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风云录 第6章 那你呢？你会喜欢吗？

厨房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两个小学鸡般年纪的人拿着锅盖玩泼水。

许睆一脸认真对熊钱说：“你别站那儿，那是电源头，去窗户那边。”

厨房面积大，熊钱信了，三四步挪过去，手呈自然下垂状态，没了锅盖掩护，吃了许睆一击水。

“许睆！睆姐！这招你还没玩够，都多少年了你还小学生啊。”

许睆大笑：“可你不也信了吗，次次中招。”

连楚延也会拿着锅盖两边帮，没看好的锅差点溢出来。他掀开锅盖捞出白面条，过遍凉水，再分别盛到碗里，最后浇一勺烧茄子就完成了。

他招呼熊钱：“过来，把面端出去 。”

许睆收了水枪，拿了筷子跟着出去。

“我去打个电话，你们先吃。”连楚延说完拿着电话在玄关处拨了个号码。

许睆家不算太大，连楚延的声音也没有刻意遮掩，所以两人能听到一星半点，应该是家里人，嘱咐对方记得吃饭。

连楚延：“行行行，你跟朋友别玩太晚，记得早点回家。”

连贺延敷衍说：“知道了知道了，晚上爸做大盘鸡你也早点回来。”

连楚延挂了电话，走过去坐下。熊钱好奇问了一句：“弟弟还是妹妹？让你这么挂念。”

“弟弟，家里的老二。”

“那你是老大呗。”许睆已经把面条搅开了，一股子香味让人飘飘然。

连楚延点点头。

面浸着茄子汁，一口下去让饿了两个小时的许睆词穷到只夸“爽”。

“哎，你做了几年的饭啊？手艺这么精湛。”许睆夸他，“你看你这个人全身上下，长得帅且先不说，会做饭，人体贴顾家，虽然不知道学习好不好，脾气应该不暴躁，幽默。这以后要是谈个对象，她不得喜欢死你。”

连楚延本着玩笑的意味问她：“那你呢？你喜欢吗？”

对方明显顿住了，可他却被许睆真挚地回答且澄澈的眼眸击中，心中鼓音泛泛。

“喜欢啊，肯定喜欢。”

许睆嘴角弯弯，眼睛也是。

熊钱傻了眼：“不会吧……睆姐。”

许睆拍拍他的肩，说：“别乱想，只是欣赏，心动或者爱慕什么的肯定是有的，但是占少部分。再说了，爱情就相当于精神上的抚慰，说白了就一空气，除非遇见我爸这种，说起来许国安，许睆满眼敬佩。咱们这个年纪谈论爱情太早，还不如学习来的实在，数学还没搞明白呢，再抓爱情容易功亏一篑。”

从周五到周日下午返校时间，短短两天比在学校上4节课都快，来之前她化了个淡妆并且成功躲过校门口段主任地视察，不过到了宿舍楼下她就后悔了，她提着沉重的行李箱哐哐爬到3楼，额头冒出汗，虽然气垫防水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用纸吸掉。

推开门，正有两人趴在她的床铺上赶作业，见她来了要给她让地方。许睆赶紧说：“没事，你们接着写，我就放个箱子。”

放箱子的时候她留意一眼，没瞅见代虞的箱子，应该是还没来。她挑了个床铺坐下，两人之中的刘圆扭过身问许睆：“许睆，你物理作业写了吗？”

“写了，要抄吗？”许睆问。

“要要要。”刘圆高兴地呲着大白牙。她的牙总是很白。这是许睆最对她的第一印象。

像刘圆旁边的那位女生也是319的，不过一星期了许睆也没和她搭过话，后来许睆等了几分钟，代虞来了，俩人也赶着把物理写完还给她，是刘圆旁边那位女生还的。她文文静静，看着许睆：“谢谢。”

许睆一笑：“不客气。”

九中好像非常器重哨子，集合吹哨子，跑步前集合吹哨子，升国旗前集合也吹哨子。升国旗前是个饭点，吃过饭后按各班站队带到国旗前。

这次在国旗下演讲的是高二理科2班的祝年舟，远远望去长得不赖，皮肤偏小麦色，狭长的眼睛眼尾画了眼线似的，面部立体，薄唇。他声音沉重：“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底下掌声一片。

“他真是二班的吗？”许睆感到怀疑。上周她也去过二班两次，两次都是找老师，也可能是连楚延在她眼前飘过太多次了，没注意这号人。

“是啊，很帅吧？”代虞看地犯花痴，“他是2班第一，不过我猜他要趁这周的周考窜到一班去了。”

许睆嘀咕：“但愿机会不负有心人。”

“哎，我听说啊，只是听说，”代虞往许睆身边靠靠说，“本来这周有运动会的，调到下周了，然后运动会从上午8点开到下午7点，多爽啊，一天都不用上课。”

上午开头是两节数学课，第一节就让国旗下主任讲话占了十多分钟，回到班里，老师已经把上周小考的卷子发下来了。

许睆对成绩不抱有太大希望，不过还好，够到60了。

代虞扭过来问她考多少，许睆把卷子摊到桌上，代虞看了说：“我也就比你多5分。”

许睆拿着红笔在每道题上标出自己遗漏的章节知识，等课间或其余时间再补。

这位数学老师有耐心但不多，一道题可以讲得稀碎，但一张卷子不会每道题都讲。许睆圈出自己不会的题，本以为没多少，没想到光选择就四道。

老师讲完后是同学改卷子时间，她上去问的话一次只能问一道，如果一次讲完她记不住，可频繁找老师，又麻烦和不好意思。

许睆在这种心理矛盾和僵持下叹了口气。

“许睆，我看看你卷子。”代虞转过身，借走了这张大片红的卷子。

许睆头抵在课桌上，拿出用外套围得很紧的手机，小心翼翼打开手机和流量给刘翠芳发了条消息：妈妈，我觉得我应该有位数学辅导老师。

许睆：妈妈数学好难。

课间10分钟，或许是星期一的缘故，犯困的人不多。

许睆在整理错题，一片阴影投下来，许睆旁边的窗户是开着的，她注意到后扭头看去，是一张半熟悉的脸，朝她笑着。

他打了个招呼：“嗨。”

喜许睆点点头问：“有什么事吗？”她现在正愁着。

男生吊儿郎当的，身后靠在栏杆上的兄弟冲他们凑热闹似的笑着。越是这种笑许睆越是反感。

这种笑里参杂着凝视、玩味、打量以及入侵。

真想一拳把他们砸个稀巴烂。此时许睆是这样想的。

这位男生应该是11班的，因为12班没这号人。他问许睆：“有对象了吗？你看我怎么样？咱俩试试？”

他身后的兄弟乍然掀起一阵起哄声，要不是出于礼貌，许睆可真想翻个白眼锁上窗户拉上窗帘。出去接水的代虞还没回来，不过听到动静的同学，驻足观望倒的也不少。

后排和许睆邻桌的男生坐那儿看热闹，顺便用手拱拱同桌：“你说这黄陨也不瞧瞧自己那损样，还想跟许睆谈对象，人家能瞧上他吗。”

他同桌拿笔的手顿住，和他搭话：“你声儿再大点儿就该找你谈谈了，别跟他惹上事麻烦。”

这位男生倒是不怯地说：“麻烦？他找12班的事还少吗？一个11班的吊车尾，有什么脸来挑衅咱们。”

他同桌死气沉沉地望他一眼：“谁让这学校只看成绩不看人品。”

“不好意思同学，我不准备谈对象，而且，”许睆拿笔敲了敲卷子，“我卷子还没写完呢。”

黄陨以为许睆会识趣点，但听她这么说，倒显得自己穷追不舍。他为了面子找补：“同学，你可能没听明白我的意思，要不我给你做个自我介绍，我是11班的黄陨。”

在他这个加重了“11班”的句子里还没说完，就被许睆没耐心地打断了。许睆黑着一张脸，脾气在这几秒间迅速膨胀：“我不想知道你是几班的谁，但我劝你识相点滚开。”

邻桌愣了，站在过道里的，看热闹的同学以及靠在栏杆上的那群家伙也是。

黄陨见情形逐渐意识到许睆是个不好惹的家伙，可他依旧不知好歹，为了那点死脸皮和对方擦出了打架前夕的火苗。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可是11班的黄陨，你个12班的废物怎么跟我说话呢！”

黄陨伸着胳膊，隔着窗户去够许睆桌上的试卷：“哟这么用功呢，有什么用不还是12班的吗，假用功真恶心，你要是现在安安静静叫我一声哥做我——”

嘭！——

一个巨有力的拳头从黄陨脸上锤过，本来还在栏杆处的兄弟秒变脸。

黄陨不甘示弱，气急败坏的双手握成拳，在许睆面前挥舞像个滑稽小丑。他骂：“你个臭娘们，敢打我？”

下一秒，许睆一手拽着他的头发，一手伸着胳膊挽着他的腋下，将他硬生生从窗户口拉进来摔在地上。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许睆快如闪电拿过自己的凳子，前两条凳腿立在黄陨两条胳膊前，后两条凳腿立在胳膊后，且前后凳腿焊有横杠，横杠离地面仅有三厘米。许睆坐上去，横杠立即将他的胳膊与地面死死压住，他抬不起胳膊，因为肱二头肌会硌的生疼。

许睆那双极漂亮的眸子，在此刻深沉得仿若一把利剑，架在黄陨脖子上。她与他俯视，眼神中是狼咬住敌人的胜利与警告：“这要是在九中，你见了我都要喊声姐，让我叫你哥？”

许睆加重了力气，黄陨只觉得自己两条胳膊快炸了。

“你配不配？”

“许睆！”从黑板左上角监控里突然传来一声班主任尖锐的叫声，倒是让许睆恢复了理智。她接着说：“你们俩马上来办公室，别让我去班里请你们！”

外面烈日没有分寸地暴晒着大地，许睆心里却是静的，置若罔闻一般，以至于面对唐老师的拷问她回答的有理有据，相反黄陨，一紧张就找各种理由搪塞。

唐老师看着许睆：“我不知道九中对于打架的学生进行什么处理手段，但是在二中，是回家反省两星期外加两千字检讨。”

许睆突然睁大了双眼，她已经料到唐老师的处理方法，她忙说：“老师！我……我知道错了，老师，这周就是分班考试了能不能让我把考试考完，求您了别让我回家，可以罚我打扫卫生，什么都可以，我真的知道错了。”

许睆声音哽咽，眼睛裹着一层雾，要哭似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感觉。唐老师也有所动容。

谁知黄陨不服气地“哼”一声：“打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这么在乎。”

许睆：“骂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能打。”

“行了。”唐老师说，“黄陨，你下一楼找段主任报道吧，我和你班主任又管不住你。”

黄陨走后，这个位置上现在只有她俩，办公室里凉快，开的空调只怼许睆的小脸。

看热闹的人哪里都有，办公室也不例外，唐老师歪下头，冲许睆身后伸着头的男老师说：“你干你的活啊，看什么？黄陨我给你解决了，中午得请我吃饭。”

那位男老师没出声，只比了个ok手势。

唐老师重新正视着许睆问她：“你转学过来的时候档案也是跟着过来的，你知道学校为什么没把你分到3班或者更好的班级吗？”

许睆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她没回答。

“就是因为打架，”唐老师说，“学校看过你的档案，大的处分没有小的处分一堆，且都是因为打架对吧。”

许睆点点头。

“这件事没发生之前我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你一个女孩子这么爱打架，今天倒是知道了，不过，你做事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后果呢？我知道你家条件不错，那传出去对你一个小姑娘名声多不好。”

“你成绩优异是事实，上周相处下来给我的印象也不错，挺安静的一个小姑娘，这件事我先给你保密，这周考试好好考，争取考到三班去，如果连四班都没有考到，那下周不用来了，带着这次的账在家好好反省吧。”

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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