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将至,这日,钟濯含突然在朝上提议重修温泉宫。
“皇上,这温泉宫乃高宗皇帝在世时特建予已故太皇太后的,就是寒冬大雪之时,下面的泉水也十分温暖,在这皇城之中只此一处,十分难得。”钟濯含道,“臣想,如此佳处,荒废了倒是可惜,也不免负了高宗皇帝当初的一番苦心,若是修整一翻,再现昔日胜景,皇上日理万机身乏疲倦之时,也有一个调养休息的佳处。”
说毕,一旁的尚廷之开口道:“王爷素来最有闲情逸致,这些才是王爷最该用心关注的嘛。”
钟濯含知道尚廷之是在暗讽他,却也并不计较,只一笑而过。
钟景宸想了想,道:“皇叔所言极是。如今边境和平,国库充盈,是该好好重修下温泉宫了。”
他心里想着阿阮素来怕冷,如此一来,就是冬日,她若烦闷了,也算有个好去处。况且温泉宫靠近锦明园和含翡阁,风景秀美自是不必说。
于是,在钟濯含负责主持下,温泉宫就此开始重建。
*
就在冬天的第一场大雪降临之时,温泉宫重修完毕。
这宫殿本就建得精致华美,钟濯含在重修之时更是着意加了几分,如此一来,更显华彩熠熠。
钟景宸看后不住赞叹,心中自然欣喜。
这一日,钟濯含进宫来,太后萧雪菡便邀请他到紫坤宫用膳,恰好钟景宸也来请安,便让他也一同坐下。
他本不愿与钟濯含同坐,可碍于萧雪菡的面,只得坐下。
天色渐渐暗下来,宫人掌上了灯。食至一半,天上竟纷纷扬扬落下雪瓣来。
“晚来天雨雪,臣当告退回府了。”钟濯含看着窗外落下的雪道。
“什么?就要走了?”萧雪菡抬起头看向他。
钟濯含笑道:“娘娘,这小雪配美酒,乃是人间最乐事,若有一佳人在侧,更是美妙。臣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起身朝钟景宸和萧雪菡拱手。
萧雪菡怔住,面色有些不悦,又怕钟景宸看出来,只得勉强挤出点笑容。
“皇叔若是有事……那就先回吧,得空再进宫来……”
钟濯含颔首离开。
不久后,钟景宸也离开紫坤宫。
站在紫坤宫外的汉白玉栏杆前,看着上面薄薄覆盖的一层白雪,再抬头看看纷纷扬扬飘下的雪花,他倒想起钟濯含方才说的那几句话来。
“皇上,咱们是要回承明殿……还是……?”李福全问道。
“去……”钟景宸犹豫了一下。
这时,一名小太监急急过来,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让奴婢告诉皇上,娘娘在温泉宫等候皇上驾临。”
“真的吗?”
钟景宸脸上立时现出喜色,方才还有些落寞的他,一听这话心下顿时大悦。想不到阿阮竟主动邀他,倒省了他一直苦恼。
“请皇上移步温泉宫吧。”小太监恭敬道。
钟景宸心中高兴又激动,便直接往温泉宫去。
到了温泉宫,只见里面已经布置好了酒水果品,一切已经就绪,只是不见阿阮。
宫人服侍他换上了绣龙凤如意结回纹滚边的宽松白炮,长发也取下发冠披散下来,只简单在脑后低束了一部分,显得他英挺之中多了几分清冷与慵懒柔和。
“皇后呢?”钟景宸问道。
“娘娘还在准备,就来,请皇上先进里面稍作等候。”宫女恭谨回答,随后便退出殿外。
他便先走进去。掀开水晶帘,穿过层层纱幔,温泉池便出现在眼前,这池子很大,只见碧蓝的水面上氤氲着白色的水雾。
此刻等待的过程中,他的心竟有些忐忑不安,是紧张,也是期待。
他脱下身上的白衣,长发直垂到腰际,露出线条完美的结实肩膀。
下到池中,温泉水的暖意顿时将他包裹,热气蒸上他的脸庞,钟景宸感到极其地舒适惬意,刚才紧绷的身心也不由得放松下来。
这时,外面响起水晶帘叮当碰撞的声音。
是阿阮来了?钟景宸心想。
他在池子的这一边轻轻转过身,隔着朦胧的水汽,隐隐可见一个穿着白衣、头发披束的窈窕女子掀开纱幔过来。她来到池边,便开始褪下衣服。
钟景宸忙转回身体,背对着她,假装不知道她来了。他看不清她的脸,也未敢多看她褪下衣服的样子,可这足以叫他的心狂跳不已。
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而镇定,可身后传来的下水的声音再次让他无法镇静。
阿阮……
水花跃动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正想回头,就被娇软的身躯从背后抱住。
钟景宸心中兴奋不已,又激动又羞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过头去面对她。
他太过激动,却不去想一向矜持自制的阿阮今晚怎会如此主动,只当是时机成熟、心有灵犀罢了。
身后的她不等他有所动作,便更进一步地用自己的柔软紧贴着他的后背……钟景宸任由着她抚摸,直到自己的气息越来越紊乱,他才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扶住女子的肩膀……
正当他俯身凑近她的脸庞时——
“啊——”钟景宸倒吸一口气,顿时惊诧又疑惑。
随即,他凑近细看女子的脸,又将她拖到光线更亮的地方——
“怎么是你!”
钟景宸怒道,将女子甩开。
这根本不是阿阮,却是馥容!
她一改之前的妖艳,打扮得和阿阮一般素净,倒别有一番叫人欲罢不能的味道。
她薄施粉黛的脸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任是一个男人见了都难以拒绝,可钟景宸此刻却对这张脸这副身躯充满了厌恶。
她又想靠近来,钟景宸却抢先一步从水池中出来,他带着怒气,忙穿上衣服。
正当他系着袍子上的衣带时,馥容也从水中出来,她不由分说便上来紧紧缠住钟景宸,钟景宸使劲推开她,却不料用力过猛,将她推到在地上。
“……”
“皇上就这样厌恶妾身么……”
她娇柔地道,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手半遮半掩地覆在胸前的柔软雪白上,几缕湿发贴在她圆润的肩膀。
钟景宸不想去看她,只拔腿就要往外走,却又被她死死拦住。
钟景宸无奈,回身从身后的柱子上拔出所佩长剑指向她,馥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回倒在地上。
钟景宸用剑尖挑起一旁的衣服扔盖在她身上,道:“是谁派你来的?说!”
其实他心中早已知道答案,却仍旧问了出来。
馥容低下头不作声,钟景宸的剑尖便又更近了一分,直逼她的眉心。
“啊——”她抬头尖叫一声。
就在此时,阿阮也来到了。她一进来,便看到身着白袍、湿发披垂的钟景宸手执长剑指着地上**的女子。
“你在干什么?”
钟景宸猛然回头,见是阿阮——
“镗——”手中的剑顿时掉落在地。
晚膳后,阿阮到承明殿,不见钟景宸,才知他到了温泉宫,却不想一进来便看到这样的画面。
地上的女子也朝阿阮看过来。
——竟是那个舞姬。
凡此一切……阿阮这才突然明白为何钟景宸这段时间以来为什么变得有些怪怪的。
李福全忙派了两个小太监将瘫在地上的馥容架出殿外,又将掉在地上的长剑收好才退出去。
殿里只剩下钟景宸和阿阮两人。
钟景宸站在温泉池边,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仿佛泄了气一般。
阿阮一步步走过去到他跟前,抬眼看他,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沉沉闭上眼,脸上没有了表情,只倾身颓然抱住她。
他身材高大,又喝过点酒,此时压得阿阮差点站不稳——也就是这一下,钟景宸故意一歪,两人便跌进了水池里。
阿阮骤然落水,只本能地紧紧胡乱抓住钟景宸胸前的衣襟,而这正合了钟景宸的意,他趁机揽住她的腰,将她抵在池子边。
两人身上的衣物此时都被池水湿透,她的外袍在方才落水时被挣开,薄薄的里衣紧紧贴合在肌肤上,上身的曲线被勾勒得一览无余。
在被钟景宸稳住后,才定下心来却又陷入此时的尴尬境地中不知所措——她此时其实是跨坐在他的一条腿上。
“景宸……”
她下意识地用双手遮掩着自己的身体。
突然,他故意放下那条支撑着她的腿,阿阮整个身子瞬时往下一沉,惊慌中的她不得不又用双手攀住他,双腿也不自觉地缠在他的腿上。
她立时红着脸埋头不去看他,钟景宸却将她抵得更紧。他被她不小心扯开的衣襟之下露出的结实胸膛,此刻正贴在她的胸前。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带着一丝丝淡淡的酒气,将她牢牢围住……
他轻轻剥下她被水浸湿的厚重外袍,抬起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露出脸庞,紧接着,又伸出手指轻抬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动作极尽温柔。
阿阮……
几缕湿发丝凌乱地搭在他的额头和脸庞两侧,额上的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凝聚在鼻尖又落下。
他看她的眼中充满了深情与克制,而那理性的克制,仿佛正随着蒸腾的水汽慢慢消散开去。
他低下头,一点,一点,凑近她的脸……
阿阮能感受到他谨慎的鼻息……和来自他脸庞的热度……
鼻尖轻碰到她的鼻尖,在觉察她没有抗拒之后,轻轻印上了她的嘴唇……
湿润温热,青涩宛转,热烈的情绪积压在含蓄的温柔中。
似乎是出于一些不可名状的生气,她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钟景宸闷哼一声,唇上更用了几分力。她的手不禁试探性地探向他的腰际……
他心中更加确定,更加兴奋,在察觉她要缩回手之时用自己的手将她的手固定住,引导着她环住自己的腰。
他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环在他腰际的纤手,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
这是他第一次碰到她,她的柔软,她的美丽,她的温婉,她的可爱,她是他最心爱的阿阮……
阿阮的身子有一些微微的颤栗,他掌心的热度透过肌肤直到她心房……她感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听到他在耳畔的轻吟。
“景宸……我……”她有些为难地低下头。
钟景宸才停住手。
“没事……”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又轻吻了她的额头,将头靠在她一侧的肩膀,大口喘着气……
稳定了下,他倒头往后栽进水里,冷静了很久……
傻儿子出息了(痴汉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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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诱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