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好主意。
苏忆真刚刚在床上思考了很久,她和蒋之承没有婚礼也就算了,连婚纱照都没有,好像太不像话了。
蒋之承听到她这么说,略一思忖,答应了。
苏忆真高兴起来,刚想侧身去和蒋之承说话,又想起他刚刚的警告,于是立刻安分下来,只是语气中透露着兴奋:“那我们明天挑婚纱?”
“行。”蒋之承满口应允,顺了顺她的长发,道:“我明天叫人送几本图册过来,你看着挑。”
苏忆真忽然有些期待,婚纱嘛,其实每个女孩都喜欢的,她之前说不用,也是觉得和蒋之承刚结婚有些尴尬,但现在,情况显然和之前不同了。
在蒋之承怀里沉沉睡去,夜晚悄然划过,白昼再次来到。
苏忆真醒得特别早,她觉睡得太多了,让她再继续睡,她实在是睡不着了。
蒋之承也是,既然如此,两人都不再继续躺着,起床洗漱换衣服。
苏忆真这次拿衣服的时候格外小心,生怕再拿一件和昨晚风格一样的,好在衣柜里都是些法式田园风的小裙子,她拿了一条,又配了件开衫,下楼去吃早餐。
按理说到了国外,吃食什么的也该入乡随俗,但蒋之承害怕苏忆真不习惯,提前安排了中国厨师,苏忆真下楼看到一桌熟悉的早餐,心中暗叹蒋之承的细心。
蒋之承比她晚下来一步,这几天他不用开会应酬去公司,穿着也就更休闲一些,没那么严肃。
苏忆真终于有实感他们是在度假了。
刚坐下,蒋之承就和苏忆真说:“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婚纱图册等下就会送到。”
萍姨正在给蒋之承盛粥,闻言眼睛亮了一下,问:“先生和夫人这是要……”
“拍婚纱照!”苏忆真抢先回答。
萍姨笑容绽开,双手拍掌,道:“呀,这是好事呢。”
苏忆真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拍婚纱照其实不是件简单的事,尤其像苏忆真这样临时起意的,所有事情都要尽快安排好,但好在蒋之承有的是钞能力,没让两人操很大心。
婚纱图册送过来后,摄影团队和妆造团队也在紧锣密鼓地安排之中,苏忆真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哪个都拿不准主意。
蒋之承走过来,抽走她手中的手机,把图册递到她手中,道:“先挑婚纱,确定好婚纱风格之后,再挑妆造和摄影。”
说得有道理,苏忆真点点头,翻开婚纱图册认真挑选起来。
婚纱大部分都是白色的,但也有少数别的颜色的,款式也各有不同,抹胸的,鱼尾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大裙摆,苏忆真一眼扫过去,还没开始就被晃晕了眼。
好在时间还算充裕,她精挑细选,连同蒋之承的西装,一块给定了下来。
妆造团队和摄影团队也决定得很快,苏忆真确定好婚纱风格后,直接选了与之相配的其他团队。
做完这一切,她只感觉浑身轻松,蒋之承在她旁边,也默默松了一口气,苏忆真挑了多久,他就给了多久的意见,尽管她可能不需要。
选完婚纱后便是试纱,所有被苏忆真选中的婚纱都紧急运到了古堡,供她进行最后一次挑选。
苏忆真为了这次婚纱照,从昨天晚上开始正式进行身材和皮肤管理,蒋之承昨晚在浴室陪了她一个多小时,等她洗完澡,又看着她往自己脸上、身上抹些什么东西,倒也不无聊,蒋之承还说要帮她涂,结果用乳液在她脸上画了个花猫,气得苏忆真揍他。
正式开始试纱之后,工作人员和萍姨都进了房间去帮苏忆真,一件婚纱要穿上真不容易,蒋之承倒是简单,平时怎么穿今天仍旧怎么穿。
他试穿完毕之后,便坐在沙发上等待苏忆真,苏忆真提出这个要求太过突然,他其实一直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晚上睡觉时,他有在心里偷偷勾勒过苏忆真穿婚纱的模样,可现如今真要面对这一刻,他内心忽然升起几分胆怯和紧张。
在外等待了一会儿,身后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蒋之承抬头,下意识站起身来。
苏忆真身着一件抹胸白色婚纱,裙摆长长拖地,裙身上绣着白色的繁复的花纹,不同的白色之间各有层次,让这件婚纱看上去精致又重工,最妙的还是头纱,一直蔓延到脚下的头纱上立着百十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给这条裙子增添上几分仙气。
而苏忆真就是这仙境之中唯一的仙子。
四目相对,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苏忆真紧紧揪着裙摆,心里七上八下。
她有害羞、有期待、也有胆怯,所有的情绪糅杂在一起,成为她耳尖上的一点红色。
可蒋之承为什么不说话,表情也呆愣愣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忆真等得都快要冒火。
好看还是不好看,他倒是说句话呀,让自己在这干巴巴地站着,多煎熬他不知道。
要不是自己不好走动,她绝对上去给他一拳。
苏忆真眼底的情绪逐渐变得恼怒,她放下揪着裙摆的手,喊道:“我进去了!”
语调颇有几分生气的意味。
蒋之承这才反应过来,喊了一句:“真真。”
接着快步走过去。
拉住她的手,脸上也挂起笑容,苏忆真感知到他手心的温度,这才不情不愿地又转了回来,等待蒋之承夸她。
好在蒋之承还是有几分眼色,他摩挲着苏忆真的手背,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好看。”
苏忆真开心的、不好意思的笑容这才缓缓展开。
她歪头问蒋之承:“还有别的,你要不要看?”
“迫、不、及、待。”蒋之承说。
房间内,工作人员都很识趣地没往两人这边看,除了萍姨,她不仅笑得特别开心,还偷偷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正在国内的林知仪。
林知仪看到这张照片后,从床上弹了起来,赶紧分享给躺在旁边的蒋仲,然后又将这张照片发给了亲家母,不一会儿,几乎所有亲人都看到了他们这张抓拍照。
只有当事人毫不知情。
等到正式拍婚纱照,已经是他们来法国的第三天了。
头天晚上,苏忆真嚷嚷着要早点睡觉,刚躺到床上,就又被蒋之承给拉起来。
“干嘛!”苏忆真不肯,皱着眉头问他。
“给你看个东西。”蒋之承又是神秘兮兮的。
苏忆真已经摸清了他的套路,知道他这副样子肯定是有惊喜,不再推脱,直接爬起来坐在床边,眼里都是期待:“什么?”
蒋之承单膝跪地在她脚边,拿出一个盒子,缓缓打开。
一串粉色海螺珠项链映入苏忆真的眼帘。
她的嘴巴不自觉张成了一个“O”字形。
海螺珠极其珍贵,每年的产量极少,能被用来制成首饰的更是少之又少,如今这样一串精美的项链出现在人眼前,饶是苏忆真这种见过大场面的都不由得震惊。
她眨眨眼缓解情绪,随后问蒋之承:“你什么时候买的?”
蒋之承笑笑:“前阵子有个拍卖会,想着还没送过你礼物,就叫人拍下来了,没想到时间这么巧,正好赶上我们拍婚纱照。”
苏忆真看看蒋之承,又看看这条项链,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样一副贵重的,又满含心意的礼物从天而降,砸得苏忆真有些晕头转向。
项链在她眼前,但不知怎的,她脑海中全是这些日子和蒋之承相处的画面。
所有的场景一一闪过,最后汇聚到她面前的这张脸上。
这张笑意融融、永远不那么正经的脸上。
如果幸福需要被捕捉,那么她触手可及。
苏忆真忽然就伸手摸上了蒋之承的侧脸,眼里闪起泪花:“谢谢你。”
蒋之承没料到苏忆真会哭,他还以为她会开心大笑,然后迫不及待地试一试。
现在这样,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想去哄她,叫她真真,可没想到,苏忆真抽抽鼻子,命令他道:“给我试试吧。”
蒋之承忽地笑了。
“行。”他应下,把项链摘出来,给苏忆真戴上。
苏忆真戴上之后,完全忘了自己要早点睡觉的事,一个人在镜子面前欣赏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去睡觉。
第二天拍婚纱照,苏忆真特意挑选了哪条婚纱可以搭配这条项链,整套妆造完成后,她还跑到蒋之承面前去臭美,蒋之承就笑笑,眼神跟着她走。
苏忆真喜欢这栋古堡,所以婚纱照的第一个取景定在了这里,古堡外,古堡内,都留下了他们的照片。
蒋之承今天也穿得很帅,与平日的黑色西装不同,今天的西装更多了几分设计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苏忆真送他的耳夹给带过来了,整体一搭配,那份潇洒不羁简直压不住。
摄影团队也特别专业,掌镜的人来自中国,所以全程的动作引导都是用中文,出于职业习惯,他总下意识称呼两人为“新娘新郎”,苏忆真和蒋之承听到这个称呼,不约而同地都有些不自然。
可摄影师才不知道这么多,他只知道今天这对特别好拍,从颜值到气质,完全出众的登对。
只是两人的动作还有些放不开,摄影师决定让他们两再打开一点,喊道:
“来,新郎和新娘,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