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话,就让德妃觉得格外刺耳,手中佛珠攥了又攥,语气也跟着森冷下来:“你就这般笃信佟贵妃会偏帮于你?”
吴婉瑜笑了笑没说话。
心说佟贵妃会不会帮她,她才不知道,她只知道,德妃是一定不会帮她的。
而且,不过是一尊冰鉴,她又不是非要不可,专门挑起这个话题,主要也是为了嘲讽德妃已经失去宫权罢了。
德妃不可能无缘无故喊她入宫,贝勒府遴选宫人一事她也不一定会放在心上。
刚才突然拿此事出来诘问,估计还是以前的套路:先指责原主犯了错,再轻描淡写地把错误略过,好叫原主感恩戴德,从而后面德妃再提出什么要求,原主也就不敢不应。
吴婉瑜不吃这一套,她现在已经把德妃当成了以前过年时,常会遇到的那种烦人亲戚,怼就是了。
只要德妃不舒服了,她就开心。
“贵妃娘娘如何想的,儿臣也不知。只是宫规如此,儿臣除了遵循还能怎么办呢?”
“哼,牙尖嘴利。”德妃冷哼一声。
吴婉瑜:“牙尖嘴利也未尝不是一个优点,儿臣就当额娘是在夸赞儿臣吧。”
“对了,额娘今日招儿臣入宫,便只是为了询问遴选宫人一事吗?”
她这么一提醒,德妃才发现自己竟差点忘了正事,“还有一事。”
果然。
吴婉瑜心中冷笑。
她做洗耳恭听状。
那头德妃慢悠悠重新转动着佛珠,问她:“老四最近是不是常往户部走?”
“儿臣不知。”听见“户部”两个字,吴婉瑜眼皮一跳,下意识蹦出一句不知。
“你是老四的枕边人,你会不知?”
“一来没问,二来四爷没说,再者儿臣这段时间都待在府里养病,如何能知晓四爷白日里的行踪?”吴婉瑜无辜地摊了摊手。
德妃蹙眉:“本宫听说这段时间,老四下了早朝都会赶回府里同你一起用膳,你就没听他提起过只言片语?”
吴婉瑜抿了抿唇,心想贝勒府的宫人都已经收拾了差不多了,德妃这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胤禛回府用膳一事不是什么秘密,毕竟按照规矩,阿哥每日上朝,乾清宫那边的宫人都会为他们准备好早膳,如果有幸得皇帝邀请,还可留在乾清宫,等到了下午再陪着皇帝一起用晚膳。
所以胤禛缺席几日乾清宫早膳,旁人有心问一问还是能知道的。
但奇怪就在于,德妃居然会知晓,胤禛回到贝勒府,是陪她一起用的早膳。
这是不是说明……她身边还有德妃的眼线?
会是谁呢?
这一瞬间,吴婉瑜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各种猜测。
但她心态一向很稳,闻言连一点微表情变化都没有,依旧是笑盈盈的,“额娘是怎么知道的?”
她懒得去想是身边哪个人出了问题,既然是德妃有意挑破,不如就直接问德妃好了。
德妃听到她的问话,手里转动的佛珠顿了顿,“是御膳房那边在议论的。”
“御膳房除了专管后宫膳食,还负责给宫外各府送菜。送菜时自然免不了闲聊几句,这一问才知道,四贝勒府大厨房这段时间为了给贝勒福晋准备早膳,已经愁坏了好几个大厨。”
“……然后送菜的小太监们再好奇一问,宫里这才知道老四这段时间下了朝,都会专程赶回府里同四福晋一起用膳。”
“这在紫禁城里,已经不是秘密了。”
“太子妃去给佟贵妃请安时,就提过好几次,说各位阿哥里,竟只有老四最为贴心。”
吴婉瑜越听越囧,那种感觉就像,她和胤禛的事已经上了紫禁城热搜,吃瓜群众已经暗地里转发评论了几万条,偏只有她这个当事人一无所知……
还当是身边出了德妃的眼线呢。
原来竟是她想得太多!
吴婉瑜尴尬地端起茶杯,掩住略带了几分绯色的面颊,脑子里也乱糟糟的不知说什么好。
那头德妃看着她的反应,眸中微微带了几分笑意,很快又隐去不见。
她说话速度放缓,“老四同你夫妻和睦,琴瑟和弦,这是好事,只是你这肚子也得抓紧,本宫还盼着贝勒府能再次传出喜讯呢。”
额,这……大可不必了。
德妃一说到这,吴婉瑜顿时就不尴尬了。
她飞快放下茶盏,挺直腰板的同时,绯色红晕慢慢从她两颊消去,“额娘,儿臣觉得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再者,太医也说了,儿臣这身子还没好呢。”
“身子是身子的事,嫡子是嫡子的事。上次给你诊脉的是哪个?林太医对吧?等下本宫让他过来给你重新把脉,再给你开几副滋养身子的汤药,你多喝些,把身子养好了才好给弘晖生个弟弟。”
“将来弘晖大了,兄弟相互扶持,不也是美事一桩?”
“这事……再说吧……左右儿臣现在说了也做不得数。”
吴婉瑜随口敷衍两句。
同时心里还在想着以前电视里常看到什么麝香能避孕,要是躲不过太医的药,临时去弄点麝香来随身带着,是不是能顺利避孕?
还有,那东西除了避孕以外,对身体没有其他危害吧?
要是没啥危害的话,这东西还是挺好的,可以找人弄一些过来。
吴婉瑜穿越一遭,唯一的心愿就是好好活着,舒舒服服、自由自在地活着。并不想再弄个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出来。
而至于弘晖……
弘晖是她无痛当妈得来的,鬼门关是原主走的,关她什么事?
吴婉瑜虽然也疼爱弘晖,但最多就是当成一种原主留下来的责任,母爱虽有,但是不多。
说得再自私一些就是,她只爱自己。
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爱。
水泥封心封得死死的呢!
德妃见她油盐不进,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本宫说这么多,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听呢?”
“倒也不是不听……儿臣知道额娘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您能不能别出发了?”
德妃不爽,吴婉瑜自己也不爽呢。
她憋着气转过头,“除了这些,额娘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说?没有的话,那儿臣就先告辞了,府里还有账册没看完呢。”
“还有一事!”德妃霎时提高了声音,反吓了吴婉瑜一跳。
吴婉瑜停下起身的动作,好奇看她,“还有什么事吗?”
“你刚刚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本宫都可以当作没听过,也不与你计较。”
“前提是,你得答应本宫一个条件。”
“小十四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你找个时间跟老四提一提,以后去户部办差时带他一起。”
吴婉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四爷办差,那是皇阿玛指派的,十四弟若是想出份力,叫他去同皇阿玛说就是。”
“况且皇阿玛那般疼爱十四弟,怎会不许呢?”
“但若是四爷没有提前支会皇阿玛一声,就贸贸然把十四弟带去户部,回头出了事,皇阿玛责怪四爷的时候,额娘可会出来承担责任,说这事是您允许的?”
简而言之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拿别人的人情去借花献佛,德妃脸怎么这么大呢?
再者同样是儿子,德妃怎么就只知道为十四着想,而反过来置胤禛于不顾?
吴婉瑜以前虽然觉得胤禛是个狗男人坏脾气,但眼下也是真真切切的有点开始心疼起他来了。
德妃听她拒绝,立马不善地眯了眯眼睛,“你这是什么话?小十四是老四唯一的弟弟,帮衬着些难道不是应该?”
“额娘是皇阿玛的枕边人,听闻宠眷不断,在后宫的地位除了贵妃娘娘以外,就只在惠妃和宜妃之下,您都不敢去跟皇阿玛提起此事,四爷如何敢先斩后奏?”
“而且后宫不得干政,额娘此举,属于僭越了吧?”
“你放肆!”德妃挥手重重拍了下桌子,气得眼眶都有些红了。
她这次生气跟刚刚那次生气还不太一样,动静大了许多,屋外守候的宫女听到里头的声音,纷纷跑进来围在她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娘娘可莫要生气!”
“太医说了,娘娘您现在动不得怒的。”
“四福晋您也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娘娘到底是您的婆母,要是传出去,您把娘娘气成这样,对您的名声也不好不是吗?”
“不论娘娘说了什么,总之孝道大于天,还请福晋向娘娘请罪。”
宫女们看见吴婉瑜还好端端坐在榻上看戏,立时纷纷出言,说得吴婉瑜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
吴婉瑜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是儿臣错了。”
“儿臣今儿就不该入宫,否则怎会听见额娘这般僭越之语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敷衍地起身给德妃行了个礼。
看德妃还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吴婉瑜又用手帕捂住唇,做出落寞地样子,“看来是儿臣的存在让额娘不开心了,儿臣这就走,这就回府,近日里再也不来永和宫讨额娘的嫌了,还请额娘千万保重好身子。”
她说着又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就要走。
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得身后德妃已经从剧烈的喘息中平复,声音压抑似含着重重怒火,“站住!来人,你把她给本宫压到外面跪着!”
跪着?
吴婉瑜一愣,下意识看了看外头天色。
艳阳高照,这才晌午,就这样出去跪着,不得晒脱一层皮?
吴婉瑜飞快转身,冷笑着看向德妃,“额娘当真要儿臣出去跪着?”
她这话一出,听从德妃的话,想要扑过来压着她的宫女俱都停下脚步,头脑稍稍冷却,一时也迟疑地跟着看向德妃。
“你这般不敬长辈,今儿本宫就好好管教你,何为规矩。”
可笑。
吴婉瑜忽然觉得德妃有点儿蠢,她施施然地道,“既然要跪,不若跪到永和宫门口如何?好叫宫里人都瞧瞧,额娘平日里是如何管教晚辈的。”
她说完不等德妃反应,再次转身,迈开大步就要往永和宫外走。
身后德妃大惊失色,“拦住她!”
“我是皇上亲赐的四福晋,我看谁敢拦我?”
吴婉瑜一声喝问,宫女们再次拘束了手脚,迟疑地看向德妃,“娘娘……”
“本宫指挥不动她,还指使不动你们了?”德妃咬牙切齿地看向那堆宫女。
宫女们一时左右为难,不过眨眼间,那头吴婉瑜就顺利突破人群,走到了正殿外头。
正殿外面,负责扫洒的宫女太监们听闻屋内动静,纷纷好奇地停下手里的活计,探头探脑地讨论着里头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看见吴婉瑜出来,又都飞快作鸟兽散。
这边吴婉瑜板着脸往外走,身后回过神来的宫女们亦步亦趋跟着。
她们现在是既不敢伸手去拉吴婉瑜,也不敢不听从德妃的话把她拦下。
最后干脆手拉手把吴婉瑜围了起来,画面看起来特别搞笑。
吴婉瑜停下脚步,转身,发现德妃已经跟了出来,正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吴婉瑜。
德妃:“本宫想了想,你既长时间未入宫,不如就留在永和宫多住些时候吧。”
她居然又换了副面孔,好像刚才声色俱厉的人不是她一般。
吴婉瑜一听就知道,德妃这是想把她强硬留下,然后背地里折磨呢。
她挑了挑眉梢,“额娘难不成能拦下儿臣一辈子?”
“儿臣今儿入宫,是六宫都知晓的事情,或许额娘能将儿臣留下三日四日,也或许不到一日,四爷就会到永和宫来同额娘要人。”
“额娘当真要因为此事,伤了同四爷的母子情分?”
“再者,儿臣曾经听说,当年端嫔娘娘宫中丢失过一个宫女,数月后于后宫一枯井中寻到,宫女被寻到时已经身死,尸体上还有着数不清的伤痕,皇上因此大怒,端嫔也就此失宠。”
“儿臣很好奇,额娘将儿臣留下以后,打算作何处理?是让儿臣消失?还是让儿臣从此说不出话呢?”
“可同时额娘也很清楚,儿臣总有走出永和宫的一天,不是吗?”
吴婉瑜心里很烦躁,她没想到德妃居然会跟疯了一样。
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作为历史上斗到最后的大赢家,德妃不该这么沉不住气才是。
还是她高看了清朝的宫斗手段?
吴婉瑜来不及多想,围着她的人群裂开一道口子,德妃扶着余嬷嬷的手身姿袅娜地冲她走过来。
小声对她道,“你想多了。”
“我只是还有一事未告诉你。”
“你家中嫡亲的弟弟,乌拉那拉·五格,前段时间在青楼狎妓时,迷恋上一个青楼女子,闹死闹活要为她赎身,还要将她娶为平妻,你可知晓?”
吴婉瑜愣了愣,她这段时间清查贝勒府里有异心的宫人,忙得晕头转向,一时也忘了……
上次……对了,上次白蝶跟她说过,说五格来找她借五千两银子来着。
当时她不想当扶弟魔,所以没借,后来事情一多暂时也忘记了要回家一趟,就这么几天,五格就惹出大乱子了吗?
吴婉瑜愣神期间,德妃还在继续,“你那位好弟弟,前后去过贝勒府四次,第一回讨走了五千两银子。”
吴婉瑜想了想,嗯,原主给的,与她无关。
“第二次,无功而返。”
那次是吴婉瑜自己拒绝的,所以后来五格还来了两次?
“第三次,他从老四手里拿走了三千两,最后一次,也就是昨天,他去找老四借一万两银子,老四没给,只用两千两把他打发了。”
德妃说完,看了吴婉瑜一眼,眸底带着几分厌憎。
“等同于他拢共从你和老四那里拿走了一万两。”
德妃说话慢条斯理,那种感觉彷佛她已经彻底拿捏住吴婉瑜,又像是肆意玩弄着猎物的猎人。
吴婉瑜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她又不是不会算数,德妃说话也太磨磨唧唧的了。
她皱着眉催促,“然后呢?”
“本朝规矩,宠妾灭妻是大罪,你说,若是本宫将此事告知皇上,皇上会如何处理你们乌拉那拉氏一族?”
她一边说,还一边用涂了朱红色豆蔻的手指轻轻捏住吴婉瑜下巴。
吴婉瑜:……
就一整个大无语。
她好心提醒,“五格只是说要娶为平妻,那还没进门呢,不算是妾。”
所以宠妾灭妻的说法还不成立。
德妃也道,“可是你那位好弟弟,现在应该已经往青楼去了。”
而吴婉瑜却是被德妃困在宫中,无法出宫去阻止五格。
吴婉瑜这下才算了然,宠妾灭妻本就是大罪,要是被德妃这一状告上去,五格的仕途估计就毁了。
而他是乌拉那拉氏唯一的嫡子,全族的希望都在他一人身上。
要是五格被皇帝下令斥责,再不能入朝为官,估计会引来乌拉那拉氏其他旁支不满,不满之后会如何?自然是打着不能让乌拉那拉氏毁在五格一人手里的幌子,趁机取而代之,从此他们这支嫡系只能沦为旁支,而她这个皇帝亲赐的四福晋,也会受娘家影响,自此被人瞧不起。
更有甚者,还会影响弘晖在皇帝跟前的印象。
德妃这一招……还挺狠的,她连自家嫡孙的未来也不顾了吗?
也或者,她从来都没有把胤禛当成自己的儿子吧,才会毫不犹豫拿来给她最疼爱的小十四铺路。
想通以后,吴婉瑜双手藏在袖间,越捏越紧,脸上神情惊疑不定。
看着德妃,感觉格外陌生。
不过……只是带在身边,去户部长长见识……或许,应该也没什么吧?
吴婉瑜不确定地想着。
眼神又游移地看向永和宫外。
而德妃察觉到她的视线,手微微一挥,那头便有宫人心领神会地去把永和宫的大门关上了。
吴婉瑜只能遗憾地收回视线,张了张唇,正想先答应下来,等回府再跟胤禛商议要如何应对。
岂料还没等她开口,忽而一声熟悉的嗓音传来——
“儿臣来给额娘请安。”
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另外一道更为年轻,充满了活力的声音,“额娘!”
“额娘这是做什么呢?”
永和宫外,有两道身影逆光走来,如同神邸一般,其中一人走到吴婉瑜身后,眼神只是那么冷淡一睨,围着吴婉瑜的宫女就战战兢兢地松开了手,包围圈就此解开。
德妃也被惊了一惊,“老四,十四,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胤禛先是深深地看了吴婉瑜一眼,才转向德妃,同十四阿哥一起规矩地行了个礼,“儿臣来给额娘请安,路上刚好碰见十四弟,就带他一起过来了。”
他跟德妃交代完以后,走过来紧紧贴着吴婉瑜,大手一伸,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有些担心地在她耳边低语问道,“没事吧?”
吴婉瑜抿着唇,“没事。”
她这时候还有心情想七想八,想着要不要做个合格的绿茶,扑到胤禛怀里哭一哭、说德妃对她不好,还要软禁她什么的。
但这个念头只是刚刚萌芽,就被吴婉瑜头疼地按了回去。
那……太精神分裂了,她接受不了。
吴婉瑜对胤禛这样亲密的接近还有些受不了,只不过顾及还在宫里,只能忍了。她咬了咬下唇,小声问他,“刚刚额娘与我说,这段时间,五格曾来府里同你借了五千两银子?”
“你怎么知道?”胤禛诧异看她一眼,点点头,“是,是借走了五千两,怎么了?”
吴婉瑜缓缓伸手,捏住他腰间柔软的一坨肉,鼓腮咬着牙,“你不知道,他最近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
“你说这事啊。”胤禛恍然大悟,他不自然地歪了歪身子,以期能躲开吴婉瑜的手指,可吴婉瑜哪能轻易放过他,不论他如何扭动,手指都如影随形,牢牢地掐在他腰间。
“咳咳。”胤禛尴尬地咳了两声,“他赎不到人的,福晋放心就是。”
“为何这样说?”吴婉瑜不解地问,同时手指微微放松。
谁知这边胤禛还未回答,那头就传来十四阿哥含着艳羡的声音,“四嫂跟四哥的感情真好。”
吴婉瑜顿了顿,忽而意识到还有别人在场,她立马松开夹着胤禛腰间嫩肉的手指,循声看过去。
然后就发现先前围着她的那些宫女早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德妃……德妃不愧是宫斗冠军,刚刚展露在吴婉瑜面前的狠辣劲已经消失殆尽,眨眼间功夫就转变成了一种,让人看着有些毛骨悚然的慈爱笑容。
吴婉瑜微微抖了一下,之前是她轻看德妃了。
而十四阿哥……
吴婉瑜好奇地看了看德妃身侧的少年,也就是十四阿哥。
康熙三十年,原主嫁给胤禛时,十四阿哥才刚三岁,那时候还是一个比现如今的弘晖还要小,还要软的奶团子。
如今却已十四岁,正是才刚长开的年纪。生得跟胤禛有五六分相像,只多了几分稚气,皮肤也白上不少。
一双漆黑眼眸神采奕奕,鼻梁高挺,嘴角含笑,他正站在德妃身侧,揪着德妃的袖子,眼带好奇观察着吴婉瑜和胤禛之间的互动,过了一会儿,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要是我以后的福晋,也能同我这般夫妻情深就好了。”
吴婉瑜:……
十四岁,放在现代也就刚刚初二的年纪,他就……就开始想着要如何同以后的老婆甜甜蜜蜜了?
这是早恋吧?
哦不对,清朝没有早恋。
吴婉瑜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打量了十四阿哥好一会儿,才堪堪想到另外一个形容词。
这十四阿哥,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