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酱,虽然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当初杀金麦酒,有我的一份功劳哦。是我告诉琴酒酱真相的,对吧,琴酒酱。”莫斯卡托笑眯眯地看着一瞬间愣住的贝尔摩德。
琴酒总算舍得把注意力分给他们一下,嗯了一声就当附和莫斯卡托的说法。但谁都看得出来,琴酒完全没有把思绪转移到现实中。
“原来是你……我说琴酒怎么会突然……哦,抱歉,我没想到金麦酒对你也这么不正常。我听说你在加入组织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对普通人还挺正常的,一般来说。”
贝尔摩德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也许是回忆起金麦酒就让她产生了头疼,“是我误会了,难怪你逃过了上次的大清洗。”
“也”
在场的人,都敏锐地察觉出贝尔摩德这个字底下藏着的那一丝恍惚。不过,知情的两人选择缄默,而不知情的那个,不敢提问。安室透只觉得他们的话题越来越危险,他们真的会让不应该知道这一切的自己活着吗?
难怪刚才那些人跑那么快!
但他不能跑,他是来和琴酒接头做任务的,如果当时跟着其他人一起跑了,他绝对会被琴酒一枪打死。
“没关系的哦,贝尔摩德酱,误会解除了就好。再说……没有人会喜欢金麦酒的吧?”莫斯卡托温和地笑着,但随着吐出后面那句话,他的目光逐渐染上冰寒。
虽然比不上贝尔摩德,但谁看见也会知道,莫斯卡托不喜欢金麦酒。从他一直管对方叫“金麦酒”,而不是“金麦酒酱”就可以看出来。
比起追杀他一个月的琴酒,和现在打算杀他的贝尔摩德,他更讨厌金麦酒。
“……你说得对。”贝尔摩德说着便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伤疤,这是金麦酒赐予她的烙印,信任与背叛的烙印。她和琴酒一样,都被金麦酒打下了永世难忘的烙印,必须要用鲜血和生命偿还。
琴酒不愿意看见金麦酒出现在酒吧,贝尔摩德也不想,她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用力地摔碎在地上。玻璃的碎片飞溅起来,琴酒和贝尔摩德却一动不动,任由碎片划破了他们的皮肤。
作为知道一切,也参与了一部分的莫斯卡托,静静地看着两人发疯,他的笑意不因为任何事情改变,“金麦酒已经死了,贝尔摩德酱,还是少生点气吧,皮肤会变差的哦。”
他努力地想转移话题,也可能是他真的很不喜欢金麦酒,不打算再听到这个名字。所以,他另起了一个话题,假装才看见旁边有一个人一般出声问道,“这位是?”
安室透侧身撑在吧台上,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组织在三个月前有一次大清洗,清理了近一千多人,一个极其恐怖的人数。特别是朗姆主导的情报组,更是重灾区,基本70%的尸体都由情报组贡献。所以组织才不得不从深海里面浮起来,吞下几只鱼虾补充能量。安室透就是那个时候被组织招揽进来的。
而诸伏景光在看见安室透也加入组织后,甚至来不及寒暄,就惊慌地拉着他说了一句话:“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到金麦酒。”
就像是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一样。
但现在,他面前的三个人,左一个金麦酒,右一个金麦酒。但凡是参与过前三个月大清洗的组织成员,恐怕都要应激到当场晕过去的程度。生怕自己晚晕过去一会儿,就永远过去了。
不过,安室透是大清洗后才加入的组织,他不应该知道这是个代表着什么的代号,因为不可能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三个字。
所以听见莫斯卡托的话,他也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慌张和无措,而是端坐着身子,礼貌地站起来伸出手,“您好,我是安室透,莫斯卡托先生。”
“您好,安室君,叫我莫斯卡托就好了。”莫斯卡托比起组织的绝大部分人来说,都算得上温柔,起码看上去如此。一双风流的柳叶眼相当多情,望着这样的眼睛,谁也能感受到对方满满的真心。
呵,真心。
“我才回来日本,所以对附近都不是很熟,听说安室君也是情报员是吗?方便推荐一点什么好地方住吗?”莫斯卡托微微皱眉,他的忧愁太明显,没有任何的掩盖。
“回来”
这两个字就像是个潘多拉的魔盒。
安室透忍不住吞咽着,就像吞下一个炸弹一般惴惴不安。他想自己今天听了太多的秘密,很可能活不过今晚,但他死前总要死个明白。他最终还是没能抵挡魔盒的诱惑,问了出来,“莫斯卡托是日本人吗?”
“是哦,我一直都生活在日本,要不是因为琴酒酱一年前的追杀,我也不至于离开日本。我在日本还有家人朋友了,他们现在估计都以为我死了吧,哎,真是的。”莫斯卡托有些抱怨,但这份抱怨微乎其微。
“啊……这样啊,只是一年而已,东京其实没有太大变化的。”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我的家人还能不能认出我,感觉我比之前黑了好多。”莫斯卡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比起日本人来说,他的肤色确实更深一些,但比起安室透,还是相对白皙一点。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安室透挖下的陷阱,他说的是日本,而安室透回的是“东京”。
“听上去,莫斯卡托你很在意你的家人?”
“嗯?当然,我和家里人关系很好,要不是……算了,没什么。”莫斯卡托语气顿了顿,“我们还是先聊聊任务吧。琴酒酱看起来心情很糟糕,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
贝尔摩德早在他们两个聊天的时候就走了,只有琴酒一个人坐在吧台上,他的面前摆着一瓶金酒,却一直望着它发呆。直到莫斯卡托喊了他,琴酒才像是从什么回忆里抽离一样抬起头。
酒吧的灯光过于的昏暗,安室透说不清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只觉得自己被瞟到的那一瞬间,浑身都因害怕而战栗起来。
琴酒想杀他。
安室透杀过人,他也被沉重到窒息的杀意笼罩过。但琴酒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冰冷的物体,一个与他身份不对等的陌生物种。
但安室透清晰地知道,琴酒其实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回忆里的那个人。
金麦酒
这位金麦酒到底做了什么,惹得组织里面一个两个对他的敌意这么大。甚至在他死后,组织还进行了大清洗。据说和金麦酒粘上任何一点关系的成员都全部被处理了,血水在基地里流了几天几夜也清理不干净,堪比意识形态上的异端清洗。
安室透简直想苦笑,今天可真是精彩纷呈的一天,信息量比hiro卧底八个月还多。可惜,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能不能活着回去,他已经看见琴酒掏出了手枪。
“琴酒酱,冷静点,这是安室君。”莫斯卡托伸出手搭在枪上,他那无时无刻的笑意淡了几分,“你有点激动了,先回去休息吧。”
琴酒没有动,他斜眼看着莫斯卡托,“你要保他?他今天听到的事情太多了。”
贝尔摩德的意外插入,让他不得不处理这个自己原本计划收下的新人。贝尔摩德在随时随地恶心他这件事情上,真是一点没变。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毕竟是朗姆的人,他要是出事了,我可不能帮你圆过去。”莫斯卡托看着琴酒半点不放松的动作,无奈地叹口气,“算了,琴酒酱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到时候会上报是他询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安室透沉默地看着莫斯卡托放下手,然后退到了琴酒的身后。
好消息:他猜的没错,莫斯卡托比想象中的,和琴酒的关系更好。琴酒之所以不想见莫斯卡托,大概率是因为见到对方,就会想起金麦酒。
坏消息:莫斯卡托完全站琴酒的阵营,半点不保同属朗姆手下的他。甚至已经想好他被琴酒杀了之后,该怎么骗朗姆。
这家酒吧是琴酒指名的酒吧,他不认为自己有逃离这里的本事。所以安室透很有自知之明地、缓缓地举起双手,“等等,我只是刚加入的新人,我对你们说的这些一点也不了解。而且我只是替了绿川先生的班……这真的不是钓鱼执法吗?”
安室透这句话就三个意思:1.我只是个新人,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和我没关系,不要拉上我。2.我还没划分阵营,我可以不向朗姆转述今天发生的事情。3.我才帮你向朗姆瞒了绿川光的事情,你多少还欠我一份人情。
琴酒听懂了,他打量着安室透的表情,品出了表面真诚之下那份掩藏的困惑、愤怒和恐惧。他缓缓地收起枪,“在你换头发颜色之前,别出现在我面前。还有,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代号任务。”
身为朗姆的人,代号任务却由琴酒发,不管朗姆这位暂时只活在手机邮件里的上司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都一定不会信任他。
琴酒这是逼他站队。
但他不得不站队,“……我明白了。”
琴酒似乎很满意,因为他身上的杀意一瞬间消失不见。他从身旁的箱子里抽出一份文件,“本来应该是绿川当狙击手,莫斯卡托当情报员。但现在,你去当情报员,我是狙击手……莫斯卡托,你去找房子,不想死就离我远点,还有收回你那个恶心人的称呼。”
莫斯卡托被噎了一下,“琴酒,我们都在东京,总会遇上的。”
“那你戴个口罩,别让我看见你这张脸。”琴酒恶劣地笑起来,“新人没见过大清洗,你还没见过吗?要不是你躲在迪拜没回来,今天就不是贝尔摩德轻飘飘地找你骂几句,而是我早把你杀了。”
“……你有没有考虑找个心理医生治一下心理问题,我真怕哪一天你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来一枪。”莫斯卡托无语凝噎,金麦酒活着的时候,是金麦酒发病,金麦酒死了,发病的人变成了三个。
“呵”琴酒像是听见什么趣事一样笑起来,“你知道我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心理医生是谁吗?”
……
你这个反问,我还能不知道是谁吗?
莫斯卡托好脾气地举起双手,“我收回,我错了,我明天就化妆换一张脸。你就应该在组织的规章制度里面加一句,组织成员不能是金色头发。等等,这难道是你选择留在日本的原因?为了不看见金色的头发?”
琴酒:……
“滚。”
金麦酒、贝尔摩德、波本都是金头发,大哥头发变白的理由找到了X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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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莫斯卡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