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铃铃铃——”
清晨,窗外方亮起淡淡昏红暗光,一阵急促而刺耳的铃声就响彻整个卧室。
床上的人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最后愤怒地拉着被子遮过头顶,还是没有醒来,似乎要叛逆地无视这恼人的铃声睡到天荒地老。
过了一阵,电话铃声中断。
琴酒紧皱的眉头终于放缓,他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慢慢地把被子掀开通风,眼睛还是紧闭的。
耍赖一般想着:只要他不接电话,那就是没有工作。
“叮铃铃铃铃铃——”
琴酒:“......”
这破游戏的警察局还有完没完?
琴酒本来坚持要等这次电话再次自动挂断,但是a106适时蹦出来说了一句,可能有要事。琴酒阴森地盯着亮屏震动的手机看了好久,等快要挂断时,才冷着脸接起电话。
起身时无意间瞥到了墙上突兀的拳头状凹陷和破裂,琴酒心情更加阴郁几分。
“喂?”
语气低沉不快,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似乎听出了琴酒语气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黑泽前辈还在睡觉吗,我是不是打扰到前辈了?”
废话,大夏天,天都还没亮,卧室拉着床帘都看不到光,这个时间不就应该在睡觉吗?
琴酒看了眼时钟。
9:37
这么晚了?琴酒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手机导航栏里有一个很明显的**符号,外面正阴着天。
“没有。”琴酒调整好语气,但嗓子还是哑的,“有什么事?”
沙哑的声音顺着话筒传到另一边,变得更明显了一些,对面的人听出前辈似乎状态不怎么好,于是没有再扯些有的没的。
“是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前辈记不记得前段时间曾发生过的无头女尸案?”
“嗯。”琴酒听他的语气,略有了猜测,“有线索了?”
“是,也算是线索吧,只是看起来事情变得更棘手了。就在今天上午九点钟左右,我们接到了三起电话,报案人分别在城北、城东和城南发现了同样的无头尸体,尸体有男有女,但伤口处与第一具尸体完全相同,死亡时间在1天到20天不等。因为同样的死亡特征和信息未知,现在局里已经把这四个案件并案处理,并将这件事情交给前辈您,还劳烦前辈来警局一趟,我在办公室等您。”
果然又是案件,为什么他一个冷酷无情本应该是收割生命的Top killer要在这里干这些条子才应该做的事情。
琴酒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了解。”
顿了一下,“你是?”
“......”对面沉默几秒,语气一下子失去了最开始的明朗,“前辈,我是佐藤,佐藤响。”
佐藤响挫败地说。
旁边高桥南木和小鸟芽也通过说话内容判断出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于是一人一边,十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的前辈。好。外面天色不好,正在下雨,您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佐藤响整个人都失去了颜色,强颜欢笑地跟黑泽警官道别,等着对面挂断电话后,一蹶不振地瘫在了桌面上。
身边两个活宝大惊失色,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使劲摇晃。
“佐藤!佐藤!你要坚强啊!前辈只是没认出声音来而已,你也说黑泽前辈身体不适了吧,说不定是状态不好才没认出来呢!”
“对啊对啊,振作啊佐藤!振作!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就算他是真的不记得你了,这只能说明你们没有缘分,你以后绝对会遇到更适合你的!”
佐藤响苍白一笑:“你们说得好对。但是在我心中,没有比前辈更好的了。”
“这你就想茬了啊佐藤!”高桥南木怒拍桌面,“最好的不是最合适的,我们要认清现实,有的人就适合居于高位倨傲独处,这种高岭之花咱们还是不要想了,活着已经很艰难了,找个适合的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才是最明智的啊!”
佐藤响更惨白了,双眼恍惚,“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确实配不上他。”
高桥南木被口水呛到,惊天动地地咳嗽一阵,然后强烈表示:“等等!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你配不上他!”
“闭嘴吧你!”看着他越说佐藤响越自闭,小鸟芽忍无可忍踩了他一脚。
转头试图委婉道:“佐藤,咱们这个职业你也知道,因为其特殊性,也没有多少人能接受办公室恋爱,更何况是上下属之间的......”
小鸟芽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好友似乎真的很喜欢黑泽前辈,人都快碎了。
佐藤响眼神涣散,摇摇头,“我明白啊,我什么都明白。生命短暂,而我们这份职业的危险性导致我们的生命长度也只如天边一颗流星,因此我才不想将就,短暂的生命里,我不要什么合不合适,不要什么安不安稳,我只想爱我最爱的那个人。即便是,他看不到我,但我知道,我爱着他就好了。”
小鸟芽和高桥南木沉默了。
他们看着整个人都变成灰色,陷入低迷的好友,久久不能言。
过了一会儿,小鸟芽搓了搓手臂,悄悄用手肘捣了一下高桥南木,小声道:“我靠,我怎么不知道这家伙原来是个恋爱脑。”
高桥南木也小声说:“玛德,受不了了,突然说这么恶心的话,真想把他扔外面淋雨清醒清醒。”
其实什么都听到了的佐藤响:“......”
你们两个说悄悄话能不能别凑在我耳边说。
恋爱脑就恋爱脑吧,佐藤响欣然接受,毕竟自从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自己的上司之后,就已经明白了这注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恋。
只是他的预计中,最多是自己告白被无情拒绝,并没有出现上司认不出他声音的惨案。
一时间有些受打击罢了。
佐藤响无奈地看着自己前面两个当面说自己小话的好友,一阵牙痒。
刚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外面一声沉重的响声。
像是什么重物从高楼大厦上抛掷,然后砸到钢铁上的重响。
“咚!”
“什么声音?”
三人被吓了一跳,瞬间警惕起来。
声音是从警局大院里传来的,几人没有贸然冲到外面,而是握住枪,小心地顺着墙走到窗边。
“砰!”
又是一声重响,这次的声音更近了,但略显沉闷,紧接着,又是一声。
“乓!”
“嘭!”
接二连三的响声在耳边炸开,随着声音的间隔越发短暂,几人站在窗边,终于看到了那发出声音的东西。
“嘣!”
窗外一道黑影几乎擦着鼻尖摔落,“哗啦”一声,在窗户上溅开一滩血花。
-
半个小时后,琴酒坐上了副驾驶,萩原研二坐在驾驶座,跟从黑泽长官的指挥开车往警局出发。
前半夜做了个不算噩梦的噩梦,又闹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后半夜在听完隔壁的扑通后忍无可忍,一拳锤墙锤到隔壁安静下来后才艰难入睡。
本来应该第二天是会别扭一段时间的,但是一通电话打来,也顾不上别扭了,直接帮两人甩掉尬尴情绪,一头扑进了案件里。
天色还很暗沉,是近似阴霾残阳的暗沉,头顶阴沉厚重的云彩斑驳,一块亮一块暗,亮的地方像是纱布笼住了灯光,暗的地方像是天空兜住了赭色颜料。
萩原研二熟稔而轻松地躲避着路上大阴天还在外面扔炸弹的城市游民,到红绿灯抽搐的路口前迟疑了几秒,在头顶红路灯彻底断开,并且闪着火花露出中间的花花绿绿的接线后,一脚油门冲过路口。
车厢气氛太安静,有些不自在。
萩原研二试着放音乐,却发现车载音乐只能调出几个枯燥无味的电台频道。
在某些方面上,长官先生真的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萩原研二妥协地叹了口气,试着搭话:“到底什么事啊,这么急?”
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拉萩原研二出来就是为了抓他干活,他迟早要知道,于是琴酒坦然回答:“又发现了几具无头尸体。”
又,几具,如此平淡的语气。
萩原研二多多少少感到有些窒息,暗自庆幸幸好这不是真实世界。
不管是这种习惯成自然的语气,还是死亡人数的增长速度,都令人感到绝望。
他叹了口气,真切感慨:“米花町真的好危险啊。”
琴酒本来正在副驾驶休息,闻言也睁开眼睛瞥他一眼。
他可没忘了第一次见这人是什么情形,笑嘻嘻地,用炸弹炸了一栋楼。要说危险,这个犯罪不像犯罪,警察不像警察,最后还要毁灭世界的魔王本体才是真正的危险。
思索间,他听到萩原研二疑惑地说了一句:“这是,下雨了?”
琴酒也往前看,看到车窗上落下几滴细雨,雨丝分布并不均匀,但已经肉眼可见,雨幕在路前方更加密集,随着车辆的移动,雨帘也像是逐渐把汽车吞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原因,雨水看起来有些像是铁锈一样的红。
“这雨的颜色......这是雨吗?”
萩原研二打开雨刮,只一下,雨刮擦过车窗上的雨水,在玻璃上抹出两个猩红的扇形。
咳咳,那什么(目移),大家的评论桃木都很喜欢(疯狂暗示),渴望摩多摩多O∨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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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囚鸟之歌-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