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韩景墨带着祁渊前往宫中,宫门前,侍卫在逐一检查前来赴宴的大臣们有无携带道具卡,以保证陛下的安危。韩景墨无意在此事上逾矩,但也只是将随身的配件交给了自己身边的侍卫,没有给宫中检查的侍卫,虽说韩景墨自己的侍卫是不入宫的,只在宫外守候,但这到底是驳了宴会主人的面子,更何况这是陛下设宴。若早在下马车之前他便先将自己的佩剑交予侍卫,便不会如此,可是今日的承阳二字,令他不高兴了,他自然也不回想让皇帝好过,便故意拖到宫门前才如此,即让皇帝不舒心,但又无法说什么。然后便带着祁渊进了大殿,太监则向着殿内高声喊道“摄政王到。”
大殿内的众人寻声望去,韩景墨视若无睹自顾自的领着祁渊向着自己的座位坐下。按规矩来讲,以祁渊的身份必然是不能够坐在韩景墨身边的的,他应与今日前来赴宴的众位世家公子们一起坐在下首,但韩景墨一向不守规矩,与他一派的自是不会多说,他派的自是不敢置喙,而且陛下又有意偏袒他更是不会有人没长眼睛上来讨嫌。韩景墨心中冷笑若是他自己亲生的皇子,他会如此放纵他吗,答案是一定不会。
他抬头扫视殿内,那些若有若无的打量他的视线立马低下头去,他不屑于理他们,只是没在殿内寻到那道想看见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不高兴,这么多年没见他了,都不来找他的吗。
偏的旁边的祁渊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景哥哥:“你不是说阿言哥到了吗,为什么我没看见呢。”
韩景墨心中郁结冲他没好气到“你问我问谁啊,我怎么知道,小孩子一边儿去。”
祁渊小声蛐蛐着“阿言哥不来找你冲我撒气又没什么用。”
不料被韩景墨听到了,阴恻恻的问他“你说什么。”祁渊连忙装乖的说道“我什么也没说,嘿嘿。”
韩景墨与祁渊的对话结束后不多时便听到外面传来太监的喊声“皇上与皇后娘娘驾到。”
韩景墨与祁渊便和众人一起起身向陛下参拜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携着皇后坐在上首,皇帝面向大臣们喊到“众爱卿平身。”虽说韩景墨对皇帝好坏参半,但这种表面上礼他还是会有的,听到皇帝的话,便携着祁渊坐回了位置。
既皇帝已到,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便喊到“开宴”侍女们便端着一道道珍馐前来,舞女们也随着声乐起舞来,整个大殿顿时热闹起来。
他没心情听皇帝对那些公子哥们关心的虚伪话语,短暂的发起愣来。想到刚才皇帝与皇后进来的模样,不禁好笑,皇帝牵着皇后的手一步步走上上首,皇帝身着明黄蟒袍,一步步走的都很实,俨然一派帝王威严,而皇后穿着正红色罗裙,上好的绸缎配着头上适宜的发簪。若让不知内情的看了,指不定怎么说陛下与皇后伉俪情深呢。其实不然,这其中的水可深多了,指不定淹死了多少个呢。
韩景墨虚情假意的叹道这皇后倒是有几分能力再发生了那样的事以后还能与皇帝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突然,坐在上首的皇帝话锋一转问向身旁的贴身太监“听说平卢王世子身体不舒服,有无大碍,需不需要朕派御医前去。”韩景墨听到皇帝提起祁言,便抬眸望去。
而皇帝身边的太监小福子听到皇帝的询问心情却不怎么好,他能怎么回答,难不成真实话实说禀报皇帝说祁言世子他只是水土不服,并无大碍。可谁都知道,这平卢王世子早已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了,这理由一看就是用来骗人的,摆明着就是不想来吗,可他真要这么说了,皇帝不会将世子怎样,但一定会将气撒到他身上。不得已他只能将下面传来的话,改了改,有些忐忑的向皇帝回到回“陛下,世子说他并无大碍,只是舟车劳顿身体略有不适,就不劳陛下多担忧了。”
闻言,皇帝也并未多说,只吩咐到派人往祁言那送些补品。便揭过了话。
晚宴歌舞升平,坐上波诡云谲。韩景墨扫过宴席上的一张张人脸,只觉得更加恶心。看着他们,他觉得他马上就要忍不住撕开这层面纱,放弃与他们虚与委蛇。他想,现在就去见祁言,可他又不敢,三年前的那次争执,让他一度以为他们二人之间不会再有交际了。
他低头看着吃饭的祁渊,低声叫到:“阿鸢,走了。”
此时的祁渊还在抱着眼前的碟子吃个不停,听到韩景墨的声音连嘴都来不及擦,起身便跟了上去。
韩景墨人长的高,又走的快,祁渊只能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一边亦步亦趋的跟上他,一边有疑惑的问到“我们为什么提前离席,现在又要去哪儿。”
闻言,韩景墨回到“去见你心心念念的阿言哥哥。”
听到韩景墨的回答,祁渊的眼睛都亮了,抬头不确定的反问道“真的吗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激动。”
韩景墨漫不经心的回到“真的,快走吧。”边说边加快脚步,身后是努力跟着他的小尾巴祁渊。
虽然他平时天天嫌弃祁渊,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祁渊,或许他今天连见一面祁言的由头都没有。
承阳殿
祁言独自待在殿内,先前他打发范深时,不过是装的,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现下独自呆着,倒也觉出几分困意来,想来也无事,索性便睡了过去。
只是塌上的他好像一直睡的不安稳,祁言觉得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 ,周围大雾弥漫,让他辩识不得方向,想要一直向前跑去,可脚下的道路去始终长的看不见尽头,使他无法到达彼岸。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惊扰了室内片刻的寂静,伴随着细雨到来的还有仅能使嫩叶移动毫厘的微风,仿佛这样就能吹散此时的沉闷。
范深一贯粗枝大叶,走时并未出人意料的细心到替祁言阖上窗。自细雨到来之际塌上的祁言就已经被惊醒了,此时的他好像还沉浸在方才的梦中,很奇怪吧,明明那并不算一个好梦。他起身前去阖上窗户,坐到软垫上,细想现在的局势,在他离京的三年京城内的局势足以称得上翻天覆地。
庆元帝膝下的皇子,在这三年内,死的死,病的病,庆元帝明里暗里不知请了多少法师做了多少场法师都没有什么用,皇女们倒是没什么事,但也难当重任。
皇室衰微,诸侯兴起,乱世逢生。其中以平卢最盛,早在三年前祁言返回平卢时,他便联合平卢的官员架空了平卢王,可以说现在的平卢由他一人说了算,再加上平卢兵强马壮,便是皇帝也无法过多插手。只是,朝中势力他无法过多了解,就算他手眼通天,终归无法过多插手,再加上还有那个人把控朝政。想到他祁言脸上不自觉多了分笑意。
殿外,早在下雨之时,内侍就送了伞上来,他不愿意让内侍跟着他,便自己打了伞,他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拉着祁渊。眨眼间便到了承阳殿外,看着腿边不断撇眼向殿内望的祁渊,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很不好的想法,虽然这会让小阿鸢很不高兴,但为了自己,我们善良正直的摄政王仍然实施了这个想法,他低声招来内侍,让他带祁渊先回王府。
正跃跃欲试的祁渊突然被身旁的内侍牵手,“啊,怎么了,我们不进去了吗”祁渊疑惑的问道,抬头却看见了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韩景墨。
“你先回去,本王明儿带哥哥回府你再见他”知道祁渊一点会闹,他立马又不怀好意的加了一句“你今天在后院捣乱的时候被我逮了个正着,你说你想不想被阿言知道呢”
被抓住了软肋的祁渊只能愤愤的跟着内侍走了,一边走还一边不平的哼哼。
于是,此时的承阳殿外,就只剩了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