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要求紫鸢替自己保守这个秘密。
“就算我不说,你的小徒弟也会知道的,你现在修为大减,连内丹都可能保不住……”紫鸢的眉头轻蹙。
“无妨。”男子还是一如平时,用着稀松平常的的语气说着,“云华让我做的她的师父,那她的命也是我的命,我不可能看着她白白陨落。”他喃喃道。
“说到底该对这个小妖怪负责的是云华神君吧,你只是做了她名义上的师父,但是连青鬼的飞升也是与他有关。”紫鸢盯着眼前虽然伤重,但任然面色不改的的俊美男子,垂下双眸。
苍梧听罢,眼神里多了些忧郁的神色,他该这么做吗,从前都是云华和他商议,现在,他却自顾自“以命换命”,仿佛做的事情极其自然一般。
他的立场是她的师父,但连这师父的名号也是云华予他的。千怪万怪都怪他无所谓的随意性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所以什么都能接受。
青鬼醒来后感觉自己好像焕然新生了一样,眼睛什么的也都不痛了,这让她非常高兴。
“莫非是那霜携觉得我眼睛太小了,容不下他这尊大佛?”青鬼笑着和流云流羽打趣。
流云流羽两个姐妹花面面相觑,青鬼见她们都默默无言,就在她们面前打了个响指。
“你们两个怎么今天这么沉默?”青鬼看着她们,疑惑问道。
沉默良久,流云开口,“青鬼,你知道那把天剑离开你的身体后去了哪里吗?”她似乎很纠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青鬼。
“不知道啊。”青鬼摇了摇头。
“你们知道?知道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一旁的流羽看见青鬼这异常好奇的模样,便好心提醒,“青鬼,其实,我觉得你应该也不是很想知道,那天剑可是上古神物,他的力量现在没有人敢妄加揣测,此番离开天渊阁,这把剑彻底释放了他的法力,让整个神界都为之震颤……”女孩说着说着,眉头紧锁,一脸担忧的模样。
但是青鬼却完全没有害怕的意味似的,眨巴眨巴她那双灵动明媚的大眼睛,乐呵呵的说道,“没关系啊,这个东西之前化形藏在在我的眼睛里,除了疼痛也没有别的副作用。”少女安慰似地望向流羽。
“青鬼,你心也太大了,那把剑现在可就在……”流云看着姐姐也没明说,就打算插个话,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流羽一只手果断堵住了嘴。
“唔……”流云说不了话,流羽就给她眼神示意,好像在说,“我不是让你别说了吗。”
青鬼在旁边摸不着头脑,流羽就温柔的看着青鬼说,“师父告诉我们,也不让我们说,毕竟此物的威力终于显现,神君没有再让他待在原来的天渊阁里,可能是上一届神君在天渊阁所设下的保护法阵的功效也大不如以前了,所以那里困不了他,就放置在了别处,却很少人知道在哪,大家都非常害怕。这种变故让许多仙使都人心惶惶,所以不告诉你也是好事。”
流羽说着还不忘记瞧着看青鬼的神色变化,但是少女还是不知所谓的模样,完全没有惊慌的感觉,……
“没关系,我又不怕他……”青鬼摆摆手,表示她们也不用告诉自己了。
女孩心里始终对这个上古神器畏惧不起来,照理说,她是一个非常贪生怕死的小妖怪心性,却对他反而生出好奇的心思。
“霜携。”青鬼心里反复念叨这个名字,再借着上次做的那个很漫长却没由来的梦,她觉得那个梦或许是霜携过去的回忆,那个青面……师父也和她提过,一只千年大妖,他们竟然会有纠葛,这是青鬼所万万不能想到的。
从试炼场回到天虚殿,已经很晚了,她看见师父坐在那泰然自若的喝着茶,还是老干部的作风。
青鬼小跑上前,然后坐在师父旁边。
“师父,我今日去试炼场找流云流羽修炼了。”青鬼把今日流云流羽同她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想问问苍梧知不知道那把剑现在被神君藏在了何处。
“她们没有告诉你么。”苍梧小口喝茶,声色落在少女的发梢之处。
他抬手拂去了青鬼头上的叶子,放在女孩的手掌心上。一片几近枯萎的苍梧叶。青鬼毫无察觉,她看着手中的叶子,怔住了,突然问道,
“师父,为什么天虚殿外种的那棵苍梧树一年四季都是长青,如今却出现了一片枯萎的叶子。”
苍梧微笑着摇摇头,“苍梧树是常青树,但不代表它不会衰败死亡,万物有生有死,这是命数。”
他认真地告诉自己的一脸怀疑的小徒弟,见她没有什么反应,貌似是还在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便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让青鬼早些去歇息。
“下一个任务也快了,你做做准备。”
青鬼这才有所反应,她点点头,不知道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哀伤了起来,然后迟疑了一阵仰着头问苍梧仙君。
“师父,那你不会死对吗。”
“现在不会,好了,快去歇息。”
他笑着推小徒弟去睡觉。青鬼安然进入梦乡,只是苍梧却依旧独自坐在殿中……
月夜之下,月光越来越清明,他的手腕慢慢散发出幽幽的光芒来,然后一律光所化成的人型渐渐出现在苍梧面前。
“你这么做不过还是徒劳之举,我不会放弃她的。”少年开口道,语气里全然是不屑与冷漠。
“你知道她不可能承受的下你的威力……”苍梧也投之以淡漠的眼神,他的胸口不知不觉间又簌簌渗出鲜血。
“你以为你就能承受的了吗。”少年勾起唇角,他的剑意在强烈的情感驱使中变得越发清晰起来,苍梧甚至能看到他的眼睛,一双琥珀瞳,带着狡黠,是从未见过的神意。
“她由我创造,我是她的利刃,她亦是我的宿命之主,干扰者的下场,你懂。”
说罢,光芒黯淡下来,苍梧瘫坐在地上,鲜血已经控制不住,他当下便忍着蚀心蚀骨之痛,强用神识压下他,这是无奈之举,神识乃是神仙命脉。
“懂又如何……”他自嘲地笑着,所有人都不明了,他这晦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