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二哥,没什么好争的。
老九胤禟说:“五哥,你话也不要说的太早,父皇春秋鼎盛。”
“那又怎样。”
“老五。”胤禟翻了个白眼,“你多多少少也读点书吧。”
“你这什么语气,怎么和你哥说话呢。”
老九可是他亲弟弟,都是宜妃所出,不过和他性子大相径庭,没一点相似的地方。
他事事都躲在后面,老九回回都冲在前头。
看来不光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一个额娘生的也不一样。
“五哥,太子这个位子,光鲜是光鲜,危险也是真危险。二哥是大清的太子,扶苏也是大秦的太子。”
老九如数家珍,“西汉刘盈、东汉刘疆,隋朝杨勇,唐朝李建成李承乾,宋赵元僖、元窝阔台、明朱标,这都是太子。”
“你不要命了!”胤祺赶紧捂住他嘴,“显摆什么,就你会读几本书!”
老九挣开他手,摇着头说:“五哥,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怎么了?”
“都怪皇太后,给你养废了。”
胤祺啐道:“我看你是吃药,把脑子吃坏了!”
康熙三十一年,胤禟耳部患痈,高烧昏迷,人就要不行了,棺材都备好了。
那时他跟着皇阿玛巡视塞外,听说这消息,也是大哭了一场。
恰逢当时,传教士卢依道由抵京,奉诏入宫担任御医,居然奇迹般的把奄奄一息的老九给治好了。
老九不亏是铁打的身子,之前还要死要活的,不仅没几日就活蹦乱跳,还去了塞外和他们汇合。
“九弟,你可大好了!”
老九就和吃了熊胆似的,第一次就猎了两头鹿,后来更是射杀了一只虎仔,出尽了风头。
那天,太子的脸都是黑的。
所以老九自此以后就对洋人颇有好感,和那个葡萄牙来的穆景远不知道一天嘀嘀咕咕些什么。
“五哥。”老九叹气,“你要是有八哥一半的脑子,那就好了。”
胤祺奇怪:“你把我和老八比什么?”
虽然众所周知,他老五脑子一般,文不行、武也不行,真真文武双废,身体也就比瘸腿的老七好那么一点。
甚至于就是吃喝玩乐,也没有老九老十花样多。
可大智若愚知不知道,他看人还是没问题的。
他知道,也许有那么几个兄弟,想和太子比上一比。
什么嫡长子,他们满人原本就不看中这个。太子想凭这个踩他们一头,未免有许多人不太服气。
不过这趟浑水,他老五是不准备去踩的。
他既不可能自己去和太子……也不可能帮别人去干那傻事。
他只想把自己这个小日子给过好,就成了。
“五爷。”沉香进屋来,行礼,“您有什么吩咐?”
福晋入府的时候从娘家带了四个丫头,就属这个沉香最是得力。
“我有事问你,福晋她……”
……
昨日,他府上设宴,已经出府在外的阿哥们都请了,福晋也都一同前往。
也许是忙中出错,一个奴才不小心把滚烫的茶水泼在了八福晋的裙子上。
八福晋的脸色那叫一个风云突变,即刻就把那奴才训了个半死。
当时八弟还在,已经在旁劝着了。
“奴才们毛手毛脚也是有的,何必同他们生气。”
八福晋咬牙:“今日伺候八爷同本福晋就这么不尽心,往后若是有机会伺候贵人们,怎能不出纰漏,绝不可亲饶了!”
“这是五哥府上。”八爷小声说,“只是这点小事你也要闹大?岂不是给五哥难看。”
“内府的事务,自然都是福晋管的,看来五嫂平日里管家着实不太得力。”
她意犹未尽,继续开炮,“这样的奴才正该早早打发出去,怎好让她伺候客人。今日的事就是五爷知道了,也必然重重处罚。”
当时,顾明怡就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
她有些尴尬,这她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呢?
她也不知道,这尊贵的八福晋究竟是哪一根筋搭错了,干嘛老是针对自己?
明明她来这里时间不长、次数不多,八福晋已经针对自己好几次了。
平日里想都不要想的,肯定三天两头的就找敏仪的麻烦。
“我说八福晋,你那两颗眼珠子是不是有问题,你老盯着我干什么?有本事你去找太子妃啊!”
你老公想当太子,你就去找东宫的麻烦呐。
你看看这老五也不像是能君临天下的样子,谁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不是我挑事儿啊,你要是去找四福晋的麻烦,我还敬你是个好汉。
现在?哼,真是柿子净挑软的捏。
她有些理解敏仪的心态了,家里关系这么复杂,老公不疼惜,妯娌找麻烦,谁能乐意。
她是不知道,此时五爷也站在她后面。
虽然她看不见胤祺,但胤祺能看的见她。
此时老五也眉头一拧了,他不喜欢敏仪是他的家事,和老八的福晋有什么干系?
打狗还看主人呢,这不是在打他的脸!
——老八啊老八,我做哥哥的,平日里可待你不薄啊。
不过他一向是息事宁人的性子。自小跟着太后,也确实什么都不需要他去争去抢,绝对不会少了他这一份。
皇阿玛说他自幼老实憨厚,这是实话。
且他也不好直接说八福晋什么,毕竟是弟妹。
可你若要让敏仪处理此事,必然是要闹大的,到时候他和老八都面上无光。
哪知道顾明怡此时仿佛双耳失聪、双目失明了一般,径直走开了。
胤祺奇怪,往日里敏仪在外头也是得理不饶人的,这到了自己家里,才不会任由八福晋踩自己。
敢情真的是转了性子了?
不过,她也没有放任八福晋大骂奴才,一转眼的功夫,沉香就把人带走了。事后还安抚了那丫头一番。
“给她一串钱,让她自己买些果子吃。还有,日后八福晋再有来的场合,让她躲着点儿,不要出现了八福晋面前。”
因此一事,胤祺觉得敏仪和从前不同了。
不过他并没有同沉香说这些细节,沉香自然不知道主子心里想的什么。
以为五爷又要这没事儿找事儿,沉香就在心里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简直莫名其妙,还觉得她们家姑娘和从前不一样了?
那肯定不一样了呗,啥原因那您还不知道,那还不是因为您么。
五爷您要是对她好一点,不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跟侧福晋眉来眼去、花前月下的,我家姑娘能给你脸色看么。
这好不容易,这段时间福晋不找您麻烦了,眼不见为净。
您倒好,居然跑来找我们晦气?
嫌咱们家身份不够显赫,当初您在陛下面前直接拒婚不娶不就完事儿了。
我们姑娘就算日后嫁不出去,在家也饿不死。
“唉,这男人真是难伺候。”
像从前姑娘天天跟五爷您拌嘴,你不满意。
现在事事顺了你的心,照顾阿哥格格妥妥帖帖,侧福晋都说不出什么来,结果还也不满意。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到底要怎样?!
怎么那隔壁院的侧福晋和那些个格格,怎么闹腾您不仅没意见,还会哄着。
我家姑娘不管做什么,都不顺你的心是吧。
你这不就是纯纯的找茬么,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当然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做奴才从来没有挑事儿的道理,只有两头哄两头骗。
“五爷,我们家姑娘在家中年纪小,性子直了些,又被娇惯了,不太会伺候,之前虽有一些不顺心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
听了这话,胤祺的脸色舒缓了一点。
“这几年,奴婢也时时劝着福晋,万事都要以五爷为先,福晋也改着呢,爷您也要念着我们福晋的好呀。”
虽然脸色是好了些,但胤祺一直沉默。
如果敏仪的态度是慢慢的、或者突然变得好了、听话了,他自然不会这样莫名其妙没事找事。
谁不希望自家福晋识大体,不光能照顾小家,还能伺候长辈。
可关键是,福晋也不是天天都听话的,就是隔三差五的听话两天又暴躁两天。
而且她现在的这个暴躁和从前还不一样,就仿佛从眼睛当中透着不屑,话都懒得和自己说。
总而言之,就是时而这样、时而那样、判若两人。
照他想法,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