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妾室他一心想劝我称帝 > 第42章 平叛

妾室他一心想劝我称帝 第42章 平叛

作者:崔逢卿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30 09:49:23 来源:文学城

是夜岑青云久未成眠,及至三更时分,便有马蹄踢踏声一路沿着朱雀大街赶往大内。一阵叩门声后,禁中各处殿宇便燃起灯烛,在一片黑寂的内城中极为显眼。

除了军情急报,平日里是断不敢这样夜叩宫门的。禁中灯火彻夜长明,岑青云便披了外衫在院子里站了一夜。平明时分,竟不曾听得承天门报晓,反倒是大理寺来了一行人,为首者神色匆匆,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诏书。

正是多日不见的成旻。

贵妃薨逝后,一切丧仪俱以皇后规制置办,称是国丧也不为过。成旻身为皇室宗亲,在这样的时候却不曾服孝,仍旧是紫袍金带的行头,足见其权势到了何等地步。

成旻令众人在院外候着,只自己进了院子,见了岑青云,扬了扬手中的圣旨,道:“陛下有亲笔诏书,还请世子跪下接招。”

还不待岑青云有所动作,他便已道:“现下此处惟你我二人,世子便是不跪,也无妨。”

而后便宣读诏书道——

“敕曰:人臣之节,莫重于忠良。氏族所修,无外于清顺。二者不立,何以正身。况乎居亲王之崇,应藩侯之寄,虽顾初终之体,当明惩劝之端。司徒、十六卫都督兼骠骑大将军、穆王世子岑昭,始以父功,袭承功爵,才历数年,擢升愈密。谓其发自有功之门,必有操寄,行孤贞之道报国,用恭俭之礼化时,夙夜励精,以酬恩遇。而乃罔思报效,贪黩为业,逞其私怀,沟壑难盈。於中禁而又结连奸党,听任憸人,险诈千端,回邪万状,欺罔弥甚,顾虑蔑闻。闻谓日月之照临,或所隐漏,意天地之奸慝,可以包容。殊不知心既不悛,孽无以逭,去岁验其事迹,未忍掲扬,委以察亷僭咎。时闻缙绅之内,物议喧然,班列之中,怨念未息。朕以宽恕驭下,仁闵为心,中外臣寮,悉明此志,负我既甚,其法何如。是以窜於遐陬,式示严宪,可贬肃州刺史,谪授云麾将军,择日发遣,未蒙圣诏,不得谒京。”

待得成旻宣读罢,岑青云竟伏身长跪,行了个恭恭敬敬地大礼。成旻眯着眼瞧她这番作为,将诏书递到她手上,扶着她的胳膊,似笑非笑地道:“世子忠直之心上感天听,何愁来日未有发迹之时。”

岑青云攥着诏书,拂去成旻托着她的那只凉得吓人的手:“秦王错了,而今我已被削爵贬谪,担不上秦王这一声世子了。”

成旻却抱着臂,道:“一声称谓罢了,有什么要紧?是非本在人心。”

岑青云无意与他纠缠,径自朝屋里走去,成旻却不依不饶地跟进来,毫不见外地在窗边的小案前坐下。

案上棋盘正摆着岑青云不曾下完的半盘棋,成旻拈着一枚棋子,瞧了半晌,对岑青云道:“残局未了,不知能否得世子赏脸,与我手谈一局?”

岑青云将诏书随意搁在一旁,而后便斟了一盏茶,在案前坐下,道:“此处简陋,怎留得住秦王尊驾。”

成旻头也不抬地道:“昨夜京中异动,你可知晓?”

岑青云亦低着头,道:“这样大的阵仗,便是想不知道,也只怕是不能的。”

成旻于是道:“昨夜自边境传来急报,东突厥内乱,颉利可汗遇刺身亡。据斥候所报,是颉利可汗之子与西突厥联手作乱,现下二十七部群龙无首,西突厥军所向披靡,只怕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要跨过平金山了。”

岑青云立时便明白了他此行的用意,问道:“陛下命我前往东突厥平叛?”

先朝连年征战,故而如今朝中并无可用之臣,加之西突厥军向来凶残,若非岑青云这般久经沙场的良将,是断断没有胜算的。

只是宣宗费了这样大的一番功夫才将她削爵外放,若要再想命她平叛,兵权少不得又要落回她手里。权柄旁落,宣宗怎么肯?

成旻却缓缓地道:“叛乱自然是要平的,昨夜中书门下的阁老相公们争执了一夜,无非是为着多年战乱的亏损还不曾补上,又因去岁的洪涝,眼下国库实在是掏不出银子来。若只是银钱上的不足,倒还有得法子可解。此事偏又来得太急,若四处调兵,不免声张动荡,乱了民心。”

他语气和缓,听来却如惊雷:“昨夜斥候还呈了颉利可汗的长子格尔坎的书信来,如今赛瑛公主在京,我朝既无和亲之意,不若将赛瑛公主送往西突厥,若以一女子能换得两地和乐,也不算亏枉了她。”

岑青云闻言,冷笑道:“西突厥要的是土地、牛羊、水草,区区一个公主,如何能换得来西突厥退兵?”

成旻继续道:“陛下也料到西突厥不会善罢甘休,便想着从禁中调一千神策军,由世子领兵,护送赛瑛公主前往突厥王庭。”

西突厥与我朝有难解的世仇,如今没了东突厥牵掣,只怕是要更肆无忌惮起来。西突厥军悍勇,如今更有数千骑兵精锐,数万步兵精锐,区区一千散兵游勇一般的神策军,如何能抵挡得住?

岑青云心下虽如此想着,面上却半分不露情绪,只问道:“何时出征?”

成旻不料她竟一口应下,反劝她道:“你可曾细想过?这一遭若是去了,只怕……”

岑青云打断他道:“这一遭无论如何,我也是要去的。难道我竟有旁的法子能抗旨不成?”

成旻落下一子,状若不经意地道:“怎么没有?你若是与我成亲,不是正可解了此时的燃眉之急?”

岑青云先是一愣,而后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成亲?与你成亲?”

成旻正色道:“我与我父亲受圣人多年冷落,若非因圣人膝下无子,且又忌惮你功高,他是断然不会召我回朝的。”

宣宗需要一个在朝中毫无根基的宗室子弟与岑青云分庭抗礼,自成旻回京后不过半年,南衙北司,三省六部,风向变得十分地快,若无宣宗授意,这些老谋深算的大夫们如何敢在成旻身上压下重注。

岑青云道:“陛下的身子如今不大好了,又生出边境的风波来,于朝政上只怕是有心无力的。只是如今你虽有爵位,若想名正言顺地监国理政,还缺一道过继立嗣的旨意。”

成旻似是有十分的底气,胸有成竹地道:“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没甚么好挂心的。我说要与你成亲,也不是在同你说笑——”

“你我自幼相识,彼此为人,想必是早看透了的。我若想稳坐高位,必得笼络军心,那自然少不得岑氏的声名。再者,如今众人皆知晓你身为女子,便是圣人依旧许你在朝为官,你又能撑到几时?若是圣人赏你一道赐婚的诏书,你是嫁也不嫁?”

“我虽也有我的谋算,可是说起来,也不过是不忍见你明珠暗投。来日大业得成,你又何愁没有施展抱负的广阔天地?总好过你如今这般困顿。”

岑青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你如今这番议论,只怕是想了不止三两次了罢?”

成旻笑着落下一子:“你猜不出的,从没有人想过,我会为了今日,筹谋了这样久。”

“整二十年。”

岑青云忽而想起什么,眯起眼道:“从前便想问你,雀鸟司上贡的那只白鹇……”

成旻含着笑意,接她的话:“是我杀的。”

“我知道你要说甚么,明月奴,你从前圣眷优渥,自然不知我与我父亲过得是何样的日子。”

岑青云反驳他道:“我从不觉得圣眷优渥是一件幸事。”

成旻把玩着手中的棋子,道:“你自出生起便是皇亲贵胄,自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岑青云拈起一枚白子,白玉触手生凉:“皇亲贵胄又如何?这是我应得的。我如今的声名,如今的人望,是岑氏一族用血肉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我身为人臣,不曾尸位素餐,逢战必胜,每仗必捷。我身为将帅,不曾鱼肉百姓,身先士卒,率为垂范。我凭此身,居此位,上对得起皇天后土,下对得起苍生黎民。”

“你既敢同我谈大业,那我也无甚可避讳的。这世间德不配位的人太多,我瞧不过眼。我自有我的路要走,你若与我同心同德,便也可同向同行。你若……”

她话只说到一半,便被成旻打断:“你以为天子无德,便该退位,可是换了个皇帝,又能如何?”

他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竟是神色丝毫不见波澜:“我知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见荆楚流民可怜,故而杀了蔡邕。你不满世家圈地屯田欺压百姓,故而设计崔洋重创了崔氏。”

“可死了一个蔡邕,朝中还有千千万万的蔡邕。倒了一个崔氏,还有赵氏钱氏孙氏李氏。若无捐税,国库的钱从何而来?不喂饱了底下的官吏,谁又肯尽心尽力地为你做事?世家门阀,地方豪强,哪一个不是积攒了几辈子的功德,你想大刀阔斧地断了他们的根基,他们又怎会坐以待毙?”

“你居庙堂之上,自然自诩清高。你可四处去瞧一瞧,离开京城,去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瞧一瞧。这世上最要紧的惟有钱财二字。便是岑家军这样的所向披靡,但谁又能逃得开血肉之躯,若断了你的粮饷资费,你拿什么与敌军对阵?”

“谁当皇帝,对百姓而言当真要紧么?什么轻徭薄赋约法省刑的道理,那都是写给后人看的,面子上的话说得再工整漂亮,内里不还是层层盘剥的那一套功夫。再太平的盛世,也不过是人吃人的世道,你不吃人,便是死路一条。”

成旻生来是一幅秋水为神白玉作骨的模样,只是此时听得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岑青云端详了他半晌,才渐渐地觉得后背升起些许的寒意。

她素来虽知成旻为人心思深沉,可却不知他竟到了这样的地步。仿佛世间万物不过是他面前棋盘上的棋子,黑白分明,全无生意。哪怕那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也不值他半分的怜悯与动容。

话至如此,岑青云已无意与他多言,于是将手中捏着的一把棋子放回棋盒,淡淡地道:“既不同道,便也不必同谋。大理寺不该是你久待之处,秦王自便罢。”

岑青云站起身,还未走开几步,成旻便攥住她的手腕,道:“那日我问你,把你想要的都给你,你是否会开心些。那是我并不知,你我竟会行至如此境地,故而你这些时日做的事,我便是有所察觉,却也不曾拦你。”

“可是阿昭,你我之间本不必做这样的仇雠。从前宫里的贵人们瞧不上我时,也只有你愿意亲近我。”

岑青云听了他这话,无端想起他几次三番的试探,故而皱起眉,拂去他的手:“我虽不知你是从何处得知,但你决计不是如今才知晓我身为女子。成徽之,究竟是我有意与你为敌,还是你步步紧逼不肯相让?”

成旻却低下头,轻笑了一声:“我愿为了你去求圣人赐婚,不为旁的,只是不愿你再这般辛苦。你不愿意嫁给我,是为着你身边跟着的那个崔氏么?”

去岁赈灾回朝途中,他曾途径一处无名古刹,彼时连日奔波,人困马乏,他便传令众人就地休整,独自入那古刹探访一番。

古刹荒芜,瞧着是废弃已久的模样,后院却有一株秋海棠开得极好,无人看顾却也恣意生长。他在树下暂歇片刻,竟陷入梦境,久久不得醒转。

梦里一切与现实一般无二,成徽之依旧是成徽之,可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如戏台上的人物,照着话本按部就班地演尽喜怒哀乐。梦里依旧有着岑青云,他每每见了她,却瞧不清她的模样,只觉得离她那样得远,如同天与地之间的恒长。

后来宣宗病重垂危,他终于成为太子,独揽大权,可却丝毫不觉得满足。他所想得到的不过惟有岑昭一人而已,于是他几乎成为了丧心病狂一般的人物,他杀了很多人,做了许许多多的事,他总用身不由己来形容——

可洞房花烛夜,他挑开龙凤喜帕,头一次看清了岑昭的模样,他才觉自己所行所为,分毫不悔。

他或许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梦境定格在铁骑破开皇城的那一瞬,此时距离岑昭自刎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他对于自己从前曾无比渴望过的帝王之位都只剩下厌弃倦烦。眼前闪过剑刃寒光,执剑之人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是岑昭身边的副将,如今他却在那人的眼中看清了自己身首异处的模样。

至此,大梦初醒。

一场梦竟像一世那样漫长,梦醒后他不愿做覆辙重蹈之人,或许重来一回,他总能找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可即便是重来了一回,岑青云也依旧道:“成徽之,我不会同你成亲,便是不曾有什么崔氏,便是换了旁人,我也绝不会沦落到要以如此手段来苟且偷生。”

成旻瞧着她此时的眼神,竟如昔日梦魇中一般无二。那时她折剑自刎,眸中却闪过多年不曾再现的坚定,与鲜血淋漓的自由。

因为诏书的内容占了字数所以这一章会稍微长一点……

关于成旻的感情其实很难去理解,又担心着墨过多会让他的人格魅力超过小崔,所以慢慢来慢慢写……

觉得现在的节奏好像太慢了,恨不得马上就跳过平金山主线开启肃州副本(肃州有我超级超级超级喜欢的配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平叛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