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来历和名字,这应该就是自己和那个方明安所有的交集了,徐思凡最初是这么以为的。但等到三天后的星期五值日时,徐思凡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往旁边的方明安身上多看了几眼。
他居然被安排到了徐思凡所在的星期五值日组里。没剩几个月,不安排他值日估计也没有同学会说什么,但昨天课上语文老师要求他和明天的值日组一起打扫卫生,正好就是徐思凡这组。这估计是英语老师的授意,她一向要求公平公正,所有人必须一起承担集体劳动,也不知道这个方明安心里是什么想法。
值日组负责的不仅有班级内的卫生,学校还给各班在校园里划了一块范围去打扫,说是要建设美丽校园。分给高三(十)班的是食堂右前方的一块空地,需要做的不多,捡捡垃圾、扫扫落叶就可以。
其他组一般都会将组员分两批,一批在教室里扫地、拖地,另一批则去外面打扫,五组则不然,所有的活都是一起干,搞完这个再搞那个。徐思凡一直觉得这样极大降低了干活效率,还得楼上楼下跑来跑去,十分累人。她和肖磊一组,这个提议也是肖磊提出的,徐思凡一开始有点不能理解,还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肖磊就告诉她:“一起干活多好啊,一边干一边还能聊聊天,促进一下友谊。跟机器人似的完成任务多没意思。”徐思凡当时嫌弃地撇了撇嘴,就值个日还上升到友谊了。从那之后,五组值日就一直都是这个模式。
等和方明安一起站到空地上,徐思凡眼前是三两个刚从食堂出来的学生,耳边则是肖磊和新同学聊天说话的声音,徐思凡才对促进友谊这个概念有了实感。
肖磊问:“哎,你们那那作息是不是真的很死亡啊,网上说的都老吓人了。”
方明安可能对于肖磊这类热情的人没有经验,声音有些拘谨,或者他本身就是个内敛的人,“还好,那些火箭班的学生应该和网上的差不多,我是在普通班级,感觉还好。”
“嗷嗷,这样。那你们课多不?”
“和这边的安排差不多。不过我前两天看了一眼课表,上面貌似没有体育课?”方明安很认真地发问。
“高三全都没有。我们班更惨,高二下半学期就没有了,你们那儿还有呢?”
方明安点点头,“对,课表上是有的,一星期一节。虽然也会被科任老师占吧,但偶尔还是能上的。”
“我靠,早知道去你们那了,我也想上体育课!”
徐思凡白眼一翻,“你去了得被虐成渣。”
这句话当然是在打趣肖磊,但有一半也是实话。肖磊的成绩在班级的中下游,能排进学校的前一百,还算可以,但在鸣阳三中那个地方,被虐成渣完全是有可能的,佟航去了也不一定可以名列前茅。
“嘿,我是去那学习的吗,我是去那上体育课的。你个桶桶懂啥?”
思凡,谐音就是思饭,刚和肖磊熟起来后,肖磊说她天天肯定净想着吃饭,就是个小饭桶。但饭桶这个名字不好听,于是就叫她桶桶。高中的徐思凡也的确说不上瘦,171的身高,145的体重,不算胖,但就是看起来有些壮,可以说和桶桶这个名字有点不谋而合。
因此每次肖磊这么叫,徐思凡都会觉得他是在内涵她,次次都会炸毛。但今天的徐思凡听到肖磊这么说,却无动于衷,将一块破碎的卫生纸扫进塑料簸箕后,扭头就走了。
后面的肖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嘴里嘀嘀咕咕,“哟,桶桶今天怎么没揍我。”
徐思凡闭了闭眼,快速向不远处的垃圾桶走去。毕竟有新同学在场,她还是得在乎一点面子,别把新同学吓到。
走到教学楼后门的时候,肖磊他们也刚走到门口,徐鑫走在最前面,后面就是方明安和肖磊。徐思凡没想那么多,看到徐鑫已经进到里面,方明安和肖磊比自己稍后,就想趁机走过去。谁知道一条腿还没迈进去,就感觉和一个人撞上了。
后门的门口修得有点窄,还没有一米宽,正常情况下两个人各走一边是能够通过的,但此时显然不是正常情况。
徐思凡以为只有自己,走的正中间。
“哎呀我去,”这是徐思凡的口头禅。说完她朝旁边看了一眼,是方明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先过吧。”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徐思凡有些放不开,并且非常有礼貌,他觉得应该先让陌生人先过。
“没事,你先过吧。”方明安站在原地,微微侧了一些身,给徐思凡让出地方。
“不不不,你先过。”她总觉得是自己冲撞了人家,不好意思先走。
肖磊落后一步,在后面嚷道:“哎呀你俩真费劲,我先过。”说完就钻过她和方明安之间的空子进了门,一点都不客气。
徐思凡挠了挠鼻子,看方明安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走的意思,徐思凡就冲他一点头,先走到了教学楼里,再客气就该迟到了。
徐思凡的身高不矮,腿自然也短不到哪去,但还是被后面的方明安给超了。他和肖磊走到一排,与徐思凡之间差了三四级台阶,她一抬头,就能将方明安的背影尽收眼底。
身高和形态都是满分,脚上穿着白色板鞋,就是身上的衣服……真是一言难尽。
方明安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三天,就穿上了泾水县第一中学的校服。春夏是蓝白色外套和蓝色裤子,秋冬是棕黑色外套和黑色裤子,极其肥大,还不允许修剪,这样的衣服能好看就是服装界的奇迹。徐思凡看小说里写的什么,极其难看的校服穿到男女主衣服上都非常有型,以此来衬托男女主的帅气美丽。如今有实例在前,徐思凡就能反驳了:那只能说明校服还不够丑!
此时是春冬交接之际,学校还没有让换校服,因此方明安身上穿的是棕黑色那套。徐思凡觉得这套最丑,蓝色那套最起码还能夸一句清新,至于这套,徐思凡什么都夸不出来,她甚至还怀疑学校找的那个厂商和工地上的工服生产商是同一个。
徐思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白瞎那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