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明珠 第17章 第 17 章

第二天自习课陆央照例拿出零食递给他：“我今天给你带的饼干，很好吃的。”

姜夏做贼似的看一眼门外，确定贺榆没回来才接过饼干，琥珀色眼睛很困惑地看着他：“陆央，贺榆说不许我跟你接触，可是你是我的好朋友……”

陆央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笑模样，但眼底一丝笑意也无：“那你答应他了吗？”

“嗯……”姜夏眼神乱飘，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嘴巴上答应他，可是我想偷偷跟你继续做朋友。”

看陆央不说话，姜夏饼干也不吃了，着急地拉住他的手：“你不要生气！……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郑重地说：“我不想失去你。”

“这样啊。”少年低笑一声，呼出的热气掠过耳廓，带来陌生的酥麻感，姜夏忍不住往后躲了一下。

那张清俊的面孔此时却看上去并不温和，甚至有点令人心惊的阴郁，姜夏感觉自己像是被蛛网粘住的小虫子，在陆央的注视下手脚发麻，许久对方才再度开口：“好啊。”

陆央脑海里浮现出前几天他跟贺榆的对话。

在上体育课的间隙，他经过贺榆身边时，一道冰冷声线忽然响起：“离姜夏远一点。”

陆央停住了脚步，假装不解地看向他：“你在说什么？贺同学。”

对方有些厌烦，又有些阴鸷地掀起眼皮，目光落在远处正在树荫下休息的姜夏，一个皮肤略黑的男生正在姜夏身边有些局促地说着什么，不知道是因为天热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男生脸红得很厉害。贺榆神色一凛，接着长腿一迈往那里走去，只余声音消散在空中：“我不介意帮你转学。如果你接着招惹姜夏的话。”

不知为何下午老师又重新调换了位置，贺榆仍在他前边，但陆央被换到了其他位置，离他很远，姜夏有了新同桌，一个叫李宁宁的女生。

李宁宁长得很可爱，说起话来大惊小怪的：“哇，姜夏！你这个短袖是联名款耶！我记得是三千多还是四千多来着……”

“我这个是亲戚送的，我不记得价格……”姜夏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这件衣服居然这么贵，他当时只是觉得上面的卡通图案很好看而已。

李宁宁非常自来熟地跟他聊了起来，有些郁闷地说道：“我也好喜欢这个呢……可惜零花钱用完了，我妈妈也不肯给我买……好烦……”

由于是休息时间，李宁宁直接从书包里翻出手机，自言自语着：“我直接去甜鱼收一件得了……”

姜夏对她说东西感到费解，一头雾水地问他：“那是什么？”

李宁宁狡黠一笑：“嘿嘿，我也是刚发现的，感觉自己以前花了好多冤枉钱呀……”

经过女生长达两分钟的解释跟演示，姜夏终于理解了什么是甜鱼，什么是拼夕夕，李宁宁心满意足地说道：“我爱甜鱼！我零花钱不够就会把自己以前买回来的东西挂上去卖，这样不喜欢的东西送出去了，我还拥有了钱，简直完美～”

一个不太聪明的想法在姜夏脑海浮现，他看了眼在前面坐着认真看书的贺榆，把声音压得很低：“衣服也可以卖掉是吗？”

李宁宁立刻露出同病相怜的表情：“你妈妈也控制你的零花钱吗？”

“差不多吧……”姜夏犹豫着回答。

“可以卖的啦，你在手机上注册好账号，然后发布商品就可以，很简单的。”

“好的，谢谢你。”姜夏心不在焉地道谢，想着家里杂物间的闲置衣物应该能卖点钱出来，这样就能给姜秋买个礼物了。

写完作业后姜夏很乖觉地喝完了一旁的牛奶，才张口问贺榆要手机玩，他先是回复姜秋的消息，又下载好软件，他现在已经能很熟练地使用手机。但是需要实名认证，他只能求助贺榆：“少爷，我要身份证。”

贺榆眼睛落在屏幕上，随即淡淡回道：“不行。”

姜夏记吃不记打，尽管贺榆脾气差得要命，还会隔三差五发疯，可对方真的帮自己找到了弟弟，还给他买了衣服，前几天路过甜品店甚至给他带了一个网红小蛋糕……因此姜夏并没有失望，只是更近地贴着他的胳膊：“我没有不听话少爷，我只是想把你不要的衣服挂上去卖掉换点钱，之前秋秋过生日我都没送他礼物呢……”

没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姜夏轻摇贺榆的胳膊：“求你了少爷，给我好不好。”

姜夏觉得很荒谬，很委屈，明明是他的身份证，但是他不能用。

贺榆似乎不想跟他多说话，姜夏心一横故技重施把嘴唇凑了上去。

可是这次贺榆并没有亲他。轻轻拨开他凑过来的毛茸茸脑袋，眸光微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夏疑惑地问他：“你怎么了少爷？求你了亲亲我吧……但是亲完要把身份证给我。”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整个人塞进贺榆怀里，对方闷哼一声，任由他坐在身上。

贺榆心想，姜夏被自己养得太蠢了，蠢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毫无防备心。衣服也没有穿好，从宽松短袖里漏出一大片雪白肌肤，在橙色灯光下泛着类似珍珠的色泽。那双天真清亮的眼睛哀求地看着他，在他审视的目光里不安地咬了下嘴唇：“求你了少爷亲我吧……你不……嗯！……”

是贺榆凶狠地吻住了他。

姜夏两只手搭在贺榆肩膀上，被亲得太重，无意识地蜷着手指，直到温热嘴唇落在耳廓那里，陌生的感觉令他忍不住低声叫了起来：“别亲，别亲这里少爷……”回应他的是对方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姜夏瑟缩着想躲，被按住了后颈，贺榆掀起眼皮看他红得像是要滴血的脸：“不准叫。”

姜夏的声音因为难受而带着哭腔：“那你别咬我，不舒服少爷……”

可惜贺榆并未听劝，嘴唇沿着细白耳廓游走，停留在那仿佛用力就能折断的脖颈上，在他或轻或重的舔舐里姜夏失声叫了起来：“啊！……”几乎是话音刚落贺榆就猛地推开了他，姜夏跌落在地毯上，膝盖被重重磕了一下。

“你他妈是要所有人都听到你在□□吗？”门口那里传来贺亭躁郁的声音：“哥，你下次把门关好行不行。”

看到贺亭出现，姜夏条件反射地抓着贺榆裤脚往里头缩，贺亭像是被气笑，用舌头顶了顶腮，轻蔑又恶毒地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婊子。”然后重重关上门离开了。

姜夏还带着水光的眼睛有些发红，他把裤子撩起来看到膝盖那里已经肿了，但他还没有忘记正事：“少爷，给我身份证吧……”

贺榆表情很平淡：“不给。”

愿望没达成姜夏居然生气了，但他生气像只路也走不稳的奶猫，可怜巴巴且毫无威慑力，就算被推了一下贺榆也只觉得不痛不痒，良久的沉默后贺榆缓缓开口：“后天中秋节带去你去商场给姜秋买礼物，你可以自己挑。”

姜夏终于不再用那种悲愤委屈的眼神看着贺榆，脸上露出一抹小心翼翼又格外讨好的笑容：“谢谢少爷。”

贺榆微凉手指摩挲着刚才被姜夏磕到的膝盖，他皮肤太白，尽管只是轻微肿起来，但放在他身上也会让人感觉很严重的样子，红色痕迹出现在膝盖给人带来非常不好的**联想，贺榆声音沉沉的：“把裤子整理好。”

“哦……”姜夏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抻平裤腿，又看向放在一旁的手机：“我还能再玩一会儿手机吗少爷。”

“很晚了，去洗澡睡觉。”贺榆无视他渴望的目光，将手机拿走了。