仍是起了床,穿着睡裙披条毛毯,下到一楼寻点吃的。

其实也不饿,就想垫点东西,否则得了胃病又得折腾。

房子又空又暗,她借着月光摸到开关,打开客厅某盏侧灯,把光线调成最弱一档。

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扫视几圈,忽然意识到空腹喝冰不太好,又轻手关上。

等会儿。

她又打开,冰箱门后果然贴了张纸条:[别喝冰的,转头看柜子]

字迹行云流水,连笔锋都带着俊逸舒朗的气息,与某人如出一辙。

盛栀夏关上箱门照做,一晃眼,看到厨房壁柜上摆着一排常温牛奶,最边上的篮子里还放了一袋新鲜烘焙的榛果甜甜圈。

她仰头静了片刻,伸手各自拿下一样。

看来他很清楚她的生物钟已经不对劲,半夜才能感觉到饿。

厨房区域有个小吧台,光线照过来正好落在这一片,于是她直接把东西放在台面,拧拧拆拆,坐在高脚凳上小口吃起来。

这个角度正好对着旋梯,她微微仰头喝着牛奶,眼神漫无目的落向远处,直到视野里出现一个人跟腱细长的脚踝、匀称流畅的小腿,以及位于宽松的运动短裤上方,一条界限分明的人鱼线。

她登时呆住,一口牛奶卡在喉咙里,差点咽不下去。

彼此隔得很远,但她已经感觉到空气中浮现的暖意,隐隐约约,是温沉的木调香。

他似乎刚刚洗过澡,胸前那片有淡淡绯红,一层很浅的水雾晕在他腹肌纹路之间。

住在一起这段时间,她发现他可能有点洁癖,早晚要洗两回澡。

另外,她知道他起得很早,但没想到这么早。

可能也是因为近期要处理表弟那件糟心事,他一直没怎么睡。

陆哲淮也在这时看过来,温然与她对视几秒。

在她强行错开视线时,他抄着兜不急不缓地下楼,向这边走来,经过客厅时从沙发背上拿起一件浅色开衫,漫不经心穿在身上,系好衣扣。

脚步声渐近,盛栀夏一时回神,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淡定自若地放下玻璃瓶。

陆哲淮止步于吧台对面,伸手试探玻璃瓶的温度。

“不是冰的。”盛栀夏主动说。

她藏住不为人知的心思,隔着纸袋捧起三分之二个甜甜圈,慢吞吞咬着。

陆哲淮收回手,很慢地眨了下眼,视线在她泛着微光的耳钉边缘淡淡逡巡,漆黑眼眸中逐渐泛起一层松散意味。

其实她骨子里还是温和柔软的模样,没那么多复杂带刺的想法,胆大也只是偶尔的事。

也不知她平日里上哪儿学的小计谋,勾起他来一套一套的,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反过来,却在他面前红了耳垂。

暖调灯光晕在她脸庞,描摹侧脸边缘那些细小的绒毛。

她低敛着眼眸,眼尾微微上扬,睫毛翘起羽翼弧度。

眉眼间虽然含着仍未褪去的青涩懵懂,但眼神之中已经显出含情的柔媚。

盛栀夏觉察出他落在自己眉眼间的目光,一时忘了上一口咬下的甜甜圈是什么味道。

正沉默着,忽然听见一声模糊低沉的笑。

“原来你喜欢吃纸袋。”陆哲淮说。

“......”盛栀夏低头一看,还真咬到了一丁环保纸,边上都缺一小口子了。

但就这么一点,小得难以察觉,她也无所谓,还能坦然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现在不都亚健康么,总得吃点不一样的,补充微量元素。”

说完,陆哲淮忽然伸出食指,在她嘴角轻轻揩了一瞬,带下一丁微毫大小的纸片。

盛栀夏无言片刻,抬眼,撞上他温和又不乏探究意味的眼神。

陆哲淮微微俯低上半身,距离忽而拉近,她看见他衣领微垂,锁骨边缘盛着模糊暗影。

他一手撑在吧台上,另一手捻着指尖碎片打趣她:“微量元素还在这儿待着,你打算怎么补充?”

阴影落下来,类似雪松的气息萦绕鼻尖。

盛栀夏静静看着他,难以自控地陷入他那双含情眼,呼吸慢了几分。

像一场心跳博弈,他总是占据上风。

可她不想轻易认输,无论现在,还是模糊不清的未来。

俗话强调知己知彼,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确猜不透,但她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试探。

下一秒她眼睫微敛,勾起一个慵懒又清甜的笑,说:“那你让你回到它该待的地方?”

说完,她意味不明地,向前贴近他修长的手指,嘴角只差几厘米就能碰到他的指尖。

悄无声息,温热呼吸浅浅洒落,在他指腹边缘打着转。

一双眼眸水波滟潋,未经妆点的嘴唇像冰水久浸的软桃,呈现在他眼前的,是清透的红,与未能尝到的甜。

陆哲淮眸色微沉,粘着纸片的手指逐渐收拢,另一手在她额头轻弹一下,轻斥里温柔未减:“这儿装的什么心思?”

盛栀夏退回安全距离,撑着下巴,也学着他置身事外的淡然模样,无谓且有恃无恐:“不太知道,你告诉我吧。”

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总想挑起他的情绪,勾起他的知觉,探一份不同以往的温度。

陆哲淮什么也没说,最后一丝温沉目光抚过她眉眼。

距离完全拉开,他慢条斯理绕过吧台,走向厨房区,将那片碎纸弃进厨余箱。

他承认,方才那一瞬间,他曾心生杂念。

不知不觉,窗外晨曦初露,暖光徐徐洒落。

“陆哲淮,又过一天了。”她说。

-

月底掀过那几天,转眼就是七月。

黎珣终于给盛栀夏打电话,准备接她回家。

过了这么久,她确实该回家了。

黎珣给她打电话时已经是晚上,说自己距离这边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

于是盛栀夏随意收拾了一下,发现也没什么要带走的东西,给手机充了会儿电就直接到院门口等着。

陆哲淮从吃完晚饭之后便一直待在书房,她也不想打扰他,只给他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要走,另外合计了一下近期费用,转给他一个整数。

前院壁灯散逸暖光,她低着头,在灯下静静等着,时不时徘徊几步,百无聊赖。

初夏虫鸣淡淡,她发了会儿呆,下意识转身抬头,陆哲淮就在这时推开三楼露台的玻璃门。

他指间夹着许久未碰的烟,另一手将手机扣在耳边,正在打电话。浅色居家服融在夜色中,伴着轻烟缭绕,莫名散发一丝沉郁。

不知道他打了多久的电话,或许连她发的消息都没来得及看。当他视线一晃看见她在底下站着时,眼底还闪过一丝疑虑。

盛栀夏舒朗地笑了笑,对着露台方向摆弄了一通没什么章法的手语,说她待会儿就要走了,提醒他记得看消息。

她的笑意拂去一层夜色,似乎只有那一隅带着明媚的暖亮。

陆哲淮一时了然,想将电话挂断,但听筒里很快传出娇嗔:“喂,你到底在没在听,我说你后天记得到机场接我。”

“自己打车。”他平静道。

那边更加不满:“不是吧,你这什么态度,小心我跟伯母告状。”

陆哲淮拿着烟的手按了按眉心,沉声:“随你。”

下一秒,电话挂了。

孟予沁“喂”了几声,手机拿下来一看,一口气差点被噎住。

不远处一帮人玩卡牌游戏玩上头,越赌越大,直接往桌上扔钞票和银行卡。

唯有台球桌这边还算安静,友人扔下球杆走过来:“又挂你电话了?”

孟予沁无话可说,手机往沙发角落一扔:“这还用问。”

友人挑了挑眉,在她身边坐下,凑到耳边:“让姐教教你吧,这种呢,就喜欢热情主动的,你往他身上一挂,再软糯糯地叫声名字,我就不信他招架得了。”

孟予沁无语笑了:“得了吧,就没见他多看哪个女的超过三秒。”

友人咂咂嘴,老神在在——

“现在不看不代表以后不会看,准岳父盯着他呢,不信他敢跟两家人作对。更何况,他表弟那颗雷炸完,以后还会有更多雷,说不准的事儿。”

“毕竟这年头的舆论跟机关枪似的,掩得再深的关系网都能给你打烂扒碎,唯一的应对方式是‘禁止造谣’,但又有什么用?信的总比不信的多,最后还得闹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自己想想,到了关键时候,那边不是还得靠你们家拉一把?大家都得顺势而为。”

孟予沁烦躁地闭了闭眼:“算了,没什么好想的。”

“大家都是棋子罢了。”

...

远远听见车辙声,盛栀夏最后对着露台挥了挥手,转身错开视线,不疾不徐走出院门,上了黎珣的车。

陆哲淮早已把烟摁灭,温沉视线静静垂落,在夜色中看着车辆远去。

今天格外暖和,已经有夏天的感觉,但盛栀夏关上车门往驾驶座扫去一眼,黎珣居然穿了一件高领绒衫。

她忍不住揶揄:“你什么季节?”

黎珣打着方向盘,笑了笑:“早上觉得凉才穿的,懒得换了。你身上这件是他给你准备的?”

盛栀夏低头看一眼,身上穿的是陆哲淮给自己买的吊带裙。

至于原来那条小黑裙,已经落在他家了。

但车子已经绕了出来,也不好掉头,她只好等有时间了再去拿。

“嗯,都是他准备的。”盛栀夏回答完,忽然意识到这人在转移话题,眼神倏地一变,转头打量她,“那渣男没欺负你?”

黎珣慢了半拍:“没有。”

盛栀夏狐疑,伸手在对方领子上扒拉一下,昏暗中果然出现一片吻痕。

她感觉自己要瞎了,立刻嫌弃地松开,转头扔下一句:“擦点药活血化瘀吧你。”

黎珣抿抿唇,好像无言以对,只好默默开车。

回到公寓之后盛栀夏才明白,吻痕还不算魔法攻击,沙发边沿那块水渍才是魔法攻击。

“你们——”她僵在茶几边上,眼神盯着那一块,感觉整个屋子都不对劲了,“你们在沙发?!”

黎珣在玄关换鞋,换完淡定自若地从她身边经过,开冰箱拿了瓶饮料,没有回答她。

她转身看了对方半晌,兀自点点头:“黎珣你可以。”

说完立刻掏出手机准备叫保洁。

“不用折腾,根本没做。”黎珣轻飘飘扫来一眼,关上冰箱,“是他来这儿之后我把水杯撞倒了。”

盛栀夏滑手机的手停了下来,震惊与烦躁来回切换,此刻只剩无语。

凭什么,就不该让那个渣男踏进这里一步。

实在烦得很,她连手机都想摔了:“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不知道。”黎珣垂眸倚着冰箱,拧开汽水,却一口都没喝,“玩玩吧,反正也结不了婚。”

盛栀夏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看着她,隔了许久,听见她没什么情绪地说:“他不会娶我。”

成年人的感情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爱与欲的纠缠。

但这一缠就是好几年,起初不过几根线,最后却缠成复杂的结。

盛栀夏也想尝试理解对方,但她这个年纪,经历的也就那么些,根本找不到理解的点。

她能做的,只是把沙发收拾收拾,用吹风机吹干那片水渍。

毕竟很多事情只有亲历才能懂。

那年她第一次体会到感情中某种酸涩的滋味,是在波士顿一栋临河的地标大厦。

黎珣乐队里有个公子哥过生日,位置订在顶层的观光餐厅。

全景窗外一片盛大夜景,但盛栀夏无心观赏。

她心不在焉喝着气泡水,听餐桌众人讨论那件关注度居高不下的“派对施虐案”。

大家都说那名服务生真是倒了血霉,遇到一群人渣。

但包括黎珣在内,没有一人知道她曾帮“人渣”拍过照,那“人渣”还是她暗恋对象的亲表弟。

好歹是亲戚,陆哲淮极有可能竭尽全力,帮表弟摆脱罪责。

但那样的话,他在别人眼中跟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模样,但她还是存有一分微小期许,希望对方不会沾染灰暗。

盛栀夏捻着吸管戳戳杯底的柠檬,忽然想起来,她和陆哲淮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联系。

他似乎很忙,毕竟表弟那件事情至今还在折腾。

但下一秒,她的视线越过一排餐桌,锁定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于是她明白,他在忙的事情原来不止一件。

孟予沁束着低马尾,一件抹胸缎面裙风姿绰约。

“我订的位置不错吧?”她笑吟吟地看着对面的人。

陆哲淮双腿交叠靠着椅背,衬衫纽扣散漫地解开一颗,衣袖挽至小臂。

餐厅提供杂志,他随意挑一本,慢条斯理翻阅着,语气淡漠:“就两个人,也值得你大费周章。”

孟予沁差点给他翻个白眼:“还真是老样子,连句好听话都不会说。”

陆哲淮不以为意:“想听好听话,你找错人了。”

“最近心情不好啊?”孟予沁哪壶不开提哪壶,以为他正苦恼着,便借用友人的话术开导他,“Jacob又不是主谋,不一定要监.禁,何况视频里只有一小部分,其他的不是没有直接证据么?用不着担心,一切交给律师。”

陆哲淮神情寡淡,手中杂志翻了几页,又漫不经心将它放回桌上。

“监.禁是他唯一的下场。”

孟予沁一口红酒卡在嗓子眼儿,差点呛着:“不是吧,大义灭亲?”

陆哲淮不予回应。

孟予沁放下酒杯,看他也没有陪她用餐的意思,便在手提包里找了找,拿出两个小盒:“戒指做好了,要不要试试?”

陆哲淮不为所动,孟予沁也毫不客气,直接扯过他的手,“试试嘛,好歹是我亲自飞巴黎取回来的。”

另一边,映入盛栀夏眼帘的,是女人拉过他的手,为他戴上一枚银戒。

而他也并未推脱。

黎珣见她发了半天呆,菜肴一口没动,在一旁敲她脑袋:“想什么呢?”

盛栀夏收回视线,眼底像倾倒一瓶墨。

“明天就带我回国吧。”

“不想在这儿待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