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梨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短信回复,原本在刷短视频的她开始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陆源是没收到信息吗?
不不不,以他的性格,应该是看到然后无所谓地略过了。也许在他的心里,他根本就不在乎她要做什么,即便是她要给他还钱。
这样一想想,双梨的心情放松了下来。陆源是怎么想的她不管,但欠了人家的肯定要还,这是她的原则,要问心无愧。
寂夜无云,星朗月明。
睡觉前,双梨打算去把窗帘拉上,结果刚下床,脚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她吃痛地收回脚,扶着墙壁站稳,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老式的铁皮月饼盒。
双梨把月饼盒拿了起来放到了桌面上。
她对这个东西有点印象,小时候她见过妈妈把一些证件放在这里面。
当时妈妈还告诉她,这个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很重要,叫她不能随便打开。
不过因为刚才被她不小心踢了一脚,盒子里的东西有一些倒了出来。双梨弯下腰一一捡起。
她的出生证,她的小学毕业证,她的儿童预防接种卡……基本上都是她的东西。双梨把这些证件都叠放起来准备放进月饼盒里面,结果就看到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赫然紧贴在盒子底部。
也许是因为少有人触碰的痕迹,照片的边缘都已经出现了黄斑,四周甚至都与盒子的铁锈黏在了一块。
双梨狐疑着把照片抠出来。
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起来大约二十岁左右,站在一栋巨大的建筑物前摆拍照姿势。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的款式,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那种,是港片主角经常穿的牛仔裤搭配宽大白t,看上去非常有历史年头。
等双梨再把照片翻过背面,就瞧见了一个模糊的日期,和一个模糊的字。
【留影于2000年,宁】
宁字后面由于照片太过老旧泛黄,已经看不清是什么字了,只能隐隐看出这是个宁字。
宁双梨拿照片的手微微颤抖。
照片中的男人姓宁,难不成是她父亲吗?
从她记事以来,妈妈从未跟她提起过爸爸的的事,她连爸爸是哪里人,长得什么样子,根本就不知道。
小的时候,她曾经问过几次关于爸爸的问题,但妈妈都予以了回避,有时候还会恶狠狠地凶她。
所以慢慢长大之后,她就再没问过这个问题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慢慢就会开始发芽。双梨此时此刻就处于这种内心纠葛的阶段。
妈妈把一张男人的照片藏在盒子里藏了这么多年,久到连照片都发黄了,可想而知这个人对她是有多重要。
再加上他也姓宁的话,那十有**,他很可能就是她从未谋面的父亲。
双梨用手机把照片拍了下来,然后又郑重地放了回去,伪装成一副从没有人碰过的痕迹。
她想过把这个照片发给妈妈,问一下情况是不是如她心中所想。但回想起小时候每次提起这些事的时候,妈妈都是不愿多说的神情。
想必这次就算她问了,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反正现在照片也被她拍了下来,她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去找这个姓宁的人。
临睡前,双梨按照惯例跟王美打电话,互相关心一下对方。想起自己欠陆源的那一笔医药费,妈妈在港城工作多年,想必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这边的工作需求,所以双梨委婉地跟妈妈表达了自己想要找兼职的事,问她港城哪里有地方招兼职的。
王美跟她说她想一想,到时候再联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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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两周后。
陆源从警署里出来,阿景快他两步帮他打开车门。
淅沥沥的小雨落在陆源的肩头,打湿了他额前的黑发。他率性地拍了拍,让阿景递到一半的擦手巾没了用武之地。
他把毛巾收入了手套箱里,“源哥,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刚刚在警署里,阿sir把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反馈给陆源。
上次抓到的那四个人,他们只承认是合伙意图绑架陆源,以谋求绑架费。拒不承认是想谋杀他。警方通过各种刑侦手段也没有能找到他们背后的指使者,也没有发现这四人名下的银行账户有异常资金往来。
看起来底细都非常清晰明了。让警方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受人委派的。
明眼人都看出来事情没这简单,但现在卡在这里不上不下,幕后的人没有找到,相当于陆源在明对方在暗,情况及其不利。
陆源降下了一点车窗,湿润的夏风扫过他的清冷的眉睫。腰腹上的伤口近日已拆了线,目前只要不是做大幅度动作,几乎没什么影响。
车子缓缓驶向陆氏集团的总部,陆源问道:“张松和最近什么动向?”
阿景想了想说,“没什么特别的,按部就班地给他老丈人打工,对了,前些日子张松和盘下了一个高尔夫球场,想自己做个俱乐部。”
陆源不屑一笑,“放着南星珠宝这么大的基本盘不去干,反而去学人玩高尔夫。”
“是啊,我听说他老丈人对他在公司里的很多决策都很不满,南星集团的高层大多都是他老丈人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张松和即便现在做到了CEO这个位置,也依旧是光杆司令。”阿景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觉得,就是因为这样张松和才会盘下高尔夫球场自己做,可能是打算脱离老丈人的掣肘。”
车停在陆氏集团的地下车库,陆源下了车往电梯走,嘴里叼着一根烟,“呵,天真,没有他老丈人,他张松和在港城根本排不上号。”
陆源的办公室位于集团的最顶楼。
他刚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打算去换掉身上湿了的衣服,阿景晚他一步进来,指了指门外,“说曹操曹操到,源哥,张松和来了,就在外面的接待室。”
陆源挑了挑眉,对张松和的主动上门有些意外。
阿景压低了些声音请示道:“源哥,上次他在医院找人假扮医生想潜入你的病房没成功,这次来见你会不会是想耍什么花样?”
陆源把上衣脱掉,换上新的黑色桑蚕丝衬衫,剪裁得当的衣服衬托得他身形挺拔。接着,他用打火机把烟点着,慵懒地坐下沙发上,慢悠悠地呼出烟雾。
“想耍什么花样,会会他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