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秦桑一有些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找一位打铁的师傅试一试。
秦枝一眼看自己的妹妹,从魔怔变成癫狂,天快黑了还想驾车往外跑,说是找一位铁匠问点事情。
被自己拦下来以后,又不停的问:“我觉得是可以的吧,阿姐阿哥阿爹你觉得呢?”家里每个人都问了个遍。
专业问题,恕大家不能解答。
秦桑一心心念念了一晚上,甚至觉都没有睡好,第二天鸡鸣刚过,就把阿哥叫起来赶车,她要去清远县城,找从前认识的铁匠。
那家铺子的名声挺不错,师傅打铁的手艺好,周围一片打铁都会来找那位师傅,秦桑一的希望就寄托在此次的进城之行了。
我的亲妹呀,幸好夏天天亮的早,早上凉快清爽,秦淮一被吵醒也没什么怨言,乖乖驾车。
因为太早,山谷里还有未散去的薄雾,轻纱似的,如梦如幻,和平常不一样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
大约起的太早,秦桑一他们到达城门口时巳时未到。
照样花两文钱停车,然后秦桑一拉着哥哥直奔那家铁匠铺。
和上辈子住的地方只隔一条街,秦桑一熟门熟路穿到铁匠铺,铺子还在,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打铁的孙叔袖子挽到胳膊上面,露出虬劲的肌肉,有力的胳膊高高扬起再落下,发出金属击打的声音。
秦桑一对这种声音莫名喜欢,前世每当觉得闷时,便偷偷摸摸蹲在铁匠铺子外面,听这种声音可以一天不厌。
那时家里每天都是唉声叹气,秦桑一觉得压抑,打铁的声音多好听呀,没有痛苦,没有忧郁,每天都周而复始的重复着一样的节奏,秦桑一觉得这样很好。
能够每天重复做一件事,也是非常让人羡慕的,因为那意味着生活很平稳。
“孙师傅?”秦桑一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小妹妹,需要点什么工具?”招呼她们的不是孙师傅,而是孙师傅的儿子孙阳,平时铺子里好像就是这样分工的,孙师傅负责打铁,小孙师傅孙阳负责招呼客人。
“我想问问,铁可以拉成很细的细丝吗?”
“想要多细的,我们这里有不同粗细的铁丝”,孙阳以为这位姑娘是来买铁丝的,铁丝捆东西牢实,比如院子里的栅栏什么的,很多人家都用铁丝固定。
目前卖的铁丝根据需要,有细一点的,也有粗一点的,端看你选哪一种。
“我们想问问,还能不能更细一些?”秦桑一看过最细的那种,提出自己的要求:“和针线差不多的粗细能不能做到,或者我想问问,铁丝最细能拉到多细?”
“如果铁丝不行,银丝铜丝能拉到很细吗?”秦桑一想,铁丝是最廉价的,如果铁丝不行,只有找其他的代替。
“针线粗细?铁丝太细了捆不住东西的,小妹妹要铁丝用来做啥,我给你参详参详”,孙阳以为秦桑一还是个小姑娘,不懂得其中弯弯绕绕,便一五一十的给介绍。
“越细越好,因为我不是用来捆东西,孙大哥你就说最细能有多细?”
“目前最细的就是这种”,孙阳指着最小号的铁丝说到,“更细的没有试过了”。
“那孙大哥你可以试试吗?尽量细一些,价格方面你放心”。
“可以,不过现在人很多,等晚上店铺关门了我再试着拉细铁丝,你要不明天再过来看结果?事先说明,不保证能达到你想要的结果”。
得益于孙阳是位变通的年轻人,他平时也爱打一些不常用的铁器,听到秦桑一的要求,二话不说准备试一试。
秦桑一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便答应明天早上再来看结果。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县城里有房子的好处了,她等会儿回家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很早起的赶过来。
其实也可以到舅舅的别院凑合一晚,可是秦桑一觉得还是不要麻烦别人的好,既然都收了舅舅一千两买断银票,最好不要凑上去碍人眼。
秦桑一不想和阿娘那边有任何联系,此时,她舅舅却在找青杏一家打听他们的消息。
要按照唐家的想法,秦家代表了她阿娘不开心的过去,再加上秦家还被流放了,最好不要联系,对大家都好。
可谁知道唐若芸回唐家之后身体不适,医生把脉之后说是不太容易怀孕,就算怀孕了也很难保住,建议是不要再生孩子。
唐若芸自己无所谓,反正唐家会管她一辈子,就算没有儿女,侄儿侄女将来也会为她送终。
可是唐家其他人不这样想,秦家的那三个孩子,相当于是芸娘这辈子唯三的骨血,总还是要多照顾一下。
所以唐家在不闻不问半年多之后,开始差人打听秦淮一他们的下落。
之前唐若柏瞒着家里给秦桑一他们一个住处,偷偷摸摸,生怕被阿姐责怪,现在好了,显得格外有先见之明。
既然你给了他们住处,他们肯定对你心存感激,于是找人这项重担就落在了唐若柏头上。
唐若柏能有什么法子?还不是差人问询青杏她爹。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秦家几口居然放着好好的别院不住(他们选择性忘记明明原话是可以借出去暂住几天),举家搬到乡底下去了。
“他们不是收了一千两?一千两都够得上他们几口人好好的生活个一年半载?”唐大舅表示不明白,当时是最小的外甥女,好像是叫桑桑的亲自收的呢。
“不是说不再往来吗,为什么要给一千两?”唐若松的妻子闵氏不满,作为唐家长媳,她竟然不知道有这事。
“你不知其中过程就不要多问”,被妻子抓着询问的感觉不好,唐若松不耐烦的表示别多管事。
过程?还需要知道过程吗?无非就是唐若芸不愿跟着秦南吃苦,又不想舆论难听,花钱买秦南改口呗!
要是早知道唐家有这么个极品的小姑子,她当时说什么也不会嫁过来。
成亲前被人搞大了肚子,满以为能从此飞上高枝,结果那边传话来说,不愿意娶也不愿意纳,只能大着肚子匆忙找了一家家世不显的出嫁。
嫁了人也不安分,明里暗里居然又跟前面那人联系上了,一来二去回娘家又闹着要和离,幸好还没提出来秦家倒了,倒也不用唐家厚着脸皮去提出来,随便拿一千两银票就能打发。
现在又查出来不好怀孕,以前生的几个孩子莫名珍贵起来,已经流放了也要去找回来。
要她说,但凡孩子有点志气,都不会再认她这个娘,不过也说不定,秦家落魄到乡下去了,而唐家还是高门大户,忍一时回贵族生活,也不是不可以。
单看那边如何选择。
小姑子如此不靠谱,两位兄长也宠着,这样的姑娘家嫁到谁家都是祸害,她的女儿一定要自己教养,免得教成小姑子那样的祸水,祸害别人家。
闵氏才不在乎那一千两,她娘家富贵,带的嫁妆也丰厚,她只不过想提醒大家,别太乐观,都拿一千两买断了,谁还没有个面子?
被自家夫君下了脸面,闵氏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任唐若松唐若柏两兄弟激动半天并且热烈的讨论秦家人来了该如何安排。
闵氏心里有气,无论其他人问她什么,都不接话茬。
落在公婆心里,便是不懂事,不欢迎外甥和外甥女,没有容人气量,这个长媳还得好好调教。
于是唐老夫人第二天就觉得身上不爽利,需要儿媳妇伺候侍疾,而且指明是大儿媳妇,因为她觉得大儿媳妇做事更得她心。
闵氏有苦说不出,因要到婆婆跟前伺候,只得把手头的管家权利分出来一点,分给早就虎视眈眈的弟媳妇。
唐若柏媳妇齐氏没想到管家权还能莫名其妙的砸到自己手里。
不过齐氏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原因,接管权利之后什么都先紧着布置秦家几个的住处来,并且时不时和老太太请示。
是不是在两位姑娘的房间摆上粉彩瓶,是不是库房里还有块上好的端砚,拿出来给秦家少爷用?
虽然是一些小事,但是充分展示了齐氏对即将到来的侄儿侄女的关心。
有了齐氏的对比,闵氏每天的日子更难过了。
闵氏不笨,明显的对比,过了两天便明白了原由,可闵氏并不像唐家其他人那样乐观,她甚至想暗暗的看唐家人笑话。
平心而论,她没有不欢迎秦家侄儿侄女,多几个人吃饭而已,唐家并不是养不起,她不过是理智的提醒其他人,就被婆婆找着借口磋磨,闵氏从内心里希望那群自得其乐的人碰个壁。
只有碰了壁,才会意识到这一家人做事有多缺德,养出了一个多么祸害的女儿。
齐氏这边春风得意的握着管家权利,闵氏这边却每天苦哈哈的去给婆婆侍疾,心里别提有多苦闷了。
唐家找到人的心愿很迫切,唐若柏立即差人去了清远县城打听,最直接的就是去问了青杏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