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专后街的梧桐叶被秋风卷起时,总带着某种焦躁的意味。我踩着最后一片斜阳跨出校门
"小同学,来看看!最后一天清仓!"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我注意到那个蜷缩在"旺福百货"台阶下的身影。五岁左右的男孩膝盖渗着血珠,崭新的奥特曼T恤沾满灰尘。当我蹲下查看伤势时,后颈突然传来巨力。
"干什么!"穿皮夹克的男人像拎小鸡般把我甩开,他妻子尖叫着扑向孩子:"夭寿啊!连小孩都欺负!"围观人群迅速聚成密不透风的墙,我望着那些闪烁的手机镜头,喉头泛起铁锈味。
"我以人格担保,是他在扶孩子。"清冽的少年音破开喧嚣。隔壁奶茶店的老板倚在褪色遮阳棚下,腰包上的青铜铃铛叮当作响。他胸前的工牌写着"林深",镜片后的目光像冬夜寒星。
那对夫妇突然泄了气,女人扯着丈夫袖口往店里退。我弯腰捡起摔裂的眼镜,瞥见林深正在擦拭收银台,仿佛方才的仗义执言只是幻觉。
宿舍里弥漫着双氧水的刺鼻味道。"他们敢动我兄弟?"萧寒踹翻铁皮柜的巨响惊飞窗外麻雀。这个来自北方的转学生总穿着褪色机车夹克,眉骨处的旧疤此刻泛着血红。
当撬棍砸碎卷帘门的刹那,月光在玻璃爆裂声中碎成齑粉。我盯着监控探头闪烁的红点,忽然想起林深铃铛的脆响。直到警笛撕破夜幕,货架上的奶粉罐还在咕噜噜滚向马路,被晨雾中贪婪的手掌一一攫取。
七月十日清晨,萧寒推开307宿舍门的瞬间,细碎金粉如星河倾泻。韩笑捧着三层的巧克力蛋糕从衣柜钻出,周董用只剩一格电的手机播放生日歌——这个月他只能啃馒头度日了。
"任天堂掌机!"萧寒抱着游戏机原地转了三圈,袖口露出昨夜包扎的纱布。我们默契地没提赔偿清单上那个天文数字,就像没人追问欧阳父亲西装革履来校时,为何带着浓重消毒水味。
KTV的镭射灯将每个人的影子拉成扭曲的图腾。萧寒灌下第七瓶啤酒时,隔壁桌的骰盅声突然尖锐如刀。"吵死了!"墨绿酒瓶在瓷砖地面炸开晶莹的花,我看见林深独自坐在角落卡座,铃铛声淹没在骤然的寂静里。
当警车红蓝光晕染透玻璃幕墙,萧寒正把最后一块蛋糕抹在周董脸上。我们手挽手唱跑调的歌,仿佛只要足够大声,就能震碎所有藏在阴影里的谎言。
我望向远处正在打闹的萧寒他们,把照片塞进校服口袋。秋风掠过后颈时,恍惚又听见金属相击的清越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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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九节 那些忧伤的年轻人(deepseek修改润色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