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幅吊人胃口的作品终于完成。
这一天深夜。
“你确定只有我们两人能开门?”
“放心,这是我的画室,绝不会泄漏。”
你被温玉轻轻握住双手,拽到了作品面前。
你装作自己很感兴趣的样子,却在步履之间轻轻摇摆。
其实你的内心没有多少期待,因为你相信他的作品,相信他的嗅觉,最重要的是,你最相信自己对于数字金钱的直觉。
你不会投资无用的艺术。
每一个艺术,都能被你用数字衡量。
但真当这幅作品被温玉拉开,好似有洪水席卷而来,轰然冲塌你前半生的庸俗。
在温玉站在梯子上拉开画布地那刻,你感到灵魂一阵颤抖。
手无意识地握紧,也有一刻的自卑涌上心头。
你为自己的庸俗和无礼觉得窒息。
那一刻,你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会为艺术而死,有人会为艺术,投入生命。
面前是一副顶着天花板高度的画作。
色彩灰白中又有一种震撼的生命力,像是裂变的星云,从无数色彩中,分裂出生命。
不同的人,对这幅画有不同地震撼。
但是最震惊的,还是莫过于你。
你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付出的金钱,可以买到这样物超所值的艺术品。
下意识地,你侧头瞅他,又在他伸手最后看一眼自己作品的时候倏然收回目光环抱起胸。
你听到自己从理智深处拉回了一阵从未体会过的眷恋,还有那种灵魂深处被坠入深渊的诱惑。
他的唇和耳侧那颗红痣都燃烧了起来,在这样一副画着树木、星云的作品前。
温玉没有转头,立在梯子上的彩盘还残留着颜色,他不怎么回头,而是颤抖着。
“这幅作品,就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时的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去描述,所以只能将它画出来。你喜欢吗?”
“我想用它来给你告白,告诉你我的感受。”
你呼吸停了一瞬,握拳又放下。
“你呢?又对我是什么感觉。”
他低下头,站在灯光打过的梯子之上,眼里垂着一丝期待,又藏着以后可能见不到你的黯然。
温玉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但是又开始委屈起来,因为从他的角度望去,你只是在默默地看着这幅作品,好想他从此会消失在你的眼前一般。
结果,你只是开始解扣子,一颗一颗,手指微动。
在作品星云面前,玷污这片天地初开的混沌,在燃烧的生命之间,试图拉着一位清纯的白玉淌入黑色的深渊。
直接的。
“全脱了吧。”
你命令道。
温玉没明白。
“作品吗?”
结果下一刻,他低头,倒吸一口气,却又镇定下来。
这句话说的暗哑模糊。
“在这里?”
那葱白的手还停留在梯子中央,指骨分明间愣了片刻,四周除了挂这幅画的位置空了出来,其他地方,还放置着许多水彩,有的被拧了一半,还在地上散乱。
他状似无意的环顾,又收回目光。
可你的手没停,而是一路向下,游走在理智崩塌的边缘,你的衣服已经被解开了一半。
从他的角度看,若有似无的锁骨、缠绕在肩上的发丝,还有那扣子已经解到了腰上。
那一刻,在他脑海之中,缠着那些世俗的、道德的、不能离经叛道的规训,变成了轰炸后的虚无。
温玉双手被轰炸的颤抖。
又马上下一刻在梯子上拱起腰,可这颤抖开始战栗酥麻,直到每一片肌肤都绯红,喉结微动,温玉又若无其事地顺着梯子下来。
白衬衫背后都是浸湿的汗。
那瞬间,你看到他红透了的耳根,还有装作淡然地渴望。
“有些感受,我也不喜欢用嘴去说。”
“唔----”
所有的情感,都诉说在了无边地混乱之中。
画在你们身后静静地伫立,好似生命舒展的样子,带着红线命运般捉弄和纠缠。
你们在星云裂变之前,在无数色彩纠缠中央纠缠。
·····
你不再推开他。
一个月后,这幅画被你派人送给了那位人物。
三个月后,因这幅进入上流社会的画作《星云》,温玉声名大噪。
这位人物,带领温玉走向了一个你从未想象过的高度。
他忙了起来,而你则更加拼命的工作。
可就算再忙,你们的关系,被温玉维持的很好。
一年后。
温玉变成了新锐艺术家。
而你,成为了更加成功的女企业家。
你们并没有公开关系,因为你觉得你们之间的年龄差、阅历差、还有他不断向前的前程种种,公开,并不是一件最好的选择。
但是温玉好像对此不满,可他只要一委屈哭诉这个,你就带他来给他买的画室。
画室变成了你们之间翻滚、玩闹、感受的地方。
可你们却吵架了,因为你只是想让他成为你的小情人。
可他好像是疯了,温玉想要的更多了。
这一点,从他越来越炙热的目光中、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膨胀占有中、从他说出的话语和越来越危险的举动中。
你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你告诉自己要离开,但是深渊再次找了过来。
更令你觉得匪夷所思的是,温玉的皮环再一次纠缠在你手指之间的时候。
他竟然哭了,还让你总是打他,把他绑起来欺负。
最要命的是,他十分粘人。
是那种所有男大都做不到的耍懒和粘人。
他可以坐在地上拉着你,哭几个小时的那种,只因为你忘记了他的生日,没有哄他,那双纯洁的眼睛哭得通红,你只能捧着他的脸,看他在你的亲吻轻啄下,又停止哭泣。
不过温玉的占有和疯狂,又体现在别的上面。
他甚至开始玩弄他以为神圣的艺术,不仅在冰冷的地板上跪趴着,摇腰轻晃,衔着的一块流苏腰链在他朱唇处轻轻荡漾。还曾有次将那些他珍视的颜料,一个个涂抹在你的手指之上,任你选择颜料,在他的身上,完成色彩的碰撞。
你觉得这个状态有些不对,但是又无可奈何。
你竟然开始享受起来了。
恍惚和迷乱又怎么抵得过男大主动的滋味?在软塌上抬头,徒然升温中,你猛然想起那段话。
波伏娃《第二性》曾说过:
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又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
而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每一种事物都在诱使她走容易走的道路,她不是被要求奋发向上,走自己的路,而是听说只要滑下去,就可以到达极乐的天堂。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
还好你在一次次的冒险之中,积攒了无数力量。
你感觉温玉就是诱你堕落的狐狸精。
每一刻他哭红的双眼,都藏着深深的诱惑,每一次他辗转在你耳侧的轻声呢喃情话,都藏着后面堕落的颜色。
你又十分清楚。
但你又无法彻底剥离自己的情感。
在你身边,隐藏的无数诱惑和诱引你堕落的声音,无处不在让你能够懦弱的规训一次又一次被你伸出双臂狠狠推开,还有那一而再再而三隐藏在众人潜意识之中的恶毒凝视都被你强大的内心击碎。
你逃过了那么多劫难,每勇敢一次,都是打断筋骨疼得满地打滚后的重新站立。
你抛弃了幻想,重塑了血肉,彻底剥离了隐藏在你身上的软弱母性。
你才站到现在这个位置,用枪用狠戾指着无数对你围猎的竞争对手。
不过,你在他辗转你耳侧轻抚下思考,他到底是诱惑,消耗你力量的深渊,还是你可以掌控的,掌中之物?
你抚过他看起来青葱又白皙、在哭过后染着纯洁又妩媚的睫毛,在他抬眼之间,遮住心中漫天的丑陋。
你无法将自己的算计、**裸的肮脏公之于众。
你默默地在他意乱情迷的失焦中看着他,享受着他的侍奉,看他裹着情意的外衣,脱下妄念本身,触碰你的危险。
你们的温情和纠缠都让你徒然感到不快,这种不快是一种对未知恐惧的捉摸不定。
但是你悄悄地开始告诫自己。
剥夺自己的快乐是可耻的,女人也可以在拥有权利的同时,拥有任意选择情人的掌控感。
这个社会,不要对自己太严厉。
结果温玉手掌拂过来,盖住你的眼睛。
“宝贝。”
你轻轻拉住他的手,侧脸轻蹭。像是无情的渣女,回味情人的温暖。
温玉抚过你的眉梢,开始朱唇微启。
“我不追求一个你的金钱,荣誉,和所有。”
你预感不妙。
“我只想要一个名分,一个也可以秘而不宣的名分。你说,我们结婚好不好?”
猛然,你吓得坐了起来,还从他身边滚了一圈才停。
“结婚?····我。”
结果温玉好似预判了你的预判,眯起眼睛,又在你尴尬一笑的时候垂眼。
“姐姐,我只要一本结婚证。我的画作、我的版权、我的家和我的人都给你。”
“你想怎么玩我,都可以。”
“只要那个,你就可以完完全全,让我成为你的。”
“好不好?”
结果你想都没想,竟然说出了一句难以挽回的话。
“我只是玩玩而已,你怎么当真了?”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快完结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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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只是玩玩而你,你怎么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