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記 第10章 现代疼痛be丨赵硕的信

原来你一直在欺骗我

————题记

秋分。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仔细看了看号码，按照往常，我会直接挂断。但号码显示地为一一昆明。

“你好。”

对方沉默几秒，“是x吗?”

“是，您是?”听声音可以判断，对方应该是一名中年男性。

“我是赵硕的同事，我叫何铭。”听到赵硕的名字，我脑袋放空了一下，手指紧握着手机，眼神发愣的看着电脑桌面。

“喂?x小姐?”

“我还在。”我的身子从椅子上抽离，往落地窗走去，左手抱着右手的手肘。

“我知道这通电话很唐突，但是我受了赵硕的委托，就得兑现。你下午有时间?他留了东西给你。”

我的心突然抽了一下，思绪被这疼痛拉了回来。

“什么东西?他自己为什么不来给我?”

何铭沉默几秒，“x小姐，下午3点半，我在江州河畔21号等你。你来了，一切就明白了。”

对方挂断了电话。何铭抓着手机，手背的青筋凸起，他的视线扫到桌上的纸箱，左手摸了一下脸，又抓了抓头发。

他闻了闻自己的衣领，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他起身朝浴室走去，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我靠着落地窗，手指来回抚摸着旁边绿植的叶片。

此时的我无比疑惑，已经分手三年了，赵硕从来没有联系过我，像是失踪了一般，现在又有什么东西要委托别人交给我呢?

我实在想不明白。打开手机，翻到通讯录，联系人第一个就是赵硕，备注的是A，方便第一时间找到他。

我犹豫了许久，还是拨出了他的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我的手慢慢滑下，小声念叨着，“又是这样。”

思绪突然被拉到三年前。“赵硕，我们分手吧。”

“好。”

“你不问为什么?”

“不问。”

“好。”我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她又走回来。

“赵硕，你从未爱过我，对吗?”我的眼里含着泪水，泪水的掩盖，让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他拳头紧握着，身体微微发抖，站在她的对面。

“赵硕，你真是混蛋。要去北京，你就去吧。”我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转身跑远了。

他痴呆的看着我的背影，那天，他在古道街站到了凌晨一点，接到一通电话后，才选择离开。

我摇摇头，不愿再去想那天的情景，每想一次，都让她心口的那道疤更深了一点。

下午三点半，我准时来到江州河畔21号。刚走进去，穿着黑色衬衣的男子抬头视线与我相对，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相片，站起来朝我招招手。

“x?”他再次确定。

我点点头，坐在他的对面。

“你喝什么?”何铭看了一眼服务员。

“来一杯卡布奇诺吧。”何铭的眉头轻挑一下，“原来他爱喝，是因为你的口味啊。”

“什么?”

“没什么。”何铭摆摆手。

两人沉默着，我用勺子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咖啡。“您找我什么事?或者说他有什么事?”

何铭的眼神暗了下来。他抿嘴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旁边座椅上的纸箱。“这是赵硕给你的。”他把纸箱放在桌上，拍了拍。

“他自己为什么不来?再说，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还有什么东西要给我?难道北京这么让他不舍得?”我的语气很冷淡，每个字都像带了刺一样。

何铭能够理解我的心情，他看了一眼窗外，视线回到我的身上，他看着我的双眸。

“他来不了了。”

“什么?”我的心又一次莫名被刺了一下。

“他牺牲了。”

“牺牲?”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个词。

我楞在原地，浑身像是被电击一般，一阵发麻，一紧张就要喝水。手慌乱的拿起咖啡杯，咖啡被我酒了半杯，喝了一口，杯子碎掉的声音在咖啡馆里盘旋。

“x小姐，你没事吧?”何铭起身，准备扶我。

我摆摆手，笑笑道，“我没事，没事。”却又突然趴在桌上痛哭了起来，哭了几秒后，我用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红着眼看着何铭，“你刚刚说他牺牲了?为什么会是牺牲?他不是去北京了嘛。”

“北京?”何铭有些疑惑，“三年前他调往的是昆明。”

“昆明?”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他一直在欺骗我。

我最喜欢的城市就是昆明，曾对他说过，等我财富自由，一定要在昆明居住。

两年前，我申请调往昆明分公司，在这座城市待了两年，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也在。

“赵硕，你真的是个混蛋。”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这次我没有用手去擦，像是在悼念着什么。

“赵硕有他的苦衷。他是一名缉毒警，三年前被委派在毒贩身边做卧底。”

我掩面而泣，“他是怎么死的?”

“毒贩被抓时，他被对方枪杀了。中了5枪。”

我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这是他的遗物。里面有一封信他三年前就写好了，是他写给你的。他交给我保管，对我说要是他还活着，他就用不着这封信了，他会亲自来见你，若是他死了，这就是他留在世上的唯一一封遗书。不知道你是否了解他的家庭情况。”

“我知道，他是孤儿，没有家人。”

“当初他申请去卧底，也是这个原因。”何铭半握着拳头。

“谢谢你何... .”

“叫我老何就行，他一般都这么称呼我。

“嗯。“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赵硕的工作特殊，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这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所以即使他牺牲了，也不会留名。”

“他本可以的，他是孤儿没有亲属，但是他拜托过我不要留名，不要留碑。因为他知道他死后，你一定会去给他扫墓，为了….”

我接过话，“为了我的安全。”

“是的。”何铭起身捏了捏我的肩膀，他戴上鸭舌帽，“X，我先走了。东西在这儿。”

我一个人在咖啡店从太阳坐到月亮，直到打烊，才拖着沉重的腿离开。

回到家，她坐在沙发上，一直不敢打开箱子。

犹豫许久，凌晨2点50，打开了纸箱。里面放着一本王小波的书《爱你就像爱生命》这是他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的，还有我们的合照，他都保存着，我给他折的一罐千纸鹤，第一次给他吃的糖果，他还留着那糖纸... . .

我泪流满面，双手颤抖的拿起那封信。

撕开信封，一张白色的纸对半折着。她打开信，确定那是他的字迹。

“X，原谅我欺骗了你，我不是去北京，而是去另一个地方，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知道我去了哪里。也知道，我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写这封信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我很怕这封信被你看到，但是我觉得我得给你留个交代。

我深爱着你，甚至超过了我的生命。

亲爱的X啊，你不要难过，这都是我的选择。我的父母死于毒品，我成了孤儿，我此生最痛恨的就是毒品。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也是为了保护你，希望你可以理解我。X，我爱你，希望你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会遇到那个满眼是你的人，你也会有个幸福的家庭。

我对你只有一个恳求，不要忘了我。好吗?”

我放下早已被泪浸湿的信，窝在沙发里，哭到睡着。

我在梦里，梦到了赵硕，他牵着我的手，在沙滩上捡贝壳，他说：“X，你听，贝壳在说，赵硕喜欢X。”

——————End————————

“三年前，我和赵硕分手，怨恨了他三年。三年后，收到他的信，才明白，原来他一直在欺骗我。”

“海边捡起的贝壳会告诉我，他喜欢我！”

“这个世界的爱，有时候难以理解，有时候难以描述有时候又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