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春和锤秋刚刚在延苍礼堂听过礼数教导,路上遇到指挥下人搬东西的镖冬,三人一起向新房赶去。
进门见青英蒙着盖头坐在床边,刀夏却坐在桌边吃东西。
锤秋高兴地说,“好香啊,妻主大人这么好,还准备了吃的,饿死我了。”
说着就要扑上去。
剑春拉住锤秋,冷脸喝道,“刀夏,平时看你不傻,我们初来乍到,延苍这菜是你吃得的吗,还不快起来!”
镖冬也附和“我们辛辛苦苦去听礼数教导,你倒好,在这偷起闲来,连礼数都不管了吗,欺瞒着主子看不见四周就开始肆意妄为,顾家怎么出了你这样没教养的人,迟早要拖累我们主子。”
刀夏放下筷子,起身,也不辩驳。
镖冬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觉得没劲,“你……”。
剑春瞪了镖冬一眼,摆出恭敬的样子:“主子,礼数教导已经结束,延苍派和皇家的礼部长老马上就要到新房来了。”
刚说完,延苍礼部严逸行、皇家礼部和顾家礼部就陆续进了屋子。
严逸行自是得了玉瑶吩咐,不能刁难青英,友好地笑着说,“请新郎跪下听礼立规。”
剑春想上前扶青英,刀夏飞速凑上前去对剑春说,“我来吧。”
笑话,剑春来扶,顾宣盈自然是无所谓,顾家希望这场婚礼顺利,剑春绝对不会使什么花招,却让这个刚刚表过忠心的我居于何地,该表现的时候当然要表现。
讲了十几分钟,严逸行稍作停顿,“请新郎家族出戒尺。劳烦黄大人检验戒尺。”
戒尺自然没问题,下面就是尺训了。
戒尺执行人宜选德高望重之辈,“黄大人,您德隆望尊,可愿意为新郎尺训?”
只是客套一下,意料之外,皇家礼部没有推辞。
“还不快谢谢黄大人。”
严逸行暗叫不好,若是自己打,必是又轻又短了事,这皇家人下手如何好劝,打伤了怎么和苍冰叶交代。
“女帝义子顾宣盈谢黄大人尺训。”青英态度恭恭敬敬,言辞上却搬出女帝。
黄家分明暗两族,明族入朝多在礼部为官,暗族多为九幽办事,这个黄大人虽不认识,自己得罪九幽莫离的事应该早已被其知晓,公报私仇的可能性很大。
况且新婚都说礼法越严厉越吉祥,礼部打重了是不会有人劝的,更何况她还代表皇家,只能搬出女帝义子身份压一压她了。
挽起袖子,伸直两条手臂。
“咦,顾大人,您这新郎手臂伤痕累累,苍家可是有理由不要的啊。”
尽管拜过堂,礼数这些关过不去,婚姻都不做数。
严逸行连忙圆场,“黄大人您说笑了,宣盈此子是顾家的,也是您皇家的,苍家几世有幸得之,岂敢不要。”
黄大人得意地一笑,戒尺一抬,便响亮地砸在了青英小臂上。
青英本来瘦了许多,这嗡嗡作响的戒尺就像直接打在骨头上,只一下便疼得红盖头下眼泪打转。
伸直手臂本来就很酸痛,更何况十六下戒尺下去麻到快没知觉,青英咬牙坚持,手臂位置依然下沉了许多不能端水平。
本来一般家庭轻打十下左右走一下形式,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下,黄大人这十六下狠手几乎要把青英打残,却仍嫌不够。
“顾公子,手臂抬不直,可是要加打小腿的。”
青英再也忍不住,整个肩背连同手臂都颤抖起来。
玉瑶突然进来,端茶赔笑道,“黄大人,您也累了。今天的责打多谢您了,他不听话,剩下的交由不才我慢慢罚他。”
黄大人接茶后,玉瑶半搂着青英按下了他颤抖的手臂,替他放下袖子,又注入几股清泉般的气流助他恢复。
“既然苍掌门这么说,那就请严大人进行下一项吧。”
青英咬紧嘴唇,下一项,处子之身!
严大人笑笑“呵呵,这下面可就是检验助孕玉势和守宫砂,我看啊,这项可以免了,皇帝义子,怎么可能有问题。”说着瞄了瞄玉瑶,这可都是她的旨意。
黄大人打断,“这怎么行,延苍派以尚礼闻名,我们虽是皇家礼部,却也不能坏了规矩。开始吧,留一位侍从服侍脱衣,新娘和礼部的人留下,其余人请出去等待片刻。”
“我看也不用了吧,顾公子文雅沉静,定是极守礼数之人。黄大人明天还要启程,不如今日早些休息。”
“苍掌门,我这可是替您着想啊,听说这位顾公子被人从暗卫堂买下,谁知道会不会有问题,您此刻不查,**共度之时发现什么再反悔,可就说不清了。”黄大人笑得一脸无辜。
玉瑶气得鼻子快歪了,“剑春,你听了礼数指导,你留下服侍脱衣”,其实是因为剑春是顾瀚霜的人。
刀夏错愕地看着玉瑶,心里暗暗叫苦,虽说自己在身边也没什么用,可是此刻与主子共享一个秘密的自己要出门等待厄运来临,总是心里不舒服。
玉瑶顺着注视的目光回看过去,却发现刀夏脖颈上已经极力掩盖的血痕,再看看刀夏担忧的眼神,心道青英倒是找了个好帮手。
刀夏在门外带上了门,剑春跪在跪直的青英旁边,解开喜服腰带,将裙子与裤子褪到膝盖部,撩起上衣。守宫砂……完好!剑春暗暗心惊。
青英呼吸急促,等待着暴雨的来临。
黄大人深锁眉头,莫离怎么搞的!上前搓动守宫砂,不是画的!
为什么有人在搓擦?
谁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点上了红砂?
傻,没有就是没有,什么补砂手法骗得过验砂的老手,而且这老手还与我有仇?
“不可能!不可能!”黄大人喊。
门外刀夏差点冲进来。
玉瑶,严逸行,顾大人同时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黄大人咬牙切齿地说“查玉势!”
剑春连忙扶青英跪趴在床边,黄大人激动地抽出玉势,扔在托盘上,恶狠狠地说,“恭喜你啊,苍掌门。”
说罢推门而出。
剑春连忙帮青英穿戴好,玉瑶追上黄大人,“大人,还有揭盖头审面相呢。”
黄大人心里咒骂莫离,觉得颜面尽失,“我有点不舒服,先回皇城了,剩下的让顾家和延苍派监督就够了。”
玉瑶客气地送了一段黄大人,又叫机灵的人来替她相送,奔回新房,看刀夏等还在外面站着“愣什么呢,都进来,掀盖头啦。”
红纱轻缓掀过下巴,鼻子,眉眼,头顶,盛装的青英精致诱人,就是消瘦得令人心疼。
居然顺利过了处子之关。
是啊,盛名如苍掌门,怎能容忍婚礼出事,不管我是不是处子,她一定做了准备。
只是不知,人前为了争面子,人后会怎样嫌弃我。
不过,多少都会给正夫留点面子的吧,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如意挑着盖了一天的红纱上移,眉峰刚毅,棱角分明的女子赞许地看着我,目光里还有几丝心疼,这是我的妻主?
她的眼像有魔力的漩涡,深深地把我吸引,光滑如锦的肌肤仿若凝脂,真是应了冰叶其名。
尊敬?宠溺?
我是眼花了吗,居然看到了这两种从未得到过的情感
掌声,新房里除了我们俩都在鼓掌,苍冰叶大手一挥,“行啦行啦,都出去吧。”
外面堆的看客想挤进来闹,都被她笑着赶了出去。
关门,几步走到床边,抱青英坐在腿上,捏捏他的小脸,“瘦成这样,我都心疼了。”
青英有些惧怕与她独处,尤其是知道她帮自己隐瞒之后,更觉得陌生的两个人直接这样抱坐在腿上,身份居然是妻主和正夫,很是害羞。
揽住青英的腰“饿不饿?再吃点?”
青英摇头。
玉瑶望进青英的眼睛,笑,“你也累了一天,这么瘦,我都不好意思折腾你了,今晚先好好休息吧。”
抱起青英回身放在床上躺好。
瘦?是借口吗?
延苍功法多,障眼之术定是不稀奇,骗过当场别人,她却看得最真切吧。
那些伤疤,那绽开的宫破花朵,嫌弃了吗?
冷宫生活是从今日开始了吗?
正想着,手却不自主抓住了欲离开床边的她的衣袖。
玉瑶惊讶地回头看。
“回妻主,奴虽瘦了些,却是可以的,请妻主不要走。”
玉瑶笑了,“你在害怕?宝贝儿,延苍就是你的家。”
青英依然没有松手。
玉瑶索性转回身,上床撑在青英身上,“你真想要?”
青英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瑶门主,对不起。
却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唇边落上轻轻的吻。
玉瑶有趣地看着青英想起梨杀门的自己却迎合着延苍的自己,她没有问你爱不爱梨杀门的门主这样的蠢话。
一是因为现在的青英为了在延苍活下去,不能也不可能大胆地说出与梨杀门的纠葛;二嘛,不管哪个人,反正都是自己嘛,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让他陪在自己身边,给他机会喜欢上自己。
吻至深处,青英兴奋得浑身颤抖,心里溢满了满足和进一步的**,脑袋里却死死地抓住瑶门主桎枯着自己,有意识地控制自己只是配合苍冰叶而已,绝不能放纵享乐。
瑶门主牵绊得他异常痛苦,眉头紧皱:明明那么牵挂瑶,好恨自己,怎么能嫁给别人。自己果然不配瑶的信任,更不配苍冰叶的洞房之夜。
唔,感觉到玉瑶舌尖离开,不自主地伸出舌头由迎合变为主动,却乍然醒悟,呆愣在原地,近乎绝望地自责。
玉瑶勾起他的下颚,“你不满意?”用冷冷的声音逗逗他。
青英暗骂自己傻掉了,多少次折磨下迎合,自己可以表演得滴水不漏。这次自己却慌了神地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宠爱,像他这样肮脏的人,怎么可以只享受宠爱,却忘了表演迎合!
当然不会承认心里的想法,青英媚眼如丝地望着玉瑶,“奴怎敢不满意。只是宣盈好奇,苍掌门应已知晓青英非处子之身,皇家派的眼线也已回去复命,这床上作戏的演出您想演到何时呢?”
说完就有些后悔,这明显是推开苍冰叶的节奏,那么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如此近的接触苍冰叶的机会了!
青英心知若想今后日子不那么被动,此时此刻必须做点什么,只见他手指动作优美得像在舞蹈,不疾不徐解开扣子,把领口拉到恰巧盖住伤疤的位置。
一向对情事冷淡的玉瑶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一把扯碎青英的喜服,谁让你这身子偏偏能招我喜欢呢。
如果有一个处子的你,和一个千人枕万人骑过的你,我一定选择前者。
可是,谁让这世上只有一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