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没想深究,摆了摆手,示意谭涧跟他玩去,郁子清怎么离开郁家,又是为什么离开,现在的他没有立场去询问,郁子清不会认出他,更不会同他一道。
第二天,不渡上街买了早饭,几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和一筒清淡的粥,回了客栈,郁子清已经醒了,他在同少宗主说些什么。
不渡摘下斗笠,将早饭放上桌,郁子清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良久,不渡笑着抬头,与他对上视线:“小友这是何故啊?”
郁子清几欲张口,最后勉强笑了一下:“抱歉,刚才我把大师当做旧友了,在下郁子清,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是这样啊,在下当不起大师这一称呼,叫我不渡便是。”不渡轻轻的笑:“倒是您的名字,略有几分耳熟,不知道是不是和尚老了,记错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郁子清摇头不想多谈:“敢问大师为何会救在下?”
“和尚略微懂一点医术,观阁下的体肤不似死去的人,面容与身体也不相符合,略微有些好奇,直到见了青云少宗主才知道是归墟诀。”不渡还是笑着,并没有打消郁子清的怀疑,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郁子清留下一笔银子告辞,不渡也领着谭涧离开函夹关。
不渡没有拒绝郁子清的钱,拿着钱买了辆马车,他们得快些赶去剑宗,耽搁几日,剑宗会武就要开始了。
剑宗会武每三年开展一次,每次头筹的剑都是由剑宗主炼制,有甚者能与名剑谱前十一较高低,并且只有年龄十岁至十五岁的小孩才能参加。
剑宗设立此会武,目的在于吸收有武学天赋的小辈,而且见效颇丰,不渡此番前来,也是想让谭涧一试,拿得属于他的第一把剑,若是拔不了头筹也没关系,总有些东西是剑宗主愿意再练一把剑来换的。
自从谭涧得知寻剑之事,他变比往日焦急许多。
不渡受不了他在房间乱晃,又开了一间房。
会武当日,谭涧顶着个黑眼圈出现了,不渡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向他后脑勺:“紧张什么,你不是最爱和寺里小和尚打架吗?怎么这会怕了?”
“这不一样......在寺里是玩玩,这次,这次……万一输了……”谭涧垂头,神情低落。
“怎么不一样了?武学就是在和高手过招中突破自我,从战斗中吸取经验,同寺里的小和尚打,同武林各宗小弟子打,没有区别,打不过便是打不过,不丢人。若是连上场都不敢上,那才是丢人,为师可没有丢人的弟子。”不渡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微微叹了口气:“没事,不紧张。”
“师父,您还是少喝点劣质的酒吧,您突然安慰我,我有点不太习惯。”谭涧一下溜了出去。
不渡失笑,又喝了一口酒,咳了几声,慢吞吞整理好衣服下了楼。
比试现场一共十八个擂台,每个擂台下都围满了人,参加比武的一共有三百人,没有内力的人是无法参加比赛的,当然也为他们留一线机会,只要能打过一个低级护卫,便也能参赛。
这个规则的改动,还是因为有一次,一位少年天才,虽然没有内力,但仅仅十二岁的他已经练出了别人几十年都练不出来的剑气,在会武第一天将十八位护卫都掀飞了。不过这位少年在那之后很久都没有消息,只知道他拿走的是旧梦剑。
三百人先进行了初试,内容是在护卫手上过满十招,十八个擂台上站了十八个人,每个人都比小孩高了一到俩个头,小孩力气比不过护卫,同样,护卫也没有小孩那么小巧灵活。
双方都没有带武器,十招内没下擂台便是过关。
十八个年纪最大的孩子先上了擂台,有人被护卫一脚踢了下去,同样也有人能同护卫打的有来有往,自然也有人能将护卫打下擂台。
不渡在房顶上悠闲饮酒,目光落在一个男孩身上,哟,这才分别几日,又遇上了青云少宗主,上次一别还不知道这小孩叫什么名字呢。
虽然不渡看似什么都知道,但实则只有几年前知道的比较多,这些年待在寺庙,除了外人带来的八卦和小弟子下山听来的故事,还有就是主持跟他讲的江湖大事以外他都不太清楚。而青云山向来低调,倒确实没人告诉他少宗主叫什么名字。
这小孩不愧为青云山下一任掌门人,确实有了几分掌门风采,就是菱角太多需要好好磨砺。
谭涧没有出头,很平庸的防住了护卫十招,过关,他下了擂台也没有着急找不渡,而是在一旁观摩每个挑战者的出招。
晚上,他揣着一肚子疑问跑去了不渡的房间:“师父,师父。我今天看见了一个青衣小姑娘,她速度好快,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护卫根本追不上她。”
“是飞叶阁的人,飞叶阁以轻功冠绝江湖,传闻上任阁主踏落叶而无声,一日能行千里,当然有夸张的成分,不过这么高的评价对应的是同样惊人的实力。记得几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魔族紫影吗?”
“嗯,是那个以未出阁女子精气为食的魔族,您说他以速度身法闻名,逃过了好几次围剿。”
“他有一次去暗杀上一任阁主,连人家衣角都没摸到,溜了他一整晚。”
“哇哦,那不是没人能奈何他。”
不渡摇了摇头:“想要杀一个人,多的是办法,天下第一也躲不了。”
“啊?对了师父,还有几日前分别的少宗主,他也好厉害,他这样,那个护卫一下就飞了出去。”谭涧没有理解不渡的话,很快转移了话题。
“那是青云山的独门武学,每个宗门都有一两本独一无二的秘籍,所以才会有选择不同宗门进修的。”不渡瞧了眼一脸求知的谭涧,摇了摇头:“你现在还小,把师父教你的学会了就够了,那些宗门的秘籍不适合你。”
“师父……你真的不是隐世高人吗?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啊?”谭涧听着听着眼睛就慢慢的闭上,轻轻打了个呼。
不渡为他盖上被子,喝了口酒,酒的辛辣直窜大脑,不渡突然笑了笑,摸了摸谭涧的头,放下酒壶,也闭眼睡了。
第二日,不渡占了个好位置,在擂台附近,近是近,但没有一览众山小的那种感觉,于是他成了第一个梁上君子。大家见了他这么厚颜无耻,还没有被剑宗驱赶,以至于后面几天梁上君子暴涨。
昨天的比武刷掉了一百多个人,剩下的人采取随机抽签,共比三回合,胜利两回合便晋级。若是单为了的求剑,一局便能定胜负。但如今本意变成了决出天骄榜,剑便变成了彩头,而那些无门无宗的人也有能出头的机会,被大人物选中,进入大宗门,拥有更好的资源。
三局,在上午结束三百多场结束都十分的快,初赛表现差强人意的这一轮基本上对上出彩的人,纷纷被淘汰。
谭涧对上的三人并不算出色,对他而言赢的挺轻松。
中午吃过饭,下午没有赛事。谭涧便拉着不渡上街买东西,不渡打了两壶劣酒,便没了一定要买的物品。倒是谭涧衣服破了,两人出门又没有带太多的衣服,于是给他买了两身方便打架的衣物。
“师父,你也买一身吧,郁公子给我们留的钱还多,你这身都破了。”谭涧拉住不渡的衣袖。
“衣服?这身还能穿呢,包裹中还有两身,够了够了,有这闲钱不如再买两壶酒,喝个淋漓尽致,岂不美哉?”不渡揽着谭涧的肩,乐呵呵的离开了,离得远了,还隐约能听见小的那个焦急的声音,大的那个懒洋洋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