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羁绊 第24章 吵架

出了医院，天色还早，一整天都没好好吃饭，古德带他去了医院附近的餐厅。陈晨吃饭慢吞吞的，时不时看一下邻桌的小情侣，对方也投来打量目光。

“你在看什么？”

“他们手上。”

古德转头看了看，两人手上都有一根红绳，问到，“红绳？”

陈晨点点头。

“你想要？”

陈晨又点点头，“我们班上有一对情侣，也戴这样的绳子。”

“等会儿吃完饭带你去买。”

陈晨眼睛亮了亮，加快了吃饭速度。

但一出餐厅门，陈晨就不想去了，抓着他外套的袖子，催促道，“快点，快点回家。”

古德看陈晨神色不太对劲，关心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陈晨好不容易消肿的眼睛又泛红了，声音嘶哑道，“好黑，我不要在外面，我要回家。”

古德背着陈晨走回了家，一进门陈晨就把桌子推倒，还把床上的衣服书本全扔地上，在房间里歇斯底里地摔东西，发泄完就坐在床上。

这幅样子像极了他的妈妈，古德心里一跳，陈晨不会受了刺激，也抑郁了吧？不知道宁城的医院有没有心理科。

“陈晨……”

“我要，洗澡。”陈晨起身捡了套衣服去厕所，古德在外面收拾满地狼藉，时不时去敲敲门。

陈晨出来后精神状态看似好了许多，坐在床上看着古德，半响开口问道，“古德，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怎么会呢？先把药吃了吧！”

陈晨点点头，乖乖把药吃了，“你也一起睡吧。”

古德躺下，陈晨突然抱住他，问道，“古德，你之前和李冬梅谈恋爱会做什么？”

“谈……谈恋爱？”

古德反应过来，问道，“就谈恋爱了吗？不用表白吗？不是，就是在一起之前要相处一段时间，就是追人。”

“那李冬梅追了你多久？”

“一年。”

古德睁着眼睛说瞎话，报了个数，一年后陈晨怎么也得恢复正常了。

“那么久？可是你都收了我的礼物和告白了！我说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很好，对你负责，赚很多钱给你花……”

“对对对，你说了。”

“那你愿意做我男朋友了？”陈晨趁机表白。

“……愿意。”

“那我们就算正式谈恋爱了？”

“嗯，但是我们还未成年，谈了恋爱也要慢慢来，先从牵手开始！”

陈晨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这样吗？”

古德打了个一激灵，把手抽出来，要是他妈知道他在外面和一个男生谈恋爱手牵手一起睡觉，不得打死他！

“陈晨，我两天没回家了，我要先回家跟我妈打个招呼，不然我不回去我妈会担心的。我回去顺便洗个澡，我都要臭了。”

“不臭。”

“昨天打了球又打了架，出了很多汗，我不舒服。我很快的，最多两小时。不然我妈会担心的。”

陈晨点点头，放开了他。

古德拿着外套出了门，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找了个网吧，用仅剩不多的几元钱在角落开了一台机。他一直上了一个小时的网，精神和灵魂都受到了冲击。他跑回家洗了个澡，问他妈要了几百块钱，就出了门。

他在药店门口磨蹭了一会儿，把连帽卫衣的帽子带上，才磨磨蹭蹭地走进了药店。

回到陈晨家的时候，对方已经睡着了。

天赐良机，古德做了几分钟心里建设，轻轻地抬腿半跪在床上，床吱呀一声又恢复平静。古德小心翼翼脱下了陈晨的裤子，露出雪白的屁股，犹豫了一会伸出两根手指。

“你在，干嘛？”

古德立马把手上的乳膏塞回外套口袋里，给他穿好裤子。

“你不是说……要慢慢来？”

“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古德在旁边躺下，闭上眼睛，“很晚了，快睡吧！”

陈晨不知怎地坐了起来，盯着他眼神狠厉，“你是不是，嫌弃我？觉得我被侵犯了，你觉得我，我很脏……”

“我没有，陈晨，你别多想，真的没有，我以为你……哎，总之你别胡思乱想…”

“那你和我做吗？”

古德猛地坐起来，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一顿猛咳，满脸通红，“不，不行！”

待喘过气来，古德才解释道，“我们才刚谈恋爱，不是说了要从牵手开始吗？何况我们都还没成年啊！再说了，万一你妈回来了，看到我们…这多尴尬，对不对？”

“你就是嫌弃我！你不要我！”

“要不……要不我们去医院再看一看你的头吧？之前钱不够，现在有钱了！”

陈晨甩开他的手，大声道，“你觉得我脑子有病？对，我有病，不然也不会喜欢同性，肯定是遗传，我妈她脑子就有病，所以，我也不正常。”

他说话开始颠三倒四，“她不要我了，我从小搬家，我十岁就，就开始做饭，管家，赚钱，真的，好辛苦……”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连学校都，都这么可怕，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好想死！”

陈晨突然抓住古德的双臂，双眼通红，面色狰狞道，“该死的是他们，那些人都该死！可我都不认识他们，我该怎么办？我还上学吗……不能报警，不能让别人知道，同学们知道吗？不能上学了！……哈哈，我终于不用这么累了，累赘跑了，学不用上了，我再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古德看着他又哭又笑的样子，心脏也跟着一阵刺痛，他抱住对方，不断轻拍他的背，“冷静点陈晨，你放心，等下次再见到他们，我帮你狠狠打他们帮你报仇！你不想报警就不报警，他们也不敢说的！那时候放假了，厕所里没有其他人，没有人会知道的！你还是可以上学的……”

“可是我知道！”陈晨推开他，歇斯底里地吼，“我一辈子都会，都会记得！他们按住我脱我衣服羞辱我！他们说我长得就像个女人……还说和我有仇，说牙齿……”

陈晨突然惊醒，猛地盯着他，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牙齿，牙齿被你打掉了一颗，是你！”

“你说什么？”古德如遭雷劈，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他们报复我，对你动手？这不可能…不可能……”

古德脚步踉跄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背靠着墙才停下来，难怪他觉得其中一个人熟悉，那个人就是和他打架的高二的李飞！

古德目光一寸不移地盯着陈晨，企图对方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是这样吗？真的吗？是我？”

陈晨蹲下身子，抱着脑袋，仿佛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声线颤抖又崩溃，把一切的罪责都堆到对方身上，“对，是你，不是我的错，是你，就是你，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打架？都是你！都怪你！”

古德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喉咙胀痛，他抬手用力砸了砸墙壁，一边流泪一遍道歉，“对不起陈晨，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走，我不要看到你！”陈晨踉跄站起来，把桌子掀翻，声音嘶哑而清晰地说，“看见你我就想起，想起我是怎样被侵犯的，他们拽着我，按住我，对我说一些下流的话……我恨你，你让这一切变得糟糕！”

陈晨背对着他，站在客厅中央，之前小小的身子，如今和他一般高了，脊背瘦弱但□□，说话冰冷又刺人，“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你，你走，我再也，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陈晨背对着古德，把他能想到的所有伤人的话狠话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他深深地陷入情绪里，具体说了些什么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古德头痛欲裂，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扑过去用力抱住对方，堵上了他的嘴。

少年的吻毫无章法，他只是不想再听他说那些伤人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让他心痛如刀绞。

陈晨被他大力禁锢，不禁想到了前几天那几个人，场景再现，屈辱感传递到了他身上每一根神经，眼泪再次决堤，他这一辈子的泪仿佛要在这几天流尽了。

最可怕的不是他被几人殴打侵犯，而是他晕过去两次，没有一段完整的记忆，他甚至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像是睡了一觉，醒来身上不着寸缕，布满伤痕，这带来的恐惧和慌乱快要将他淹没。

古德忽觉舌头一疼，放开了他，还没开口便被陈晨的样子震慑住了。

他嘴角的伤口破开，血珠冒了出来，但他浑然不觉疼痛，呆滞地流泪控诉他，“你要，剧情重演？像他们那样对我吗？”

古德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想开口解释，却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弥补。

“你走，你走吧！我不喜欢你了！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