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久等了,我去萱寒圯瞧瞧,他今日,还未去的。”
泠雪儿硬是在萱寒圯上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他来。
“莫非,是去茶楼了?”
现在的他,来萱寒圯之前,都习惯上茶楼坐会儿,想来,今日,定不例外。
泠雪儿二话不说,忙绕近路前去茶楼,就是那个他最爱去的圯下水岸旁的茶楼。
“今日怎么想着来这儿了?”
“我送的那盒桂花糕和月饼,味道不错吗?”
“等会儿再陪你去街市一趟,自己还想要什么,尽管买就是了。”
……
果知他又会扯东扯西的,泠雪儿静默得只待他词穷。
“你说完了么?回答我,为什么要走?”
她已等得不耐烦了。
“我……”
“是为了平依?还是……”
泠雪儿话急,似乎不想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况且,此属话题,本就不用思考。
叶若察觉着泠雪儿脸色的变化,听他话语的平淡,怕生什么事端,算是无中生有了,连忙摇头罢,又想哄她开心,却无从是好。
“那你要走,也不与我说。包括昨日,既与平依有约,还瞒着我。”如此可是越说越委屈,归结于他的不好,但凡没忍住,泪水就会啪嗒啪嗒地流下来。要不得“哇”一声哭出来,怕痛到他心坎上,引他自责,想来对他好,难免不为他着想。
失落,她就是想不明白。
话不多说,说来多半是气话。
几番言语了了,不是他不想解释,而是他根本不知如何解释。
又是一日月幽桂暗。
还依稀记得当时,三五之日已有了。正想着,泠雪儿哇哇大哭起来,碧莞、寒瑶忙承着帕子予她拭泪。她俩也少不得说些抚慰她的话。
因要吃茶,小丫头们忙去了。那边儿楚乔、尹翠邀着看戏,且说叶若也在,泠雪儿本无心去的,又听此话,更无心去了,只请着程媛媛来府上,细问当日事端,又唤碧莞记下,一一补充齐了,方觉妥当。
“恰是姑娘的不是了。”寒瑶因劝她道,“叶公子瞒着姑娘,想必是有什么苦衷,反被姑娘误解了。与其这般闭目不见,倒不如去陪他个不是,大家安好,也不至于鸡飞狗跳的,让别人笑话。”芸曼心下两难,原本怨着叶若没与小姐说明白,又怕小姐错怪了叶若,方听得寒谣言下有理,亦点头默许。
这么一说,泠雪儿可没了主意,忙问程媛媛该如何是好。
程媛媛又将叶若的话一字不差地与她说清楚了,方笑道:“泠姑娘心下犹豫着,只不过一时罢了,今日才二十,再缓几日,泠姑娘自然会气消的。到时候不恼了,再各自陪个不是也无妨。”
正说着,又有丫头来报:“冉姑娘来了!”
一语未了,冉儿便被引了进来。
泠雪儿心里明白得很,也无需多问,定是叶若使唤她来的,因而笑道:“姑娘既来了,我受不得礼,也没什么好给姑娘的,只叫叶若来,我有话与他说。”
冉儿素知其故,也苦笑道:“姑娘哪里的话,几句拗语,何必当真?况且,叶少爷原本是该来的,只不过,说是来赔礼道歉,刚想叩门,就缩了个胆儿,没得法子,就催我来,我原不去,他说我懒,说我不懂人事,又把一叶诗稿交给我,送我来这儿了。”
她于是将诗稿给泠雪儿看,碧莞一旁笑道:“只怕是小姐生气,非打他不可。”
……
丫头们一言一笑,泠雪儿仔细瞧他写的:
“寒苑零星轩,休作落芳前。
凭风霜作怨,聿阈几香帘?”
看毕,又反复捣咏几遍,冷笑道:“只不过几句闲话罢了,又何故作宝?待我何时见他,再揪他细问。”
这般如此,冉儿没有什么好说的,闷闷回去了,不在话下。
说来叶若,耐着性子,到见泠雪儿三五日不曾出府,也不知她做些什么,又生什么闷气,怕是各自一个劲儿地等待,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候。
且看那泠雪儿,可是耗子掉进灰堆里——憋气又窝火。
至于此般气话,如同棕树皮编蓑衣——满身带刺。
大体,足足三五日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