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国第三大城市。
应华亭在参加完品牌方的基地邀约就没什么特别重要的行程了,国内电影的后续主要靠导演和剧组宣发了,自己的工作账号也交给了工作室的工作人员运营,日常发宣传和代言不需要自己动手。
他今天中午到了这个不算大的城市,主要目的是看一看这边比较著名的美术馆和展览。
演员是本职工作,但应华亭对绘画的喜爱不亚于当演员。
昨天经纪人给了他两天的假期,还安排了助理陈肖一直跟着,因为之后还要参加国际电影节,要一直保持半工作的状态。
每年的国际电影节都安排在五月中旬,差不多就是应华亭生日的时间,他除了提前一星期准备电影节,还要开直播和粉丝见面,完成每年必须的生日直播,满足粉丝的一些小要求,所以能让他自己把握的时间实在很少。
不过他已经和经纪人商量生日过后要一个长点的假期,经纪人知道他确实忙了好几个月了,生日后也确实没什么重要的行程,而且不久后就要进新的剧组,就答应了他生日直播过后半个月内的行程都给往后推,给他半个月的时间放松一下。
应华亭让助理找了一家比较蕴含自身城市特色的酒店定了两天,然后准备明天去这个城市的美术馆看一看。
他刚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上面显示“水苏”。
郭水苏是应华亭一起长大的妹妹,两人在应华亭十八岁的时候认识,从那以后一直在一起生活。
他点开接听,“喂,水苏?”
“嗯!我听经纪人说你要休两天假?”郭水苏正在为明天的节目录制试妆。
“嗯,我准备明天去逛逛”他答。
“要去美术馆?”郭水苏问。
“哈哈,是啊。”应华亭笑了,声音温和磁性。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回来呢?”郭水苏看着化妆师摆弄头发的手说道。
“我过两天要在这边还要准备参加电影节,一周左右的时间,而且现在国内电影的热度也算平稳,先不回去了”应华亭解释。
“也是,来回折腾挺累的”郭水苏在电话里感慨,接着又说道,“伯父伯母已经回来了哦~家里就等你来了,我昨天已经回紫玉山庄看了一下了,但是我这节目录制挺忙的,所以还是在自己家里住着,到时候等你回来了再一起回去”
伯父伯母是指应华亭的父母,他俩人一般都在外面旅游,除非两个孩子的生日或者大事情才会回本国,不然一般都在国外走走停停。
“哦好,我回去了和你说一声,爸妈昨天给我说了,让我忙完就回去找他们”应华亭抬头看着外面的晚霞。
“是嘛?哈哈哈那好,我不打扰你了,就先这样吧~”郭水苏语气轻快。
“对了!我的大影帝啊~控制好买画的量哦~”她在电话那边笑。
“哈哈好~谢谢提醒,大美女”应华亭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我挂了啊!影帝大人!”
“好~”应华亭笑。
应华亭是个买画狂魔,和他熟悉的人几乎都知道,曾经有朋友在节目上调侃他说,“好像要把全世界的画都搬回自己家”,于是被网友拿着当话题创了很多有趣的玩笑话题。
比如“应华亭是个立誓成为绘画大师的影帝”,“应华亭如果不演戏可能我们会在美术展览馆看到他的画”,甚至有一部分粉丝为了他去学习了绘画,打算以后因为画获得和应华亭结交的机会。
应华亭每次看到这种词条都会笑,因为他知道自己成不了绘画大师。
他曾经请美院教授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进步速度堪称龟速,看的老教授皱眉摇头,喊来了他的学生教他,学生教了一段时间后也开始皱眉摇头,表情动作简直和老教授如出一辙,最后他找机会在老教授面前暗示自己不想再教了,这大影帝实在不适合画画。
应华亭固然貌美,坐在画架前就是一幅画,但是他画的实在惨不忍睹,一开始学生还想着能不能让他走抽象路线,最后还是算了。
自己的美术素养不允许有人拿着影视圈的名声在美术界浑水摸鱼。
于是他在一次课程上完后,含蓄的告诉应华亭,“你画的画呢,是肯定能卖出去的,但是,对外不要说你学过画画,好吗?”
应华亭哭笑不得。
以他的名声和粉丝数量,他的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费力的卖出去,大把想高价买有关他东西的人。
但是,如老师所说。
应华亭看着自己画的画皱了皱眉,“……还是按老师说的办吧”。
从那以后,应华亭就放弃了自己画画的想法,开始了影帝的买画人生。
除了一些大师遗作和现代美术大师的作品,他还会买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的画,只要能入了他眼缘的画他大多数都会买下来,他经常打听拍卖会和一些展览的情况。因为自身光环太大,他成名后除了有活动几乎不在国内逛展览,只有出国才敢尽情的看一看。
应华亭赚来的钱毫不夸张的有将近五分之一都用在了买画上,紫玉山庄有一个独属于他自己的美术博物馆,里面都是他这这些年来存的各种各样,各人各派的画。
应华亭让助理陈肖给自己预定了美术馆门票,还让酒店管家推荐了附近味道比较好的餐厅,他悠闲的在阳台上坐着,酒店下面这个具有悠久历史的城市河流旁边,走不了多久就是t国最著名的美术馆。
他心情很好的欣赏着天边的美丽霞光,觉得明天的天气应该会很好。
……
早上六点吉青就起来了,看着满屋子的画发了会呆,然后摸了摸旁边的海报,附上去亲了亲。
“啊啊啊~我真是~”,亲完他就害羞似的把脸埋在掌心,然后缓一会后双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下床。
走到衣柜边从里面拿出一件宽松的灰印花衬衫和灰绿色的休闲长裤,然后把衬衫下摆塞进裤子里。
五月的天,已经不太需要穿外套了。
他捏了捏自己的腰侧,捏不到什么肉了,又瘦了,他想着。
昨天吃的东西在半夜都吐完了,吉青握着自己的胳膊有点发愁。
“不行,要吃饭”他看着镜子里下巴尖尖的自己说。
照旧去饮水机边把药拿出来吃掉,其实每次吉青光吃药就能吃个半饱,太多了。
又拿出分装袋装了一次量的药放进裤子的兜里,另一个兜用来放手机。
吉青尽量为自己减少负担。
他慢慢走出门拐到小区门口的街上。这条街比较久了,吉青从小就一直住在这里。道路两边的梧桐树干粗枝壮,树根把道路上的地板砖都给掀了起来,街上已经吵吵闹闹的了。
小区住得也大多数是老人和妇女孩子,小区旁边有个市里排得上名的高中和初中学校,所以这一片算是个学区房。
以前吉青不画画的时候就很喜欢坐在窗边看着这些小朋友玩闹,他觉得这些孩子充满活力,像新生的太阳,看着让人心情愉悦,很多孩子都和小时候的陈光良很像,微微胖,然后白白的,很幸福快乐的样子。
大早上街比较热闹,街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还摆了一些桌凳。孩子出门背着书包坐在小摊上的塑料凳上,家长也是边催边吃早饭,生活气息十足。
吉青去买了一碗豆浆和两个肉包,找个凳子就坐了下来。
时间六点半,师傅还有半个小时到,他的胃要求他需要慢慢吃饭。
希望摊主不会赶人,他想。
好在这个时间点买早饭的人多,坐下来吃的人少,所以摊主并不会在意他到底占了多久的位置,吉青安心的吃完了一顿久违的早饭。
吃完没等几分钟,师傅就到了。
他们先去了鲜花市场。
大早上的市场里很多过来进货的店家,吉青之所以要来市场,是因为他要的花在平常没什么节日的花店里很难见到。
之前有几次来这边买花的经历,吉青算是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想买的花,白鹰哥郁金香,这是奶奶喜欢的花。
奶奶喜欢把这个花当作绘画的素材静物,所以在吉青特别小的时候,家里这种花还是能经常见到的。
吉青买了一大捧,花了不少钱,放进出租车后座。
司机师傅惯会看人开口聊天的,但他看这小哥路上除了报了手机号就没有再说话了,连手机也没有动过,又想他去的目的地,于是也小心翼翼起来,怕惊扰这个沉默的青年。
吉青不知道师傅的想法,他一路上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在即将要发生的事上徘徊,他在脑海中一遍遍仔细排查着计划中的漏洞,大脑高速运转着。
“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师傅提醒吉青到地方了,吉青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九点多。
“谢谢”,道了谢付完钱,吉青用手肘托着花束进管理处现场预约,又在管理处旁边的店买了香束和电子蜡烛,还有一个塑料铲。
陵园人除了管理处其他地方人不多,吉青捧着花走了很远才到奶奶的墓前。
“奶奶,我来了!”他语气很轻快的见到墓碑就打招呼,笑的很阳光的样子。
他把花放墓前,双膝跪地,无声的用手摸了摸墓碑,然后开始整理清扫,再把买来的香点燃。
干完这些,吉青深呼了一口气,慢慢低下身子坐在墓碑边,靠着墓碑闭着眼,尽情享受了一会这五月温和阳光和微风的抚慰。
吉青很少会哭,就连奶奶去世的时候他都很平静,奶奶临走时告诉他,要忘记走了的人,不要思念她。
所以他每年只在奶奶忌日的时候来陵园一趟,今天来墓地也只是想告诉奶奶他要走了,也和她一样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不久后可能就会见到她。
吉青起身,躬下身子低头用额头抵住墓碑,闭上眼睛,用极低的语声音坚决道:“奶奶,我要走了,而且我要去干一件很过分的事,希望你看到后也能原谅我,谢谢”
这个姿势保持了一会,他起身,笑着对着墓碑道别。
“奶奶!我走啦!”
于是他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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