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眨了眨眼睛,等着段司域的下文;
“我说蒋意是女人”,段司域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呢?”;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我喜欢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明微一脸有什么问题吗的表情看着他;
段司域震惊的嘴半天没合上,缓过气,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明微道:“你先去换衣服,我缓一缓”;
明微接过段司域手里的纸袋后,进了洗手间;
洗完出来,段司域和蒋意面对面坐着,看彼此的眼神非常奇怪;
明微一出来,两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明微看向段司域,自然而然的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蒋意没忍住笑,轻咳一声迎上来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她跟你不顺路,我送她”,段司域脸色不算好看,语气也有些不耐;
蒋意接过明微手上提着的袋子,揽着她的肩膀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绕路,走吧”;
明微怎么会拒绝,当然是开心的跟她一起走呀;
刚走出门,忽然想起来蒋意送她的花还没有拿,抬眼道:“等下,你送我的花忘记拿了”,说着连忙跑回去;
还有点儿嫌段司域碍事儿,推了他一下,挽着蒋意的胳膊一起往外走;
这个组合挺奇怪的,前面看着也像是一对,但后面的人跟的也挺近的,看起来倒像是三角恋;
好不容易走到停车场,蒋意准备开门的时候,段司域上前按着门说道:“你好不容易放假,不去跟顾斐约会吗”;
明微一脸震惊!
段司域满意的将人拉回来,蒋意也不逗他了,遗憾的说道:“可惜,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出去玩儿”;
说完还摸了摸明微的头,才潇洒离开;
从蒋意离开,明微就一脸闷闷不乐,段司域也郁闷的不行,等红绿灯的时候抽空问道:“有那么遗憾吗”;
明微无力的扭过头说道:“有”;
“那也没办法,感情是按先来后到的,你已经没机会了”;
“这不是我有没有机会的问题,关键是,顾斐怎么配得上蒋意,唉,算了,你懂什么”,明微有气无力的靠在座椅上,提不起劲儿来;
段司域气笑了,长叹一声道:“蒋意有那么好吗”;
“蒋意她不一样,我的人生每次面临窘迫的时候,她总是会刚好出现,你懂那种心情吗,绝望的时候在心里祈祷,不管是谁都好,来救救我,她就是那个总是来回应我的人”;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蒋意在明微心中占有什么样的分量,他已经很清楚了,好在,两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成为对手,所以,他只会心怀感激;
明微兴致不高,所以也没有继续聊天了,段司域安静的载着她回了绿谷;
下车的时候,明微拒绝了段司域要帮她拿花的动作,自己一手提着昨天的衣服,一手抱着装花的纸袋,走的很是雀跃;
段司域跟在她身后,看的想笑;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站着的某人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收拾一番后,两人坐在花园里聊天;
段司域这个人,目的不达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明微基于对他的了解,很少僵持,几乎可以做到有问必答,配合的很;
“在你知道方志卓是你的亲生父亲后,你有尝试过去找他吗?”,段司域冷不丁的问道;
明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事实上,我也是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他”;
段司域有些惊讶,难道关于未来的梦境,她也是才接收到的;
“十五岁那一年,明熙带我去了滨城,在一家餐厅里,远远观望过一家人,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直到离开明熙才告诉我,那是我的父母,给我编织真相是,他们遗弃了我,罗列的证据和DNA测试结果详尽至极”;
“以至于方志卓找来的时候,我根本不相信,以为又是你的什么计策,可在重重证据下,也只能承认自己被骗了,然后才知道,那个被明熙称之为我父亲的人,是造成我母亲的死,以及我被换养的罪魁祸首”;
段司域一下明白了,明微说的那个人是谁;
“你知道了这些,为什么还要对明微的安排那么顺从,她一直在利用你,这是她欠你的,你现在不用逆来顺受了,也不用再看她的脸色了”,段司域不解的说道;
明微笑了笑淡声说道:“其实你们那些恩怨情仇,对于我来说,已经过去了,也不重要了”;
“我现在能这么平静的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所有的情绪,都在梦境里用完了,你们联手搞垮明家,我的态度也占了一半,我以为明家垮了,我所有的伤痛都会结束,我失去的,都会得到弥补,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所以即便知道了一切,我也不想提前去改变什么,在那漫长的美梦里,看似发生了很多重大,可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在水深火热中经历了一遭,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甘愿做一个沉默的棋子,去成全你们的伟大”;
“只有一样,段司域,我不会再爱你了”;
段司域流下了一滴泪,明微笑了,眼泪也从笑容上滑落,抿唇想要扼制住隐忍的情绪;
却在开口时全部破碎,“段司域,你知道吗,我看到你的眼泪,心里会觉得很感动,很深情,但是你不一样”;
话语里的哭腔,让明微停下了诉说,喝了一口已经完全冷掉的茶,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你从婚礼上离开后,我去找过你,我也哭了,可你的眼里只有厌烦和不耐,你以为我要纠缠你,一丝好脸色都没有,态度一直冷冷的,看也不肯看我一眼,比逼我从海里跳下去的时候更冷漠”;
“我几乎怀疑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你,才会将爱恨表现的如此分明,我没有问你爱过我吗,因为我知道答案,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我问你,如果季思妤没有回来,你真的会和我结婚吗”;
段司域紧紧握着藏在桌子下的手,制止道:“别说了”;
“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我说别说了”,如果只有自己痛,段司域也不会如此疾言厉色;
她说她不在乎了,都过去了,全是假的,不然为何还要将这些拿出来刺痛他,可又何尝不是在刺痛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