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 第21章 逃避

天气一连三天放了晴，回到南安市的俩人心情都很不错。

第二天一早俩人就赶了回去，满足了自己好奇心的林玗一路上吃吃喝喝，丝毫没有意识到10086次欲言又止的程北。

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儿林玗更为放肆，路边小摊儿上买了三根烤肠和一碗肠粉，边走边吃还不忘跟程北分享。

“哥，你要不要尝一口肠粉？”

“不用。”

程北冷冷地看了林玗一眼，见对方专注于路边小摊贩的吃食便没再开口问什么。

呵，亲了人勾了魂，到头来自己安安稳稳那么悠闲。

程北暗戳戳地想。

“哥，烤肠有点吃不下了。”林玗把另外一根完整没咬过的蔬菜肠递在程北嘴边。

程北没吃，抓住林玗的手腕：“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该有点什么变化吗？”

“啊？”

“昨天晚上，是谁勾着我引着我索吻？”

林玗耳根瞬间又烫热了起来，他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恰巧一接近程北就不想再分离一寸。

“嗯？”程北强行掰过林玗的脑袋，“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

“林玗，你觉得有哪个男人愿意陪你做这些出格的事？”

“我……”

“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不久，你也是这样结巴，我问你是不是喜欢……”

“没有！不是！你是我哥……我以为我们什么都可以做……”

“什么都可以做的话，我可就不是你哥了，该是你男朋友。”

这里人不多，程北说话时几乎是贴着林玗耳根说的，没人能听到他们这点小秘密。

“哥，你不是……”林玗有些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样说。

“你不是……不是同性恋，我们只是……像朋友那样像家人那样……”

“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思吗？林玗。”

程北黑沉的眼眸中闪着不可言喻的情感，像滩匿着五味杂陈的黑水，伤感、焦急、失望。

林玗已经不敢直视程北的眼睛了，他也没想到这样的事竟会让程北露出这副神情。

“我为什么要懂你的心思？”

林玗想了想又补充道：“哥，对不起，我只是单纯好奇，一时脑子热了才那样对你，但如果让你误会了什么，我会想办法弥补你的，真的很对不起，我可以当了所有东西去赔给你。”

“你觉得我是为了钱？”程北把林玗拉进一个小巷，“你现在听好，我从来没有拿你当过弟弟对待，我从见到你时就对你有了特殊的情感，我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是正常恋人间的那种喜欢。”

林玗奋力挣扎着，他极力掩盖自己心跳的慌乱，张口时都快咬了舌头：“别……别说了，我只拿你当哥哥，你是我哥……”

最后是怎样离开这里的，又是怎样甩开程北的，林玗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大脑再次恢复清醒时他已经走到了高强家小区这里。

这么些天没见了，他准备去高强家缓缓，能躲一阵是一阵。

今天周一，林玗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就关机了。

一中中午十一点五十放学，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高强肯定回去了。

林玗也没提前联系高强，就那样直懵着进了人家小区，凭借肌肉记忆走到了高强家门口。

他按下了门铃键，屋里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高强开了门。

“林玗？你怎么……”

“方便进去吗？”

“来来来，肯定方便啊！”

高强热情地招呼了林玗进去，还有之前林玗在他家过夜穿的拖鞋，高强拿出来放在了玄关处。

林玗换好鞋后发现高强他妈妈已经给他添了碗筷，正一脸慈笑看着他。

“阿姨好，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快来吃点儿，不是喜欢西蓝花吗？今天这盘菜就只动了一口，剩下的都是你的。”

高强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你儿子也喜欢吃西蓝花知道吗？”

“我多希望林玗就是我儿子啊，这孩子长得俊，跟个小姑娘一样水灵。”

林玗勉强笑了笑：“叔叔不在吗？”

“我爸出差去了，怎么？你是来借相机的？”

高强父亲是一名摄影的狂热爱好者，家里买了好几台又贵又重的设备，林玗第一次来高强家玩时一眼就迷上了。

他之后断断续续来找高强玩也都是为了看高强他爸外出拍摄，因为那样他也可以试着摆弄几下相机。

不过这次他的目的不是这个，说白了他这次来也没什么目的。

“不是，我就是……随便转转。”

“那一会儿一块上学去啊？反正你今天回来了，老刘早上还念叨你呢。”

“哈哈是吗？”

“是啊，你跟你哥都不在，班里那道题没人能做出来把老刘气炸了。”

“死孩子你还真有脸说，你为什么做不出来？啊？”

高强妈妈开始拧着高强耳朵一顿教训。

“哎呀妈……妈妈妈……疼……”高强嘴里还叼着半拉青菜叶子，“给我点儿面子啊，疼……疼疼……”

“你还要面子呐？题做不出来怎么不谈面子的事儿？”

这顿饭林玗吃的极为高兴，边吃边看高强跟他妈演小品似的拌嘴。

三人愉快用完了午餐林玗主动端起盘子走进了厨房，跟高强妈妈俩人三番挣抢下败下了阵，洗碗权归还到了长辈那里。

“你们这学生学习压力大，吃完饭就好好休息就好了，别瞎操心别的事儿。”

林玗被催促到了高强房间，身为好兄弟的高强一眼就察觉到了林玗今天的情况。

“说吧，有什么是兄弟我可以帮上的？”高强关上了门。

林玗坐在高强书桌那里看着对方的练习题：“你这买的都没做过啊？搞慈善呢？”

“啧，别废话，赶紧说什么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大哥，你先照照镜子再说自己没事儿吧，你这不高兴都已经写了满脸了。”

“那我说了啊？”

“说呗。”

林玗做了个心理准备，深呼吸三下开口道：“我……你……就是……”

高强认真听着接下来林玗要说什么，却见对方直接仰头瘫在了椅背上。

“啧，你说啊。”

“算了，没什么可说的。”

“那我可就猜了啊。”

高强八卦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林玗，从头发丝到五官再到指甲盖，最后开口问：“你跟你哥吵架了？”

“卧槽！”林玗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怎么看出来的？”

“你这架势是刚回来吧？不回家先来我这儿，而且你哥也没跟着你，平时管你管那么严今天这么放纵你，可见……啧啧……”

高强装模作样地摇摇头，然后双手合十：“五块大洋，高大师替你解惑答疑。”

“切，不需要。”林玗打了下高强的手。

对方的双手合十顺间变成了热烈欢迎岔开的双掌。

“果然，还是独生子好。”高强说。

林玗突然起身走近高强，慢慢靠近高强：“抱我一下。”

“？？？？？”

高强一下弹得离他八丈远。

“不儿，你要毁了我们的兄弟情吗？”

高强双手抱着胸前，一副防御充足的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征战沙场一样，把自己护的不能说是周全但也没露着。

“想什么呢？”林玗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我像是对你图谋不轨的那种人吗？”

“……像。”

“你全身上下有哪一点是值得我图谋不轨的？”

“。。。哥这么大的魅力你看不见吗？”

“那还真没看见。”

“你搁这儿跟我说相声呢？”

林玗“啧”了一声，自暴自弃地躺在了高强床上：“问你个事儿呗。”

“说。”

“你说如果你离不开一个人，想一直跟他待在一块儿，并且你们有了某种亲密举动，这种情感属于什么？”

“那女生几班的？长什么样儿？”

“别管，不是女生，别多想。”

“怪不得跟你哥吵架，原来是开春了啊，小心心萌动了啊林玗。”

“不是！你能不能别想歪啊！”

高强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是我想歪了吗？你这做的就很歪啊！亲密举动！牵手了都！”

“呃……比这个还要亲密一点儿，但我只是好奇你知道吧？那他当家人而已。”

“你这……这……渣男！”高强痛恨地指责林玗，“不负责任！还家人！”

“不是！你他妈又想歪了！”

高强眯起眼瞧着林玗：“有什么是兄弟我不能知道的？”

林玗双眸微颤，睫毛上蒙着一层暖融融的金黄色的阳光，浅棕色的瞳孔露着疑惑也露着不舍。

他实在摸不透自己对程北是否和程北对他那样的感情相同，更摸不透程北那样说是真是假。

仿佛程北现在就在他身边，他会眷恋于对方的气息，眷恋于对方的身体，不然也不会那晚在宿舍和对方睡在一起，靠在对方身上享受着那种踏实感。

可程北说他是不是有肌肤饥渴症，所以他对程北的迷恋到底是来源于这个病症，还是真的迷恋。

还有那看不透摸不着的情感，到底是和程北同样的喜欢，还是真的只是兄弟间的占有。

他想通过高强来验证，谁料对方竟觉得他对自己有意思，细思极恐粗思也恐，连高强这么一个大直男都能捕捉到这点微妙，为什么他却搞不懂自己的那份情。

下午上学时林玗和高强一起，他一直是个乖学生不带手机去学校，今天算是破例了。

“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联机来不来？”高强问。

“不，请了两天假竞赛题都还没做呢。”林玗给手机开了机。

他盯着开机动画看了一会儿，跟高强在路上游游荡荡走着，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道自己熟悉却又最怕听到的声音。

“没回家，打电话也不接了？”程北捉住林玗后脖颈的衣领，“下午不用去了，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